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过两天给姐姐买新的。”她低声道,“现在先选一套喜欢的换,好吗?姐姐。”
“不能穿你的吗?”
“可、可以。”
沈之蔻侧过身,指向角落那件宽松的墨色缎面衬衫:“这件。”
“好。”
曲蓁什么都应允她,帮她把衬衫拿出来,又推开贴身衣物的隔间,想让她自行挑选。可沈之蔻在她耳边轻语了一句,惹得她的脸热气直冒。
“好。”
沈之蔻吻她的唇角:“乖小孩。”
这次的洗浴跟在星星岛那会儿相同,她帮沈之蔻做能做的一切,帮沈之蔻暂时解开腕间的桎梏,她听从她的话,一点一滴地帮她涂抹擦拭,复又帮她穿上墨色衬衫,重新拷上双手间的限制。
到最后,她的脑袋愈发昏沉,脖颈后侧的腺体愈加滚烫。
那些藏在内心深处,光是想一想就会让她自发去面壁思过的念头,如深夜的潮水般不断上涨,直至海面变得波涛汹涌。
室内的光景被窗帘隔绝,她们都能听到骤雨声,像撕毁协议导致巨变前的预兆。
昏暗的主卧只剩一盏夜灯,旖旎的亲吻声时重时轻,穿着墨色衬衫的Omega,仰面承受着alpha的吻,瓷白的脸颊氤着浅浅的绯色,潋滟的眸光无比动人。
“还在怀疑吗?”
“什么?”
放置在床柜的手机发出响动,曲蓁动作稍顿,走过去给两人的手机都打开勿扰模式。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她猝不及防地被沈之蔻推倒在床边,随后被她以一个跨坐姿势,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你还在怀疑我的想法,对吗?”
曲蓁根本招架不住:“没有的,我只是想让姐姐好受一些。”
尽管接下来的特殊期注定不美好,但她依然想以沈之蔻的感受为先,想尽力给沈之蔻一段不那么糟糕的回忆。她不想伤害自己的心上人,在理清楚自己的心意后,她就决定要事事都呵护着她,让她每天都是开心的。
即使掉眼泪,也是因为欣喜、愉悦而哭。
听完她的陈词,沈之蔻握着她的手,触碰最后一颗纽扣。她知道曲蓁喜欢一颗一颗地往上解,上次那件制服也是一样,每一颗花蕊水晶扣,都被她那双纤长的手层层递进般解掉。
她不疾不徐地反问:“在次卧里,我说过什么?”
“姐姐说,我可以对姐姐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那为什么不乖呢?”
她抬手去触碰曲蓁的唇,银色手/铐间的手链会发出晃动的声音,继而落到曲蓁的锁骨间,如寒冰遇烈火,激起一阵战栗。
沈之蔻的指腹抚过曲蓁红润的唇,像是鱼儿戏水般掠入她的领地,触及柔软的花蕊中心。她眸色渐暗,指尖渐渐变得濡湿,几乎要掩不住那兴许会吓到曲蓁的占有欲。
“不听话的坏小孩,会讨不到糖果吃。”她意有所指道。
曲蓁将要决堤:“姐姐。”
“在撒娇吗?”沈之蔻似乎笑了下,“乖小狗才可以撒娇。”
腰间的羊脂白玉泛着姝色,最顶端的纽扣散开时,Omega接下来的话,令曲蓁的理智彻彻底底地失守决堤。位置重新颠覆,三千青丝如绸缎般铺洒在床面,所有被怀中Omega点燃的星火,都以燎原之势蔓延至各处。
她们在彼此的眸底,瞧见了对方动情的模样。往往复复,缠绵至不知何时。
.
