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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亚蒂教授的困惑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意识到自身不是不是在普通的病房也不是在某个安全点，而是在一辆疾驰的火车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接受之前困惑着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国内的情况如何？”
他最后的记忆是坠落瀑布，虽说与自身预定的殉道不一样，不是假死就是失踪状态，莫里亚蒂教授想知道的是之后情况是否像他预计的那般发展。
路易斯沉默着摇摇头，他不敢想象自家哥哥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以哥哥的头脑他很快会推断出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没能让哥哥改变主意的现在，他只能寄望那位少年王亚伦能让哥哥放弃自我毁灭的念头。
“是么，我们失败了。”最后也不过是重现当年的那次大革命，教授微微低下头眼眸中只余下迷惘。
“失败乃成功之母，我们得到了成功的基础，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事情。”阿尔伯特坐到床边，轻轻揉了揉教授的头。
“按照约定，威廉先生该来帮我了哦。”顺利将人打包走的金发少年心情甚好。
“那么，你想让我这个满手血污的恶魔做些什么呢？”即使失败，他的结局也是登上处刑台而不是远走高飞。只是他们确实有过这样的约定……教授看着自己的手略微出神。
“赎罪。”或许是环境关系，教授产生厌世情绪，自我毁灭倾向越来越严重。亚伦啪的一下拍红了教授的手：“死是断罪，但那远不足以偿还你们的罪孽。”
“直白的说，我不喜欢做亏本的事情，也不会给威廉先生用死亡逃避的机会。”金发少年捧起教授的脸，蓝色的眸子倒映出他毫无波澜的面容：“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诞生新的恶魔，促成其诞生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威廉先生一定考虑过吧？”
“人内心中的黑暗。”从察觉到现况开始，教授就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死。阿尔伯特哥哥和路易斯都在这里，最坏的结果就是眼前的少年以他们为人质……虽然他认为对方会用这种强硬又愚蠢的方式来套牢他们，所以他打算静观其变，先听听他的话。
“这么说也没错，可这种黑暗每个人都有，也不是谁都会将内心的黑暗释放出来。阿尔伯特先生觉得呢？”少年微微抬头，望向旁边沉思中的褐发青年。
“是环境？”似乎是不太确定的关系，阿尔伯特回答的时候还带上疑问的语气。
“没错，人最初的诞生没有善恶的区分，环境会塑造一个人的性格。据我所知从前的莫里亚蒂家也是非常典型的贵族家庭，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阿尔伯特先生应该深有体会，对上谄媚对下蔑视，因为大家都是被这么教导的，很少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架。”
“原来如此，你在改变环境。”照现在意呆利的情况来看，他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教授用的陈述句。
“想要改变环境技术是必要条件之一，所以我想要的不是犯罪咨询师，而是作为学者的威廉先生。”只要他有那个心，在许多领域上他都能排上用场，要是就这么死掉的话就亏大了。滴水不进的教授可真难搞，亚伦脑壳疼的同时也不得不继续做类似心理医生的工作。
“学者的话，亚伦卿一直在挖掘和培育，并不是非我不可。为何你如此看重我？”回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少年对他的关注度高得过分。威廉一直对此抱有疑问。
“因为我缺时间，还缺一个有前瞻眼光，能接受新事物，纵观全局，统筹学者们的人。”亚伦的回答很认真，当然理由不止这些，他只是挑重要的说。
显然能从未心结的从来不是能够轻易解开的，亚伦一度觉得自己就算磨破嘴皮，教授会释怀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最后一度耍起性子：“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云守，就算死我也要把你从冥府拖回来给我干活！！”
“我还没成年就要累死啦！再这样下去绝对会秃头的！”
莫里亚蒂家三兄弟的印象中，亚伦总是柔和、理性的，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三兄弟露出些许意外，不约而同地轻笑起来。
