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好的两种薯块被赵飞宇捞了出来,放进草木灰里裹了一层“面包糠”,便拿到地里手动播种了。
阿三看着赵飞宇一路交替放置着两种薯块,种完了一路犁沟,又空了一路犁钩,再种土豆,困惑地说:“这怎么还有一路犁沟什么东西也没种啊?”
赵飞宇看着她手里的玉米说:“那是留着种玉米的。”
玉米和土豆套种,一个高,一个矮,可以提高土地利用效率。
众鸟咋舌:“这样也行啊,你厉害!”
忙忙碌碌了两天,不算多的玉米和极其稀少的土豆就种完了。
赵飞宇站在田垄边,默默感慨:希望穿越大神!羽神!上帝!玉皇大帝!三清!如来佛祖!一起保佑我,让我今年一切顺利,早日能把这些高产作物普及开吧!
……
彻底忙完今年的春播,造纸作坊终于传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纸药技术得到了突破,另一个是新做出来的纸,它终于可以写了!
赵飞宇抓住想要逃跑的蛋蛋,把这个心已经野了的小胖鸟搂在怀里,一起带去了造纸作坊,看看他做的纸到底是不是废物纸。
已经约好和阿七叔叔逛市场的蛋蛋挣扎无果后,哀叹:唉,我这任性的爸爸啊!
造纸作坊一样设立在了盐碱地附近,不过是更靠近河边的位置,方便取水和排污。
赵飞宇抵达的时候,小鸟们已经在作坊里试用这新制作出的纸了。
“哇!真的不容易晕染了,只要写快一些,就能很流畅的用羽毛笔写字了,比树皮纸方便得多。”
“就是纸的韧性变差了,有些脆,还得想办法改进。”
“已经吊打树皮纸了,还改进什么?”
“你可真是不思进取!当然是让它改进得更有韧性的同时,还不容易晕染了。”
“我不思进取?我不思进取就不会一直研究纸药了,我看你就是石灰液刷多了才变脆,少刷一点说不定就没事了。”
两只麻雀在烘干纸的木板前争吵,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见赵飞宇来了才放弃争执向他问好:“神子!圣子!”
一只雄性麻雀说:“神子,快看看我新研发的纸。”
另一只雌性麻雀说:“神子,您别听他的,明明应该先看我的纸药!先有纸药,才有纸!”
察觉两只鸟又有吵起来的意图,赵飞宇忙说:“别吵了,我一起看总行了吧。”
两只鸟分别拿出一张纸递给赵飞宇,一张更洁白一些,另一张和他之前做的草纸颜色差不多只是更光滑。
赵飞宇接过旁边小鸟递来的羽毛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发现晕染虽然不如最初的版本严重,但依旧不适宜羽毛削尖后形成的尖头笔书写。
不过已经勉强能用毛笔书写了,有些类似劣质的生宣纸。他怀疑如果改进一下墨水,用相对浓稠的墨水替代墨鱼汁,也能达到书写目的。
第二张倒是纸面光滑不少,赵飞宇落笔就感到书写起来无比流畅,晕染也不严重,就是没写多少字拉胯的羽毛笔就没墨了。
蛋蛋站在桌子边踮着脚,眼睛刚好过桌面,艰难的看着爸爸写字:“爸爸,你写的字好好看啊!像画一样,我也想写成这样。”
赵飞宇捏捏儿子的小脸:“宝贝,等你有手再说吧。”
一向用没有手这个借口偷懒的蛋蛋:……
赵飞宇看了一眼手里的羽毛,提出建议:“最好先放进热沙子里烫一下,等羽毛杆变透明了,再削出笔尖,然后用刀往上拉一个长长的沟槽,能吸更多的墨鱼汁。”
欧洲人当年就是这么制作的羽毛笔。
交代完笔的事情,他又问眼前的两只鸟:“你们怎么改进的纸?”
两只麻雀异口同声地说:“我加了火山附近的石灰石!”
雄性麻雀说:“你那才不是石灰石呢!味道都不对。”
雌性麻雀反驳:“你的不也没有石灰味,颜色也和领地的石灰不一样,我的石灰石好歹颜色差不多!”
雄性麻雀高声说:“领地的石灰石有时候也会挖出这样有些透明的白石头!神子说了叫方解石,也是一种石灰石,我的肯定就是石灰!”
