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军中有人口音改不过来,也是称自己为俺,还以为宋宴清是现学了那几个将士。
宋宴清弥补错误:“会被误解故意笑话人么?其实用得好,也能增强融入感吧。”
“长期相处在一块的,各自知晓彼此性格,如此行事无妨。”封如旭直接代入了带兵模式,“但如果是临时组成的军队,如此行事就容易引发争端,不过这些只是小问题,小心乡党集结即可。”
宋宴清几个点头,意识到带兵的麻烦。
随后封如旭身后带着人,领着三位皇子在军营中走动,简单介绍着他的军队。
好比他的军中,因为算是最为正规的,在步兵兵种上就很丰富,从盾兵到射手、长矛兵、先登队……火头兵、军医等等,种类十分齐全。
宋宴清甚至还看到了一小支负责投石车的队伍,在山边角搞着试验总结。
一路走来,属宋宴清问题最多,麻烦些。
他好奇心足,连做饭的地方都去转了一圈,跟人家伙头兵取经——“做大锅饭的细节一二三”,连烧火的小兵也没放过,烧火怎么就不可以汲取经验呢?
靠着一张厚脸皮,宋宴清将刷脸进行到底,又薅出了两千多粉丝值。
最后不小心带坏了宋曲生,连营外士兵们取水的地方都要去看看。
封如旭从没接待过如此亲民的“阅兵队伍”,只能感慨年轻人果然活泼有趣。
宋承宇给舅舅投个“求宽容”的眼神,好笑地领着两个好奇心过分旺盛的弟弟往军营驻扎前方走。
顺着河流往上,封如旭道:“倘若敌军在上方,那么水源则不能轻易入口;倘若是死水,亦不能入口……”
看在外甥的面上,这位大将军给足了耐心,加上最近在修兵书,封如旭也在总结自身的行伍经验,这些随口便能说出许多。
讲完水源如何选取的注意点外,还能简单提到如何打井、如何过滤水,连宋承宇也渐渐入迷。
一时众人的马儿便多往上游走了一段,穿过了一座山,能模糊地看到人烟、以及往后类似扎营、训练的一大块平地演武场。
宋宴清这辈子目力极佳,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也是军营的地盘么?”
“不是。”
封如旭拉住马:“对面是禁卫军的分驻地,不能再过去了。”
“禁卫军不是大批都驻扎在东西两处城门附近么?”宋宴清问道。
宋承宇道:“那是值守的精兵,得轮换值岗。更多人还是在城外训练驻守,其家人也可耕种度日。”
“倒没见训练,和寻常乡野也没甚区别,只那演武场显眼。”宋曲生仔细观望了一阵。
“这种寻常日子,几日有得一练就不错了。”封如旭的亲兵发出笑声来,“他们跟我们封家军可不同。”
他们是久战之兵,随后便要回到北地去继续当兵的,算是职业兵种。
而京城外的禁卫军,虽名义上与他们没有区别,甚至更好听些,可已经多年没有经历战事,自然只会越来越差。
城中那批禁卫兵能有些模样,靠的是丰厚的粮饷、和外地轮换回来的兵将调|教、替换。
封如旭看这亲兵一眼,喝道:“口出无状,回营去领十军棍!”
亲兵顿时满脸悔色,可一声不敢吭,老实下去挨军棍。
队伍一时沉默下来,没了来时的好气氛。
碍着禁卫军是昏君的亲属兵马,宋宴清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成为了沉默队伍中的一员。
***
回城的路上只剩下兄弟几个,倒是又能多说一点。
宋承宇谈起他去迎军队回京时,曾看到神射手一箭射下高空中的大雁。
好让两位弟弟知晓军中并不是没有能人,而是能人平常秀了太多次,得的东西也够多了,被禁止下场了。
他说这些,自是怕两位弟弟出过风头后,生出自傲之心,也轻视军伍中的能人。
宋曲生听出他话外之音,抱拳行礼:“多谢大哥提醒。”
宋宴清则出着神,想着他结余“50000+”的粉丝值,面上忍不住带出笑意来。
“七弟,你听见了吗?”
宋宴清:“听见了,射大雁。”
虽然他只听见了三个字,但并不影响他笑眯眯地加入聊天,给宋承宇瞎出主意。
“修兵书为措辞吵架?大哥,兵书修了给谁看啊?不应该是给将士么。”
“弟弟看好些普通将士其实不是没有才能,而是好多兵书太深奥了些。要不要修一本好看易懂的给普通将士们看?”
