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也不客气,稍稍低下头就叼走了,一张大嘴跟河马一般大,一个白䓘果在它眼里就跟个冬枣一般大,三两口就嚼完咽下去。
幸好今天摘得很多,张祺留下自己的那一个,然后将剩下的全部喂给了夫诸。待它吃完,自己才慢慢吃午饭。
吃完午饭,张祺给无忧捏胳膊、捏腿,好生伺候着,为稍后助夫诸脱困养精蓄锐。
捏完了,他靠着夫诸的肚皮躺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我眯一会儿,醒了就干活。”说完,眼睛就闭上了,彻底不省人事。
不过他的生物钟十分准时,说眯一会儿就是眯一会儿,不过一刻钟便精神抖擞地醒来。小绵羊在夫诸的身上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张祺和无忧再度爬上夫诸的头顶去解藤蔓。
下午,又是忙活了一个小时,随着最后一根困住夫诸的藤蔓被无忧一口咬断,夫诸的四只角终于获得了自由。
第26章 解救夫诸(2)
无忧欣喜不已,乐得又发出了“嘎嘎嘎”的鸭子叫,这是它极度开心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笑声。
张祺也十分高兴,他拍拍屁股下的夫诸:“身体能不能扭动,只要扭一下,调整一下角度,你就能从树干中脱困。”
夫诸配合地扭动一下肚子,斜躺变成了正趴,而后倏地站了起来。
张祺吓了一跳,忙抓住夫诸的角稳住中心,突然想起还在夫诸肚皮上睡觉的小绵羊,惊呼了一声:“小绵羊!”
他生怕小绵羊摔伤,像往悬崖下眺望一般,探出头往下张望,却见夫诸早已稳稳当当地将小崽子叼在嘴里,小绵羊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嘤”了一声,开心得很。
张祺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危机,夫诸趴在那里就够庞大了,站起来更是巨大。张祺往底下看了一眼,约莫有五米高。他又抬头,看着头顶茂密的树冠,感觉自己似乎是坐在一台起重机上。
被困了几乎三天三夜,重获自由与新生,夫诸欢喜若狂,扬起上半身,像一匹骏马一样挺了起来。
它倒是够欢喜了,吓得张祺怛然失色:“哇啊啊啊啊啊啊!”也管不了自己的体重是否超标,紧紧地抱住了夫诸的角,生怕自己掉下去,这可是几乎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
还好夫诸的角够硬,而它也没有兴奋过头,很清楚自己头上待着一人一猴,只跳了一下,便停了下来。它弯曲四肢,匍匐在地上,松开嘴将小绵羊放在地上。
小绵羊却一副还没玩够的样子,一落地就主动地要往夫诸的嘴里爬。张祺抖着双腿从夫诸身上爬下来,赶紧先抱起小绵羊,他见夫诸蹭了一身的青苔与枯叶,便问它:“要不要同我们一起下山清洗一下?出了山就有一条小河,再远一点还有温泉。”他往山下的小河指了指。
“呜——”夫诸应一声,朝自己的后背摆了摆脑袋,那意思很明白,我愿意同你们一起下山,你们上来,我驮着你们走。
张祺有些犹豫,这林子这么茂密,夫诸体型又这么大,万一又叫藤蔓给缠住了怎么办?不过对上夫诸那双充满期待的明亮眼睛,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抱着小绵羊,和无忧一道爬上了夫诸的后背。
夫诸很高大,但走起路来竟意外得稳当,即便是在杂草丛生、乱石密布的原始森林之中,也如履平地之上。
张祺岔开腿,坐在夫诸的后脖颈之上,感觉到异常安稳。他大二的时候和同学去新疆旅游,坐过骆驼,骆驼体型大,坐起来已是很安稳,但夫诸愈加安稳。
无忧和小绵羊可就威风了,分别坐在夫诸的两只角上,手抓着角的分叉,像掌舵的船长,威风凛凛。它们也没白白享受这威风,有不少藤蔓自树冠上垂下来,像春日的垂柳,十分恼人,它们见了,就帮夫诸给拨开。
一路黯然无恙地出了林子,来到了河岸上。
张祺抱着一包野鸡蛋落地,将东西放置一旁,说:“下河去吧,我帮你洗洗。”
夫诸果如小说中所描述的那般,性格十分温顺,它走进河中,趴了下来。这条小河最深处也不过齐张祺的腰,对夫诸来说,比洗脚水还浅,即便趴下来也就堪堪泡到肚皮的位置。
张祺脱了裤子,下水去,掬起水泼到夫诸的身上,帮它冲洗。见了水,凝结成绺的毛发便散开来,重新变得柔顺。
将夫诸从头到脚都清洗干净,张祺揉揉酸疼地腰,往后退远了,喊道:“夫诸,甩甩毛!”
