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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状态，确定？”鬼将收回长枪，上下打量着他。
“你们坏了我这好地方，我要补偿，天经地义吧。”
“这不是你的地方。”夏黎指了指刚刚宅鬼尸体焚烧的位置。
“是它的。”
鬼将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其他的人。
柏叶挡在最前，手里还拿着柳枝，定定地和它对视着。
“啧。”来回看了眼柏叶，又看了看夏黎，鬼将最终摇摇头。
“算了，我也不想动静太大。”
这鬼说完，竟然转身挥了挥手，遁入地里不见了踪影。
“站住！”
夏黎立即伸出左手，想用刚刚同样的方法把它逼退回来，却被柏叶拦住了。
少年皱眉看向他，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留它下来会死人。”
夏黎铁青着脸，虽然不甘愿这样放鬼走，但柏叶说的也是事实。
他现在的状态保护不了任何人，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就算是全盛状态，他和这摸不清实力的鬼打起来，动静有多大也无法估计，甚至可能会波及到周围千米之内的人。
更何况……
林澍看着夏黎颤抖不停的右手，脸色黑沉得可怕。
“右手怎么了？”
柏叶听到林澍的话，才发现夏黎不对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搭在脉上探了探，又检查了下手臂。
林澍知道柏叶对这些有所了解，自己也不敢打扰，只是虚扶着夏黎怕他摔倒，在一旁看着。
另一边王成宇等人也围了过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夏黎。
然而伤者本人却漫不经心，悠悠地笑道：“检查完了吧？没事的吧祖宗。”
“闭嘴。”柏叶呵斥道，瞪了他一眼，吓得夏黎立马不敢再皮。
他知道柏叶真的有些生气了。
“右臂筋脉损伤，你这回去至少得一个月不能使劲。”
“是不是太久了？”
“这是我随便可以改的吗？”柏叶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
“你刚刚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久？你急什么？宅鬼还能跑了？！术还没成在那儿透支体力法力硬撑。”
夏黎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低着头，那模样看着委屈至极。
林澍看不下去，伸手拉过他：“班长，先给他处理下吧。”
柏叶顿住，看了眼夏黎，又看了眼他，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进了屋。
“回去再跟你算账。”
第二日，几人打电话叫来了房东，却并没有告诉他宅鬼的事情，只是说他们不小心打碎了窗户，会照价赔偿。
窗户不贵，房东看他们是几个学生，也没有为难，收了钱嘱咐他们以后小心。
临走时夏黎在院子门口挂了张符，笑嘻嘻地告诉房东大叔，有这东西以后如果真的闹鬼也不怕。
房东自然乐意收下，毕竟这样也不会再有闹鬼的传闻了。
出租车上，夏黎脑袋靠在窗边，叹道：“白送出去一张符，五千块钱啊。”
副驾驶座的柏叶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
“孟二吝啬你了？”
“那肯定没有。”少年又叹了一声。“只是觉得有点亏。”
“你们家都住哪儿，和司机师傅说一声，绕一下把你们都送了。”
陈泽是他哥哥开车来接他的，没有和他们一起。
剩下五个人挤挤倒也能坐上一辆车，他们先报了李越家的地址，柏叶要先把伤员送回去，再和他们家里编个情况。
“我回师父那儿。”夏黎道。
“我和你一起送他。”王成宇看了眼身边毫无精神的李越，道。“回头我坐地铁回家，很方便。”
柏叶点点头，又看向林澍。
“我和他一起。”少年指了指身边靠窗的男孩。
“行。”
第10章 试探
等另外三人下了车，夏黎坐直身开口问道。
“你说，你跟我回去是不是想看柏叶骂我，看笑话？”
“没有。”林澍觉得有些好笑：“你的手我不太放心。”
“这点算什么，反正歇歇就好了。”
林澍没有说话，他听到柏叶说夏黎还没做好准备，就把宅鬼引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了。
夏黎是发现他快顶不住了，才冒险提前对上了宅鬼。
侧过头，他看着少年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又低头看了眼他搭在一旁的右手。
他从昨晚开始就注意了，夏黎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后来睡着的时候也因为疼痛一直皱着眉。
心里懊恼又生气，林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
无能，又想要一直跟着他……
他有什么资格帮他，甚至连累了他。
约莫四十分钟后，出租车载着两人到了小洋楼前。
这一路上夏黎一直在睡觉，而林澍也就这样看了他一路。
少年打了一个哈气，开了门，正正对上了沙发上坐着的人视线。
“啪”的一声，夏黎退出去又把门关上了。
身后的林澍连忙揽住撞入自己怀里的少年，有些愣住。
“怎么了？”
“没事，走吧，我直接回家。”
夏黎拉着林澍转身就往外走。
然而刚到院门口，小洋楼的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夏九！你跑什么！”来人声音极大，这一声吼得只让人觉得耳膜发麻。
“我……没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林澍转头看着那人。
身高大概有185、186的样子，皮肤有些黑，但是五官却是那种偏秀气的长相，年纪估计30刚出头，却仍带着少年的阳光感。
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穿了一件普通长袖，还卷着袖子，贴着身能看到身上的肌肉分明。
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见到鬼都不跑，见到你三师兄搁这儿转身就跑。”宋三气急，上前瞪着夏黎：“进屋！你四师兄也回来了。”
夏黎嘴角抽了抽，看到老三回来了，他当然知道老四也跟着回来了。
他躲的本来就不是宋三，是杨四啊。
少年“哦”了一声，在宋三的注视下进了门。
男人这才转头看向林澍。
“你就是那个林……林澍对吧？”
“是，师兄好。”
