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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不得听不清。
他皱着眉偏过头去，放了一盘又一盘磁带，每一次都更加清晰：
“……我被校园欺凌了，我避开所有——滋滋——错误，尽可能——滋——完美，但是总会有人不满意，为什么人的喜好不能统一、为什么总觉得我做的不够好、为什么要欺负我……我甚至避开了所有不必要的交流……”
“跟妈妈的生活让我知道说多错多，这一点在学校里好像没用，不说话也是错，我不敢告诉别人……没人会帮我。”
“我被锁在厕所里，上课了出不去，隔壁班的齐麟突然进来了，是他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他是我的英雄！”
“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是我要帮他保密，我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放下防备相依的两个人。”
“所有欺负我们的人，都要后悔、都为此付出代价，而我，就是他的帮凶。”
戴祈宵听这些磁带的时候，心情不亚于看齐华的日记，少女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无助绝望，逐渐变得疯狂、激进、病态。
秘密、又是秘密。
齐华发现了家人的秘密，冯胜男发现了齐麟的秘密。
这时候，陆清清的消息发了过来：
【113房里有大面积灼烧痕迹，墙后面有个小房间，放着一具焦骨，大部分都快成灰了。】
戴祈宵将这则消息告诉了司白，问：“之前你去看的时候……有这具尸体吗？”
司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回答：“抱歉、我不知道，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外面的骨灰和遗照还有女鬼……”
戴祈宵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磁带，捏紧了司白的肩膀道：“放轻松小白，我没有任何质问或责怪的意思，只是疑问，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跟与你相同的玩家比起来……会显得很没用吗？不能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像也不是很有经验。”司白垂下脑袋，突然的患得患失感让他又像刚开始认识戴祈宵那样，害怕自己的无能无知会让他们的距离不断遥远。
戴祈宵也明白了司白的担忧，陆清清这样难得喜欢靠近并搭伴的玩家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是吗？真是傻的天真的小孩子。
他不禁失笑，将少年抱得紧紧的，说：“不会的小白，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你自己总是把自己排除在外，要像跟我联系那样把自己融入进来。”
可我只想跟你有不一样的联系，独一无二的……联系。
少年不善于表达的言辞，只能沉默在心里回答。
于是戴祈宵看到的，就只有少年看似乖巧和认同的点头动作。
“走吧，我们去一楼看看。”他拍拍司白的背，手没有抽离。
一楼的NPC不在，或者说已经无所谓让不让玩家进入了。戴祈宵和司白很快进入了那间小房间。
如陆清清所说的，她所描述的就是这房间的全景了。
烧焦的尸体只剩些粉末与骨头，墙壁上都是灼痕。这个色泽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注意过。
冯胜男母亲的裙子上，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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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在下又开学了……寒假可真是短暂（保持微笑）
第104章 龙凤镯（十六）
“是火灾。”
“你说什么？”陆清清听到戴祈宵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十分不解，好看的眉间皱起了弯钩。
戴祈宵微微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这间房间，深邃的眼瞳中流转过记忆中的日记片段，紧抿的嘴唇滞留在脸上许久，最后慢慢化开，“看来今晚还不得不走了。”
他回过头来眯眼笑着，说：“关卡里今天几号了？”
陆清清不着头脑道：“三月……三十一？跟这有什么关系？”
戴祈宵变戏法似的又从身后拿出来一本日记，在陆清清惊诧的目光下淡淡读道：
“3月31日，天气晴，终于做好了决定，胜男已经死了，每当我经过重复无数遍的上学路途中，都忘不了与我并肩嬉笑的女孩子。
