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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渊：“……”
摔在地上的小金龙还有点懵，无辜地抬头看向他，似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祈渊闭了闭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了一会，他现在怀疑天道看龙崽不顺眼，是因为神魔混血之后可能脑子不太行。
他叹道：“是让你化成人形，不是化成原型。”
牧元书：“……”
他埋头去翻先前那个化形的法术，发现下面确实是有这种区分，尴尬了，他以为都是一样的。
小金龙燥得慌，赶忙用了另一个法术，这次总算顺利变成了人了，不过……
牧元书低头看到自己的小短腿，又看自己的小短手，怎么变成人还是个小萝卜头啊？！
正内心崩溃着，头顶就扔过来一件衣服，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他哼哼唧唧地挣扎，小短手扒拉了好一会儿，才从衣服下面钻出来，累得气喘吁吁。
祈渊道：“把衣服穿上。”
牧元书下意识地“嗷”了一声，顿时僵住。
祈渊垂眸看着已经化形成粉妆玉砌的小孩，对上他金灿灿的眸子：“都化形了，还不会说话？”
不想承认自己只是当龙有点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已，牧元书理直气壮地点头。
祈渊也没有怀疑，反正小龙崽经常突破他对幼崽的认知，他已经习惯了，再蠢也不会蠢到哪里去了。
牧元书低头把衣服翻了几个面之后，才找到袖口给自己套上去，这个衣服在套上之后就自动变小了，原本偏大的衣袍也合身了。
这种古代衣服他只会套上，但是下一步就不知道怎么弄了，便迈着小短腿从塌陷的床榻里面爬出来，蹬蹬跑到祈渊面前：“嗷嗷！”
坚持维系不会说话的设定！
小萝卜头才到他大|腿，跑到他面前把手里的衣带往他手里塞，祈渊有些好笑，其他地方笨了点，这方面倒是精明。
他抬手在牧元书脑袋一挥，原本披散的衣服眨眼间就自动穿戴整齐了，连散乱的头发被梳理成了发髻。
牧元书低头一看，忍不住腹诽祈渊，明明可以用法术给自己穿上，还专门扔衣服到他头上，这人一定还在记恨自己吃了他的金参！
腹诽到一半，脑袋就被戳了一下，他抬头就听到祈渊道：“你的债务多了一张梨仙木做的床。”
牧元书：“……”
他顺着祈渊指着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张被自己压塌了的床榻，想说床用法术修复不就行了，想起来自己现在还不会说话，便只能认栽。
反正就是一张床而已，他欠债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么一张床，就是这么豪气！
祈渊果然不愧是书里的最大反派，连抠门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又在腹诽我什么呢？”祈渊敲了一下他脑袋。
小家伙什么心思都显露在脸上，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牧元书赶忙摇头，坚决不承认自己在心里说他坏话。
“大帝。”外面传来郁垒的声音，“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祈渊看了一眼外面，抬手一柄泛着冷光的长柄镰刀出现在他手中，牧元书看着他手中的镰刀，觉得巨帅。
然后他就看着镰刀在祈渊手里迅速缩水，最后变的跟他现在的身形差不多大小，顿时帅气减半，看起来像个玩具了。
祈渊把镰刀递给他：“先给你用着。”
牧元书伸手接过镰刀，还以为很轻，结果刚接手差点被镰刀的重量给压倒，废了些力气才握住。
能感觉到镰刀身上泛着丝丝冷气，刀尖锋利，一看就是好东西，可以的，债务再加一。
他正看着镰刀，就听祈渊道：“在人界不要显出原形，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知道吗？”
人间？
牧元书这才想起来祈渊先前说让他跟着郁垒他们去抓恶鬼的事情，他这伤才刚好，就让他出去打工还债啊？
不过他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人间，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祈渊看他难得这么乖，拍了拍他脑袋：“在外面要好好练习传给你的法术，知道吗？”
“嗷~”
郁垒他们在外面等了片刻，就看到自家大帝拎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孩出来，小孩五官生得好，看起来就很讨喜。
他顿时笑了：“这是小龙崽化形的样子吗？”
“嗯。”祈渊应了一声：“现在还不会说话。”
“现在化成人形了还叫小龙崽总觉得怪怪的。”郁垒道：“大帝，他没有名字吗？”
“有，叫牧元书。”祈渊看了一眼天空，“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
