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焕言摇头,撇着嘴。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信。
服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白眼的顾永新实在是心累。
“化妆品碎了,拯救不回来。”顾永新还是解释说:“我想着送三周年礼物呢,结果盒子被你大嫂不小心压碎了,一同放在里面的化妆品碎了。你大嫂吓一跳,好在是没追究一本书为什么会在盒子里这件事,唉……”
他默默拆开包装,将崭新的这本一模一样的书放回书架上。书架一尘不染,红木的书架在经过落地窗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知识的天堂,是戚纯的港湾。
见大哥心情不好,原本是想要询问大嫂心情不好的缘故,这下也无从问起了。抱着原来的旧书,顾焕言提议:“我觉得你还是和大嫂实话实说吧,化妆品而已,还没一本书重要。”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说吗?”陡然提高音量,顾永新抓了抓额头前的碎发,“你大嫂这几天根本不想见我。”颓废地弯起腰,苦恼的情绪将这片装满纯粹知识的书架沾染了人类迷茫的味道。
懊恼不已的语气让顾焕言哑言,这一个二个跟吃枪药一样,打不过打不过。
回头看书房的门,门把有转动的迹象,顾焕言大惊失色,赶忙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交给发呆的顾永新,然后装木头人傻愣愣看着门口的方向。
顾永新:?
咔哒,书房门打开了。
门外客厅的光亮打了进来,抱着书的顾永新浑身僵硬,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
俩人愣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还是顾永新脑袋转得快,他刚想找借口来借书看,然后溜之大吉,让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戚纯不给他这个机会,“谈谈。”
猛然发现妻子的不对劲,顾永新眉头紧锁,回望着戚纯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太多他看不懂的内容,肿.胀的像核桃一样的双眼中含着泪光,这之下似乎还有一抹坚定。
而顾焕言发现他刚领证的对象怎么带了一头黑色假发,低着头还根本不敢说话,他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知道自己惹祸了,咬着大拇指的严朗月倒吸一口凉气,大哥大嫂隔空对峙还不说话的样子好恐怖。
为了避免顾焕言被波及到,严朗月突然挥挥手让看傻了的顾焕言过来,后者点头,默默远离大哥。
小心翼翼地在大嫂眼皮子底下缓慢移动,像乌龟。突然,被大嫂一个眼神吓到加快脚步,拽着严朗月的胳膊远离这无声的战场硝烟。
见无关人员离开,戚纯面无表情地强调:“我们,谈谈。”
顾永新轻微点点头,他眼中的光随着书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暗,让人捉摸不透。
明亮的客厅,严朗月在大口喝水,顾焕言坐在他旁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疲惫的严朗月望着手里水杯中纯净无暇的水,喃喃:“你说,孩子对你顾家真的这么重要?”
“啊?!”
顾焕言一头雾水,他刚想开口道歉私自进入别人书房这一做贼的不好行为。没想到严朗月突然给他说孩子的问题做什么?不理解。
见顾焕言这样,“果然。”低落的严朗月放下玻璃杯。顾焕言刚想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严朗月继续问:“咱俩也必须要一个孩子吗?如果我不同意呢?离婚?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听着对方的连环发问,顾焕言疯狂摆手,他没有,别瞎说,这是诽谤!造谣!!绝对的诽谤造谣!!!
“哼。”严朗月见他这么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闭嘴,装木头人生闷气去。
“从哪听的?”小心翼翼接近严朗月,顾焕言像偷吃鱼的大橘猫,想忽视都难。
切,严朗月不搭理他,自顾自往沙发旁边挪了挪。顾焕言瞧见他不愿意理自己,直接扑倒严朗月,趴在挣扎的他身上,好声好气道。
“哎呀,我们家要是真在意孩子的话,我早就被按在相亲市场里了。更何况,我家要孩子我爸妈还能生。”
这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让李谷雪知道了,高低揪着顾焕言的耳朵打的对方躺床上三天。敢编排爸妈了是吧?皮不想要了!
挥开自己身上的‘大橘猫’,满脸哀怨的严朗月怒瞪对方,耳朵根爆红。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啪,楼顶上传来一阵瓷器破碎叮铃咣啷的声响,吓得严朗月把肚子里的话全忘了,整个人紧闭双眼浑身都在抖。
顾焕言赶忙将他搂紧怀里,拍拍严朗月的后背,抬头看向似乎微微颤抖的天花板。他对教养满分的大哥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会随便打人,尤其是女孩子。
啪又一声,摔门而出的戚纯吼:“离婚——”
严朗月猛地抬起头,什么!
