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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渊冷漠道：“这是属于她的命运，你插手便改变了她的命格。”
牧元书听到他这么说，真的不高兴了，绷着脸道：“如果这么说那我不也是本该得死的命格吗？天天被天道追着劈，我现在活着也不符合命运安排。”
而你不也帮我救我了吗？
祈渊看着小家伙抿着唇不高兴的样子，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起了争执。
他从上古时期活到如今，也算是目睹了人族诞生与成长，当年神魔鬼三界大战之后，弱小的人族得以有喘息的空间，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阴曹地府掌管人族轮回，对死魂进行善恶审判，地府的规模可以说是随着人族而扩大的，人族之间的罪恶他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太多感触。
他只是不知道牧元书一个刚刚诞生的龙族，为何会与人族共情，难道是因为跟玉思云接触了之后被影响了吗？
牧元书说完气话之后没得到回应，开始觉得心里打鼓，他偷偷抬头瞅了祈渊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看，莫名地心虚了一下，撇开视线，等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再瞅一眼，还盯着他看……
他被看得心里发麻，冷静下来一想，自己确实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跟祈渊闹别扭，正思索着要不要示弱一下，就听祈渊道：“你不是本该得死的命格。”
“啊？”牧元书一愣，正要抬头看祈渊时脑袋就被按了一下，“若是你本该得死，当初就没机会被我找到了。”
被他找到？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想起当初自己被白虎拍到水中，一开始河水的颜色是正常的，后来河水渐渐变成了奈河带着他流进了地府。
难道是祈渊插手了他才会飘到地府，而不是巧合？
“那……”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的命运不是天道来定，而人族则是。”
祈渊道：“人族的事情我们不可插手，地府的职责只是管控魂魄，恶人死了才归我们管，他们活着的时候无论做什么均与我们无关。”
牧元书张了张嘴：“可是……”
“没有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祈渊给打断。
祈渊道：“玉思云便是插手人间之事，最后与人族多生纠葛才酿成祸端，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但他是神，是天道向来垂怜神族，所以还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他说着看向牧元书：“你的话，天道可能会多落两道雷。”
牧元书：“……”好有道理哦，无法反驳。
他闷闷不乐地：“那我要是看到有人在受难，也不能管吗？”
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不能每个人都顾及到，但是都有人在自己面前受难了，让他看着不帮把手，心里实在是过不去那道坎。
祈渊听到他的问话很想应一声是，不过看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便没再继续打击他，只是道：“你帮了他们，他们的命格发生改变，之后他们做的任何影响到他人的祸事都会算一部分到你头上去。”
牧元书对这个倒是不了解，听到他这么说便忍不住问：“福祸都算吗？”
祈渊被他问笑了，揉了揉他脑袋：“想多了，功德算他们自己的，祸事倒是有你一份。”
牧元书：“……”
反正帮都帮了，他干脆不去想那么多了，总不能让三个人渣再回来欺辱人家吧。
院子里的怨鬼在祈渊来之前早就都跑光了，他攥着祈渊的衣袖，闷声道：“那反正现在人也救了，我们现在要把那些含冤而死的怨鬼抓走吗？”
听他特意加重音强调含冤而死几个字眼，祈渊有些无奈，看来是真的很在意这个了。
他想了想，抬手弹指，一道灵光从手中飞出后迅速钻入了地面。
牧元书看着他的举动，疑惑地歪头，这是看他处理得拖拖拉拉，没耐心要亲自动手了吗？
刚这么想，下一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就从地下面钻了出来，跪在祈渊面前：“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参见大帝。”
“嗯。”祈渊应了一声，把被吓了一跳躲到自己腿边的牧元书推了出去，“这是我家小孩，很多事情都不太懂，需要一些基础的历练，这里的事情你们带着他解决，还有地府最近若是有收魂魄的任务便带着他一起。”
黑白无常闻言，均是一愣，大帝什么时候有小孩了？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牧元书也呆：“啊？不是说要去逛逛吗？”
“我得闭关一阵子，你最近就先跟着黑白无常去学习，地府的事情没什么危险性。”祈渊道，“刚才不还在说想要有人带着你么？”
牧元书攥着他的衣袖紧了紧，仰头看他：“……是我不听你的话，你生气了吗？”
