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二十年的每一天,时星荛都在试图回到她身边。
喻沉不知道跟着那粒生魂走了多久,她看到了时星荛偷偷去看她,看到时星荛找到了顾笙笙。
不,应该说那已经不是顾笙笙了。
应该叫她卿岚。
喻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顾笙笙对她们好,对她无微不至,给了她们一个家,她和时星荛甚至已经默认顾笙笙是和她们生母一样重要的人。
甚至因为没有见过生母,在时星荛这里,顾笙笙甚至比生母还要重要还要可信。
卿岚就是利用了她们不会怀疑顾笙笙,把所有人都引入了局中。
“小荛,师父只想你回到师父身边,喻沉也很想你。”
“你就选修了诡道我们也不会怪你的,这个是我找来的修炼术法,你依照着上面的修炼,很快你就可以回来帮小沉了。”
“现在天下局势大乱,你要是在小沉身边,小沉应该会更好过的。”
卿岚伸手想要触碰时星荛那粒灵魂,却停住了手,以退为进,“当然,你其实也可以不用修炼,你只要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沉也会愿意护着你一辈子的。”
那粒灵魂却轻轻地抖动着,声音有些急切,“我不能,我不能让师姐一个人,我会护着师姐。”
“况且,我不想这么没有用地留在师姐身边。”
喻沉闭了闭眼睛,荛荛,其实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够了,哪怕是只是灵魂。
忽然梦境异化,这应该才是时星荛被困住的心魔。
时星荛坐在梨树下,忽然抬眸看向她,“师姐,你来了。”
“师姐,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师姐,不是你不相信我,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欺骗你那么久,不应该瞒着你我修了诡道。”
“师姐,是我先不相信你的。”
“我凭什么怪师姐,凭什么?”
刚才卿岚说的话被时星荛带进了梦境,最开始她只是看见她和喻沉坐在梨花树下和喻沉对酌,她撑着下巴看着喻沉,喻沉也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喻沉跟她说那场大战之后,她最近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可以和她好好说话,好好喝酒。
喻沉还让她最近乖点儿,等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就可以陪她了。
喻沉还说了她们的婚约,还说很快她们就可以结为道侣了,甚至喻沉还隐晦地表述她也在等和时星荛结为道侣的那天。
可是忽然面前温柔的师姐忽然变了脸色,喻沉那张清冷的脸上怒其不争的神色让她熟悉又陌生,喻沉指责她,“你为什么要修诡道。”
“我凌霄派的弟子,就算死在外面也断没有修炼邪术的。”贤驻敷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时星荛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难道要说她只是为了回到喻沉身边吗?
她这样说有意义吗?她这样说师姐会自责的。
转眼喻沉怒其不争的表情又变成了失望,“你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你真的把我当作亲人,真的把我当作你的道侣了吗?”
时星荛忙不迭开口:“当然,我与师姐虽未成婚,可说出要娶师姐那一刻,我就把师姐当作自己的妻子了。”
喻沉眼里的表情却更加失望了,“你把我当作你的妻子,你却依旧隐瞒我这么多,你的喜欢就是不信任我吗?”
“既然你都不信任我,你又凭什么要求我相信你。”
“时星荛,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时星荛被喻沉的冷冷的目光刺痛了,伸手想要去拉喻沉,喻沉却连连后退,“师姐,师姐。”
“喻沉,你别走,我求你。”
“师姐,你不要离开我,她,她是坏人,师姐她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不是我们的师父,她都是骗你。”
看着喻沉离开的背影,时星荛扑过去,想要拽住喻沉的衣摆,却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骤然被抱住,喻沉离开的背影像是一块玻璃一样迅速裂开,迅速变成了簌簌往下落的梨花花瓣。
“师姐在,师姐不会走,荛荛,师姐在。”
时星荛抬着那张哭得满脸泪珠的脸看着喻沉,因为哭了太长时间,时星荛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在看到喻沉的瞬间,时星荛更加忍不住了,扑到喻沉怀里。
“可是我没有告诉师姐,我修了诡道,我骗了师姐,师姐也不会走吗?”