“讲用兵的兵书多了,但像大将军今日讲挖井的却不多。”
“五哥不是想写话本么,可以写些有考据的军营类型的话本出来吧!”
领兵打仗其实是没有固定公式的事,变化太多,随机应变,会动脑子是为将者不可缺少的素质。可名将难以培养出来,藏私的缘故也得占两分,修兵书从大体上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至于宋宴清的异想天开,光是听着就有不少麻烦?
反正又不要他来。
不管大哥死活就好了!
宋宴清偏头看去,宋承宇面上神情比在封如旭军中更为振奋、端的是神采飞扬,一瞧就知道极喜欢他的提议。
【叮!粉丝值+200。】
榜二大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喜爱。
【叮!粉丝值+50。】
宋曲生也表达了自己的喜爱:“我瞧五哥看的话本好些都挺无趣,七弟说的那种定然精彩!我也想瞧瞧呢。”
真写打仗的“话本”自然不可能轻易外传,怕被人学了去,惹出无数麻烦来。
不过兄弟几个看看倒不成问题,宋承宇爽快点头,在憋闷的差事里找到了自己的乐子。
回到宫,宋承宇又热情地留了两位弟弟在元承宫用了膳食,才放宋宴清两人离开。
回了七清宫,宋宴清补了补看书的进度,趁着让人给自己按摩放松手臂的工夫,再次清点了一下“二月”的收入支出。
二月有“联欢会”、虽然为此挨了顿棒子,但也借此机会获得了多批粉丝值。除此之外就是他故意带伤去上书房读书立人设、以及今日去军营,这两项有大额收入。
比起好几万的收入来,这个月的支出很少。
怕身体突变太快有什么后患,宋宴清只加了各自几点的基础属性,开销控制在2000粉丝值。
【力量:70,敏捷:90,柔韧:60,体力:62。】
【恭喜宿主身体属性全部及格!】
——“感谢,同喜。”
睡前想着存款破5万太兴奋,宋宴清决定来点仪式感,又抽奖了三次。
喜提普通奖品【训练精力药剂】X2,高级奖品【乌黑秀发】X1。
宋宴清:……
——“系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
【抽奖概率纯看脸,与系统一概无关!】
——“你都说看脸了,肯定是嫌弃我没大哥好看,对不对?”
深夜,宋宴清与系统发生了第一次吵架,以系统割地200粉丝值的能量安慰宿主收场。
而李福看着左右没能睡着的七殿下,左思右想,渐生惊意。
——七殿下在背睡前看的那篇佳文吗?那可是两千多字的长文啊!
半柱香后,宋宴清用平稳的呼吸声安抚了他的大太监。
睡着了睡着了,真的没有再学了。
第037章
北风呼啸,天气一下冷了起来。
上书房屋檐上爬上霜凝细珠的早上,耶瀚行抱来一叠考卷。
耶太傅面带笑意,笑得斯文:“今日不上课,且考上一考,好叫你们暖和些。”
宋广明正回头跟宋宴清讨论他的新话本创意,听到这话以为是要加火炉了,兴奋地道:“太傅,你可真是个妙人!”
“你看一眼。”宋宴清小声提醒。
宋广明闻言仔细一看,整个人霎时有些不好。
“是考卷,不是火炉。”
宋曲生也不喜欢,趴在桌上叹了口气。
宋怀信倒不介意,他近来颇有进益,正想一试水准。
弟子就四位,前头三位皇子几乎已经不来上书房,耶瀚行松快许多。一空闲,便有了工夫准备考卷。
他笑着催:“快上来领了你们各自的,做完就能走。”
提前下课还是招人喜欢的,宋宴清捧场地第一个领了自己那份考卷。
他有注意到,四人考卷还不一样,自己这份不厚不薄算适中。
等待了一会,宋广明拖拖拉拉地领到了最厚的那份,他还没发现区别,震撼道:“这么厚一叠?太傅,做不完啊。”
“五殿下,先做了再说,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
耶瀚行说他一声,站到一旁,手里拿着卷书看了起来。
四周都是书册,监考人又看似出神,但兄弟几个没一个乱来的,毕竟作弊那比考差了还要丢人些,是品德问题。
在耶瀚行孜孜不倦地教诲下,每个弟子都深知——考差了是可以的,行事卑劣不行。
宋宴清摊开考卷,先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再开始答题。
他这份考卷出题语言简洁,字迹一瞧就是耶瀚行的亲笔。
考卷内容一半是上课讲的内容,另一半来自耶瀚行给的书单,多数是开放题,没有固定的答案可以背诵照抄。
自有人帮着磨墨,宋宴清打了腹稿,又简单列出草稿,就开始洋洋洒洒一会、再迟疑一阵答题。
假如耶瀚行看到他的答卷,肯定能看出来——宋宴清还是走上了顾明朗指点过的歪路。
但这场突袭小考,宋宴清想答得更漂亮些,只能选择如此走捷径。
这种抉择,其实也呈现了宋宴清未来对于读书一道的选择。
读书于他而言只是用来“用”的,工具而已,而非他立身吃饭的饭碗,不需要耗费水磨工夫去细细打磨。眼下,他只需要够用即可。
但这和耶瀚行的读书之道是相违背的。
——“多少有点大逆不道了。”
以为宿主是考试紧张,系统决定给宿主讲个笑话。
【爷爷不会生气的。】
于是宋宴清就在考场笑了出声,引来两位哥哥的注视。
宋广明眼神直接,像是在问——你怎么笑得出来的?!
