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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近代现代)——何小懒

时间:2024-02-21 08:54:17  作者:何小懒
  而且,沈殊甯的父母好像的确不喜欢他,他就只在二人的婚礼上见过二老一面,后面的三年完全没有接触。
  这唯一的一面上,二老还一直对他冷着一张脸,他还以为是社会高层人士都这样不苟言笑呢,现在想来,分明是对他不满。
  陆亭安拧着眉头。
  所以……沈殊甯是顶着家里的压力跟他结婚的?
  可是,为什么?
  陆亭安垂着脑袋沉思良久。
  总不能……是喜欢自己吧。
  不太可能。
  他晃了晃脑袋,想起几天前的场景——
  朦胧雨雾中,在他问完“收回那两句话吗”之后,沈殊甯静静看着他,薄唇紧闭,许久才说出三个字,眸子幽冷深沉,神色好似高山白雪,疏远而冷淡。
  这样的表现,怎么可能是喜欢他。
  而且,沈殊甯那样的人,还是更适合俏皮可爱的千金大小姐。
  陆亭安在温玟家里待到夜里九点,才坐着地铁回家。
  地铁上人多,他一手插兜,一手抓着扶手懒洋洋地站着,随着惯性偶尔的前后摇晃。
  其实沈殊甯是给他买过一辆车的,而且还是瞒着他买的,事先也没商量过,车提好停在社区楼下后,直接领着他站到全新的银灰色沃尔沃前,二话不说的将车钥匙放进了他手心里。
  不过他车技不好,向来不喜欢开车出门,一直以来还是以公共交通出行为主,很少开那辆沃尔沃。
  二十分钟后,陆亭安到家,推开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前银白色月光下有一小角昏暗的光亮。
  他摁亮了几盏大灯,光明取代黑暗后,这才走了进去。
  他半躺在沙发上,有些累,暂时不想洗澡,不想换衣服,不想动。
  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窗帘也没有拉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房屋外的繁星夜空,徐徐微风撩动窗边的薄纱,带来夏夜特有的清凉。
  屋内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三年前,从一个人住变成两个人住,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慢慢习惯。
  三年后的现在,再从两个人住变回一个人住,好像是有点难以言明的孤独。
  陆亭安打开手机,回想着温玟白天说的话,无意识点开了沈殊甯的对话框。
  走神间,食指不小心点到什么,他垂眼看过去,微微愣神。
  沈殊甯的朋友圈里,头像上方,静静的躺着一份橘红色的烂漫晚霞。
 
 
第9章 第二次机会
  图片里,赤红色的云层覆盖千里,让蔚蓝洁白的天空只余下绚烂的惊艳色彩。
  天空之下,能看到一些高楼建筑,左下方,一轮现代设计感满满的圆尖顶建筑直指天际。
  这是阳林市最繁华地段的标志性建筑,他去过沈殊甯的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能够清楚地将其收于眼底。
  陆亭安移了移视线,看向沈殊甯的头像。
  这个影子头像沈殊甯用了好些年了,虽然只拍到上半身,也能看出来身形瘦削,气质姣好。
  他曾经就想这影子该是沈殊甯本人,现在结合这张背景图再看,他想的没错。
  周末,陆亭安悠闲地在家中宅了两天,躺躺睡睡、赏云看景,好不自在。
  陆亭安坐在树荫下的石椅上,沈小黑懒懒地窝在他的腿边。
  他闲散的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下巴,看着对方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带来的食物,勾嘴笑了笑,“你可真幸福,天天有我惦记着送吃的。”
  “喵~”沈小黑仰头看他一眼,低头又继续吃。
  陆亭安往椅背上一靠,垂眼看着猫,“不是有猫妖化人报恩的故事吗?你说说,准备什么时候变成人来给我准备些玉盘珍馐?”