也是她的离开，终于让我恐慌了起来，不该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侥幸的，明天是愚人节，那就让我送这愚人的世道一个惊喜吧。
只有火焰才能烧的干干净净。”
“你不是已经把日记烧了吗？这又是从哪儿来的？你唬我？！”陆清清不淡定了。
戴祈宵赔笑着把双手举起，说道：“别误会，我可没有说日记只有一本啊，烧掉的是齐华的日记，留下来的这本，则是和小姑娘日记一起放在抽屉里的——齐麟的日记。”
“其实你仔细想想也知道，齐华死于幼童时期，怎么会有现在关卡中时间的日记呢？所以现在的日记也只能是齐麟的了。”戴祈宵摊手道。
陆清清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戴祈宵把她耍得可真是滑稽啊。
“所以，我们今天不解决，就会死于明天不可逆的火灾？还是齐麟的故意纵火？”陆清清暂时把自己被耍了的心情放在身后，一下子对于剩余的时间紧迫了起来。
戴祈宵：“总体来说是这样没错，我们迫切的需要找到楼中恶鬼，但是任务还有个存活至最后，我在想，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活到火灾之后？”
陆清清蹙眉：“本来以为活到最后会容易一点，但是没想到，在火灾之前找出恶鬼才是比较保险的。”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说：“那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楼中恶鬼是放了火的齐麟啊。”
戴祈宵抬手打断：“等等、先别妄下结论，系统会直接判定的……不会这么简单，按照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背景，目前关卡已知的鬼有一楼云芝，二楼鬼婴，三楼胜男的母亲，到了晚上冯胜男也会变成鬼，四楼是齐华。”
“等等、齐华？”陆清清疑惑道。
戴祈宵看她：“你应该也在出门的那一刻得到了支线任务吧？”
陆清清：“送楼道小鬼回家？”
他点头：“是，414的相册中以及齐华停留在幼时的日记，都暗示了齐华在一次全家出游后已经死亡，楼道小鬼的装束就是相册里那次出游的样子。”
陆清清：“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乔麦给我看过她拍的照片，只是我还没有看过楼道小鬼的样子，原来那就是齐华。”
司白在戴祈宵身后轻轻说道：“晚上和白天不一样，就像那个女孩子晚上也会变成鬼，还有这具尸体，是113的那个奶奶……”
戴祈宵知道司白看见的和他们不一样，但听到这具尸体是彩凤的时候，还是略为吃惊了一下的。
“照这么说来，晚上之后，这栋楼全都是鬼？”
司白点头。
另外两位玩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清清：“那恶鬼不是齐麟的主要原因是……？”
戴祈宵：“一栋楼那么多人，要是齐麟一人纵火，真的能全部烧为灰烬吗？楼底的彩凤真的跑不掉吗？”
他们沉默了。
“总之今晚，总要把二楼和四楼的缘由看完的，一定能出去的。”戴祈宵不知对别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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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进咖啡厅深棕色的桌子上，照亮一只拿着白瓷杯的嫩白的手，好奇的冯胜男端着看了许久这镶金边的杯子，满眼好奇，最后放到唇边轻轻一抿，微苦的拿铁让她很浅的眉间抽搐了一下，不过还算能接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还是第一次来咖啡厅呢，有些不习惯。”
乔麦把一块草莓蛋糕推了过去：“没事，我第一次喝咖啡也这样，尝尝小蛋糕，微苦之后尝点甜，感觉非常不一样呢。”
顾卫也点点头：“觉得拿铁还苦的话，要不要试试玛奇朵呢？不苦的。”
冯胜男连忙摇摇头：“不用了，太破费了！”她指着一桌子的饮品蛋糕说道。
齐麟也淡淡道：“确实有点多了。”
这个冷淡的少年开口次数很少，但是他突然开口还是吸引过去了两位玩家的注意力。
“我有个疑问，你们看起来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为什么会住在我们那栋楼里？”齐麟这个问题抛出来就代表了他已经对玩家身份起疑了。
然而玩家只是因为不会永远呆在关卡里，所以花钱也无所谓，但为了不ooc，二人还是编了个理由，跟自己的身份相关：
“我是离家出走的，家里还挺有钱……”
“我是不想住宿出来租个近距离的房子。”
很好，合情合理。
齐麟点点头，没再说话。
几人临近晚饭时才回去，本来还想留NPC在外面吃的，但是俩学生坚持回去，也不好强留，只好匆匆给戴祈宵发了个消息便一起赶了回去。
等到楼里的时候，已经有饭香飘满了楼道，连两个NPC都愣了一下，这栋楼里好久没有这种烟火气了。
而这股烟火气，就是从四楼来的。
