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刚吃饱的肚子又传来饥饿感。
宋宴清饿得厉害,一口气吃了四人份的饭菜。
看得李福实在担心,都要抖着手去抢筷子了:“殿、殿下,不能这么吃啊!会撑坏的。”
宋宴清塞饭的时候忙里偷闲回答他:“饿、饿!放心。”
等吃完了,面对满宫惊愕又迷茫的小眼神,宋宴清拿帕子擦擦嘴,胡编道:“看书好生费脑,怪不得六哥要吃那么多。”
李福等人:?
有六皇子的真人例子在,他们对七皇子的话将信将疑。
可伺候的主子要多吃,又能如何?还能不给吃不成。经由王婕妤挑选调教的人,可不敢管教到主子头上去。
李福只能提心吊胆地跟着他的小殿下,担忧其是否会腹痛。
宋宴清如约翻出从前的启蒙书册,丢给李福,让他负责教导往下的宫人,不论男女。
别看皇宫里皇子都穷得厉害,可顾千岁顾明朗得势,宫中还有专门的侯书监专职为太监们教授基本的学识。像李福这样的大太监,都识字。
据说初设侯书监时,朝堂上骂战纷飞,还掉了好几颗人头。
李福接下差事,羡慕道:“殿下待小马真是好。”
“你不是刚收了他当干弟弟么。”宋宴清审视着他。
李福忙笑着道:“殿下怎么连这种小事也知道了,还教殿下挂心。”
“太傅说,兄弟间要友爱。”宋宴清道,“同殿之人,我也盼着你们友爱,少生事端。你既管着人,就多挑了教人的担子,回头你自个儿去青栀那儿支一两赏银。”
青栀原是王婕妤哪儿的大宫女,后来派了来给宋宴清管着库房银钱,怕他教人糊弄了去。
这还是李福头回从皇子口中得了“管人”的名头,当下谢恩不已,也为七皇子有深意的话而紧张起来。
而宋宴清想着银子-1,暗自心疼。
给自己的基础属性加点就得加饭菜,加饭就得花钱,每月的银子似乎都不够他吃了。
他真的好穷,还出不得皇宫,从哪儿弄钱呢。
去蹭饭,貌似也行?
但他六哥连自己喂饱都难,耶太傅也不富裕,其他兄弟还不熟悉。
宋宴清叹口气,继续在脑海里戳系统。
——“系统,奖励能偶尔发点银子吗?”
系统冷酷得很:【请宿主不要物质化系统。如今特殊情况,请宿主端正思想,务必秉持勤劳节俭的传统美德。】
宋宴清:……忘了系统也是穷光蛋。
——“待我勤学致富。”
***
翌日一早,宋宴清收到【昨日学习时长最长】的奖励,10粉丝值。
任务晚上十二点结算,但他早睡。
不过早起就有收获也不错,动力满满。
宋宴清继续跟宋曲生一起去上书房,开始正式上课。
四位年轻皇子共处一堂,除耶瀚行这位总先生,另还有四位翰林学士陪读,若有不解,可在自己学习的时间里随时求解。
宋宴清学了一阵,头晕脑胀。
不是书里的道理听不懂,是文言文好难,卡在基础关了。耶瀚行发现后,特意为他换了正在教家中五岁孩童的学士。
宋宴清及学士面面相觑,起初皆无言。
勤奋学习一上午,中午宋宴清又悄然卷了一会,自己补基础。
下午的武课则按照武夫子的指点,练习养生拳锻炼身体,又骑马跑了一段。
汗淋淋结束运动后,系统提示身体的轻微负面状态消失,体力数值也从35涨到了38。
不错,和宋宴清料想的一样,自己锻炼也能增加数值,可以节省部分粉丝值。
宋宴清把马儿交出去,擦擦脸,心情愉悦地拾级而上,往演武厅里去休息。
宋广明不愿意动,翘脚躺在演武厅后堂里看话本。
他身侧两排武器架上摆放着不知凡几的名家兵器,面前桌上却倒扣着一面西洋来的背嵌全金的华奢琉璃镜,一身锦衣华服,翘起来的鞋尖这回换了颗圆润无暇的大东珠。
看着宋宴清汗淋淋地进来,宋广明丢下书,道:“老七你也不悠着点,小心别又病了。”
宋宴清乍一看他,险些被华光晃了眼。
再看着他满脸的痘,抬眼一瞥天色,又近饭点,忽然很想当个好人。
“五哥,多谢你关心。你脸上的痘,我或许有法子。”
宋广明惊坐起,一点也不嫌弃地跑到宋宴清身边坐着:“老七!五哥先谢你了,展开说说。”
不必问真假。
看着宋宴清出汗后白里透红,愈发显得气色好的嫩脸,宋广明简直信死他七弟了。
【粉丝值+50、粉丝值+50!单人粉丝值贡献破百,恭喜宿主获得自己第一位真爱粉!】
宋宴清:……
很确定,是假粉。
第009章
宋宴清后退寸许:“五哥莫急,容弟弟先沐浴换衣。”
他一身汗,宋广明不好强拉着,催他快去快回。
待宋宴清一走,宋广明像被猫薄荷吊着的猫,心神迷失在宋宴清的话里,就差在浴房外蹲守。
好不容易盼到动静,却是宋宴清的贴身大太监李福。
宋广明问:“你家主子呢?怎么就你一个。”
李福行个礼,笑着问:“五殿下,已近响午,不知您喜欢用什么?主子说,中午要宴请殿下。”
“唉,老七还同我客气什么。”宋广明大气挥手,点了自己的人,“吴言,你去叫膳,叫一桌三十六山海福缘全席,让御厨好生出把力气。”又问李福,“老七还有什么想吃的?”
