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
肌肉虬结的高木健介双手插兜,轻蔑的眼神在夏油杰身上逡巡:“真搞不懂,东京校是没人了嘛,居然派出3个一年级小鬼,是觉得不管怎样都会输的难看,不如派新生找个托词吗?”
“也许是因为不派出最弱的新生,高年级生会将你们欺负得太狠,”夏油杰笑容不达眼底,“毕竟一面倒毫无悬念的战斗也很没意思。”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回去问问你们前辈,去年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的家伙是谁!”
“不好意思,前辈都很忙,没空理只会叫嚷的空架子。”
高木健介额角青筋暴起:“东京校培育的软弱的野鸡术师,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我说话!”
“团队赛快速平推、唾手可得的胜利?让我认为,赢过你们似乎很简单呢。”夏油杰好好作答,礼貌疏离的微笑挂在脸上。
高木健介冷笑一声,摆出武斗家攻击起势:“我差点忘了,团队赛你使出的讨巧手段,咒灵操术对不对,你的术式也许在低微咒灵面前还可以耍一耍,可在我面前,注定不堪一击。”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好了,怎么个不堪一击法。”夏油杰抬手朝虚空一握,长相奇特的咒灵凭空跃出。
【场外】
解说员佐佐木实时播报赛场情况:“双方选手进行了友好交流,热身交流完毕,激动人心的比赛正式开始!”
“京都校高木同学率先进攻,连续的进攻,行云流水的拳法很是亮眼!”
“可以看到,高木同学身材魁梧、肌肉健硕,与之相比,东京校的夏油同学稍显瘦弱,目前是借由咒灵与其缠斗。”
“高木同学一记直拳,2级蠕虫咒灵被祓除,漂亮!”
“高木同学祓除咒灵的速度很快,开辟出个真空区,朝着夏油步步紧逼!”
“夏油同学又召唤出新的咒灵,居然是1级咒灵!!”
“东京校的一年级生居然能驯服1级咒灵,虽然目前夏油同学稍显弱势,但我们可以对他多一点期待。”
“面对1级咒灵,高木同学选择的是……连续的组合拳,拳法凝练,鞭腿踢出,KO!!”
“哇,高木同学的体术简直精妙绝伦!甚至还没使用咒术就完成1级咒灵祓除!明明是学生切磋的个人赛,为什么!我看到了!——年轻而强大的术师与咒灵搏斗的热血画面,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压力给到了夏油同学,单纯操纵咒灵,起不到实质性效果,他的选择是——”
“召唤、大量、咒灵!!!”佐佐木吼到破音。
“5只,7只,12只,19只……我天,已经数不清了,一年级的夏油同学居然收服了这么多的咒灵,这真的只是学生的切磋赛嘛,双方选手都展露出不亚于一级术师的战力!难道我解说的不是顶级术师的生死决斗嘛!!”
“被密密麻麻咒灵包围的高木同学,该何去何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让人紧张了,我们所等待的究竟是!是从咒灵团里杀出来,还是就此沉沦落败……””
“这里插一嘴,即便高木同学没能从咒灵中杀出来,我们也不能否认他的优秀,他先前展露出的,等等!我看到了什么!!高木同学他!”
“高木杀出来了!他冲到夏油身后!化拳为掌,勾拳冲击!夏油被击飞!!”
“夏油利用咒灵阻挡,没有飞出场外,比赛还在继续,他咳得很厉害,肺部受伤了吗,为什么他似乎在情况外,竟然背对对手!”
“我们似乎忽略了什么,让我们查看慢镜头回放,从高木杀出咒灵团开始……停!就是这里!”
“画面放大,看他口型,似乎是‘切、断、视觉’……”
拍桌声从话筒里穿出,随即是激动不已的咆哮。
“高木同学的术式!现在亮出!!”
“趁着对手放松警惕,高木同学隐藏的底牌!浓墨重彩的点睛之笔!!”
“失去视觉的夏油同学,该怎么继续操纵咒灵,他会知难而退吗?身为一年级生的他,现场表现足够惊艳,会止步于此吗?”
“毫不意外,高木同学选择贴身近战,他朝夏油冲过去,下盘低压,扫腿攻上……居然,都被避开了??”
“远程法师遇上近战武斗家,让夏油再三避开攻击的,是幸运吗?”