第18章 事发突然卡车袭来
以为大嫂只是误会了顾大哥,说通了就好,可是为什么要离婚?
顿时,手脚冰凉。
顾焕言下意识地摸上严朗月的手,想要安慰对方没事。结果他诧异地低头再抬起头,好凉。随后又抓着严朗月的双手,紧了紧。
暖和的手心和一个冰块触碰,看不见的水蒸气在蒸腾,接触的那一瞬间严朗月眼泪差一点跑出来,哽咽着低头不语。
“为什么?”顾永新追出来问。
“还能为什么?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戚纯风风火火下楼梯,言语带刺:“顾永新,你什么都不懂!我根本不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戚家想攀附一颗大树。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言最为致命,顾永新愣在原地,手指握紧扶手,眼神冰冷。
暖不热,而且感觉自己的手同样在变得冰凉,顾焕言低下头,瞧见严朗月整个人都惶恐不安,抖成筛糠了快,畏畏缩缩似乎害怕有人责怪他一样。
到底怎么了?
大概猜到什么的顾焕言往群里发一个暗号随后又撤回,他敢肯定大家一定会看到的并有所行动的。
而低头的严朗月眼神凌乱,发自内心的低落情绪怎么也抹除不了。
都怪我,怪我。我不该和大嫂说谈谈这件事的,不应该是这样啊?难不成两个人谈谈各自的感受没办法解决矛盾吗?
真的要闹得无法收场吗?
我不懂,不懂。
被泪水呛到的严朗月还没哭出声,脸上的泪水早就被顾焕言拿纸巾擦掉了。更甚者,泛红眼尾的泪水也一起被擦干净。
严朗月:……
抽动鼻翼,嗓子不舒服的严朗月刚想说什么,手臂突然被抓住。他和顾焕言一起抬头向上看,是同样狼狈的戚纯。
她的眼睛也没好到哪里去。
此刻,她抓着严朗月的手臂直接给对方拽起来,抬起头抹掉眼泪,回头冲高高在上的顾永新讲:“结婚后的这三年,我一年比一年厌恶你,尤其是你碰我的时候。”
“!”
已经被吓傻的严朗月根本不敢在真正伤心的人面前掉眼泪,还是顾焕言眼疾手快将一包抽纸塞进严朗月怀里,随后他被伤心欲绝的大嫂一把拽走。
嘭,别墅大门被重重一甩。
巨大的回响让整个占地300平的别墅迸发出死一样的沉寂,仿佛一只脚踏入坟墓,夕阳西下鸟儿都不敢叫唤。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有牙印的手心,“哥,没纸了。”无可奈何的顾焕言只能实话实说。
抽动酸涩的鼻翼,顾永新深深叹口气。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你看这个。”
接过三弟的手机,是今天戚纯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包括前后反差的热搜词条,这些都让顾永新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靠!
老子的媳妇是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见大哥神色不对,顾焕言拍拍他的肩膀,宽慰说:“放心,二姐已经开始行动了。现在大哥,你需要把大嫂追回来。”
我刚领证的对象啊,一个二个的,拉我媳妇走是几个意思?我的老婆啊!
顾不得哀嚎,因为顾永新准备追上戚纯,“没纸?”嗓音低醇沙哑,低音炮的声线让顾焕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永新猛地抽出顾焕言胸口的口袋巾,在顾焕言惊愕的表情下,可怜的红色波点口袋巾被揉成一团自由落体进了垃圾桶里。
顾焕言:……
我和白西装配套的口袋巾啊!
无语。
硕大的别墅里又空了,为了避免再次成为孤家寡人,顾焕言同样追出去,给他们几个打打下手递个纸巾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婆,等我!
高档小区门外,戚纯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严朗月一边递纸一边轻声安慰难过的大嫂。
相信刚才那些不是她的真心话,“大嫂,别气坏身子了,有什么误会和大哥讲,也许会有转机呢?”
“有个屁的转机!”
“还有,再叫我大嫂别怪我和你翻脸,叫我姐!”
戚纯正在大吼大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意地发泄挤压变形的情绪。
“……”
根本张不开嘴,好心办坏事,现在骑虎难下的严朗月眉头拧在一起。不能喊姐,否则就是得罪了顾家一家人。可是不喊,就得罪了大哥一家,更是得罪了戚纯。
“美女姐姐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别伤心了,好不好?月月还等着和你一起出去玩儿。”
旁边有工人在搬走铁刺一样的半截路障,那上面满是锋利的倒刺,在太阳下闪着寒意。严朗月默默收回视线,看向单纯发泄情绪的戚纯。
“本美女不管别人怎样的目光,再说了我漂不漂亮又不是别人评判的借口,别管我了月月,我就是想哭。让我哭一会儿……”
劝说没用。
严朗月仰起头问:“去哪?”