郁垒便朝牧元书招手：“小书书过来，郁垒哥哥带你去人间玩啊。”
牧元书：“……”大哥你这样很想怪蜀黍啊。
他还有点犹豫，就被祈渊推了一下，只好往前走了几步到郁垒身边，然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祈渊，心里还是有些纳闷。
先前明明都不让他离开地府，现在他才一化形，祈渊就赶着他往外走，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感觉到他的目光，祈渊看了过来，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郁垒：“路上多看着点他。”
“是。”郁垒应下。
牧元书瞅着他没得到回应，又看出来什么东西，只好跟着郁垒走了，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呢，毕竟祈渊那么抠，赶着让他出来打工也正常……
祈渊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回了主殿内，坐下来继续处理地府的事情。
他坐下批改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势就从外面而来，金色的灵力冲了进来，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之后凝成了一道身影。
祈渊抬眸看向来人，紫眸冷漠如冰：“天帝大驾光临，是觉得挑起神魔两界之战不够，还想要鬼界也加入？”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帝俊手背在身后，身着华贵的衣袍让他看起来更是气势凌人，站在阴沉沉的地界显得格格不入。
“我不知道。”祈渊懒洋洋地看他，“我只知道当初我们约法三章过，神族不许踏入地界半步。”
“你……”帝俊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可气，他忍住了想发火的冲动，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他们生的那妖孽是不是藏在你这里了？”
“没有。”
“我不信！”
“那你还问？”
祈渊把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神色显露出了几分不耐，“你是要打一架吗？”
妖孽这个词，他听着可真的是太不顺耳了。
*
牧元书跟着郁垒他们从鬼门关出来，就先到了人间的一处山脉，四周是密林，他瞅着很像当初自己被白虎打的地方。
他抱着着镰刀跟在郁垒他们身边，听到他们说要去一个叫莘城的地方，这会儿要先找到方位。
牧元书直接就被带了过来，还不知道这次的历练是要去哪儿，听他们说了半天，便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们要去莘城做什么？”
郁垒话说一半，顿时卡住了，看向神荼：“你声音怎么突然变了？”
神荼：“……”
他指了指在郁垒脚边的牧元书：“是小书在说话。”
“咦？”郁垒低头看向仰头看自己的牧元书，“小书，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刚刚听你们说，就学会了。”牧元书脸不红心不跳地扯。
郁垒听他这么一说，也接受了，毕竟牧元书是唯一拥有神魔血脉的孩子，聪明点他都觉得正常。
这么想郁垒便没有疑惑了，跟他道：“我们要去莘城抓一只害了不少生人的恶鬼。”
“怎么才算是恶鬼呢？”牧元书问。
他原先以为鬼就只有一种，不过上次酆都出逃的那些鬼看出起来都不太一样，有的像人，有的奇形怪状……
“有些人死后怨念执念深重，不愿投胎，他们会成为野鬼幽魂，在吞噬跟被吞噬中壮大力量，当他们沾染了人命，便会成为恶鬼，也不会再有转世轮回的机会，需要被抓到酆都城受惩戒。”郁垒道。
牧元书大概了解了，想到酆都城出逃的那些恶鬼，便问道：“莘城的那个恶鬼，是酆都城里逃出去的吗？”
“应该不是。”郁垒也不太清楚，支着下巴思考，“在须栾出逃追之前，阎罗王就去人间了。”
牧元书听他提到阎罗王，也想起来先前他们在地府遇到卞城王时听到的事情，大概了解了。
旁边的神荼确认了方位，道：“在西北方向，出发吧。”
他们都不是鬼，白天在人间行走也没有问题，牧元书跟着他们飞在空中，他现在操纵灵力让自己飞不难，这会儿一边飞还一边好奇地往下面看，时不时还能经过一些热闹的城镇，能看到下面热闹生活着的古人。
在空中飞了得有好几炷香的时间，总算看到了阎罗王说得莘城，从空中看也是一座热闹的大城镇。
他们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落地，这才像普通人一样走了出去，牧元书跟在郁垒他们上边，走了没两步就感觉一直有视线往自己身上扫，抬头去看，才发现街上路过的人都要往他身上瞅一眼。
他也低头看自己，身上衣着整齐，没有什么问题啊。
郁垒也注意到了人族们的视线，看向旁边的小元书，第一眼没觉得不对，第二眼才注意到他手里的长柄镰刀。
“……”
