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从床边往里面挪了挪,接过顾焕言手里玻璃杯,里面的有两朵菊花飘着。又见顾焕言从床头柜里拿出另一个杯子,倒水准备吃药。
在心里盘算着他,注视他仰头的动作,严朗月问:“那你是0.5?”
喉结滚动,差一点被呛着,咳嗽两声的顾焕言努力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从严朗月捧着的手中拿出玻璃杯放回原处后,直勾勾盯着傻了的严朗月说:“什么时候非要用固定的,框住自己。你说的是体位,我说的是感情。一个是生理上的,另一个是感情。”
躲避顾焕言的视线,身子一软严朗月躺平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哦。”
明显见严朗月不相信自己,顾焕言又提一嘴:“非要说,那我铁1。”
“切!”
翻身背对顾焕言,严朗月懒得理嘴里没几句他爱听的话,罗里吧嗦的王八,烦。
合上电脑,顾焕言俯身趴在严朗月耳边,笑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还算喜欢你,严朗月,”
又转过身来,迎面撞上顾焕言明亮的眼神,严朗月伸手推开,将手臂挡在眼前,问:“什么叫还算?”
严朗月向来是说不过他的,因为顾焕言总能拿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堵住他,关键是严朗月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怼回去。
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大学时代多读读书,而不是天天想着怎么打工赚钱。
啪嗒,关上小夜灯。
顾焕言的声音随之而来,“因为你惹我生气了,我现在还因为某人想自杀而在气头上。”
“……”
沉默。
严朗月故意背对着顾焕言睡觉。
哼,你生气,我也生气!
这算冷战吗?
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撅嘴想哭。
呜呜呜不想和你冷战,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喜欢他,如今听见顾焕言的真情流露,不知道是不是告白?
严朗月想把这当做是告白。
可骨子里的不自信影响他的想法,别人谈恋爱告白不都是人人祝福的一片祥和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却是普普通通,睡觉前的一句戏言?
哦不对,生气是真生气。
果然喜欢是随便说说哄小孩子的。
支撑起上半身,严朗月调整枕头的位置,然后猛地向后仰躺,像蹦床一一样。也有点像广告词里说的那样‘大鲤子鱼berber乱跳的,五块’。
顾焕言:……又整这死出。
床上动静转瞬即逝,因为严朗月安静躺着不说话了,一切不该有的动静都没有。以为对方安生睡觉,顾焕言也躺下准备睡觉。
漆黑的卧室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噙了泪水,又拿被子胡乱擦一擦。严朗月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能早点遇见你顾焕言,我可能就不会想一了百了的死,可惜没有如果……
大半夜的,又寻找安慰似的,皱眉的严朗月拱进顾焕言的被窝里。手脚冰凉的某人让顾焕言如坠冰窟。
做噩梦的顾焕言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家伙,默默打开小夜灯,给他们俩掖好被角,搂着严朗月的肩膀,坐起发呆的顾焕言浑身疲惫,干脆不睡了。
柔和灯光下,严朗月恬静的睡颜看上去宁静不少,连带着他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顾焕言情不自禁地抚摸严朗月的侧脸,拂走碍事的碎发,挡着他看脸了!
命运多舛。
描摹严朗月的侧脸,得出结论的顾焕言自己都愣住了。他低下头,思考起这几个月以来发生过的事情,喉咙里终究是被一团酸涩的气团堵住,难过的情绪奔涌而来。
好像也是和他领证之后,才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难不成我才是那个灾星?
一夜无话,第二天。
“起床。”
咔哒,刺眼的光亮随之而来。
严朗月哼唧:“几点了?”
“早晨6点半。”
看了眼手机屏幕,顶着俩黑眼圈的顾焕言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叫严朗月起床。
想赖床的严朗月转身,浑身慵懒,嗓子温凉:“再睡会儿。”
声音软软的,不留余地的撒娇,似乎是不自觉,还是周围环境太安全,下意识露出真面目。软绵绵的像棉花糖,又甜甜的,让人瞧了心情都会变好。
顾焕言无动于衷,直接掀开严朗月身上的被子,“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可是也太早了。”严朗月睁开迷离的双眼,眼巴巴地瞅着顾焕言,揪着被子不放希望他能饶了自己。
顾焕言转身就走,根本不商量。
“别!我起,我起还不行吗?”扯着嗓子吼,坐起来的严朗月彻底没有睡意,望着顾焕言离开的背影,捶打腿上的被子。
紧握的拳头让严朗月突然发现这不是他的被子!
