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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和师父西去那天一样崩溃，几乎要站不住脚。
“乔麦死了……哥怎么办啊！你能不能救救她啊？我们能不能重来一次关卡啊？哥你帮帮我……”
什么？谁……死了？
戴祈宵耳边嗡鸣不止，接二连三伙伴的离开让他的心中都空掉了一块地方。
“乐乐，你知道的，生死不由人……你知道这是无法逆转的事情。”赵海河也悲恸乔麦的离开，那是能治住胡乐乐的女孩子，也是她交心的好友，尽管才这些时日，但是却深刻在心里。
他说的话胡乐乐又怎么会不知道，实在是太难过了、不想接受这个结果，才会幼稚得口不择言。
戴祈宵不知不觉走到了不渡客前面的一条街，他突然想起来，可以带小白来这里买些吃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算是提前适应一下现世的食物也好。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自己说过话的那位包子铺老板。
凭着记忆，戴祈宵走到摊位前，却愣住了，直到铺子里的人喊了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请问，原本这里的老板去哪儿了？”
铺子里陌生的面庞很平常地解释道：“哦，他啊，闯关的时候死了。”
戴祈宵的手无意识捻了捻：“哦……”
感觉，坏事都是一起来的。
他加快脚步离开店铺，漫无目的地走，连思绪都变得恍惚。
只有一个念头：好想立刻见到小白。
“那关卡叫什么名字？我避一避。”
“好像叫什么‘他乡白’？挺奇怪的。”
玻璃门开合的声音把戴祈宵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了不渡客。
他乡白？
也许是因为跟小白沾了一个字的缘故，戴祈宵心中有些不安，立即打开系统面板去关卡中寻找这个名字。
点进去的时候，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来由地占据了大脑。
一目十行看完关卡相关，却没有发现半点与司白有关的线索，是神经太紧绷了吗？
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特别是看见介绍下方有一行别的关卡没有的句子：
关卡存活即可获得双倍积分。
为什么？这道关卡特殊在哪里？
戴祈宵几乎是立刻转身去追上那两个离去的玩家：
“等一下！你们刚才说的关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老冯上下扫了他一眼，说：“看来你刚进来不久吧？我出于好心劝你嗷，别馋那双倍积分，那关卡从头到尾就没有人活着出来的。”
从头到尾没有人活着出来？
戴祈宵追问：“为什么？”
“嘿——”老冯就差指着他鼻子喊了：“这毛小子怎么就不听呢？这关当初就是因为无人生还才被封锁起来的，你当我十万个为什么啊！”
“去去去！别挡路，想送死我不劝了！”老冯推开他要走，戴祈宵将其一把拉住：
“拜托了！能再透露一点消息吗？我可以用积分换！”
见戴祈宵紧追着不放，表情却又不像是急求于积分的样子，好像只是单纯想知道关卡的细节……
老冯还是妥协了：“算了，不要你积分，看你实在着急，就告诉你吧。”
“其实消息也不多，毕竟没人活着出来嘛，唯一的消息还是一个老玩家用道具传送出来的，说是里面有个白色的怪物吃人啊，甭管进去多少人，最后只剩它自己。”
戴祈宵心中重重一震，后面老冯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白色、怪物、吃人？
他甚至有些无措地问老冯，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夸张了，但是后者否定了他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戴祈宵还期盼着能在休息处门口看见司白，但是空荡的走廊终究还是打破了他的期待。
戴祈宵一路怒气冲冲进了阎王殿，而那背对着他的人显然是在等待他到来。
偌大的大殿只有一人一鬼对峙着，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气愤地脱口而出：“你毁约了——”
“你说过会放他走的！”
怒音在大殿中回荡不止，昭示着这个人的怒不可遏。
阎罗转过半张脸，气定神闲道：“是啊，我会放他走，绝不毁诺。”
“那小白现在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啊！为什么现在多出来的，是他人口中的怪物，那道关卡究竟是怎么回事？！”