  这回小黑没理他,陆亭安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站起身,“走了,我也得去觅食了。”
  陆亭安坐着地铁来到了阳林第一中学站。
  从A口走出地铁站后,出来就是阳林市最好的高中第一中学校门。
  这会儿应该正好放学,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走过,或是扎着高马尾,或是留着利落寸头,最简单的装扮,洋溢着最青春的笑容。
  他站在路边,双手插兜远远的朝自己曾经也待过一年的学校看了看,变化不大,起码从外面看着毫无变化。
  还是一样的校门,一样的大花坛,一样的教学楼,就是认不出来保安大叔还是不是九年前那个。
  陆亭安看了眼穿着坐在一边喝热茶的保安大爷,抱着胳膊一笑,从大门外悠悠地走过,拐个弯进了一条小巷。
  兜兜转转几分钟后,出了巷子入目便是一条热闹的美食街,一眼望不到头的小餐车有序的排着长龙,趁着下课来觅食的学生欢欢喜喜地和同伴逛来逛去。
  正是下课高峰期,人潮有些拥挤,陆亭安靠着边慢走,没走一会儿,就看到那家熟悉的煲仔饭店铺。
  这家煲仔饭他高一时常来,米香浓郁,肉质鲜嫩,将店家独家腌制的小菜拌进去,很是馋人,他带着温玟和蔡诞常来。后来沈殊甯和他关系交好,也跟着他常吃这家。
  哪怕是他后面转了学上了大学,有机会也会偶尔回来回味这家店。
  而且,他跟沈殊甯大四时的意外重逢,也是在这家店里。
  陆亭安侧身躲过一道匆忙的人影,脑海中不自觉开始浮起回忆。
  那会儿正是冬天夜里九点,他裹着一身厚棉袄从宿舍里出来,骑着个电动奔驰二十分钟来到这,到倒也不是多疯狂,是为一场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后付出的代价。
  他向来愿赌服输,冒着寒风走出了校门。
  一路上电车疾驰时带过的寒风呼呼地刺痛他的脸颊和耳朵,冷冰冰的车把将他的手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脖子不受控制地全力缩进衣领里,整个人因寒冷颤栗发抖。
  一到目的地,他赶紧下了车,缩着身子跑进了饭店里,跟老板要了四份辣子鸡煲仔饭打包。
  付好钱转身时,余光就注意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紧紧的落在自己身上,他偏头看过去,猝不及防撞进一个男生的视线里。
  这男生直直的看着他,表情呆滞、瞳孔微张,眼神写满不敢置信,跟他对视半晌,眼皮眨都不眨。
  他奇怪对方眼里的晦涩和难懂的情绪,走近几步,才对着俊逸的面孔反应过来:
  这人是沈殊甯。
  他短暂的高一同学兼更短暂的一个朋友。
  一声喇叭声响起,陆亭安回神,扫了扫两边,避开车辆跟着人群过马路。
  正慢慢走着,一辆电车挨着他的身边擦过,车把忽地蹭在了手背上,不太疼,但紧接着的是一阵滚烫的痛意。
  “嘶!”
  陆亭安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一眼,左手手背上流淌着不知名的乳白色汤汁,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迅速地红肿一片。
  “我靠,不好意思兄弟!你手没事吧?!”车上的男子急忙扭头看他,“我要不给你赔偿吧?还是你看怎么着?”
  “噢,没事,不严重。”陆亭安垂眼又看了眼手,虽然红肿,但没起水泡,甩了甩手就继续往前走。
  踏进煲仔饭店铺时,已经排起了三四米长的校服长队,他走到最后面站着,懒散地倚着墙壁,视线落在虚空继续发呆。
  后来是怎么样来着?
  他记得当时沈殊甯眼眸深邃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他都要以为对方早已不记得自己是谁。
  但当他秉着一年的同窗兼好友情谊过去跟对方打招呼时,沈殊甯直直盯着他,脸色莫名的、嗓音极其沙哑的叫了他一声:
  “陆亭安。”
  他现在都还记得对方当时的表情,像很是伤感,又像惊喜到极致,重重情绪叠压在脸上,变得复杂晦涩。
  他也一直没明白,两个人的重逢怎么会让沈殊甯露出那样的神情。
  陆亭安晃了晃左手,被泼洒到的地方还在泛着微微的灼痛感。
  他又想了想沈殊甯淡漠疏离的性子和这些天对他的态度,摇了摇头叹出一口气。
  真是,本来朋友就不多,还不好好珍惜自己这个一直用心温暖他的好朋友。
  “陆先生?”
  陆亭安正走着神,倏地被一句嗓音唤回思绪,他抬眼看去,纪飞正拎着一份打包盒满脸讶异地看着他。
  “噢,纪助理。”陆亭安也惊奇的一挑眉,“你也知道这家店?是帮沈殊甯来买的吧?”
  纪飞朝他一笑:“对,沈总好像挺喜欢这家的,经常让我来。”
  陆亭安点点头,“味道是不错,你也可以尝尝。”
  “好。”纪飞笑着客套一句,还是没说出沈总就在不远的街道上的事情,挥了挥手告别离开。
  纪飞回到全黑色迈巴赫车上,将打包好的米饭放在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西装革履神色专注眼神落在笔记本上的沈殊甯。
  “沈总,我们出发吗?”纪飞问。
  “嗯。”沈殊甯冷淡地轻声应了句。
  纪飞于是发动引擎,却在车子动起来前,还是说了句:“刚刚在那家店里碰巧遇到了陆先生,打了个招呼。”
  本专心处理公务的沈殊甯听到话倏地掀起了眼皮,视线动了动,移向了窗外。
  ——“沈殊甯,你要把话收回去吗?”
