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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击中过它？”
“没错。”古龙鱼眼神里浮现出欣慰的笑意, “既然现在你有了我，那就试着击中它！”
陆明点点头。
他知道古龙鱼是什么意思。
从能量鱼出现过后, 他就一直找不到机会用异能球集中它——
它的移动速度太快了，借用能量体的优势随意穿过任何实体以作掩护，陆明在对它攻守兼并的同时, 还要费时间力气去对付弗雷那一拨鱼的追击。
而现在，古龙鱼为他提供了绝佳发动攻击的机会与制高点。没有其他异能者的追击, 不再有速度上的劣势，他是时候可以尝试看看，看看结果到底如何了。
“坐稳了！”
陆明没时间和一旁依旧满脸惊恐且一个劲劝阻他停下来的弗雷解释什么。
他只一手摁住弗雷坐好，一手拍拍古龙鱼的头，压低上半身紧盯前方水流中高速而来的能量鱼，毫不畏惧朝它冲去——
“如果你的能量聚合方式由滥杀无辜为基，那么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一个终结。”
在场所有鱼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陆明沉稳有力的声音传入他们每个鱼的耳朵里。
“——雷电！”
电光火石间，雪白气泡乍然退散，露出一双眼尾上扬杀气毕露的眼睛，和一头莽撞闯入视野的高壮猎物，二者相碰，水花飞溅。
掌中异能顷刻迸发，刺目精光一击而炸，几乎盖住所有鱼的视线。
众鱼只知手起刀落之间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便见古龙鱼毫发无损地停在了圈圈水波中央，周身明光——
其上坐着微微喘息的陆明，一缕金发滑下，遮住一只灰蓝色的眼睛，俊美异常。
弗雷则大睁着眼，下巴都快掉了，嘴唇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在他们身后，一具庞然大物轰然倒下，刹那炸起漫天晶蓝磷光，如破碎琉璃般覆盖所有鱼的头顶上空，华美震撼。
“中，中高阶攻击型终极能量鱼……”
“就这么被他一击杀死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公子，刚刚有谁看清了吗？我的海神我还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终极能量鱼就已经死了！？]
[一个普通雷电异能，还只是中阶，就瞬间把这条攻击力惊鱼的能量鱼给散化了。救命啊简直恐怖如斯……]
[虽然但是，我是虫，有善良好心的鱼鱼告诉我将军这种实力相当于什么吗？我没有概念。]
[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天才中的天才……等他把异能进修到终阶估计也就没有相当于了……整个圣约尔海都没有鱼能跟他比……]
[等等，那将军现在的雷电异能不就已经是中阶了吗？那不马上就……]
[还有一个高阶阶段，然后才能到终阶，唔，“没有相当于”那天应该还有很久，无所谓，大家陪着陆公子慢慢等待，一起成长就好啦！]
“陆明，深吸一口气。”
“嗯？”
陆明看着古龙鱼歪了歪头，“吸气干什么？”
古龙鱼微微一笑：“接下来是我想要的环节——”
“你该得到了。”
话音刚落，漫天破碎的能量裹起一阵狂流呼啸，朝陆明灌涌而来。
顷刻之间它们如迷途的信徒骤然找到方向，全数将陆某包裹住，主动流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你看，无论你想与不想，它们全都为你而来。”
古龙鱼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回响，他被一圈圈排队等候来不及涌入的能量缓缓带离了古龙鱼的颈骨，环绕带上高空，为所有鱼瞩目。
一切光芒的璀璨为他而停留。
整个莫西三角就这样尽收眼底，陆明俯瞰着下方，这时才照着古龙鱼所说吸了口气。
“……真好。”他垂眸喃喃，“一个人都没少。”
他感受到无数强大而柔和的力量正在流淌过自己躯体内的每个角落，温热而放松的能量让他紧绷了近一整天的精神终于得到舒缓。
和在能量区主动捕捉能量鱼并将其吸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相比，此刻如此多的散化能量主动以他为主的经历要稀奇多了，不仅是他本人从未见过，可以说在场几乎所有鱼都没见过。
然而他并没有那么明显的好奇与兴奋，更多是安心。
他不由得闭上双眼，静静等待这一刻的结束，然而因此没注意到的是——
手腕上的海魂石再一次开始闪烁光芒。
那光芒淹没在无数能量而筑的光海之中，似乎是这一切的引导者，也是这一切的见证者。
古龙鱼在下方眼含笑意的望着他们的方向，弗雷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开始一连串为之折服的自言自语。
周遭所有鱼瞳底都映着那能量海的光，那一条条光芒以陆明为中心流动，在海水中勾勒出漂亮的弧线，场面之宏大，蓝色海面下仿佛已经完全容不住这样的盛况。
[好神奇，第一次见能量主动寻主！]
[这个场面好漂亮啊，美景配美人，本鱼原称之为圣约尔新四大景之一！！！]
[这些能量看上去好多好厉害的样子，将军的雷电异能可以升高阶了吧！]
[肯定可以！]
不知过去多久，最后一束能量豁然收入陆明体内。
哗！
海魂石光芒乍然突现，夺目异常。
下一秒，金光闪烁的异能评测光屏骤然投出，在看清上边古人鱼语写的是什么的一瞬间，所有鱼都惊叫声，仿佛堵在喉咙里的那声赞叹终于尽数而出。
“这……这是……”
“雷电异能终阶！！！？”
[终阶！？]
[我的虫神呐本虫没看错吧！]
[……这是一条刚到圣约尔海没半年的鱼就能做到的事！？]
“终阶异能……”无数喟叹间，伊特望着上空仍阖目对这一切不知的陆明，眼底流动着激动的光芒，“太棒了。”
终阶异能永远都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大部分鱼上限就停留于高阶，一部分鱼就算有开发终阶异能的潜力，也很少获得这样的机会——
更何况是陆明这样的跨阶跃升了，想都不敢想。
然而没待伊特开口叫陆明并说清这一切，另外两道尽管闪烁的光屏也霎时展现在了众鱼面前。
“未，未来预知，答案领域……”
