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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斐尔几步走到窗边，此时的萨斯已经满脸通红，眼中也微微蓄了点晶莹的眼泪，这是他很少会露出来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种被当成小孩子的拥抱过于羞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天，瓢泼的大雨下了一晚上，因为西斐尔的缘故，那雨水甚至飘了进来，弄湿了窗户旁边的地板，还有摆在那里的凳子。
雨过天晴，第二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第155章 帮忙
第二天确实是个好天气，可惜萨斯趴床上懒得动，一点都不稀罕去看这好天气。
昨天的战况有点激烈，西斐尔带他到窗边看风景更是超出了他以往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一时不慎就把主动权完全交出去了，到后期终于可以回床上睡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折了。
所以此时的萨斯彻底成了咸鱼，一点都不想动，连翻个身都嫌累的那种。
和已经如同半残的萨斯相比，西斐尔是神清气爽力能扛鼎的那一个，伺候萨斯清理风尘仆仆又被雨淋过的身体，大早上起来更换床单打扫房间，勤快得不行。
吃饱喝足的狼舔舔爪子变回了他的萨摩耶大狗，一大早就在挥霍他用不完的精力。
把家里全部打扫一遍，西斐尔发现萨斯醒了，脱下身上用来挡灰的围裙和帽子，一个健步就弹射上床，抱着萨斯开始蹭。
“你醒了，腰还感觉难受吗？我今天早上帮你按摩过了，如果还难受的话我再帮你按一会儿。”
每次事后醒来的西斐尔都很贤惠体贴，上次是这样，这次更周到了，生怕萨斯有一点点难受的地方。
“还好。”
萨斯还是懒得动，任由他家大狗抱着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郁闷，但身上确实很清爽没有不适，昨天的感觉也还可以，所以他决定不和西斐尔计较。
能让萨斯这么快消气不计较的，估计也只有他家小白鸟了。
温馨的早晨时光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不速之客来敲门破坏了。
萨斯和西斐尔齐齐转头，就卧室到门口这么点距离，只需要稍微凝神分辨就能根据门外敲门人的气息判断出对方是谁。
当然前提得是他们认识的。
萨斯终于翻了个身，滚到西斐尔怀里，偷懒直接问他：“谁来了？”
西斐尔看了一眼回答：“是那个总负责人身边叫安娜的小女孩，应该是有事情来找我们商量。”
他起身先帮萨斯把衣服穿上以免着凉，打理好他后才离开房间去开门。
萨斯半躺在床上，歪头看着西斐尔离开房间，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和总负责人签的契约。
人类为恶魔提供他所有感兴趣的书籍和炼金材料，所有非攻击型装置工具的制作方式和相关原理都可以给他展示，而恶魔也作为人类的友方，在游戏中帮忙处理污染，简单维护一下秩序稳定……
以上只是其中的两条，后面还有一大堆，排版装订可以成小册子的那种。
总的来说，萨斯要装成游戏NPC并偶尔帮人类干一些小活，而人类要为他提供所有他想要且人类能做到的服务。
虽然说是要帮忙，但这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上门来催干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萨斯默默叹气，叹着叹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翻手从空间袋里捞出来一颗像珠子一样的东西。
深蓝的魔力凝结成的一颗小珠子，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里面关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的灵魂。
那个人蜷缩在珠子的底部，乍一看像是死了，躯干部位却还在微微颤抖，很明显还留有一口能喘的气。
那是当初萨斯抓的人，那个没脑子还臭嘴巴的斯柯。
萨斯早就把这家伙给忘了，要不是总负责人昨天提醒了一下，估计他都想不起来这家伙还在他手上。
是的，昨天在总负责人面前，萨斯撒谎了，他还没有动这家伙，但也确实不打算将他还回去。
一直被关了这么久，斯柯看上去有些恍惚，和当初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真是可怜却可恨的人啊！
萨斯盯了里面的家伙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珠子丢到嘴里。
反正都对外说这家伙已经被吃掉了，那就直接吃掉好了，这样除了时间不对，他说的其他话就都变成真的了。
一口下去嘎嘣脆，还隐约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声，嚼一下叫一声，还挺有节奏。