因为抑制剂全都被沈之蔻打碎,所以接下来的五天里,公寓内交织的风信子香和铃兰香都没消散过。
曲蓁第一次体会到了不知疲倦这个词。
她平时很擅长隐忍和克制,这次完全失控后,她的所作所为都与这两个词无关。
她将沈之蔻欺负得掉眼泪,将她浑身都遍布她的印记,一处都没有放过,就连脚踝都印着一枚玫色记号。
像白釉落入了玫瑰花海中,映得满身浓滟的瑰色。
不过幸运的是,周三那晚曲蓁下班后去了趟超市,将空旷的冰箱全都填满了,她们这才不至于五天里餐餐都点外卖应付。
清醒的时候,曲蓁会像平常一样去厨房做饭,她做的都是沈之蔻爱吃的。有时她们会一起在客厅吃饭,有时是她将饭菜端到主卧,抱着沈之蔻喂给她吃。
她知道自己高热期把人折腾得有点狠,理智短暂回笼期间,她会不断地跟沈之蔻道歉,会像最虔诚的信徒般亲吻她的指尖,会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喜欢。
第四天也一样。
这一周都是阴雨天,晚间醒来后,曲蓁将窗帘拉开了一点儿,绵绵细雨擦过玻璃窗面,墙角花瓶里的鲜花卷边泛枯。
电视荧屏内播放着最新的科幻电影,沈之蔻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身体陷在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从厨房出来的曲蓁,将晚餐端到茶几上,继而坐到沈之蔻身边,自觉地盛起一勺汤喂到她唇边。
“姐姐。”她哄道,“刚刚煲的汤,先喝一点暖一暖胃。”
“嗯。”
沈之蔻稍微坐近了些,侧首时长发微漾,露出的天鹅颈满是深浅不一的玫色印记,两侧的锁骨也没能幸免。第一天的印记已经消了,这些估计需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消弭。
曲蓁羞赧地转移目光,小声地问:“味道怎么样呢?”
“好喝。”
“那我以后再给姐姐熬。”
沈之蔻:“蓁蓁。”
“嗯?”
“过几天我要上班,有些印记高领都遮不住。”担心易感期的小alpha又多想,沈之蔻安抚道,“今晚暂时还可以继续留印记,但往下一点儿好吗?宝宝。”
这不是曲蓁能控制住的。
但她还是将这番话在心底重复三遍,等牢牢记住才点头:“嗯。我听姐姐的话。”
“还有哪儿不舒服?”
这四天的暧昧无止无尽,曲蓁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沈之蔻很关心易感期间的她。兴许是临时标记的影响,这种关心让清醒时的她有些…妒忌。
想法冒出的一瞬,曲蓁自己都感到很惊讶,她竟然会吃自己的醋,这真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她。
“暂时都还好。”
“嗯。”
“姐姐呢?”
沈之蔻知道小alpha在担心什么,她侧首亲了亲alpha的梨涡,温声道:“我也一样。”
曲蓁耳朵很红:“昨晚、我是不是弄得姐姐不舒服了?”
“一定要回答吗?”
荧幕中的电影刚播放不到半小时,故事情节正随着世界观的展开,变得紧张刺激起来。曲蓁的心思不在电影上,她甚至不知道这部电影的主角是谁,她满心满眼都是沈之蔻。
“我想知道。”她毫不吝啬地表达,“我很在意姐姐的感受。”
沈之蔻平静地与她对视:“把‘不’字去掉才是正确答案。”
电影的音量随着画面的变动时高时低,此时的声响很大,但曲蓁却觉得一定没有盖过她的心跳声。
她心若擂鼓,声如蚊呐:“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曲蓁知道沈之蔻又在逗她,不仅如此,她还发现沈之蔻很喜欢看她面红耳赤且束手无策的模样。而沈之蔻喜欢,她就会去纵容,只是到底相处了这么久,她也学得聪明了些。
她避开关键词回答:“知道姐姐的感受是怎样的。”
“那你的感受呢?”
