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这样对待正妻嫡女,不遭殃都难啊。
裴郡守还在说着什么自己一碗水端平,自己非要给妻女做主的话,郡尉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
“裴大人,你这样说话可是要遭雷劈的,什么一碗水端平啊?正室嫡女被你赶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院子里。”一边说郡尉一边拉着把裴郡守往窗边拉,“你自己看看,这窗子破的,漏风的。”
“反正我是舍不得让我家宝贝女儿住这种地方。”
“你再看,裴大小姐穿的花样都是两三年前流行的花样的,你再看你那珠圆玉润的二女儿绫罗绸缎可是穿了满身,连鞋子都带着珍珠玛瑙。”
张氏脸色白了白,赶紧伸手去捂自己女儿的脚。
“啧,还郡守,还一碗水端平,我听了都替你害臊。”
裴郡守的脸被同僚说得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想让对方不要管他家事,可是对方又是和他同一级的官员,本朝又是重武轻文,他一向在这个郡尉面前都要短几分气。
“做人别太绝了,宠妾灭妻到了这种地步,你是要遭天谴的。”
“裴夫人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负,不会保佑你的。”
张氏本来就在意自己的不是正室,现在几乎是被人戳了肺管子,冷笑一声,“正妻和妾室地位是不一样,可是谁又知道正妻养出的是个扒手是个不懂清白廉耻的东西呢?”
张氏转身怒目看着端站在一旁的裴萱,那女人都死了,她不得做正室也就算了,她的女儿还要压她的兰儿一头,还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一身傲骨的模样。
她偏要毁了这身傲骨,毁了这身清白。
她偏要让裴萱给她的女儿做垫脚石。
张氏整理好思绪,一边哭一边跪着移到裴郡守面前,“老爷,这已经不是家里的事儿了,我一个妾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管不了的大小姐了。大小姐她偷她抢,就应该放到府衙上去审,她毒打亲妹,这种事情……”
时星荛懒懒掀了掀眸子,眼神重却是冷漠无情,“对了,人是我打的,与裴姐姐没有关系。”
“不要乱定罪名啊。”
裴萱伸手摁住要往前走的时星荛,眼神告诫时星荛不准出去把罪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时星荛唇角才带上点儿笑意,“裴姐姐不必担心我的。”
郡尉:“……”
夭寿啊。
他的殿下啊,算了还是回去找法典找对应法条捞殿下好了。
张氏却还咬住裴萱不肯放,“就算不是大小姐打的,也是大小姐教唆的啊,况且大小姐偷东西,偷人呢?这些都要一一揭过吗?妾要状告大小姐。”
“要是作恶的人不能受到惩罚,天下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妾和女儿如此受辱,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时星荛好整以待地等着,见张氏没有动的意思,时星荛淡淡开口,“撞啊,你撞了,马上就去衙门。”
在折磨人上,时星荛向来是有办法的,说完时星荛尤嫌不够,“你不会不敢吧?不敢就算了,我看今天这事儿就到这里吧,就当是家里姐妹打打闹闹就过了。”
“郡尉大人你觉得呢?”
郡尉哪里敢说不啊,汗如雨下地连忙开口,“是,反正没多大事情,就在家里解决了就好了嘛。”
这个张氏是真的以为长公主好糊弄啊,随便一个要寻死就能吓到这人吗?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长公主把持朝政这些年,多少朝臣死谏在她面前,这位愣是眼睛都不带眨。
张氏也没有想到自己提了一个撞墙威胁人,这人非要把她撞墙坐实了。张氏几乎是咬着牙,转身骂时星荛,“小小年纪就这么狠的心,你是个黑心肝吗?”