李福欲言又止,最后在宋广明逼迫的眼神中道出真话:“那倒是没有,只是主子还叫我去问问四皇子、六皇子。”
“哦,原来不是单请我啊!”
宋广明撇撇嘴,“吴言,那你再去多问两声。”
太监应声而去,李福又被催。
“你叫什么来着?回去把这事告诉你主子吧。”
宋广明暗想,听闻他抢了请客的事,老七不得赶紧出来。
李福一阵苦笑:“小的李福,殿下可真是会为难人,小的回去怕是要挨骂。”
宋广明大笑:“老七骂你,你来找我,本殿下赏你。”
李福回到浴房,见他家殿下已经洗漱穿戴得差不多了。
他小声道:“殿下,奴才事情办砸了。被五殿下碰见,他抢着请您和另外两位殿下,叫了一桌三十六宴呢。”
虽然宋宴清的目的的确是弄点五皇子的银子花花,但却不在这一顿小小的饭菜上,何况宋广明贡献了整整一百粉丝值。
简单来说,他是真打算破财请客的,但被抢了。
“办砸了还有脸说。”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不见真生气的模样。
毕竟也就一顿饭的事。
单纯的小太监小马很是不解。
为何李福哥事情办砸了,可主子好像也不生气呢?
最近见到了七皇子更多面的小马想:虽然殿下不是真的文武双全,但他们殿下人特别好!
他有了机会识字读书,干哥哥小事办砸了也没有引来责骂,这可比他当初从老乡那儿打听到的好上太多了。
***
宋宴清到用膳的厅堂时,四皇子、六皇子也到了。
宋广明一见他,就道:“老七到了,开席开席,先吃再说。”
宋怀信一度觉得这场合很诡异,从前时不时闹腾的老七竟然主动请哥哥们吃席,而天天跟老七掐架的老五竟然抢了宴请的活。
颇有种活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的诡异感。
可明明他才十七,诚如太傅所说,还年轻着呢。
宋曲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开心心地等着大快朵颐。
五哥居然叫了父皇折腾出来的三十六宴,这一桌席面整三十六道菜,开销上百两,他上次吃还是去年年节大庆。
宋宴清客气谢过他五哥,在空位坐下。
——“系统,来,我们加个点。”
既然蹭到了席,那必须多吃点!正好补充能量。
一刻钟后,宋广明话还没酝酿出口,他跟宋怀信两个正常人,就被两个大饭桶包围了。
宋广明瞅着宋怀信,宋怀信也看着宋广明。
两个哥哥傻眼地互看了会,再一齐看向又加了一碗饭的两个弟弟。
宋怀信皱着眉问:“老七,你什么时候饭量也这么大了?别跟老六比着吃,他饭量大得异于常人。”
听见这话,宋曲生先抬眼看了看,嘴里含着饭含糊道:“呜、——四哥、说得对!”
宋广明也有点急:“你可别撑坏了!”还没给他出主意呢。
宋宴清笑笑:“哥哥们不用担心,我是真饿。病好之后,胃口就比较好,这会可能还要长身体。”
宋曲生想到自己长身体那会,又点头:“对,我猛长那阵子怎么吃都饿,肚子好像无底洞一般。”
“什么你都说对。”宋广明嫌弃老六一句,又对宋宴清道,“老七,你先缓缓,慢些吃,跟哥哥说说话也成。”
知晓他心急,宋宴清吃了个半饱,不再饿得特别难受,就接过话头。
“险些忘了五哥的正事。”
“什么正事?”宋怀信心道果然另有其事。
宋曲生啃着鸡腿,也被勾起好奇心,睁大眼认真听他们说话。
宋宴清:“是五哥脸上的事。可瞧过太医,看过几位,都怎么说?”
