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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祈宵：“也有可能是你闯关太快了。”
何今夕：“可能吧——回到正题，合作吗？”
就像何今夕说的那样，戴祈宵作为一个才进游戏的人，与老玩家合作确实是稳赚不赔的好选择，前提是老玩家没有存心想害他的话。
然而幸运的事实是，戴祈宵扪心自问，他确实也没什么好让人图谋的。
“我同意合作。”戴祈宵爽快道。
何今夕笑：“聪明选择，那接下来，我想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这次关卡的事情。”
戴祈宵看了一眼小白：“讨论是要讨论的，但是现在应该是小孩子的睡觉时间了。”
何今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戴祈宵说的是谁之后了然：“那你来选个地方聊？”
戴祈宵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你不怕冷的话，阳台上请。”他站起来，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心下舒了一口气，肯给摸了，啥都好说。
“你跟成文先睡，我要出去一会儿。”戴祈宵轻声说。
小白昂首：“你又要不见了。”
戴祈宵失笑：“绝对不会，我发誓。”说着抬起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大拇指叠放在小拇指上，“这个手势知道吗？”
小白摇头。
戴祈宵笑：“这是‘我发誓’的手势，你记得，只要我做这个手势，就绝对、绝对不会骗你。”
小白两只手握着戴祈宵的手，似乎在琢磨这个手势怎么做，差不多看清楚之后，点了点头。
戴祈宵被这个有点呆的动作可爱到了，心满意足地背过身向房间外走去，转身关上门之前，对房间里二人说道：“晚安，大朋友和小朋友。”
房门轻轻合上。
成文坐在自己床上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捂脸道：“我的天——偶像说的大朋友是我！”激动完之后，他扭头去看小白，后者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小白先生？”成文叫了一声。
小白还是没有反应。
正待他还要再喊一声的时候，小白开口了：“晚安是什么意思？”以前没有人和他说过。
成文顿住，这年头还会有人不知道晚安是什么意思吗？但是本着小白是戴祈宵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朋友的份上，他还是选择回答了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晚安’是在晚上睡觉前的一种招呼，比如在早上会说‘早安’，中午会说‘午安’，就像问好一样是日常的一些口头话语。”他探了个头：“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小白：“大概……明白了。”
他扯起被子盖住自己，蒙头倒下，说睡就睡，成文再怎么叫他都没有再吭过一声。
“这么听话？”成文呢喃了一句也躺了下去。
阳台，冷风吹得戴祈宵一个激灵，顿时完全清醒，一点困意都不留。
何今夕倒是不怎么受影响，移到阳台就直接开启了话头：“你应该有发现这一次的关卡的问题吧？它没有给出任务。”
戴祈宵点头。
何今夕继续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我以前也有遇到过这样的关卡，任务是要自己去触发的，完成主线任务就算通过。”
他看向戴祈宵，放满了语速道：“不过如果你想得到更多丰厚的奖励，可以完成主线任务后不退出关卡，继续探索true end。”
戴祈宵挑眉：“怎么个丰厚法？”
何今夕：“比如积分翻倍。”
戴祈宵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说：“相对的风险也很高，是不是？这才是你找我合作的原因，你一个人搞定不了，却又想要翻倍的积分。”
何今夕不否认：“对，你知道积分翻倍意味着什么，重回现世的机会。”
戴祈宵沉默。
“你没有在意的人还活着吗？不想回去吗？父母、爱人、朋友，他们会因为你的死亡而伤心很久吧？”何今夕一步步接近。
戴祈宵：“打住，我又没说不跟你打真相线，不用跟我打感情牌。”
“我是家里老二，虽然爸妈会伤心吧，但是总归还有我姐姐照顾着，我平常也就给他们添添堵，说不定没了我还清净……所以用这个动摇不了我的决定，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案子太多要处理……至于爱人。”戴祈宵摊手道：“母胎单身至今，不构成威胁。”