半晌伊特才艰难发出声音：
“另外两道异能竟然也被直接触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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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你们动作轻点！”
莫西三角外，鱼侍们看着弗雷被抬上担架紧随其后，生怕弗雷再有哪儿磕着碰着。
“滚吧！”围观鱼众没好气道，“还敢在这儿丢鱼现眼，你们这些混蛋渣滓没死在莫西三角都是便宜你们了！”
有个鱼侍下意识就想开口骂回去，担架上一直闭目不语的弗雷却拍了拍他手，示意不要去嘴硬争论。
鱼侍收住了。
旁边抬担架的鱼医生也朝这些紧跟其侧、碍事不已的鱼侍们翻了个白眼。
大家也都不敢再做什么了，安静看着鱼主被抬上救护舰，也看着舰门被关上的一瞬间——
鱼主坐在担架上，终于张开眼睛，对在场所有鱼都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眼神郁郁落在不远处的陆明身上，直至舰门彻底关上。
救护舰外，所有失踪者都和他们的家鱼拥抱在一起，夹杂着一片哭声与感激声。
失踪者一一到临时体检仓走过，大部分都只是收到了惊吓，以及失言丸造成的遗留问题。
陆明这时眼光才从救护舰舰门上挪开，凝重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诚而可靠的微笑：
“请所有受到失言丸影响的诸位到我这里来，刚才我们已经试过了，治愈神女和我的治愈异能都能有效治疗……”
一番忙碌后，数百鱼众终于全部治疗完毕，陆明和丹尼娅这才松了口气，在旁边坐下。
“陆明。”
在强治愈异能和自己本身有异能的双重加持下，科罗也已经恢复了嗓音，穿越众鱼游过来找到他道：
“谢谢。”
“不用说谢谢小科同学，”陆明摆手笑道，“只要没事就好。我……”
没待他说完，手腕光脑便弹出一道光屏。
科罗也乌紫色的眼睛看着那上面来自七殿下的联接请求，嘴唇动了动。
第77章
科罗也紧紧盯着光屏上那两个字。
“呃, 这……”
陆明一时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有些尴尬，微怔后朝科罗也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指了指光屏道：
“稍等小科同学，我先去接个电话……”
没待科罗也开口说什么, 陆明就一溜烟儿游没影了。
“啧啧啧。”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丹尼娅发出无所不知的声音，盯着陆明游走背影的眼神带着别样的意味，半晌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科罗也道：
“他刚刚说什么？接个电话？那是什么？”
这时科罗也才收回因为陆明而看向远处的目光, 与丹尼娅对视良久, 才语调平平地道：
“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丹尼娅总感觉自己在科罗也的脸上看见了几分黯然，以及几分出离于对“接电话”这个术语本身的疑惑, 而且这疑惑可以说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已经没有问题了, 谢谢丹尼娅小姐关心。”
说着科罗也的视线又不知落在何处，垂眸像是自言自语道：
“有个问题一直很困惑我……像陆明这样帮助过我很多次的鱼，给予帮助且平等无私向周围输送光芒、熠熠生辉的鱼，我究竟该怎么报答他。”
傍晚的海水余温尚存。
丹尼娅看见晦暗昏黄的阳光穿透海水落在科罗也身上, 阳光让海水流光溢彩, 同时也勾勒出科罗也瘦削苍白的侧影, 让他周身沉郁的气质愈发浓烈。
她莫名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听科罗也单薄背负重重忧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没有家财万贯。”
“我生来并非贵族, 没有可靠而广阔的资源，为他提供各个领域的帮助。”
“除此以外，我还是个生来就残疾的废鱼……”
“可你也是一名现世极为稀有的读心术异能者, 不是吗？”
丹尼娅皱眉打断他，“有了这个异能, 你甚至能获得比听觉所能获得的更多信息，这何尝不算一种幸运？”
科罗也笑着摇摇头：“稀有就代表值得吗？如果能有如果，我多希望我从来不是读心术的持有者。”
“为什么？”
“没有鱼会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因为只要我想，就能随时随地窃取他们此刻的想法，窥探他们最真实而不愿袒露的那一面。”
“那是一种恐惧，最后也会自然演变成对我的排斥与厌恶，我十分理解。”科罗也说，“我开始强迫自己不去看别人的眼睛，避免从中无意获得别人的隐私，但从没有鱼相信。”
“就这样，我过了很多年，直到现在遇见陆明，遇见你们，我已经养成了这种奇怪、糟糕，令鱼窒息的性格……和陆明待在一起，我连快乐、稍微积极一点的情绪都不能提供给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丹尼娅怔愣地眨眨眼，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但我想说的是，你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吗？”
科罗也长久地沉默了一阵，道：“我还有一样东西，但是……”
丹尼娅问：“但是什么？”
他道：“那不会是陆明所需要的。”
丹尼娅顿了顿，“什么东西还得他需要，你才能给？”
科罗也眼神开始不明显躲闪，喉结一滚：“我……”
对话没再进行下去，因为科罗也丹尼娅都同时眼神一转，注意到了两鱼的到来。
“你会有机会帮助他的，科罗也。”
伊特带着卡多里从鱼群中游来，声音沉稳而笃定：
“陆明的‘答案领域’异能已经触发了。”
“是啊科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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