宋广明叹气,神情郁卒:“前后瞧过五六位太医。我看都是些庸医,药苦也就算了,还没什么成效,那个姓马的更离谱,弄得我脸上面疮愈发严重,二哥已经把那家伙赶出太医院了!”
宋广明与二皇子宋广骏是亲兄弟。
且二皇子宋广骏素日跟在大皇子身边,其母妃闫嫔也附从贵妃,看准风向经营多年,自然有能力为亲弟出头。
宋宴清回到他的问题上:“几位太医怎么说,皆言不可治不成?五哥可否仔细讲讲。”
“也没说不能治。”宋广明瞪不知趣的老七一眼,“但老七你不是说你有办法,难道你的办法就是让我老实听话!吃那烂脸的药?!”
宋宴清看着他:“弟弟可没这个意思,五哥又误会人了。”
“就算是换大夫问诊,也得问问先前看过哪位大夫,如何诊断病情,吃过什么药吧?我只是想问清楚,五哥何必妄自猜测、胡乱误解弟弟的用心。”
宋怀信劝道:“七弟说得在理。五弟既是真心想要治好你的脸,放耐心些又如何?
宋广明又被说了,强耐着性子叫吴言替他答话。
对于这些事,下面的人其实记得更清楚。
宋广明脸上的面疮,也就是宋宴清眼中的青春痘,一发出来就很急,且胡乱遍布满脸。太医一早就说了,须得多喝些时日的药,定时内服外敷,才能见效。
第一次喝了半个月,宋广明就没抗住那份苦,半途而废。
第二次反复起来,不知为何更为严重。
闫嫔和二皇子一口气找了三位太医,盯着宋广明又喝了半个月的药,颇见成效,脸上痘少了一半。可刚好,忽地又起了一片,还在御花园被圣上撞见,嫌弃他丑得慌。当然,这话吴言说得含糊至极,一笔带过。
宋广明又闹起来,再次断了药。
第三次,也就是近期,换了专长此项的马太医,又险些烂脸。
宋曲生感慨道:“如今太医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还好他不生病。
宋宴清听完道:“其实可以找回那三位太医,再试试看。但这法子五哥或许不乐意,那就试试做些别的。”
宋广明面露不服,只是没开口打岔。
“第一,五哥你多活动身体,我看你不比六哥,平日里跟着我就行。第二,饮食尽量清淡有度,不要像今日这样满桌都是山参海货、鸡鸭鱼鹅,可着肉食吃。第三,可以用药外敷,切勿挤压面疮。”
卫生习惯,皇子们的日常生活起居还是有保障的。
早睡早睡什么的,宋宴清没提。
古代小少年哪有夜生活!
随后宋宴清又给了些现代小妙招,菊花茶,黄瓜片等等。有用没用另说,主打一个兄弟友爱。
宋广明听着好些颇为耳熟的话,突然心虚。
貌似……太医们也说过。只是他有时没管住自己的嘴,有时又没管住自己的手。而娘和亲哥都惯着他这个小的,那里管得住他。
如今面疮更为严重,又碰巧得了面琉璃镜,才很是焦虑。
“那我听你的试试。”
宋广明没发现,自上回被明确指出错在他后,他反倒是能听得进宋宴清的话。
宋宴清点点头,埋头继续跟宋曲生一起开干。
宋怀信眼看着饭菜变少,忍不住加快了伸筷子的频率。
因为再不快点,就——
宋广明回过神:“我那么多道菜呢?”
他的两个好弟弟抬头冲他笑。
一个高高大大,另一个却清瘦如嫩竹,委实看不出实力竟恐怖如斯。
***
理朝政的太和殿外,少许数十位官员鱼贯而出。
耶瀚行走在最前面,被昔日同年的榜眼司空山叫住。
“正心,等我一步。”
正心是耶瀚行的字,正是耶瀚行去世的祖父取的。
昔日耶瀚行与司空山及状元同在翰林为官,三人结下深厚情谊。
直至取用他们的先帝壮年猝然驾崩,如今的圣上也历经波折,来自朝堂、局势的多番磨砺早让三人更改了志向。不过如今虽人各有志,来往不多,也仍是可交心的朋友。
耶瀚行回头,不解地问:“司空兄,何事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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