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扛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镰刀，不吸引人注意力才怪呢！
第10章 玉思云
这么好看，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定不会是无理取闹的人！
郁垒赶忙把牧元书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小祖宗，你手上这个镰刀得隐藏一下。”
牧元书被他一说，也注意到了手里的镰刀，他刚刚一路拿过来都习惯了。
郁垒给他在镰刀上弄了一个障眼法，他们才重新出去，这下总算没有被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了。
“小书，你在大帝洞府修炼有什么成果了吗？”郁垒走在路上，边跟他说话。
他对牧元书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这么多年来，牧元书是神族跟魔族唯一能诞生的神魔混血，当初龙蛋初诞生的时候，天上的雷声响了整整三天，可见天道对它的诞生有多不满。
几乎是同时，神界那些受天道青睐的神族都收到了指令，神魔混血不容于世，要他们将此子摧毁，而初生的龙蛋本就脆弱，灵气浑浊的魔界不适合它生存，龙君才将它带到人界。
要不是如此，这次也不至于被神族偷袭成功。
虽然不知道大帝为什么要参与这次的争斗，不过郁垒觉得龙蛋被天道这么针对，定然是各方面都十分强悍的。
然后期待满满就听到牧元书道：“你是说化形吗？”这还是他今天刚修的成果。
郁垒差点把自己绊倒，他低头去看牧元书：“你现在……只会化形吗？”
“不然呢？”牧元书疑惑地看他，自己一个人在山洞里，修炼也就吸纳灵力，能有什么成果。
郁垒被他这么理直气壮地问，神色有些微妙：“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传承记忆给你。”
牧元书看过原小说，大致了解这个世界的体系，知道原生神族都会得到传承，天生就能学会知晓某些事情，但……他不觉得自己是原生的啊。
他就是个可怜的异世魂，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才被扯进来这个世界。
所以他这会儿回答得理直气壮：“什么都没有。”
郁垒：“……”
“到了。”神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牧元书往前一看，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酒楼，这一路上这栋楼是装修得最华丽的，刚刚虽然跟郁垒聊着天，但是他有注意到，街上路边的房子外面都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
“阎罗王是真的会享受。”郁垒看着面前的酒楼，“他是不是在人间过得太快活，不想回去干活了？”
“郁垒，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们三个齐齐抬头，就看到一个男子从二楼窗户探出脑袋，冲着他们笑盈盈地。
“我这是在说实话。”被抓到了，郁垒也十分冷静。
“赶紧上来，等你们等半天了。”阎罗王道。
他们上了楼，就快就到阎罗王面前的桌子已经摆好了吃的，牧元书看到这些吃的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虽然变成龙崽之后很少会觉得饿，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口腹之欲啊！
“这小孩是谁呢？”阎罗王注意到跟在郁垒身边的小萝卜头，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
他这么看着，居然完全看不出这小孩的本相，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层，证明有人故意施法，将他的气息本相隐藏了起来。
“小书啊，是我在新入选的鬼使里面挑的好苗子。”郁垒神色如常，“这次带着他过来正好给他历练。”
“哦~”阎罗王瞅了一眼牧元书手里抱着的镰刀，鬼使用的武器品级这么高，郁垒当他是瞎子吗？
不过既然郁垒不愿意多说，阎罗王自然也不会多追问，在地府能隐藏某个人的气息本相而不让阎王发现的人可不多，他觉得自己还是装瞎比较好。
看牧元书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桌面上的饭菜，阎罗王温和地朝他招手：“小书是吧，想吃就过来吃。”
牧元书眼睛一亮，蹬蹬跑过去坐下，挑了黄橙橙的大闸蟹笑得合不拢嘴：“谢谢阎罗大人。”
郁垒也跟着坐下来，道：“小书，不用跟他客气，叫他包子都没问题。”
阎罗王无奈地看他：“来说说正事吧。”
“嗯。”郁垒道：“来说说你怎么连一只恶鬼都处理不了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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