“笑什么笑，威廉先生你们就是想得太多了，等回去就让你们忙得飞起，没空想这些……额。”亚伦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在调节情绪这块他还做不到丝毫不外露，冷静下来之后就有点尴尬了。
好歹威廉先生暂时没有自我毁灭的迹象，因为他还在意自己身边的人。
后来还是雾守老爷子点醒了他，教授需要的不是心理调节，而是缺少生存欲。
第118章
之后的归途, 亚伦开始和莫里亚蒂家三兄弟谈天谈地谈人生谈理想谈工作。
还抓教授一起修改今后的发展计划，当然不是详细的版本，而是核心的发展方向。
“唔……这计划中有一个问题。”威廉快速浏览着手中的文件, 其中也有目前还不能理解的部分, 但不妨碍他注意到重点。只是能做出这样计划的人，按道理不可能没发现这个问题。是故意试探他还是别有用意呢？
“这里头的发展不断地压缩现有贵族乃至王族的权利，会让你的继任者下一任王的立场变得非常被动。”用压缩来形容或许不太合适, 明显的他在架空贵族和王室的权利……威廉似乎抓到些头绪，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完全理解这份计划的真正目的。
“不会有下一任国王, 君主制会在我这终止, 然后向新体制转变。”至于未来的走向, 还得根据国情来考虑适合哪种体制。亚伦抓了抓头发，他有自己的私心和偏向。但也知道不能由着自己的意愿来，教授应该能给他一些现下比较客观的建议，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注点完全搭不上边。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正常的思维，再超前的思维也很少会想到直接改变一个国家的体制。
“陛下已经确定转变新的体制了？”明显他想做自上而下的改革, 想要改变最核心的制度。威廉不免得有些惊讶，他选择的是一条全新没有任何人走过的道路。
“是有几个，不过还得看实际情况决定。”真正实现转变, 那是很很久久以后的事情, 所以这样的内容不会在现在的计划里。
几个……想要构筑一个体制不是简单的事情，威廉能看出眼前的少年没有丝毫谎言, 正常人有时候无意间都会生成一个谎言, 可这种情况在他身上却非常少见。
尤其是在谈论正事的时候, 要说他擅长掩饰……身上又到处都是破绽, 总而言之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少年。
之后他们讨论起体制的问题，途中亚伦都忘记自己是在拉人入坑, 从中得到了不少建议和启发。
越是与亚伦交流，威廉不断地接触到自己没有考虑过的东西，视野也在一点点的拓宽。
他不像福尔摩斯那样能很快跟上自己的思维，但他的思维方式和见识都出乎意料的崭新和宽广。
描绘的未来仿佛……自己所看到的只是冰川的一角，想要了解计划的全貌就必须加入。
拥有同样目标的少年选择了更温和的道路，前路未卜……却充满希望。
在他们失败的现在，是最好的去处。
罢了，就让他这罪孽深重的恶魔用余生发挥最后的作用。
当莫里亚蒂教授表示愿意加入的时候，还在想办法的亚伦微微发怔，转瞬心花怒放起来，甚至想当场放烟花庆祝。
虽然不知道这几天聊的内容，是什么让教授改变主意打消殉道的想法，他愿意加入是最好不过了。
“这个指环是怎么回事？”火焰的存在难以用科学的方式来分析了解，这小小的指环内没有任何机关。那时候他的仗剑出现重影不是幻觉，还有那变成蜂窝的土壁。似乎火焰燃起的条件是……觉悟？他记起亚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威廉试着回想当时在瀑布时候的心情，手中的指环燃起小小的火苗，奇特的是他没有感受到火焰特有的热量，他尝试着触碰火焰，只有些许温暖的触感没有灼烧带来的痛楚。
自教授醒来都没有问关于死气之火的事情，还以为他不感兴趣呢。现在这么问，果然还是在意的。亚伦微微眯起碧蓝的眼眸，回答道：“欢迎迈入里世界，威廉先生。看来你已经知道怎么点燃死气之火，它是一种高密度的能量……”
金发少年语速徐徐地科普着关于死气之火的事情，包括火焰有大空、岚、雨、云、晴、雷、雾七种属性，各自的属性都有对应的颜色和特性，其中大空属性的死气之火最稀有。
不过他没说的是自家祖父Sivnora的死气之火比较特别，或许是高密度的关系，破坏力更强，至于为什么被称为愤怒之炎……大概是因为祖父脾气火爆。
“……而云的特性是增殖，威廉先生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和二代云守交流一番，比如火焰的使用心得之类。”祖父Sivnora很多对火焰的使用心得对他来说不怎么适用，毕竟自己虽同样是大空属性却不是愤怒之炎，这块最初还是雾守老爷子提供了帮助，后来有初代Giotto补足这块。
非科学侧的事物，不会主动使用也不会抵触，毕竟他主推的是科技发展，但对这方面也要有清晰的了解。
亚伦对莫里亚蒂家的三兄弟的工作范围早有安排，回国之后立刻就让他们上岗了。
他们的工作能力之高，也超过亚伦的预计让他空余出不少的时间。
办公厅内雾守戴蒙正在查阅的是军事方向的发展，这里头大部分内容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若是照这么发展是想侵略他国？
这念头刚出现一秒就被否决了，以小狐狸崽子的性格不可能会做样的事情。
“你打算做什么？”
正在涂鸦什么的金发少年闻声抬头，显然没有理解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直至注意到他手上的那份文件的标致。