“是我先不相信师姐的,师姐那样对我是我活该。”
喻沉眼眸中是止不住的心疼,轻轻揉着时星荛的头,“当然不会,荛荛乖,师姐知道荛荛只是太想回到师姐身边,师姐知道荛荛只是想要保护师姐。”
“荛荛一直都有保护好师姐的。”
时星荛一直都在护着她,哪怕最后,时星荛都不愿意让她献祭。
喻沉轻声安慰着,时星荛声音却更加哽咽,眼泪也掉个不停,“我,我没有保护好师姐,要是我早点儿看出来她不是师父,师姐就不会被她骗着剃了根骨,拔了情丝。”
“我根本就没有做到我说的,保护好师姐。”
“我还让师姐为难了。”
喻沉轻声安抚着时星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那是我的选择。”
“荛荛,你知道吗,我在拔出情丝的时候,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也不想对你无情。”
“你没有对不起师姐。”
“其实,你这样回来的话师姐也会很喜欢。。”
喻沉伸出手心,一小粒光点悬浮在喻沉的手心,时星荛怔怔地看着喻沉手里的光点,伸手戳了戳,光点快速后退。
“师姐,这是我吗?”
喻沉弯了弯唇,“嗯,你还记得你努力想要回到我身边的样子吗?这么小,我都担心你会被雨打碎。”
“你能再次回到师姐身边,师姐已经很开心了,不管你以什么方式回到我身边,都好。就算你是修了诡修也可以。”
喻沉的怀抱温暖又温馨,不像刚才的喻沉一样冷冰冰的,喻沉告诉她,现在的喻沉还告诉她,她能回来就好。
这才是她真正的师姐,这才是喻沉。
时星荛感觉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不能释然,一直郁结于心的东西的消散了。
时星荛仰头看着喻沉,喻沉始终温柔地看着她。
喻沉这样看着她,她忽然感觉鼻头更酸了,师姐,她的师姐,一直都没有讨厌她。
眼泪又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涌出,喻沉伸手刮了刮时星荛的鼻尖,“你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哭鼻子,丢不丢人。”
小哭包。
喻沉忽然又想起,时星荛小时候怕一个人睡,爬到她的床上,也不说话就坐在哪里掉小珍珠的模样。
喻沉到现在都不清楚当时的时星荛是什么想法,想要人注意,她又不哭出声,不想要人注意她又要跑到别人床上掉小珍珠。
喻沉极有耐心地给时星荛擦着脸上的泪珠,却被时星荛抓住了手,时星荛拉着她的手,轻轻用脸蹭着她的手心,“我才不丢人,师姐你说过的,在师姐面前哭都不算丢人。”
时星荛伸手戳了戳那个那粒小光点,“我才没有那么弱,才不是一滴雨就能打散的。”
“就算只有这么小一个,我还是很厉害的,我才不会被其它鬼魂欺负,都只有我欺负他们的份。”
喻沉垂眸和时星荛一起看着手心的光点,也不揭穿时星荛,只是轻声开口,“嗯,当然,荛荛当然很厉害。”
第121章 师姐VS小师妹
“师姐, 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
喻沉手攀着时星荛的脖颈,终于还是忍不住咬上了时星荛白皙的肩颈,时星荛泪眼朦胧中,时星荛肩头墨色的小痣也无限模糊起来。
她是说不会不要时星荛, 可是, 时星荛真的很过分。
时星荛却不依不饶, 眼泪又掉了一串, “师姐,你拒绝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师姐,师姐就是不喜欢荛荛。”
“我只是师姐可有可无的玩物,师姐只会欺骗我的感情。”
喻沉:“……”
时星荛一遍哭唧唧地说着, 一边还不断像小狗崽一样不断舔舐着, 喻沉语气无奈又温柔,“荛荛,我没有欺骗你感情,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师姐真坏, 林逸和林霜染,师姐不记得了吗?明明我只是一只纯爱小狗,但是师姐还让我纠结。”
时小狗眼尾往下垂着, 一双清透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我都不知道选谁好了。”
喻沉:“……”
已经第二次被时星荛把这件事翻出来了。
说白了, 时星荛现在就是找茬, 一边找茬还在一边装出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模样。
找茬然后骗着她做更多的事情。
并且喻沉有预感,时星荛以后还会无数次把这件事情翻出来,特别是这种时候。
可是, 她还是拿时星荛没有办法,“我没有让你选, 你喜欢谁都可以,我。”
“师姐,那你像原来一样,不,你像林逸一样怼我。”时星荛温热的呼吸打在喻沉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落下,“师姐,枕边教妻,你会的吗?”