何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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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出马仙（七）
“不过你说案子……你之前是？”何今夕突然问。
戴祈宵：“法律顾问。”
何今夕：“怪不得我的每句话你都能严谨找出问题。”
戴祈宵谦虚：“还好还好，继续说这个关卡吧，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何今夕背靠着栏杆，说：“我目前的思路是根据系统给的背景定义的，五十年代寻常的镇子、生活充实信仰神灵和破庙里的出马仙弟子，再往后面就没有内容了——”
戴祈宵手放在栏杆上轻敲：“关键就是在这个出马弟子身上。”
何今夕：“没错。”他看过来，说：“背景里的破庙应该就是镇长说的黄庙了，明天要去看看吗？”
戴祈宵眯眼：“哇，何先生胆子很大啊，镇长说黄庙碰不得，你还第一个想去找刺激，勇气可嘉。”
何今夕轻笑：“你不想吗？”
戴祈宵伸出手：“要不然我们怎么能合作呢？祝愉快。”
何今夕右手握上去：“合作愉快。”
客房里的呼吸声平稳，戴祈宵蹑手蹑脚地开门关门，跟做贼一样爬到床上去，生怕把房间里的人吵醒。
他轻轻拉起被子躺进去，还要尽量不碰到小白，刚把眼镜摘下，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
“小白？”戴祈宵轻喊。
“嗯……”小白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只眼睛，瓮声答道。
戴祈宵：“怎么还没睡？”
小白又往被子里钻了点：“睡了。”
戴祈宵怕吵醒成文，幸苦憋笑：“那是谁在跟我说话啊？”
小白：“小白。”
实在是可爱有趣的紧，戴祈宵手伸过去摸了两把小白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就听见他说：“晚安。”
戴祈宵愣住，心口有点暖。
在这个系统里感觉什么事都决定着生死，虽然他表面风轻云淡，还跟别人说自己对挂念也就一般，但是心里却和他人一样，时刻都紧张压抑着，跟所有人一样想家、想家人。
看着面前渐渐有序起伏的一团被子，戴祈宵觉得，刚刚跟何今夕的对话可能要有变动了，如果能继续活下去回到现世的话，他说不定要考虑谈一个恋爱什么的。
不然整天盯着小白，他怕自己产生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毕竟人家看着就像个未成年。
真是愁啊，为什么生前遇不到一个心动的，下来了反而遇到一个心心念念的？
这个古早的镇子里不是家家有报时的钟，玩家在晚上入睡后，想要知道时间的话只有听镇子里养的公鸡报时。
系统里没有时间的概念，面板里在过关的时候也没有时间钟点，除非玩家自带手机或者手表，当然在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信号就是了。
戴祈宵的左手腕上原本是带着一块表的，但是那是他用来搭配西装的，为了方便行动，他换了身休闲装，并且把手表也换下了，现在就带着个手机，更要死的是没有丝毫经验的他还忘了带上充电宝，一天下来电量显示已经见黄。
被密林环绕的镇子在凌晨开始大雾弥漫，玩家们还在房子里睡得正熟，从地平线升起来的太阳被林子挡住，光却在雾的折射中照进了镇子。
一名镇民家养的不算健壮的公鸡慢步跳上木桩子，“咕咕”了几声，扯起嗓子就叫了起来，不像任何人印象中的雄鸡起鸣一样有力嘹亮，这一声鸡鸣断断续续还非常沙哑，跟男低音似的，不是很容易接受。
戴祈宵睡得好好的，听到这一嗓子，心想还不如昨晚的鬼嚎好听呢，他拿起枕头压住脑袋，还是睁开了有点红血丝的眼睛，幽怨地叹了一口气：这破地方是不是雾霾太严重，连鸡的肺都被污染了？要不然怎么这声听上去跟气虚似的？
身边躺在床铺边缘的小白几乎是在鸡鸣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是如释重负一样快速起身下了床。
旁边的戴祈宵都有点懵：这是什么强大的生物钟？
陆陆续续的，老玩家们都起了床，戴祈宵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的时候，隔壁也开了门，何今夕已经干净整洁了全身走了出来，跟头发还有点乱的戴祈宵形成了鲜明对比。
何今夕的目光从戴祈宵的头发转移到他脸上，向他点头：“早。”
戴祈宵：“……早。”靠，不就是速度比我快点儿吗？
二楼只有一个比较简陋的洗手间，戴祈宵正要敲门进去，小白先开门走了出来，撞上了戴祈宵的目光。
戴祈宵满脑子都是小天使今天也是依旧美丽可爱呢，随后又立刻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顿时感觉配不上了……
小白还在门口不走，盯着戴祈宵良久，后者都被这有些直白的眼神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手挠了挠头，想问问有什么事，小白先说了句话：