戴祈宵哪怕是戴着眼镜，都难以缓和如今令人望而却步的眼神，暴戾与隐忍不停切换着，极端的情绪就差一道防线就可宣泄而出。
阎罗走下台阶在离他三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缓缓启齿：
“不是我不放他走，而是那些与他一起来的野鬼不放过他。”
阎罗垂下眼眸，似是也很遗憾：“那些……将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不得往生、也不愿放过他的执念。”
戴祈宵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阎罗：“关卡的事情我不能过多干涉，能不能把他带出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对了，小小叮嘱你一句。”阎罗走近两步，也不知道戴祈宵还听不听得进去：
“小怪物不是生来就是小怪物的，你要是见识过他来地府之前的人生，如果还能心中毫无芥蒂，就带他走吧。”
“虽然我是很乐意他直接在我地府当值，但是让他随你去看看大千世界，不留遗憾，再来我这里也不错，毕竟没有怨念的鬼留在这里更听话。”
戴祈宵眼神复杂地看了阎罗一眼，回过身坚定道：
“人，我一定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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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他乡白（二）
很意外的，登录关卡之后竟然是现代化城市。
在一所有些偏僻会所中，实木家具上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戴祈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坐在一张办公桌上，喝着瓷杯里有些劣质的茶，啧啧作响。
“小司和我打过招呼了，就是你们要去徒步登山是吧？过来签个免责协议吧。”
说着，男人拿出来一沓文件，“啪”地拍在桌子上。
一开始没什么人回应，有几个人互相张望了一下，直到有人先动——
戴祈宵站起来，走到前面翻出来一份文件，在上面利落签下几个有劲的大字。
“签好了。”
看到有人带了头，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拿起文件排着队签字。
等到所有人签完协议，系统声音响起——
【诸位玩家的身份是志同道合的登山客，你们将要前往一座还无人开发过的深山，所有未知因素都将成为危险（有且不限于毒物、野兽、病毒）。
多年来，一批批志愿者进入深山，却都无一返还，此番前去有人是要采风（身份：记者）、有人要记录新地图（身份：地质学家）、有人是冒险爱好者（身份：冒险家）。
其中，还有人隐藏了真实身份。
受人所托的｛侦探｝、｛刑警｝藏匿你们之中，拥有这些特殊身份的玩家有特殊的任务。
普通身份的玩家除了每天发布的小任务（完成加分，不完成无惩罚），另外还需要找出这些特殊玩家，并且将他们留在深山之中，若有任意一名特殊玩家出山，普通玩家阵营死亡。
特殊玩家则需完成各自的特殊任务，若没完成，将被特殊处理。】
【另：在你们之前，已经有一批登山客前往深山，请尽快与其汇合，他们会帮助相应身份者。】
至此，系统遁匿。
戴祈宵第一时间观察了周围人的表情，看来，全都是玩家。
明明是无人生还的关卡，却还是有很多亡命徒冲着“存活即双倍积分”的巨大诱惑前来，数量一点不见少。
看来，在巨大利益前，劝诫和前车之鉴根本起不到什么震慑作用，所有人都像是赌徒，总抱着“也许我就能行”、“说不定我是幸运的”之类的想法。
“行了，来领取你们的登山装备，拿完就去大巴上面啊。”
男人终于舍得离开座位，将协议收好放进文件袋里，带着玩家前往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到处是登山野营的装备，一个个行囊靠在墙边，还有成套的服装。
有个玩家似乎是这方面的爱好者，看到这些装备就忍不住惊叹：
“这一套下来不便宜啊！”
男人站在门口，提醒着玩家：“记住别拿错了啊，东西都是你们自己在我这儿采买的，付的钱不一样拿的东西也不一样啊。”
他刚说完，系统声就在所有人脑中响起：
【接下来将发布玩家身份及行囊序号，您的身份是——】
在“叮”的一声后，所有人都收到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脸色各异。
戴祈宵得知自己的身份时面无波澜，甚至已经早别人一步将冲锋衣换上，拎起门口第一个行囊就往外走去。
大巴上的师傅还在打瞌睡，报纸盖在他的脸上，也抵挡不住呼噜声。
戴祈宵上车的动静让司机有转醒的征兆，报纸落地，纸张摩擦声使其惊醒：
“诶呦差点睡过去……”
“嗯？已经来人了啊。”司机抓了抓头发，凌乱的像个鸡窝。