“不不,我们绝不能以‘幸运’评价战士的,这是对他们千锤百炼磨砺实力的侮辱,我更倾向于,这是夏油同学的战斗本能。”
“数击不得中,高木的攻势愈发凶猛,左手勾拳,右手冲拳,快如疾雨,可夏油仍旧不急不躁,四平八稳地闪开所有进攻……太强了,他真的看不到吗?”
“高木同学有点急躁了,攻击有点浮,这并不是个好征兆。”
“夏油骤然出击,抓握高木胳膊……”
“反客为主!!”
“夏油同学抓住机会,借力打力,形势逆转!漂亮的背摔!高木摔倒!!”
“连续冲拳!”
“夏油同学毫不留情!拳拳暴击,啊,真为高木感到脸痛呢。”
“比赛已然毫无悬念,果不其然,高木投降。”
“个人赛第一场,本场比赛的胜者是!东京都立高等咒术专门学校!一年级生!夏油杰!!”
“让我们为他欢呼呐喊!同时也恭喜东京校喜提开门红!!!!”
【场上】
高木健介顶着被揍得青紫的脸,龇牙念出含糊的话语:“你,术式不是操纵咒灵吗?”
“啊,是的。”夏油杰顺着声音蹲下。
“为什么,格斗,也,”他难受地挤出字,“厉害。”
“可以看做前辈对我实力的认可吗?”夏油杰笑着说,“术式是咒灵操术,但我个人对格斗技很感兴趣。更何况,从你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你,不是更有意义吗?”
“你!”
“前辈的术式也很有用哦,当时我是真没想到,视觉剥夺的一瞬间,毫无防备正对攻击,如果前辈用了杀招,可能也就没有后面的比赛了。”
高木健介平躺在赛场上,抹去术式效果:“切磋赛而已,还怎么可能真像老头子说的那样下杀手,多掉份啊……”
视野重新明亮,夏油杰目光扫过为他欢呼的观众,最后定格于卸力躺在赛场上的学长,肿的看不出原本面貌,他下手的确挺重。
他朝学长伸出手,弯着的眼睛像只狡黠的狐狸:“忘了告诉前辈了,东京校只派了3个一年生,是因为我们这届只有三个人。”
“嗯?”
夏油杰继续说道:“特意让全校最弱的人空出时间来,不得不说,为了维系姐妹校情谊,我们也付出很多呢。”
“你这家伙。”高木健介原本准备握手借力起来,闻言怒不可遏地打向夏油杰伸出的右手,不期然拍到一团空气。
“比赛已经结束了,前辈攻击违规哦。”
高木健介怒吼:“东京校的术师,后面的比赛,绝对让你们的人好看!”
夏油杰站起身:“比起空口白牙大放厥词,还是以事实为依据更有可信度。”
第42章 手术刀
手术刀
离开赛场,夏油杰捂着嘴闷咳几声,嗓子眼升腾的血腥气让他并不好受。
高木健介,算是很麻烦的对手。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于自己体术的轻视,加上屡屡攻击不中后心浮意乱,这场胜利会来得更为艰难。
“杰,来这边坐,硝子的比赛马上开始啦!”五条悟在冲他招手。
他踩着台阶的速度又快了些,弯着腰避免遮挡后排视线,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夏油同学,打得很精彩,唰唰唰干倒对手!刚才观众席为你响起的欢呼声听到没!夜蛾老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庵歌姬上身前倾,探出头称赞道。
狗卷昂也竖起大拇指。
冷傲美女冥冥唇边也带着微笑:“高木健介,去年拿了个还凑合的成绩,每次碰到我们学校的就趾高气扬,这次被一年生打败,想必会学着用正眼看人了。”
夏油杰眼底是纯粹的笑意,被大家簇拥称赞的时候,很少见。
“杰打败他们,肯定轻轻松松,”五条悟笑容盎然,“歌姬,身为前辈,压力不要太大哦~”
“……在座的都是你们的前辈,不要只点我一个人的名字啦,魂淡!”
眼看又要吵起来,夏油杰扯了扯悟的衣袖:“别闹了,看比赛。”
解说员佐佐木又拿起话筒,字正腔圆的播音腔从大喇叭里扩散开来:“现在开始的是个人赛第二场,东京校一年级生家入硝子,对战京都校一年级中井一辉,咦,双方选手都是一年级生呢,交流赛派出新生代表,想必两所学校都对这届新生很看好呢。”
“让我们把目光先投向主场,京都校的中井一辉,经典的忍者造型,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他的术式也许于忍术有关,今天会看到吗,火影忍者现场版?”