曲蓁还没来得及说自己的感受,就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熟悉的高热重新席卷而至,那种神识被剥离,理智徐徐飘远的感觉,再一次倏然降临。
“姐姐。”
她的声音跟动作都开始不稳:“我…我又要变成坏小孩了。”
沈之蔻打量着她,自觉承担将抑制剂全部打碎的责任,耐心地安抚着她。为了让易感期的小alpha更有安全感,她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主动。
主动拥抱、主动亲吻、主动教会她何为真正的安抚、又主动吃下那些兴风作浪的贪欲。
曲蓁的担心不无道理,高热未解的她比平时多了几分危险,也比平时更像alpha。她仅存三分理智,其余的七分都是浓厚的占有欲。
电影到了高潮部分,特效声音格外刺耳。
主角陷入险境,被巨大的怪物袭击之时,纤弱的Omega被高挑的alpha抱在怀里,腰肢如柳条般随风浪漾动。
躁耳的尖叫声从音箱传出,荧幕中的主角借用器械攀登顶楼,镜头短暂地定格于她眺望远方的场景。Omega的声音被电影声盖住了些,然而alpha依然能听得很清楚。
“蓁蓁。”
停顿后,主角重新回到楼内。alpha侧眸亲吻怀里人:“嗯,姐姐。”
“有点…撑。”
两道声音混合,荧幕中的主角队友正在饱食,身旁堆着许多囤货。这一幕与现实重合,茶几上的菜肴色泽鲜美,糖果罐里的糖衣五彩缤纷,抽柜旁边的银色包装盒里又少了三个包装袋。
alpha眸光略动,亲吻与指尖动作未停,声音里的贪欲尽显。
“姐姐。”她低声哄道,“全部都吃下去了。”
第54章
窗外风雨如磐, 荧幕内的科幻电影跌宕起伏。
坐在alpha怀中的Omega,花容泛着姝色,手指攥着alpha的肩,脑袋也轻抵着alpha的肩膀。
信息素随着alpha指尖的动作不断溢出, 两股花香徐徐充盈, 电影播放至全片最高潮的时节点, 主角循着线索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物, 眸底闪烁着泪光,喜不自胜。
“蓁蓁…”
“姐姐。”
Omega的眼底同样泛着泪意,像碎星溅入倒泻银河,美不胜收。而月盈则亏,汹涌的情潮令她快险要受不住了, 察觉到alpha的退意, 她却主动去咬住alpha的唇。
电影高潮片段的响声,盖过了急促的骤雨声,主角不断与命运抗争的特效音响,让alpha差点儿没听清的Omega的含混声。
“还要蓁蓁…”
荧幕画面倏转, 电影将迎来尾声。情潮渐渐褪去,曲蓁的理智稍稍回笼,听清怀里人的话, 她怔愣了两秒, 眸底墨色复又涌起。
那像索求、命令、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话, 激得她心头一荡。
撤离的念头由此遏止。
墙角菱形花瓶内的花束,早在这一周的疏忽中失去了鲜泽。而alpha怀中的Omega却滟色泼天,那薄雪圆腻处的玫痕很快便被重新覆盖。
电影结束时影声降低, 窗外的雨声也温和了些,水迹晕染一片, Omega的眼前似浮现了一片白光,涣散的瞳孔在alpha的声音中失焦。
“姐姐。”
“喜欢你。”
将她紧紧桎梏的alpha,丝毫不掩饰特殊期的占有欲:“我喜欢姐姐。”
.
雨幕中的行人如困兽般不断躲避,这场持续了四天的疾雨,在第五天傍晚彻底停歇。
久困于公寓内的信息素香淡了许多,室内室外所有的痕迹都被早起的曲蓁清理干净,进主卧换垃圾袋时,瞥见桶内堆起的指套,她的脸热了热,以最快的速度轻手轻脚地换好了垃圾袋。
黑色的袋子将内里的荒唐全然遮住,曲蓁望向床间的Omega,瞧见Omega安然如画的睡颜,她的心很快便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盈满,软成了三月末的一泓春水。
离开房间,曲蓁将大门反锁,提着垃圾袋到楼下去扔掉。
室外风很大,她戴着米色的围巾,阻隔贴后的腺体微微鼓起,显然是在易感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冷风吹拂起她的黑发,她快步往回走,进电梯重上公寓,刚把围巾摘掉,口袋里的手机便振动了起来。
前面四天手机都开着勿扰模式,今天中午起床后,曲蓁才关掉勿扰设置振动。
接通的那一瞬,曲蓁换上毛绒绒的棉拖。
“喂,小曲。”
“嗯。”曲蓁心情很好,“是我。”
“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电话那头的许晴晴问。
“没事。怎么了?”
易感期的五天里,她和她的Omega沉溺于本能的情/欲中,对外界发生的所有都两耳不闻。接到许晴晴的电话,曲蓁才想起距离她们去第二性别监管局举报曹鸢,也过去了近一周的时间。
“昨天曹鸢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铁证如山,她没再狡辩,也放弃了聘请律师辩护。监管局那边的调查人员给我透底说,曹鸢的后半生都会待在监/狱里。”许晴晴的语气轻松了不少,“真是太好啦,这是我这一年以来听到的最开心的事。”
闻言,曲蓁扬唇笑道:“嗯,太好了。”
“是的。”许晴晴顿了下,“小曲,那天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勇敢,或许事情的走向又会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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