  陆亭安那句问话又萦绕在耳边。
  沈殊甯胸口传来一阵压抑。
  他没有回答陆亭安,他甚至不敢看过去,陆亭安于是也不再说话,冷厉的视线盯着他,让他险些败下阵投降。
  但他实在不想再忍受陆亭安给的伤痛和周而复始的分分合合了。
  于是他闭眼,动了动发紧干涩的喉咙,哑声回答:
  “不收回。”
  陆亭安听到回答后的表情没太大变化,只是看着更冷峻严肃些,跟平时阳光明媚的样子不太像。
  陆亭安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过身离开,一如既往的潇洒散漫。
  但他知道,他把陆亭安惹不高兴了。
  良久,沈殊甯喉结滚了滚,收回视线,他沙哑的道:“走吧。”
  黑色迈巴赫于是开始起步,不久就驶离了这片喧嚣闹市,只留下大片不见踪影的车尾气。
  两分钟后,迈巴赫回了原位停下,后座车门打开,一双西装裤腿下笔直劲瘦的长腿迈了出来。
  “辣子鸡煲仔饭好了!”
  陆亭安应了一声,端过冒着香气的米饭在空桌上坐下。
  这家店不大,餐桌也不多,每张桌上都有老板独家腌制的酸菜,他拿过勺子,一勺一勺酸菜往米饭里加,直到满满得铺上一层,才满意地拿过筷子拌了拌开动。
  刚一入口,就是熟悉的美味。
  他眯了眯眼,不枉他放弃了宅家机会坐三十分钟地铁来到这里。
  陆亭安吃相斯文,动作跟他性子一样不紧不慢,脊背放松的挺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随意一抬头,余光就瞄到一抹西装裤下笔直修长的腿,他下意识看过去,看到冷淡熟悉的一张脸。
  沈殊甯?
  他挑了挑眉。
  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脑袋继续吃东西,恍若全然没看到对方。
  沈殊甯却是脊背一僵,微敛下眼,走到店老板面前,“一份辣子鸡,打包。”
  话落他转过身,同以往很多次一样悄然观察陆亭安。
  视线落在白皙英挺的侧脸上,随意一动,被对方左手处的一抹红吸引了注意力。
  沈殊甯的双腿在大脑下发指令以前已经过去了,他站到陆亭安身边,抓起对方的手看了看,“这手怎么了?”
  陆亭安一愣,挑眉看向沈殊甯,“小沈总,你这突然握我手可给我吓了一跳。”
  沈殊甯自顾自问:“被烫伤了?”
  “没那么严重。”陆亭安收回手,“被汁水洒在上面了而已。”
  沈殊甯蹙起眉头,不由分说的又抓起手,拉着人起身走出饭店,“跟我去用凉水冲冲。”
  陆亭安没说什么,任沈殊甯牵着。
  他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都是一样的骨节分明、葱段修长。沈殊甯的温度要比他稍凉一些,覆在伤处,倒的确消退了些灼热痛感。
  这家店门外就有一个水龙头,店家常在这里洗菜之类的,两人都是常客,对此很清楚。
  陆亭安懒懒的将手伸过去,沈殊甯将水龙头拧开,哗啦啦的水流冲下来,冰冰凉凉,很舒服。
  陆亭安倚着墙,看了眼盯着自己手看的沈殊甯,“刚刚纪助理来过了吧,小沈总怎么又亲自来了?”
  沈殊甯面色如常,“那份摔了。”
  陆亭安点头,“那怎么不是纪助理再过来一趟?”
  “太麻烦他了。”沈殊甯道。
  “噢。”陆亭安笑,“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板。”
  沈殊甯没说话,静静的观察陆亭安的伤势。
  冲了几分钟,陆亭安收回手甩了甩,沈殊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他,“擦擦。”
  陆亭安没接,掀起眼皮唤了句:“沈殊甯。”
  沈殊甯一顿,“嗯。”
  “我再问你一遍。”陆亭安道。
  “……什么?”沈殊甯微怔。
  “想清楚了?真不打算收回那两句话?”他道,语气稀疏平常,好似全然不在意答案。
  沈殊甯却听出来了,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二次机会,而且——
  不会有第三次。
  沈殊甯垂下眼眸,心跳被麻绳攥住般有些喘不过气,他五指冰凉,不敢说“是”,他怕自己真的从陆亭安的世界里消除出去,怕两个人真的再没有以后。
  但他也不愿意说“不是”,他在陆亭安这里已经吃过太多心酸难过,九年里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黯然神伤,他数不清。
  这份感情里,他被蒙住眼睛陷入苍茫的晨雾尘埃里,看不到丝毫希望。
  他沉默不语,陆亭安看着他,许久,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行。”
  接着转过身进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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