宋怀信只看了一眼,但在随后送上10粉丝值,一切尽在不言中。
六哥宋曲生沉迷答题,就像认真看书的耶瀚行一样,根本没回神。
宋宴清抱歉地笑了下,老实做题,也把系统的出声提示一起关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他再影响了其他人考试。
风呼呼地刮,题也呼啦啦地一道道过去。
宋宴清心情还愈发好了起来。
自从换了身体,他于看书识字上的老毛病就没了。重生后的这次考试,与他记忆中每次考试的困难比起来,属实是在享受范围内。
从前他对文字类考试是畏惧的。
任凭你如何努力,就是难以克服难关,那么气馁就无法避免。置身现代频繁的大考小考环境中,就是残忍加身了。
又或许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已经进步不小,但只要把你往人群里一放,就显出你的毛病来了。
不比较?那是不可能的。他没得到过那样的待遇与鼓励。
从前他是有病的,现在他终于好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最后一捺,宋宴清甚至有些舍不得就此撤笔,可惜考卷已到了最后。
他只得满足地、无声喟叹:真好啊。
如此感慨,别人自然不可能知晓,只能错误地误会了。
宋广明一手撑着又冒出两颗痘的下巴,双眼古怪地望着模样享受的宋宴清。
老七这看着不像是演的啊?
往日和他一起逃课、一起胡闹的难兄难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再想想自己,似乎也变了很多。
宋广明忽生怅惘,低头继续答题。
这一场答题,宋宴清第一个结束,宋怀信紧跟其后,而后便是宋曲生,宋广明拖拖拉拉地在最后。
倒不是他的考卷难,只是他中途跑神多,又总是动来动去,裤子怕是都磨出了球来。
考完了,四人中午一道用膳。
宋宴清说出自己的猜测:“今天的考卷怕是太傅给的文测。”
宋怀信点头:“很有可能。”
“那我答得还挺好的。”宋广明想着自己的考卷,感觉不是很难。
宋曲生则用一种考懵的表情道:“做完了。”
剩下的他也管不了了。
宋宴清抢了两个鸡腿,分了一个给他六哥:“别想了,做完了就好。”
宋广明见状立马去抢翅膀,他喜欢吃翅一些。
宋怀信面对着没了四肢的鸡:……“用不着如此吧?”
“抢着吃香啊。”宋宴清道出秘诀,“一看就知道四哥你吃饭不香。”
宋怀信看了看三个弟弟:“你们吃饭确实香。”
宋宴清和宋曲生没反应,唯独宋广明总觉得不对。
他看了看已经加了两碗饭的老六和老七:“四哥,你别把我跟他们俩算一块啊!”
宋怀信打开旁边菜上的罩子,取出只蒸得软乎的乳鸽,慢条斯理地拆解取用嫩肉。
见状,宋曲生祭出自己的经典语句:“其实四哥说得对。”
宋宴清:“五哥,他们就是嫉妒你抢到了鸡翅膀!”
宋广明就很好哄地又开心起来,还给宋宴清分他的鸽子腿。
对考试结果的担忧自然是有的,但眼下吃饭好像重要许多,轻易挤走了少年们的许多心事。
***
考完的第三天,四人才拿到批改后的答卷,互相讨论起来。身旁还候着翰林院的年轻学士,妥妥的顶级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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