时星荛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别拖延时间了,我倒数十声,你要是不撞,今天的事情到此作罢。”
张氏来不及权衡一头就撞到了最近的柱子上,霎时鲜血直流,旁边的裴如兰慌了神哭着喊着就去叫娘亲。
张氏目光恨恨地看着时星荛,“如此可以上衙门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郡尉都这样向着时星荛,但是今天的路她非走不可。
时星荛天真又无辜地眨了眨眸子,晃了一下腿才起身,伸手摸了一把地上血,随即嫌弃地嘶了一声,“这血真黑啊,也不知道手上过过多少人命。”弦珠府
“姨娘想审就审吧,只是这是姨娘求来的,姨娘可不要后悔。”
张氏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只是想了自己手里那些铁证,张氏心头才好受些,她必定要让裴萱身败名裂。
今日之辱不会是白受的。
第057章 长公主VS女状元
张氏和裴如兰都被抬出去包扎, 还留下几个婆子守着时星荛和裴萱,还有搜罗所谓的罪证。
一个婆子刚要拿床上那大氅的时候,时星荛视线压了过去,唇角勾住一丝随和的笑, “放下。”
“这是罪证, 怎么能你说放下就说放下……”说到后面婆子的声音越来越弱, 时星荛唇角还是带着笑意的, 却看得刚才见证了一切的婆子新都是如坠冰窖。
“那是我给裴姐姐的,你觉得你配拿吗?”
时星荛唇角还是带着温和的笑,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婆子却被吓得一把放开了那件白狐毛的大氅。
裴萱端坐在一旁,她就算再傻也知道眼前这个惯会装可怜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就连她的身份恐怕都不是那么简单。
裴萱看着外面又飘起来的雪, 她又应该怎么选择呢。
她还要继续留下她吗?
裴萱看着时星荛,“你真的是被自己的家人害了的?”
面对外人宛若活阎王的女人,现在在裴萱面前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狗狗,“当然, 裴姐姐,你留我,我是有用的。”
说着时星荛抬眸, 浅色的眸子莹润漂亮, 带上点儿恳请的神色。
有用的。
三个字狠狠落在裴萱心里。
这样的话她也与她的母亲说过, 只是没有留住她的母亲。
裴萱掩了眸底的情绪缓神开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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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本来不打算让裴如兰跟着一起去府衙的,可是裴如兰非要去, 大有一种我就算疼死她也要看到裴萱不好过的架势。
张氏叫了人过来悄悄说了几句话,等嘱咐好, 张氏的脸上出现一抹得意之色。
她不相信裴萱今天还能跑掉,裴萱就等着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吧。
府衙,
郡尉坐在堂上,裴如兰强撑着站在一旁,她被时星荛打得全身都是鞭伤现在世坐也困难,站着也难受,只是相对坐着她现在还是站着比较舒服。
堂下闹哄哄,不少人听了是郡守家的事情,还涉及郡守家两个女儿都纷纷来看热闹。
“据说是郡守家两位千金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好像是嫡女单方面打庶女,我还听说了这个嫡女还偷东西,偷男人呢……”
“裴二小姐是因为劝阻嫡姐不要做那些事情,就被毒打了……”
“还正室生的嫡女,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我呸!”
“自己妹妹都打成那样,以后谁家要是娶了这样一个黑心肝的,不知道有多惨。”
“我看这裴家嫡小姐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应该浸猪笼。”
因为审的是裴家的事情,裴郡守理应避嫌只是坐在一旁没有参加审理。郡尉看了张氏呈上来状纸,郡尉视线往下面一扫,“张氏,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裴萱她偷东西?”
张氏对着堂上盈盈一拜,“郡尉大人,我有人证,赃物就是裴萱身上那件狐裘大氅,那是我娘家之物本来是准备给小女如兰的生辰礼,却让裴萱指示她的奸夫偷了去,今天裴萱的奸夫闹到家里,威胁我将裴萱嫁给他,我身边的奴仆都是亲口听见的。”
说着一堆奴仆,还有张氏自家的侄子张宇都跟着上堂了。
张宇侧眸看到裴萱那张脸,整个人都被恍了一下眼,早就听说裴家嫡女生的貌美,如今见面才知道生的有多貌美,要是能得到这样一个美人,她就算认点儿罪又怎么样。
也只有让这样美人身上有了污点,这样的人才会属于他。
被问道的奴仆都一个一个说了,那件大氅是裴萱央着张宇从张氏那里偷来给裴萱的。
郡尉一拍醒木,“张宇,事实可是如此?”