雌性麻雀:“哼,有本事拿来比较一下啊,我看就是不一样。”
第一次知道石灰还有这种功效的赵飞宇,头疼地问旁边的鸟:“他们俩一直经常吵架吗?”
小鸟点点头,低声耳语说:“这里吵完,回家继续吵。”
回家吵?赵飞宇正准备继续问。
就听见两只麻雀再次异口同声地说:“不吵了,再吵就要和你过不下去了,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的你!”
赵飞宇身旁的小鸟忍不住吐槽:“都说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什么时候真的分开!”
感情还是一对夫妻……见两只鸟终于消停了,赵飞宇放下羽毛笔问:“能给我看看你们的‘石灰石’吗?”
两只鸟分别掏出一块白色的石头说:“神子,您说我俩的石头哪块才是真的石灰石?”
赵飞宇凑近闻了闻左手的石头,又闻了闻右手的石头,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俩石头都和石灰石没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还要研究研究。”
反正左边那块,他怎么看怎么像以前学雕塑时候用过的石膏。
仔细询问这两只鸟,赵飞宇得知雌性麻雀是用这个疑似石膏的东西浸泡了榆树枝,使榆树枝析出了更多的胶状粘液,变成了合格的纸药液,算是帮他解决了药液的来源困境。
另一只雄性麻雀则是受到他制作油纸的启发,在纸张做好之后,刷上一层,他坚称是“石灰”的液体,最后形成的纸张就是这样有些脆,但更便于书写的麻纸。
“你说你是在火山附近挖的石头?能融化进水里,还不会把水染白?”赵飞宇望着这块石灰,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又不太确定。
鼓励两只小麻雀继续改进造纸术后,赵飞宇就“贪污”了对方的两块白色石头,准备带回家研究。
……
涂过“石灰”的纸很快风靡了整片领地,因为羽毛笔写字真的好快啊,是用指甲在树皮纸上刻字的n倍。
更重要的是,还能展示自己的羽毛唉!
阿二坐在神庙里,听着老师上课,快速记着笔记。他华丽的羽毛笔十分引人侧目,不光同学们总是忍不住看他,就连老师都多看了他几眼。
一下课,就有一群同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
“阿二,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真好看。”
“这么绚丽的羽毛是鹦鹉的羽毛吗?”
“说不定是染的呢。”
“神子不是说了,羽毛染太多次不好吗?”
“这也不是身上的羽毛呀,是掉下来的羽毛。”
“这是神子改良的羽毛笔,在纸上写字可快了!羽毛确实是我用自己最近换下来的飞羽染的,染的颜色不错吧?”阿二拿起七彩的羽毛笔在纸上飞速写完了一排字。
众鸟惊叹:“真的好快!你是不是把老师说的都记下来了?”
阿二骄傲地点点头。
“先借我抄!阿二,我俩上课可是经常坐在一起的同桌关系。”
“拉倒吧!你一共就来过几次啊。应该先借我抄才对,阿二,你小时候我可抱过你!”
众鸟争抢起来,直到一只鸟说:“先借我抄才对。我也去造纸作坊买了纸和墨水,我先抄的话很快就能还回去,而且大家也能来借我的笔记了。”
没有多长时间,纸和羽毛笔就鸟手一份,就连不识字的小鸟都买了一份撑面子。好似你不使用就不合群了,甚至和别的鸟聊天也可能跟不上话题。
现在正值换羽的季节,鸟儿们甚至把自己的羽毛玩出了花,染色不说,还修剪出各种形状和造型,用以攀比。
神庙里,授课老师还没来的时候,大天鹅炫耀说:“我的羽毛笔最大,又白又高贵,简直是典雅的象征。”
水鸭不服气地说:“你的羽毛笔就一种颜色,我的可是渐变色,还带丝绸光泽!”
大天鹅翻了个白眼说:“我要是给我的羽毛染色,可比你的羽毛还花哨呢,只是我不屑于染罢了。”
路过的乌鸦插话:“别吵了,你们谁的羽毛笔更好看,都没有公认的说法,但是我们乌鸦的羽毛笔一定是最好用的!哈哈哈!”