枕边教妻。
喻沉被这四个字狠狠灼了一下,“师姐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喻沉望进时星荛那双像是装满星星的眸子,湿漉漉的,软乎乎的,还带着一丝乖巧懵懂,刚在她身上哭过,鼻尖还是红红的,丝毫看不出这样的时星荛会对她说出——枕边教妻,这样的四个字。
知道时星荛是想和她玩情趣,可是喻沉还是忍不住还是轻轻开口,“荛荛很乖,不用师姐教。”
就算不乖也无所谓。
经历了这么多,她站在这里往后望过去,失而复得已经是给她的一切,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以为时星荛不会原谅她。
不管时星荛以后是什么样,她都会一直一直爱时星荛,她的妻子,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不喜欢。
时星荛微怔了一下,故意装出单纯无辜可怜的样子都像被喻沉这句话弄得忍不住弯唇轻笑,“师姐,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说完,时星荛又忍不住吻上喻沉的侧颈,“师姐,我是想师姐教我,怎么和师姐做……”
后面的话越来越羞耻,喻沉几乎都要听不下去了,可是偏生时星荛就是要趴在她耳边,一样一样地说给她听。
可是偏生时星荛这个人就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要是一开始喻沉先站了先机,就只有喻沉逗弄她的份,可是现在时星荛站了先机,看出来喻沉害羞,时星荛就愈发一发不可收拾。
“师姐是不喜欢荛荛才不教荛荛的吗?师姐不愿意命令荛荛吗?”
喻沉脸颊绯红,就连白皙脖颈都像是靡艳的绽放的海棠一般。
喻沉咬了咬下唇,“你,你现在停下,不可以继续了。”
时星荛:“?”
时星荛懵懂地眨了眨眸子,轻轻磨了磨齿列,和她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呢。
时星荛:“师姐,现在还不可以哦,师姐难道不喜欢吗?”
喻沉:“……”
看吧,什么尽管命令时星荛,根本不听话好不好。
喻沉又羞又恼,却还是不得不咬着唇,在忍不住的轻声呜咽中和时星荛解释,“不是,我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我不出去,我们,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
“是吗?”
“那就一起被困在这里吧。”
“和师姐困在一起未尝不可。”
“就在这里和师姐困一辈子,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喻沉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觉得时星荛说的好像没有什么不对,被困在一起或许也是不错的。
喻沉被时星荛带着狠狠沉溺在一遍一遍的吻中,丝毫没有发现时星荛挥手,掉落在地上的珠子忽然比刚到她手心还要亮。
---
时星荛梦境之外,
扶宿守着那只有拇指一小节的蜡烛,心有些慌,时间快结束了,喻沉出不来的话,时星荛也会很危险的。
可是就在她担心得忍不住一遍一遍地看蜡烛的时候,刚才拇指大的一截蜡烛忽然变长了,如新的烛台一样。
扶宿眼睛一亮,时星荛好了?
好了怎么还不出来啊?
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可能就是……,扶宿小脸涨了个通黄,不是……某人就那么急切,刚说开,刚解决心魔就玩这么不可分离。
133/142 首页 上一页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