张宇才从看裴萱那张恍若仙女的脸之中恍然回神,“是的,萱儿喜欢,我给她偷来的,大人萱儿只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要治她的罪了。”
“要判就判我一个人的罪,萱儿不是故意的。”
时星荛不耐烦地扯了扯唇角,有时候真的不是很想继续听这些人掰扯这些是非,但是裴萱不让她继续插手这些事情了。
裴萱长身玉立,恭敬地跪下,“你帮我偷的,我与你什么关系,你要帮我偷这些东西?”
“既是你偷的,你说这件大氅里面用的是什么,是绸还是锻?”
张宇自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连忙挑了一个说出来足够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的事情,“萱儿真当要我当场说出来,我们日日在你的院子里厮混,你当真要这样断了我们的感情?”
公堂之下又是一片哗然,“过河拆桥嘛?”
“真是淫/乱,还未出阁居然就做这种事情。”
裴萱根本不慌,“你既然说你在我院子厮混,我房间里又有什么摆设,你要是真去过我的院子,你大可以说说我的房间里有些什么。”
张宇有些紧张,但是想了想,闺阁女儿房间大越都是一样的,应当是和裴如兰房间摆设一样,“一些带花纹的绣凳,还有青玉花瓶这样的摆设,萱儿的房间床幔都是如纱如云的,我们还在上面……”
说到这里张宇又停下了,只留给底下人无尽遐思。
裴萱冷笑一声,“郡尉大人,您看他说的话可有半点儿可信,不过是作伪证罢了,姨娘有钱可使鬼推磨,不知张公子去的是谁的房间?”
下面的人一头雾水,描述这么清楚,难道不是么?细节都说那么清楚了。
张氏恨恨地咬咬牙,不知道就不知道,这张宇乱说些什么,现在张宇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吗?
郡尉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指着自己带到裴家的人,“你们说说裴萱房间里是什么?”
旁边的几人立即说了自己见到的场景,“裴小姐房间里只有一张书桌还有满屋子的书,桌子也是简单的实木,什么帐子都没有,哦,还有一扇破烂的屏风。”
张氏赶紧给张宇使了个眼色,张宇赶紧拿出了怀里的荷包,“这个,这个是萱儿给我的荷包,她亲手做给我的,这个总不能作假吧。”
张氏也帮着搭腔,“对啊,大小姐亲自绣的荷包,难道还不能证明两个人私通吗?”
“向来女儿家的绣品是不会流落在外面的,更何况是荷包这种贴身之物,定是赠给心上人的。”
“今天也是张宇拿了大小姐的荷包上门,求娶大小姐,我这个做娘亲的才知道两人早就……”
裴萱在那个老妈子就算给她两百文都要她这枚荷包的时候,就察觉了有什么不太对,现在她也清清楚楚明白,她绣的荷包,是用来做什么了。
“如何证明荷包是我绣的?”裴萱不慌不忙,“上面可以我的小字,或者有什么能够证明是我绣的东西的样式。”
“姨娘这样说,我还能说这枚荷包是姨娘绣的。血口喷人谁又不会?”
裴萱逼视这张氏,张氏一时间只觉得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上了公堂来讨说法,要是她没有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她家老爷的偏心程度,肯定会直接把裴萱嫁给张宇,根本不会给裴萱分辩的机会。
时星荛缓缓眨着眸子看着裴萱,没错,就是谁主张谁举证,还得是她老婆,也是裴萱虽然被抢走了一切,但是裴萱从来不圣母也不软弱。
只是她总感觉自己应该锦上添花一些。
时星荛闲闲开口,“要不好好检查检查荷包呗,万一上面真有什么小字呢?”
张氏扭头疑惑地看着时星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不是一直都在偏帮裴萱的吗?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现在这人还挺希望能够查出荷包里面有什么其它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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