祈渊看了一眼被他抓紧的衣袖，小家伙紧张地还往他这边靠了靠，生怕他真的生气摔袖离开一般。
第20章 无常
“哎呀，周大人要抓我？”
祈渊看他这么不安，伸手在小家伙脑袋摸了摸：“没生气，只是先前吸取了须栾的阴气，得闭关转化一下才能用。”
牧元书这会儿被摸头也不计较了，揪着他衣袖的手也没松，狐疑问：“真的？”
“当然。”
祈渊手覆盖在他眉心，温暖的热度从手心传来，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暖：“你跟着他们一起完成地府勾魂的任务，多了解一下人鬼神魔的事情，免得什么都不懂瞎出手。”
“若是运气不错抓到鬼，就给你减减债务当做是还债了。”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一阵无言，不过见他似乎真的没有生气，他多少放心了一些，慢吞吞松开手：“好吧……”
一旁的黑白无常看得目瞪口呆：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帝是真实的吗？该不会他们在做梦吧？
然后温柔的大帝看向他们，语气温柔：“好好带着他，该教的都教，不该说的一个字也别往地府传，知道吗？”
黑白无常被他看得背脊发凉，赶忙点头应是，一个多余的疑问都不敢提。
祈渊的手从牧元书眉心撤回：“走了。”
牧元书就看着他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眉心这才蹙紧，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祈渊要他继续历练，直接让他接着跟郁垒他们就可以了，为什么半路带他离开没多久又让他跟着黑白无常历练？
现在这样反倒是像原本要亲自带他，却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才中途叫黑白无常来代替自己。
……是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呢？不告诉他，是觉得他知道了也没用吗？
牧元书抿着唇，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弱，但还是不喜欢被这么隐瞒着的感觉，虽然他外形是幼崽，内心可是个成年人！
一旁的黑白无常目送大帝离开之后才敢放松下来，谢必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感慨：“这么多年了，大帝的气势还是这般震慑骇人。”
他身边的范无救道：“不然这么多年哪能镇压酆都城那么多恶鬼啊？”
“说的也是。”
两人没继续谈论大帝的话题，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大帝交代要好好带着的小孩身上，都有些好奇，又因为大帝的交代不敢探问其他，先开口打招呼：“小公子？”
牧元书回过神来，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只能暂时放下对祈渊的纠结，转向自己两个新领导：“你们好，叫我小书就好了。”
谢必安见他这么好说话，也放心了一些，只要不是神界那些跋扈臭小子的脾性就行。
“小书啊，大帝刚刚传音跟我说了这里大概发生的事情，你想要为那些怨鬼打抱不平吗？”
牧元书听他这么问倒是一愣，疑惑问：“不是说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么？”
刚刚为了这件事情，他还跟祈渊起了小争执。
“我们不插手啊。”谢必安笑眯眯地道：“让人族管好自己人就好了。”
“啊？还能这样？”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谢必安掏出来一张符纸在手中烧掉，“等会人就来了。”
他没说的是，要不是大帝特意交代要让小书公子舒心，他们实际上直接勾了魂就走了，哪里会搞这么麻烦的事情。
谢必安好奇得要命，想着要是有空得去跟郁垒打听打听这小公子的身份，他们跟大帝更亲近，应该会有一手消息才是。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去研究祈渊跟玉思云给自己传过来的法术，他也不想一直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接受保护，想要变得强大。
这样若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至于老是被蒙在鼓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没等多久，门外就传来脚步声，牧元书听到声音就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接着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谢必安，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先进来的男子身着暗红色的华服，手持着一柄折扇，五官俊美气势霸道，他身后跟着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一身简洁黑衣，腰间挂着佩剑。