转头看去,他的浅色被子已经叠好,是一个豆腐块的形状。那这是谁的?
啊——
无声尖叫的严朗月不敢相信他的睡姿真有这么差吗?
嘴唇哆嗦的严朗月突然松开身下的被子,难不成我昨天还打呼噜磨牙说梦话?
怪不得顾焕言脸色这么差!
严朗月捂着嘴,神情恍惚。
天啦噜,老天爷,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不要呀!!!
任凭严朗月在心里狂吼,他面上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萎靡不振,刷牙头还一歪一歪的,强撑着精神完成洗漱。然后,他在沙发上盖着他从卧室床上捞过来的被子,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呼噜。
一觉睡到自然醒,感受到明媚的光线,严朗月悠悠转醒。
再醒来,他人在顾焕言办公室里。
“醒了?”
听见顾焕言的声音,懵然的严朗月坐起来,眯着眼睛,周围的景物好陌生,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即崩溃的严朗月吼道。
“顾焕言你好狠的心!”
哪有连人带被一起搬过来的啊!
这就是一睁眼就在公司的地狱笑话吗?家里的被子能移动是吧?
你个老六我真是服了!
顾焕言放下手里的钢笔,招呼裹成大列巴的严朗月:“过来打卡。”
“打什么卡?我打卡干什么?”骂骂咧咧从被窝里出来,鞋都没得穿,光脚来到顾焕言身边。
他说:“记录。”
严朗月拿着纸张的手在颤抖,挪开,露出快要喷火的眼睛,他逼近泰然自若的顾焕言,“现在10点,为什么7点打上了一个叉号,我人不是在了?”
顾焕言幽幽抬眼,“你没醒。”
“……”
好你顾焕言你好得很!
第34章 说坏话还帮我穿鞋
想一脚踹在冰山脸上,握紧拳头,冷静的严朗月仔细想了想,这样不划算,会白白便宜顾焕言这个混蛋!
压下一肚子的火气,不情不愿地在纸上打了个黑色对号,该死的打卡去死!
哒哒哒,严朗月气鼓鼓地坐回沙发里用被子包裹自己,独自生闷气去。
顾焕言也不去哄他,专心忙工作。
脑袋顶着被子觉得有点重,从被窝里探出个凌乱的毛绒脑袋,严朗月问:“喝咖啡吗?”
闻言顾焕言抬头,有些错愕。
这办公室一共就两个人,严朗月在和谁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刚想低头继续看文件,脱口而出:“喝。”做贼心虚地又抬起头,看到充当小秘书的严朗月认命起身。
挽留他的顾焕言吼:“穿鞋袜!”
跑到门口的严朗月低头看看自己光洁的脚丫子,默默穿上崭新的白袜子,就在顾焕言以为他会乖乖听话穿好鞋子,没想到严朗月扭头做鬼脸吐舌头,一溜烟跑去茶水间。
顾焕言:……
实打实气人!
刚一进茶水间,耳朵尖听见有人在吐槽顾焕言,严朗月自然而然加入其中说他坏话。
“就是就是,扒皮一个。”严朗月非常融洽地加入吐槽小团体,附和人家的抱怨。
他点头的感同身受让其他两个人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鞋都不穿的男人,没有离开算是接纳他了。
轮到严朗月发表意见了,他举手特别亢奋,低声说:“我觉得他生气的时候非常恐怖,超级吓人。我感觉他要吃了我!”
说完身子还抖了抖,想到昨天顾焕言的怒火,严朗月心里发怵,是真的怕顾焕言将他吃干抹净。
“哪个老板不生气?”员工摆摆手,喝口水,对这该死的工作实在是没什么盼头。
“可他好凶,好吓人!我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半真半假的理由总能被他发现真实目的,并让他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我。”
漂亮姐姐不赞同士气低落的严朗月话,安慰他说:“一个优秀的团队就是要有替罪的羊、划水的鱼、儆猴的鸡、害群的马……”
旁边的员工猛地咳嗽:“咳咳。”
漂亮姐姐神情慌乱,手里的搪瓷杯子都在抖,而严朗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正一脸懵。
完蛋!
是顾焕言!!
说坏话被当事人发现了!!!
两个员工快被走路没声音的老板吓到魂都要飞走了,啊为什么这个点老板会出现这里!