“qi烧烤。”起身的戚纯声音嗡声嗡气,头也不抬地向记忆里马路对面那家的烧烤摊走。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追出来的顾永新眼前一黑,绝望的情绪地涌上心头。
不!
大卡车的对面,惊愕的司机死死踩着刹车,不知道为什么方向盘坏掉了,刹车也该死的不灵敏了。该死该死!他面前还有两个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完了,两条命。
卡车冲过来的上一秒,严朗月一把拽着戚纯的胳膊,在失控卡车冲过来的时候,带着她一起用力往旁边扑过去。
戚纯在哭,她要死了。
暴露剧组投资方的黑心有什么用?她根本不想看网络上的负面消息,也许死了才是最好的……
突然,戚纯视线一花,转瞬之间趴在了地上,没有生命危险的她放声大哭。
就在刚才,顾焕言紧急判断现在的情况,用腿踢走一个大地刺,碾过去的大卡车的轮胎瞬间漏气,噗嗤的响声在中午空荡的街道里异常刺耳。反应过来的顾永新大吼:“闪开!!!”他沙哑的声音都在抖。
路人顿时没了看热闹的想法,赶忙判断卡车的方向想要躲避横冲直撞的卡车。这被撞一下,可能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咔哒,轮胎漏气带来的巨大声响和凹陷下去导致车身失去平衡,张师傅猛然反应过来,猛地打方向盘,身上的安全带死死箍着他,脸上冷汗直冒。
这辆卡车是张师傅全家的希望,是他家在益市这个大都市生活的根本。这个大家伙的身上涂了粉红色的油漆,车门位置附近还有一个大大的卡通形象,非常二次元。
轰,一头撞进早已疏散人群的小区门口。石头碎屑洒落一地,好在无一人伤亡。全场安静下来随后窃窃私语,再然后迸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实在是事发突然,又十分惊险。
冲过来的顾焕言一把抱着严朗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平躺着的严朗月艰难说道:“差一点咳咳……穿越异世界。”
“别说了别说了。”崩溃的顾焕言眼眶都红了,抱着严朗月的脑袋,佩服他乐观的精神,但现在情况不对,不然高低说他两句。
察觉到顾焕言话里透露的紧张情绪,严朗月想了想,又缓缓开口:“这……真是,泰裤辣!”从顾焕言怀里伸出两个手臂,严朗月还特有精气神地振臂高呼。
“别吓我啊。”吓得顾焕言六神无主,将耳朵贴近严朗月嘴巴附近,听语气虚弱的他说:“我想要卡比,就是那个星之恶魔。”
“行,买买买。求你……”安静吧,顾焕言是真想不到对方都这个时候,就不要想其他的什么了。
可别是回光返照,严重到自己都无法察觉了。对,打电话去医院,对没错!
而他大哥顾永新早就打过电话了,此刻正抱着委屈大哭的妻子,一言不发的像尊雕像默默守护着戚纯。
救护车来了,顾焕言的心还在嗓子里跳动。无视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严朗月上了担架,这张嘴还在喋喋不休。
“v我50,封你做我异世界称王称霸的大贤者。”
“……严朗月。”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宛如地狱的恶鬼索命。一点也不想笑的顾焕言面无表情,阴沉的神色明晃晃在说‘闭嘴,否则,离婚’。
这下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严朗月识趣闭上嘴巴,安静不再言语。
经过医生一系列检查,折腾到晚上八九点,只是右腿骨折轻微移位,打石膏固定就行。另一位病人则是惊吓过度,导致气血亏空,暂时昏迷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家人听见这如同噩耗一样的消息,差一点晕过去的李谷雪身子发虚,还是她丈夫顾一川搂紧她才不至于摔倒。
她大儿媳和月月差一点撒手人寰,她大儿子的感情也出问题了,坏事要么不来,一来来一堆。
哭晕过去的戚纯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低头握着戚纯左手的顾永新沉默不语,神色暗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楼遛弯的爷爷奶奶瞧见熟悉的家人,一打听,见多识广的两位老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是惊讶严朗月他前脚刚出医院后脚又进来了;还是劝大孙和孙媳妇呢?
敏锐地察觉到小一辈的情绪不对,爷爷顾琛拉着想要安慰女儿的苏琴赶忙离开,让他们小一辈的自己折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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