“客场是东京校家入硝子,长相卡哇伊,啊不,装扮普通的女高中生,完全看不出术式特性,神秘感拉满。”
“双方怎么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的打算,是在进行思维的碰撞交锋吗?”
“中井同学动了!他什么时候拿的手里剑?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速度好快!无法捕捉到的落点!场外,场外!”
夏油杰揉了揉耳朵,忍不住吐槽:“解说怎么这么吵,刚刚我那场也是吗?”
“嘛,为了满足老眼昏花的烂橘子特殊需求,”五条悟托着脸,“习惯了就还好,怪热血沸腾的。”
那厢,疯狂呼唤场外的佐佐木再度发言:“刚才技术人员已经将慢镜头投放在到大屏上,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运动轨迹,观众朋友可以同步观看。”
“让我们继续讲解场上形势,在调整画面的一分钟内,中井同学已然绕场地跃跑6圈有余,11把手里剑被掷出,命中数量是——”
“全部!!!”
“居然毫不疼惜可爱的家入同学!11把手里剑全部投中!手臂、大腿、小腿、背部、甚至有一把划伤女孩子的脸,不愧是冷酷无情的忍者!这样是不可能找到女朋友的啊喂!”
“支撑少女屹立赛场,不轻言放弃的是——”
“赛台正中,放大衣料破损的缺口,可以看到的是,校服里穿了防弹衣!太太太太有先见之明了!!”
“仔细看!脸上伤口快到异常的恢复速度!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术式是快速恢复伤口吗?!”
“要害被保护的很好,高速敏捷投掷手里剑只能造成无意义刮痧,中井同学被完全克制了啊!”
“他必须改变战术。”
“中井同学停下脚步!旋身、俯冲、回旋镖突刺、苦无上切。中井选择贴身近战!明智的选择!”
“家入居然不躲,已经伤痕累累的少女竟然破釜沉舟,绝地反击!这是怎样的意志?!”
“混入黑色苦无里的,银白手术刀,冷兵器的碰撞,极富技巧性的切割……”
“啊!——这个出血量!中井按住咽喉,是颈动脉被划伤了吗?!医疗组!医疗组就位!”
“裁判进场!裁判必须介入比赛!!比赛终止!!!”
大片血红铺满的赛场上,被扎成刺猬的少女走到中井一辉面前,后者死死按压咽喉,涣散的眼瞳里倒映出恶魔般的身影。
“别紧张,我是个预备医师,我动手有数,你不会有事的。”家入硝子柔声安慰着,温和的咒力修复着异常可怖的伤口。
医疗组拎着救援箱冲到赛场时,看到的是——冷酷的少女坐在刚被她切开颈动脉伤员旁边,铅灰地面上是尚且温热的两个人的鲜血,一时间竟不敢走过去。
“不需要你们了。”家入硝子冷淡开口。
医疗组后背渗出冷汗这话的意思是,伤员已经救不回来了吗?
裁判员高举着红牌:“家入,退下,重大违规!现在立刻离开中井!”
“没力气,不想动。”撑着地面的手腕微微发颤,中井喷射的鲜血太过骇人,以至于人群都忽视了,被回旋镖和苦无命中的她,也流了不少血,而且,不致命并不代表不会疼。
见劝退不成,时间紧急,裁判员也不跟她废话,带着医疗组径直冲到两人面前。
“准备按压止血,缝合人员就位!必要时紧急输血!”医疗组组长苦大仇深地跪在地上,准备扒开伤员按压的手掌,直面年轻生命消逝的可能性。
佩戴橡胶医用手套,组长果决抬起中井一辉按压的手掌,没料到,迎接他的不是汩汩热血,而是平静到毫无反应的血痕。
他面色怪异,指尖探触侧脖,平整的摸不到任何出血口:“碘伏。”
碘伏浸泡过的大块医用纱布被递来,组长小心翼翼擦拭着,用了三片纱布清洗,他才彻彻底底看清,淡黄色碘伏擦拭过的、毫发无损的脖颈。
从医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医学怪题,如果没有受伤,怎么会有血液流出?
他双指并拢贴上颈动脉,有力的起伏搏动,稍微有点虚弱,但总体上很健康。
“都说,不需要了啊。”家入硝子咧嘴拔掉上臂的回旋镖,疼得表情扭曲。
在裁判狐疑的目光下,医疗组缓缓摇头:“中井同学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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