牧元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身后进来的那个男子，隐约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又临时想不起来，接着就听到“啪嗒”一声，折扇打开挡住了他看人的视线。
红衣男子含笑道：“小孩，这男人可是我的，再看我要生气了。”
牧元书：“……”古代这么开放的吗？？
“晏卿你够了啊。”
谢必安怕他不轻不重的会吓到牧元书，赶忙站出来道，“没人肖想你男人，我们小书还是小孩子，你别吓着他了。”
“我这叫隔绝隐患，毕竟小孩也会有长大的时候啊，我男人还能活挺久的呢。”晏卿摇着折扇笑眯眯地，“这小孩不是人，威胁翻倍。”
牧元书汗颜，见人家好像真的在意，他低头收回目光，虽然他不直，但是也没那么饥不择食看到一个就喜欢，他喜欢的类型可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还真的信了啊。”晏卿看小孩乖乖收回目光不看身边的敖月，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
旁边的敖月扶住他的腰，免得他把自己给笑摔了。
晏卿好不容易止住笑，这才道：“这小孩是你们地府的吗？怪可爱的。”
“行了，让你来不是来逗小书的。”谢必安也无奈，想提醒晏卿又不好说牧元书跟大帝有点关系，只好掏出小本子递给他转移注意力。
他在晏卿看的时候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这里的张家三兄弟害死了八个女子，她们惨死之后怨气缠身化作怨灵，不愿投胎，长此下去就要滋生恶鬼了。”
“还有床上那个小姑娘是先前小书过来的时候救下来的，人间之事我们不能多管，既然你闲着没事就帮忙把这件事情处理了。”
“谁跟你说我闲着了，要不是刚好在这附近，我都不会这么快过来。”晏卿接过他手中的小本子看了上面的内容，越看眉心拧得越紧，“在皇城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真的是岂有此理！”
“证明当朝皇帝管得不行呗。”范无救道，“要不你努力一下，去抢个皇帝来坐坐。”
“我有病吗？”晏卿把手里的小本子扔回去给谢必安，“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吵闹的声音，十几号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牧元书看到刚刚狼狈逃跑的三兄弟也跟着回来了，他们身边还多了一个穿官服的老男人。
这架势看着仿佛就是找了爸爸来主持公道似的。
他们一进来看到牧元书还在，立马指着他大喊：“妹婿，就是那个小孩，他是个怪物！”
喊完发现牧元书身边多了几个人，顿时神色古怪，接着恍然：“这几个人八成是他的帮凶，刚刚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装神弄鬼吓唬我们！”
穿着官服的老男人吊着眼睛看向屋里，目光鄙夷，好像高人一等般。
他不耐烦地道：“一个小孩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没出息。来人，把这里的人都抓起来。”
“是！”他带来的那些衙役上前来准备抓他们。
“哎呀，周大人要抓我？”正背对着他们的晏卿也转过身来，笑容可掬，“克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
周大人在看清晏卿的脸之后，脸色顿时一白，先前的傲慢早就不见踪影，他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国、国师……”“诶，周大人还记得我这个国师啊。”晏卿看着他，“刚刚不是还大喊大叫要抓我们吗？”
“是……是微臣眼拙，未能认出国师，请国师恕罪，恕罪啊！”周大人吓得身体发抖，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磕头。
旁边张家三兄弟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是一僵，他们瞪圆了眼看面前的男子，有些不敢置信：“国，国师？”
先前还想来抓他们的衙役赶忙跪了下去，他们哆嗦着不敢抬头，没想到国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冒犯了国师大人……
牧元书在后面听到他们喊国师也有些惊讶，先前看晏卿身着华服就猜到他身份应该不低，没想到居然是国师。
他记得小说里面有提到国师这一号人物，虽然是人族，但是这位国师从小精通术法卜卦避祸，帮百姓避开了不少天灾人祸，在凡间拥有极大的威望。
但是这位国师最后的结局却不好。
男主前期就是藏在了皇宫内吸取龙脉的灵力，在被国师发现其目的之后，先一步拆穿了国师身边带着一个妖族，还用计暗算，让妖族现身。凡人对妖魔鬼怪天生抵触，在得知国师跟妖族混在一起之后，国师便不再是国师，而是妖魔！
百姓愤慨，原先看国师辉煌成绩不顺眼的人群起而攻之，再加上有男主的推波助澜，国师被拉下神坛。
虽然国师跟他身边的龙族实力不弱，但是蚁多咬死大象，他们陷入了孤立无援的苦战，最后国师为了救身边的龙族身死，而龙族在他死后也入了魔，魔龙发狂残杀那些围攻他们的人，把所在的城池毁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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