见只有一位乘客，他就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几眼，打量着安静的戴祈宵。
最后可能是司机师傅的通病吧，忍不住要聊上几句：
“小伙子，来得挺早啊，进山里去干嘛呀？”
戴祈宵满心混乱想去找小白，本来是想一声不吭到目的地的，但是司机师傅那充满生活气息的搭话方式，还是让他镇定些许。
于是他不再绷着张丧脸，眉眼间的寒霜淡了几分，淡声答道：“爱好爬山而已，想去发掘一些别人没发现的东西。”
“哦……”司机装作很懂的样子，见这位冷脸帅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就又把话头延续下去：
“一看你就是有志青年啊，哈哈……那个，你们去的这地方，打听过吗？”
后半句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像是试探。
戴祈宵便直接装傻：“不就是座山吗？还要打听什么？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登山客。”
听到这里，司机可就按捺不住了，直接从座位上翻了个身面对着戴祈宵，将说不说的样子，最后看了看四周确定还没有人来，才压低了嗓音道：
“哎哟！真的是要命了，要去什么地方都得提前打听好的呀，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未开发山林哦。”
“哦，听您这话，是还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戴祈宵上半身前仰，做出倾听姿态。
“我也不是第一次开这辆车接送像你们这样的人啦，不是我吓唬你，真的，我只送过人，还没接过人。”司机神情严肃，确实不像作假。
可戴祈宵却顽劣地将自己狡猾的嘴角掩藏在冲锋衣高高的挡风领后面，明知故问道：
“真的假的？说不定是因为人家回来的时候坐的另一辆车呢？”
“不可能！”司机大手一挥，肯定无比：“这一条路线自打开通以来一直是我负责运输的，绝不可能有别的车。”
“年轻人啊，我不能断我们公司财路，能说的反正都放这儿了，此行很危险，你们一定慎重考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还不等戴祈宵细揣摩这句话的意思，其他玩家已经准备完毕走了过来，开始上车。
等到所有人都坐定，系统竟然半道跳出来“是否确定参与关卡”的字样，这在之前所有的关卡都是闻所未闻的。
不少玩家因为这条讯息而开始坐立不安，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道关卡那么特殊，要不还是算了吧……不至于为了双倍积分把命都搭上。”
“富贵险中求嘛……万一这都是对我们的考验呢？”
不同的话语在耳边逐渐变得吵闹，戴祈宵忍不住把脑袋往衣服里埋，闭上眼睛。
所有人都有可以不来参与这道关卡的原因，只有他没有、他不行，他不为积分，只为带他的天使回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发动大巴，车子的轰鸣声宣告着选择时间即将到头。
越来越多的玩家慌张起来：
“不行，我要出去！”
“不值当不值当！我也退出！”
“艹！我怂了……”
等到戴祈宵感觉到身下车辆的缓慢移动，才悠悠偏过头去，后面的座位从刚开始的满满当当，变得几人之间就相隔一个空位，不过十几分钟。
他没注意到的是，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中也在望他，摇了摇头。
从城市到偏远山区的路程有些长，一群人在车上昏昏欲睡，不时因为车轮碾过碎石，把头磕在了玻璃窗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山路崎岖，不是很平稳的泥土地又长又绕，几名玩家已经忍受不了漫长的车程，有些晕车。
戴祈宵是真的很怕有人突然吐出来，因为一旦有了第一个，就肯定还有更多人受影响。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无缝衔接闯关，没有一刻休息，担惊受怕最后坐上了这辆大巴车，本想借此机会休息一下，看来也不太容易实现了。
接近二十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折磨人，中途也就在偏远的加油站停了大概有五分钟。
也不知道这司机是怎么做到不疲劳驾驶的，好像一直都很有精神。
最后车开到了山脚下，正是夜晚时分，玩家的精神和体力都差不多被消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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