美食家萨斯皱眉，怎么说呢，不好吃。
身上满是恶意的人类灵魂可以给恶魔提供不少能量，但他们并不好吃，就像是在嚼没有味道的玻璃渣子，比萨斯当年啃的树皮还要难以下咽。
艰难的干完一顿饭，西斐尔走进来了。
他见萨斯还在床上躺着，以为是懒得下床，于是走过来将恶魔抱起，转身向卧室外走去，很有作为代步工具的自觉。
客厅的小魔女安娜已经在等着了，她看到萨斯是被抱出来的还很吃惊：“萨斯大人这是受伤了吗？”
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一个晚上居然能重伤萨斯大人？！
萨斯：“……我没有受伤，只是不想动而已。”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萨斯被安置在沙发上，他看向小姑娘问道：“你们总负责人呢？”
安娜回答：“总负责人爷爷在处理今天的急事，就让我先过来说一下需要请萨斯大人帮什么忙。”
“急事？”
小姑娘点头：“今天蓝星姐姐和阿槿哥哥他们原本打算从魔法部门那边进入游戏世界，但是在到达部门的时候和杨爷爷他们撞上了，他们拉着不让蓝星姐姐走，总负责人爷爷去救人了。”
萨斯：“……老杨和老孟？”
安娜点头：“对的！”
萨斯：“……”
好吧，好歹当初和那两个小老头讨论过学术问题，也算是知道他俩的性子，看到和他们专业有关的好苗子就把所有事都抛到脑后，看上的人如果是同一个还会大打出手，完全就是两个心态幼稚的小老头。
幼稚归幼稚，但他们打架却不会牵连其他人，再说有总负责人在，蓝星他们应该不会出事，只是回来的时间估计要再晚一点。
萨斯表示明白了，又问小姑娘之后的任务是什么。
安娜说：“我们需要先将游戏世界的污染清除，以前西斐尔大人镇压了许多污染，但它们只是被封印的状态，并没有完全被驱除，现在萨斯大人来了，我们就能着手进行这步工作了。”
萨斯一愣：“全部清除？大概有多少？”
安娜表示：“大概七八百处吧，并不是很多。”
萨斯：“……”
萨斯：“…………”
不是很多？！
突如其来的庞大工程上萨斯手都在抖，他已经在思考冲到总负责人那里，把契约小册子撕毁的可能性是多少了。
西斐尔察觉出萨斯的状态不对，急忙安慰他：“别慌，清除工作并不完全是我们负责，我们的工作只是其中的一小块。”
“其他的部分要交给那个人多的群体负责。”
至于那个人多的群体，他们有一个统称，叫做玩家。
第156章 心疼
玩家，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因为永无止境的奇思妙想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满足，于是就被他们加倍运用在了游戏当中。
开创出bug先河或者违反科学定律对他们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就连在恐怖游戏里面都能搞出聚众坟头蹦迪的骚操作，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一个玩家或许干不了太大的事，但当玩家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影响整个游戏局面的关键，不是说他们一定能左右游戏世界的未来和结局，而是说如果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一定是他们干的！
如果是一个程序员，那他每天都在和玩家们斗智斗勇，每天要么在修复玩家找出来的游戏漏洞，要么在自查，防止被玩家们找出游戏漏洞，天天都在用头发换寿命。
但如果是游戏里的NPC，那有关玩家们的考虑可能会多一些，毕竟这类群体对他们来说有利有弊，关键看他们怎么把控。
就比如说现在，面对这么多压制污染的位置，全部都让萨斯去做的话，他估计能直接撅过去，但如果交给游戏玩家们去做，那最多也就一个星期的小活动就能全部搞定。
安娜说道：“爷爷说他们见过蓝星姐姐和阿槿哥哥身上的净化器，可以用流水线的工艺将那种装置大批量生产出来，投放到参与活动的每一个玩家身上，到时候让玩家做任务将污染消除，但这个计划需要萨斯大人的配合。”
简单来说，萨斯只需要给人类的相关人员提供净化器的制作方法，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做几百份的净化器，那些都由人类来负责。
这样还差不多，差点直接跑路的萨斯又瘫了回去，并表示就这么办。
“还有……”安娜又说道：“总负责人爷爷还说了，到时候净化器的发放和回收可能需要从萨斯大人这边来进行。”
面对萨斯投来的疑惑目光，小姑娘解释：“每一个活动都需要添加相应的背景，而这次的活动与萨斯大人有关，所以需要从您这边进行，而且那些接触过污染的玩家们不一定绝对安全，还需要萨斯大人和西斐尔大人过目一遍。”
其实后者才是最主要的，因为萨斯可以吸收死气，而西斐尔可以压制死气，作为目前唯二可以承受这玩意儿侵蚀的两个存在，由他们两个负责最后的收尾，可以将安全最大化。
道理萨斯都明白，只是这么大的工程量很累人，但如果仔细想想，这比他直接去清理那几百个死气地要轻松太多，再嫌麻烦的话可能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最后萨斯点头，同意了人类那边的计划。