“害，你不用这样叫我。”宋三笑道，十分爽朗。“你叫我宋哥就成，我是小五那丫头的哥哥。”
林澍恍然，刚点头叫了声宋哥，就被宋三风风火火地一道拉进了屋。
屋内三人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下，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宋三左看看林澍，右看看夏黎，刚准备开口找点话，楼上的房门便打开了。
杨四擦着眼镜，缓缓下了楼，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夏黎。
“手没断？”
“……”林澍眉头一皱，夏黎一噎。
“啧，宝贝儿，你就不能好好说嘛，看把小九吓的。”宋三嗔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他会被我吓到？”杨四哼了一声，戴上了眼镜，上前坐在宋三的身边。
林澍眉头又舒展开，他现在更多的是错愕。
刚刚宋三叫杨四……什么？
林澍转头看着杨四，他看起来倒是很文雅，没有刚开口时那么呛人的感觉，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旁边还坠了一条金色的眼镜链。
男人的皮肤很白，甚至和夏黎差不多，只是更偏向不健康的那种。
一对微微上挑的凤眼，加上鼻梁上一颗痣显得整个人十分精致，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又给了人一种清冷感。
比起夏黎和宋三而言，这位四师兄的身板可以说是最清瘦的，没有什么肌肉，并不宽松的毛衣穿在身上竟然有些空荡。
“我知道你怕我说你，不敢见我。”杨四声音和他的人很像，不高不低，却让人无法忽略。
“但你不犯错我能说？”
“能……”
“……”眉毛一挑，男人旁边的人赶紧搂住他的肩。
宋三：“好了好了，你平时确实也会说他。”
“我说他还不行了？这小子让人放心了吗？”
“是是是，他不让人放心，还是你最操心他了。”宋三拍着杨四的背给他顺了顺气。
“……”再看不出两人是什么关系，林澍就是傻子了。
夏黎转过头不看对面的二人，宋三的话的确是对的，杨四的确是最操心他的师兄。
想到这儿，少年心里暖暖的，也不在意他会训斥自己了，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四师兄，你就别说我了，我胳膊还使不上劲呢。”
“现在知道疼了？”杨四轻哼，却是打开手机给宋五丫头发了消息，让她早点回来。
“柏叶都告诉你们啦。”
“嗯。”
“柏叶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宋三轻笑。“是你那让他帮你卜宅鬼，他知道你从来不相信他算的此行吉凶，等你挂了电话后，自己又偷偷多 卜了一下，看你可能有危险，连夜拉着我回来了……”
杨四的脸一下子有点红，瞪了某人一眼，示意他别说了。
夏黎一愣，有些感动：“谢谢四师兄。”
“你不信我，我还真算准了。”杨四喝了口茶缓缓。“你看你手不就出事了？”
“要真是大凶，师兄肯定会不让我去了。”少年笑道：“所以没有大碍。”
“行了，你看得开。”男人顿了顿：“老三给你带了东西，你和他上去看看。”
“得嘞。”夏黎起身，宋三也明白杨四是有话要单独和一直沉默的林澍说，便带着夏黎上了楼。
楼上房门一关上，杨四就侧头看向林澍。
“林澍？”
“师兄好。”
“别叫我师兄，你也不是这行的。”杨四摆了摆手。
“我听宋五提起过你。前几天闲来无事，就替你算了下。”
林澍闻言挑了挑眉。
“我劝你一句，如果你现在和夏九保持距离还来得及。”
男孩皱着眉，沉默片刻：“还请您说详细点。”
杨四看着他：“你俩走得近，对你来说可是前路不明的大劫。”
“夏九的情况比你看到的还要复杂，连师父都不能完全摸清，这对他来说可能没什么。”
“但是身为普通人的你，可就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了。”
“收拾收拾赶紧回家吧，以后别参合了……”
“如果是你呢？”林澍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杨四皱眉，看向他。
“如果是三……如果是宋哥的话，你会离他远远的吗？”
男人闻言，眉头皱得更紧，问道：“我和宋三是什么关系，你和夏黎……”
话还没有说完，杨四自己一愣。
“你和夏黎？”
林澍摇了摇头，眼神却是很坚定。
“你对他……”
“他太累了，我只是想保……替他分担。”林澍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宋三和杨四做比较。
可能自己看到二人并肩彼此信任相互依赖的模样让他有些羡慕。
“你有这能力吗？”
“没有。”少年再次抬眸，狼一般的眼睛直视着杨四的凤眼。
“但我会努力。”
杨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笑出声。
“可以。”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男人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
“年轻人，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五分钟后，楼上的两人也下来了。
夏黎看着手上的护臂，兴奋不已。
“谢谢四师兄！”
“臭小子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不谢我！”
“那谢谢三师兄。”
宋三笑骂道：“你这也太敷衍我了。”
“四师兄不愿意，你也给不了我这好东西啊。”夏黎做了个鬼脸。“你又没钱。”
宋三简直给他气笑了，故作委屈地跑到杨四身边。
“宝贝你看他，气人。”
杨四不搭理他，看着面前兴奋不已的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个子大概177左右，没有夏黎高，但是这样动作却意外和谐，就像哥哥抚摸着长大了的弟弟的模样。
“宝贝，我帮了你，我也要奖……”
“滚。”
杨四走进厨房泡第二壶茶，宋三撇了撇嘴，也不生气，跟着进了厨房。
客厅里，夏黎把胳膊凑到林澍面前，笑道：“怎么样！帅不？”
“帅。”林澍看着少年发光的眸子笑了笑。
“是吧！我惦记四年了呢！三师兄可算舍得给我了。”
“这么久？”
“是啊！这玩意和外面卖的可不一样！可牛了！这可是五师姐用草药染出来的色！里头还有二师姐画的符文！对跌打损伤最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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