老板张嘴闭嘴就是训斥。
“嗯,还有装饭的桶、退堂的鼓、墙头的草。”
绷着脸的老板他手里还有一双新鞋。
尴尬的两位员工不敢再停留,水也不接了灰溜溜逃跑,想连夜扛着火车跑路。跑出去了还不忘通知其他同事,拦下要去茶水间接水的同事,指了指关闭的门扉,这里面有猛兽!
见同事惊恐的表情不做假,心领神会地一起远离茶水间,吓得短时间内没人敢来接水了。
可怜的严朗月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被遗忘的可怜人此刻正在虚张声势,“别过来!”
顾焕言向他施压:“你准备当什么?”
大步流星来到角落里,大片阴影砸过来,直接遮挡了头顶上大部分光亮,严朗月活在顾焕言的阴影里。
可怜巴巴的严朗月回答他的问题:“出气的筒。”
拳头硬了。
顾焕言面容有一瞬间的崩坏。
真不知道严朗月是真傻,还是憨?现在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过来!”他咬牙道。
不是傻子的严朗月疯狂摇头。
不要。
顾焕言走过去,面色不善:“穿鞋。”
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呢!嬉皮笑脸的严朗月赶忙应下:“自己来自己来。”还准备接过顾焕言手里的新鞋。
躲闪开严朗月伸过来的手,“刚才不还是不穿吗?”顾焕言冷硬地拒绝对方,将严朗月困在逼仄的墙角,“现在,我帮你穿鞋。”
被顾焕言壁咚,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展开,崩溃的严朗月挣扎地更剧烈了。像条上岸的大鲤鱼,尾巴乱跳,仰头试图脱困。
惹得不耐烦的顾焕言与他更进一步,俯身低头,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快速眨眼睛,严朗月傻眼,不敢再乱动。
要、要干嘛?
伸手掐一把严朗月柔软的腰肢,他直接瘫软在顾焕言怀里,腿软的他全依赖顾焕言的支持。
呼吸加重的严朗月他脸上红晕遍布,试图抵抗:“没刷牙,别亲……”
单手搂着严朗月腰身的顾焕言目光晦涩难懂,无奈松开颤栗的严朗月,后腿半步留给他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无语,我是什么涩鬼吗?
严朗月惊魂未定,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指尖触碰到纱布,他想起脖子上还缠有纱布。
说胡话的严朗月忘记他早上6点多才刷过牙,早上吃饭的时候围观了像小鸡啄米的严朗月,顾焕言想起来脑袋就痛。
“害羞什么?”他冷冷开口。
顾焕言单膝跪地,不由分说地按住严朗月的小腿,将严朗月的脚放在他大腿腿面上,仰头看向愣住的严朗月,说:“我帮你穿鞋的次数还少?”
严朗月噤声。
他指尖发颤,从头到脚似乎红透了,害羞的严朗月被顾焕言箍在他狭窄的怀抱里。前后都有堵墙,一个有生命,另一个没有。严朗月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气团似乎都挤压嗓子里,他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里看。
哪有人这样子给别人穿鞋的!
呜呜呜……
严朗月泫然欲泣。
一边穿,另一边在躲,躲猫猫似的。顾焕言动怒,抬手打了下严朗月的小腿,“再动?”
他怀里那人果真安静。
挨了打的严朗月猛地扑过去,死命抱着顾焕言的手臂,准备用自己的重量压垮一身腱子肉的顾焕言。
压不动。
顾焕言坚如磐石。
大腿又一痛,再次挨打的严朗月哭唧唧地将下巴搭在顾焕言的大臂上,脸颊两侧泛起红团,好面的他一个踢腿,实在不想让顾焕言帮忙穿鞋了。
踢你!
像马儿撂蹄子,差一点被踹的顾焕言铁青着面色,“再乱动,我真亲你了。”
听见他明晃晃的威胁,严朗月再次安静。这次捂着嘴,似乎真的害怕顾焕言亲他。
顾焕言张开手心,双手离开严朗月的脚,严朗月心领神会,将腿从对方的大腿上下来,按着顾焕言的肩膀在地面上提个鞋。
马上他身子又一晃,慌乱中赶紧抱住顾焕言的脑袋,才堪堪稳住身形。
严朗月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个提鞋机会,却又眼睁睁看着单膝下跪的顾焕言给他系鞋带,他神色更加复杂了。
终于是有惊无险穿完鞋,起身继续和严朗月贴贴的顾焕言依旧在角落里,对他上下其手。
严朗月额头突突,“你的手往哪里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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