送走了被抓来打童工的小姑娘，萨斯朝西斐尔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过来。
恶魔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虚虚握拳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意有所指地勾着引人过来，就像是正在施展媚术的魅魔，一举一动都在牵动人的心神，像是在用羽毛给人的心尖挠痒。
手指一勾，羽毛一挠，心神就被引了过去，连魂都在跟着荡漾。
面对这样的萨斯，根本忍不住好吧！
西斐尔就像是一只听到主人召唤的大狗狗一样，快速跑过去将他的恶魔笼罩在双臂之下，撅起嘴就要和萨斯来一个爱的亲亲。
然后就被对方单手捏住下巴，强行止住动作。
西斐尔：“？？！！”
天使维持着被禁止接吻的姿势，无辜地朝萨斯眨眼睛，似乎是在问：不是要亲亲吗？
萨斯眯着眼睛，一点点靠近他，却又在即将碰到对方嘴唇的时候停了下来，死死吊住天使的心，却始终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
“想要和我亲吻吗？”
带着一点点凉意的声音低沉又轻佻，勾得西斐尔嗓子发干发涩，他哑着声音，艰难地回复了一个“想”。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好吗？”
见西斐尔点头，萨斯的眸光一点点变得幽深：“第一个问题，这些年来你是用什么封印压制死气？”
西斐尔：“……”
天使的眼睛瞬间睁大，沉迷美色的他也在这瞬间清醒过来，撑着脑袋想要后退，却被萨斯一把拽着脖子又拉了回去。
这是萨斯早就给他下好的套！
西斐尔：“……”
恶魔眯着眼睛，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少变化，光从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但西斐尔本能觉得他在不开心。
天使这时候突然怂了，他磕磕绊绊：“今，今天就……暂时不亲了……我去……”
遁逃的借口都还没想好，他又被拉着朝萨斯的方向靠近几分，额头都已经贴在一块儿了，根本躲不了一点。
萨斯看着他：“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决定回不回答了。告诉我，斐尔，当初的你是用什么封印的死气？”
恶魔第一次对西斐尔这么认真严肃，让他瞬间梦回惹萨斯生气的那次，心脏都漏了几拍。
但如果实话实说……
西斐尔看着萨斯的脸，犹豫了好长时间，才缓缓伸出手，试探性地慢慢抱住萨斯。
这是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拥抱，却同样的炽热滚烫，甚至更有力量。
西斐尔低垂着眼，小声回答萨斯的问题：“我以前用的……是灵魂碎片。”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天使灵魂破碎身受重伤，那时还处于感性理性分裂的状态，“情感”意识不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但“智慧”却很清楚他的寿命即将到头。
他本来应该消亡在这个地方的。
因为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所以他想为生灵们奉献出最后的力量。
也因此，每当“智慧”需要封印死气的时候，他都会抽取自己身上的灵魂碎片直接镇压，这种镇压方式是最牢固的，也是最便捷的，构成的封印甚至可以持续到百年后，足够人类想出解决死气的办法。
但并不是所有的计划都能如愿进行，比如说西斐尔在游戏的这几十年，居然会有人类玩家看上了他的脸并信仰他。
虽然原因有点奇葩，但人类给他的信仰之力确实拯救了他，至少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比如说他遇到了萨斯，不仅身上灵魂上的伤在慢慢恢复，他也有了努力活下去的愿望和动力。
西斐尔偷偷看了一眼萨斯，发现对方阴沉着脸，他试图狡辩：“我那时候每次都只抽了一点点的灵魂碎片，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那种……”
萨斯气笑了：“七八百片的灵魂碎片，还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你在忽悠鬼呢你！
西斐尔：“……”
默默缩肩膀。
害怕.jpg
大概能猜到当初的西斐尔是怎么想的，萨斯那是又气又心疼。
他早就知道这家伙的灵魂不全了，当初给他治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大片大片的裂痕，像是碎玻璃拼凑起来的残次品，有的地方甚至还有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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