“这个只是用来确保我们有足够分量的话语权，不会随意动用，弱国是没有外交的。”
这次能顺利进行也是因为戴蒙先生拿到那份丑闻，如若不然那位伊丽莎白女王根本不会亲自接见他，意呆利现在的国际地位比不上处于最强盛时期的UK。
战争从来都是这个时代无法忽视的事情，即使他自身不会主动发起战争，但别国的君主可不会这么想。
想要稳定的发展，军事上的震慑力也是必须的。
刚解释完，亚伦像是注意到什么般开口道：“戴蒙先生，你……”
“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小狐狸崽子该不会又在悄默默的挖坑想让他跳吧？军装青年略微挑眉，看着言欲又止的金发少年。
“我刚收电报，UK那边要派使者到这边来。”终究亚伦没有说出口，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
“使者有问题还是来这里的目的不纯？”确实是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戴蒙已经在考虑必要的时候由他来控制这个人。
“各种意义上是个相当麻烦，在智商上与威廉先生匹敌的人，见面会刨人底细，无视规则相当随性的人。”亚伦担心的是那位大侦探一个不注意惹到谁直接被咔嚓掉，为什么来的不是哥哥的麦考夫而是弟弟夏洛克呢？
叩叩叩，门被敲响了。
“请进。”
来人是莫里亚蒂教授，他还推着一辆小车，上面堆满了文件。
“威廉先生你来的正好，这是UK那边来的电报。”亚伦直接把电报原文过去。
“哦？在这个时候么。”看到内容的时候威廉笑了，然后将原文递回去，“不用在意，那边根本没有派谁出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误导电报员发出的信息。”
“……哈，原来是他啊。”怪不得超直感没有反应，发出电报的人是真的以为是上头的指令。亚伦有些头痛的挠挠头，看到大侦探名字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他的性子本身就不适合当外交人员。
“他能推理出我在这里不奇怪，陛下不打算把他也挖过来么？”要是真变成这样的话一定很有趣，威廉来到这边最深的体验除了科技发展带来的变化，更让他在意的是亚伦在挖掘人才上面的能力。
守护者里头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就比如这位军装青年戴蒙·斯佩多，他存在的本身就像迷雾般不真实，比那位岚守西尔维娅小姐给他的感觉更加危险。
“不不不，我有威廉先生就好。”当然亚伦也不是没考虑过，比如让他完善刑侦，让他去破一些疑难案件什么的。
“陛下这么说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小陛下对夏洛克很了解的样子，果然他之前一直在关注着UK这边的情况。幸好办公厅里的是雾守戴蒙先生，要是那三位听到这话，怕是会更加‘敌视’自己。莫里亚蒂教授很难不注意到，亚伦身边的人对他的喜爱，尤其雨守、雷守、岚守这三位更是流露于表面，时而还会用十分幼稚的方式来争宠。
“我不反对威廉先生和那位福尔摩斯私交，不过叙旧的时候可别被他带偏了哦。”不然到时候路易斯当场就会把人咔嚓掉，彻头彻尾的兄控疯批起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知道电报是假的时候，亚伦就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莫里亚蒂教授。
“感谢陛下的忠告，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威廉对科研未来发展的计划做了调整，这部分也需要亚伦知道并通过的。
假电报这个小小的插曲轻巧地被带过，似乎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第119章
在亚伦和威廉讨论关于科研方向相关计划的时候, 戴蒙并没有离开，虽说那不是他负责的范围，但他也好奇小狐狸崽子为什么会认为他适合这方面。
最初他以为小狐狸崽子会把人放到刑侦上, 但实际却是被放到科技研究那边去。
讨论的时间不算长, 甚至没有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敲定了方案。
“我记得你最初的目标不是他。”之前迟迟没定下UK代理人的时候，小狐狸崽子选定的也是个福尔摩斯。待人走远之后, 戴蒙才再度开口。
“嗯，因为威廉先生更适合, 他忠于自己的理想, 并且是会贯彻到底的人。”虽然现在代理人还是回到最初的人选, 大侦探的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那里。即便他提醒，戴蒙先生偶尔也会悄悄关注他这边，亚伦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最开始的打算，这是他圈给克莱门特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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