大天鹅和水鸭都哑口无言,因为还真是乌鸦的羽毛笔最好用,可以写最小号的字,节省纸张。
第163章 第一瓶墨水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秘书处依旧亮着火把,纸张的出现,让秘书们本已清闲的工作再次忙碌起来。他们不得不将之前刻录在树皮纸上的数据, 其中不太重要的部分又重新誊抄到纸上。
阿四拿着陶罐晃动,细嫩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惨了, 惨了,没墨水了!”
翎鸫打了个哈欠, 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墨水说:“我这里也没有了,估计就若鹰桌上的墨水罐还有墨水,你先用着吧。反正他一向在家里办公,用不上这儿的墨水。”
秘书处的老大彩鹦发话:“算了,今天就先下班了, 明天买了墨水再继续。”
她可不敢用猛禽的墨水, 万一对方生气了霸凌他们所有鸟怎么办, 虽说对方还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 造纸作坊刚刚上工,彩鹦就去采购墨水了,结果得到的却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什么?整个领地都没有墨水了吗?”
雌性麻雀无奈地说:“三天前就没有了。”
彩鹦头秃:“那什么时候能有新货?”
雌性麻雀不敢直视她带着怒火的眼睛, 结结巴巴地说:“这个不好说。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用的墨水是墨鱼的墨囊, 要从海边进货。他们已经去海边捞墨鱼了, 但什么时候能回来就……”
彩鹦炫彩的羽发都高高竖了起来,扔下树叶包好的一小把盐,抢过小鸟桌子上的墨水转身就走:“你这罐我就拿走了。我建议你们最好研究一下新的墨水,不然总是去海边抓墨鱼也不是个办法。”
“唉?那也是我们最后一瓶墨水了呀!”雌性麻雀在后面追赶, 无奈彩鹦体型比她大,飞得比她快, 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气呼呼站在枝头的雌性麻雀——炽雀心想,墨水虽然用得比纸张要慢,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书写用具。新的麻料还在浸泡过程中,渔网和破麻布剩的也不多了,其他鸟儿都不允许她再试验新纸。
眼看着她已经没有办法在纸张上超越家里的讨厌鬼了,改换赛道研究墨水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炽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他们本地最容易获得的黑色物质是什么呢?
路边两只鸟儿正在闲聊,一只对另一只说:“兄弟,捡柴队是不是裁了很多鸟?你有没有换个工作?”
另一只鸟回答说:“别提了,春天来了柴火用的少,其他生产队都在扩招,就我们减员。我只能承包几亩地,又兼职了一个烧碳的工作,算是炼铁队的临时工吧。”
两只鸟后面的谈话,炽雀的耳朵自动过滤了,她的关注点只放在了那一个“碳”字上。
不管是木炭还是煤炭,不都是黑色的吗?
炽雀去隔壁炼铁队要了几块煤碳,便欣喜的回去磨制碳粉,兑水之后却发现碳粉很难附着在纸上,于是她又往里面加了一些骨胶,希望胶水能将碳粉粘到纸上。
她试验了几天,使用了八/九种不同的胶水,调制了不同的碳粉、胶水、水配制比例,最后终于做出了一款她自己勉强觉得满意的墨水。
晃动着陶罐里的粘稠的墨水,炽雀按耐不住快速跃动的心跳:“虽说墨水还能改进,但我才是最聪明的鸟,比家里那个蠢家伙聪明得多!不过单单是墨水似乎还不够,要是能接触到纸就好了。各种动物胶果然很好用,为什么神子造纸不用呢?”
炽雀越想越手痒,终于还是忍不住偷溜到了后面造纸的地方,拿了几张还没来得及涂假石灰的麻纸,去旁边的桌子上涂了些胶水。
涂完胶水的几张纸皱皱巴巴的,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出色,她便又去后面偷偷拿了几张纸,试一试假石灰和胶水一起涂上去会是什么样?
她涂着涂着就感到脊背发凉,转头一看就发现造纸作坊的队长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队长眼神不善地盯着她手里的纸说:“小炽啊!不是告诉你了,在前面好好卖纸和墨水吗?为什么还要去后面拿半成品的纸呢?我们原料可不多了。”
炽雀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把纸藏在身后说:“哈哈,我就来逛逛,现在就回去。”
队长收敛起笑意,拍拍她的肩膀说:“小炽啊,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只能把你调去海边捞墨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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