413的门开着，传来悠闲的说话声：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啊，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哎哎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喜欢这词儿可不兴挂嘴边，容易误会。”
“哎哟这就我们仨，谁误会啊——荷包蛋给我多煎一个！”
“知道了……小白要喝汽水吗？在冰箱里我又买了几听——”
乔麦：“我是不是听到了戴哥在炒菜的声音？”
顾卫：“……我好像还听到了清清姐把碗打碎的声音。”
“……”
二人不信邪地走上四楼，便看见这么一副光景：
陆清清打碎了盘子就跑，戴祈宵面色狰狞地差使她下楼拿314的盘子，然后撸起袖子开始打扫满地碎片，司白则是拿了汽水就打开了电视频道，开始看苦情连续剧。
乔麦只好敲了敲门框来表示她们的存在：“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就这样，所有玩家——除了高平这个“孤儿”——全聚集在了413，面对这一桌子好菜。
看着中间架起的鸳鸯火锅，戴祈宵微笑着招呼大家伙，顾卫忍不住说了一嘴：
“怎么感觉像是最后的晚餐……”
乔麦双手各拿一根筷子戳着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红烧猪蹄道：“我也这么觉得……”
陆清清拿出来根发圈，将大波浪往后用力一甩，扎了起来，迫不及待上了筷子：“嚯！我的鸡爪终于煮烂了。”
戴祈宵：“别客气，这确实是最后一顿了！放开吃！”
乔麦吓得筷子都没拿稳，惊恐地看着戴祈宵：“连戴哥你都没有办法了吗？”
戴祈宵乐观道：“还是有百分之五十可能的，概率很高了，我的意思是今晚就结束这关而已。”
陆清清恨恨地咬了下筷子，说：“就当最后一顿吃吧，别听他嘴炮，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有多低又不是不知道。”说完，就埋头继续吃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作了最后一餐，她好像也不管平日里的形象了。
见状，本想安慰她们的戴祈宵算是失败了，乔麦和顾卫也气氛低沉的不太吃得下。
戴祈宵有些无奈道：“哎我说真的，肯定能活着出去的，别沮丧啊。”
陆清清又出来捣乱，举起酒杯喊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最后一顿要吃得了无遗憾！”
陆清清似乎比戴祈宵更能带动气氛，悲从她来，喜也从她来，俩小姑娘顿时想开了，一个比一个豪放：
“清清姐说得对！要了无遗憾！”乔麦把包往身后一甩，跟着开了一罐啤的。
顾卫：“同上。”
戴祈宵想阻拦的手停顿在半空中：“顾卫，连你也……”
顾卫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说了句“我信你”，也打开了一罐啤酒。
戴祈宵：“……”
司白看着跟自己手里不一样的饮料，出于好奇趁戴祈宵不注意也拿了一罐。
“呲”的一声把戴祈宵的注意引了过来，还没等他来得及挡下，少年已经浅尝了一口，眉头都紧紧拧在了一起，酒的刺激感让他把舌头都吐了出来，四处找水。
戴祈宵哭笑不得的把汽水递上去，说：“喝这个也一样。”
司白连忙接过，猛灌几口，缓过来后懵道：“怎么这么苦……”
戴祈宵看着少年呛红的脸，不禁入了神，接过他没喝完的酒，低头含笑，他手有些不知放置地正了正眼镜，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他没喝酒就已经红透的双颊。
他透过余光看着与一开始的拘谨浑然不同的少年，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如石头落水一样，“噗通、噗通”的，难以平静。
一桌人好像是在普普通通的聚餐一样，一点不似在求生的关卡中，这种氛围也是难得，数尽关卡里也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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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更一章
第105章 龙凤镯（十七）
最后俩姑娘是被陆清清一手一个抬回去的，戴祈宵看着满桌子狼藉叹气，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干掉不少。
现在让他头疼的是，喝倒了两个，不知道安置在房子里会不会有危险。
不出门应该没什么事。戴祈宵这么想着，开始等待夜晚的降临。
——
如同预料的那样，夜晚同一时间，先响起的就是急促的拍门声，不过声音比前几天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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