“早、安。”
戴祈宵顺口接道：“早啊——”随后手就顿住了，再去看小白的时候他已经下了楼。
戴祈宵愣愣地走进洗手间，拿冰凉的水洗着手，又泼了脸让自己清醒，脑子里转着的还是那句“早安”。
据第一次见面、相处再到第二关卡至今，戴祈宵一般都是话多的那个，小白在第一关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不爱交流的性格，要不是戴祈宵主动跟他找话说，可能至今他都不会和自己说一句话。
到现在跟小白交流下来，戴祈宵发现这个在长相上完全贴合“天使”的完美的男生似乎在交流方面会有些障碍，比如正常认知很少、语言组织有些问题，这让戴祈宵不得不感慨老天果然不会对所有人给予厚爱，外表近乎完美的“天使”也会有不容易忽视的缺陷。
可是就在刚刚，那位有缺陷的“天使”主动跟他进行了正常人的问好。
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快速洗漱完毕，戴祈宵就带着好心情轻快地下了楼，底楼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了一张木桌子以及几张长板凳，桌面上是简单又香气四溢的早饭。
小白已经独自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埋头苦吃了起来，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何今夕，对面是赵海河胡乐乐师兄妹两个，其他人似乎还没有起来。
戴祈宵走到小白身边，后者往旁边让了让位子，戴祈宵顺势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碗筷。
早饭很正常，白粥配一些小菜，还有豆沙包子，除了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之外，戴祈宵甚至都要感觉自己是来乡镇度假的。
吃到一半，胡乐乐打了个哈欠，戴祈宵注意到她眼底的一丝倦意，问道：“胡小姐似乎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
昨天晚上遭遇袭击的是戴祈宵他们房间，但是他们都睡得好好的，隔壁房的胡乐乐却更像是被袭击的那一个。
听到戴祈宵的问话，赵海河倒是先笑了出来：“你还挺会踩雷。”
戴祈宵看胡乐乐，果然满脸的不高兴，但是似乎是出于礼貌或者是想纯粹地抱怨，还是说了自己没睡好的原因：
“那个叫乔麦的，我真的、真的第一次见这种款式的新人，命都在系统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还在嫌床板太硬被子不干净？！最恐怖的是，谁能想到她那么点儿大的包里有好多化妆品……现在还赖在床上不说，一会儿估计还要嫌弃厕所。”
胡乐乐恨恨地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包子，把豆沙都戳了出来，看来对乔麦的意见不是一般般大。
赵海河看到自己的师妹在一个女生身上被气成这样，越想越觉得这一次关卡跟着值了，毕竟在师门的时候这个暴力师妹让不少兄弟被欺负惨了，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就能让她无措，实在稀奇。
赵海河幸灾乐祸：“同样是女人，你要好好学学。”
胡乐乐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海河：“你们男人都什么眼光？就喜欢这样娇滴滴的款？”
在场其他男人：“……”好像莫名躺枪了。
小白依然低头在吃。
胡乐乐回头继续戳包子，嘴里还在喃喃：“这么矫情一女的，之前不会是被看不惯打死的吧……”
坐在旁边的赵海河咳了一声，瞪了胡乐乐一眼，后者立刻噤了声，知道自己这样随意揣测别人的死因很不礼貌。
戴祈宵在边上目睹了这一动作，看来他们处事规则管理还挺严的。
胡乐乐终于想到了什么，说：“师哥，我这都第四关了，怎么还会遇上新人？”
戴、赵、何三人齐刷刷看向她：你才发现啊？
胡乐乐放下筷子：“怎么了？”
赵海河正要拿筷子敲一下他师妹这个只会动手不会动脑子的蠢货，楼上就传来了声音：
“胡乐乐！你快上来——”
这么细声细气的声音除了乔麦还有谁？肯定是一觉醒来大小姐脾气犯了。
胡乐乐抓住赵海河的手，欲哭无泪：“师哥，你快敲死我吧。”
赵海河微笑，拍了拍胡乐乐的肩，鼓励道：“去吧，你可以的。”
被亲师哥卖了的胡乐乐只好认命，赴死一样走上了楼，这架势就想要去面对什么厉鬼一样。
戴祈宵忍不住出声：“她真的不会把人家小姑娘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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