不待他说完,夫诸已经站了起来,左右快速扭动身体,将毛发上的水珠通通甩了出去,好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日头虽已西斜,阳光依旧强烈,夫诸随着张祺一道,在河岸上趴下来休息,顺便晒晒湿漉漉的毛发。被藤蔓困了几天,它也精疲力乏,阳光照来很温和,不由得就闭上了眼睛。
张祺和无忧也十分疲累,后脑勺寻个圆滚滚的石头枕着,在一个十分不恰当的时间,进入了梦乡。见此情景,小绵羊便也钻到无忧的腋下,四肢一摊,躺了下来。
地平线吞没最后一缕阳光,一股凉风扫过湖面吹来,张祺被冷醒。像约好了似的,无忧它们也相继醒来。
夫诸睁开蓝幽幽的眸子,眨巴了一下。它身上的毛发已经干透,柔顺的垂着,张祺看得有些呆,世界上最夸张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他心中的震撼之感。
在他生存的世界,美丽的动物有之,例如孔雀、蝴蝶;可爱的动物有之,例如熊猫、海豚;威武的动物有之,例如狮子、老虎;可夫诸不一样,这种生活在神话传说、小说中的生物,不仅仅是美、威武,而是令人感到神圣、震撼!
张祺是有私心的,想要像崇日那样,将夫诸留在身边。可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是崇日,即便是强扣下夫诸,也没有驯服它的那个能力。况且,他也不会利用强硬手段留下夫诸。
在他看来,夫诸这样威武雄壮的神兽,就应该跟随崇日征战沙场。把它强留在身边,就好比把一个绝世高手困在身边给自己做菜,令英雄无用武之地。
崇日没准就在某个地方,等待着夫诸的出现,他可不想夺人所爱。
欣赏够了,赞叹够了,张祺拍拍屁股起身:“夫诸兄,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家了。”
夫诸扭头往身后的林子看了许久,但脚步未动,它又扭过头来,看着张祺他们,长“呜”了一身,表达着不舍。
张祺了然它的意思,潇洒地挥挥手:“那行,那我们先回家了,你也注意些,别在让藤蔓给缠住了。”
夫诸:“呜——”
小绵羊没心没肺:“嘤!”
无忧恋恋不舍地看着夫诸:“哎哟……”
互相道过别,张祺挥挥手,带着一包野鸡蛋,往洞穴的方向走去。走出了好长一段路,他忍不住回头,见夫诸仍旧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都未动过。距离隔得太远,两层楼高的大神兽也变得娇小起来,他猛力地挥手:“有缘再见!”
晚上,张祺双臂枕在脑后,嘴角的笑容像刻在脸上似的,已经乐呵了一整晚。他意犹未尽地回想着今天的际遇,得意洋洋地想要是手机在身边就好了,拍下夫诸的照片,万一以后能回到现代社会,一定能在生物界掀起惊涛骇浪!
过了会儿,他又十分遗憾地咕哝:“哎,从夫诸身上薅几根毛做纪念也好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神兽哇。”
无忧听了一耳朵,没理解透意思,光听到了“神兽”“毛”,赶忙走过来,从身上揪下几根毛,递到张祺的眼前。
它的模样活像孙悟空赠人毫毛,张祺被逗得哈哈大笑。小绵羊十分会凑热闹,一小捆竹笋当零嘴给吃完了,也跑过来,在身上薅了薅,伸出爪子去,实则什么也没抓到。
张祺拍一下它的脑袋:“你真是鬼精鬼精。”
在轻轻的笑声中,一家三口各自坠入了梦乡。
张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无忧还有小绵羊站在河岸边,目送着夫诸进入森林。不多会儿,它便彻底消失在树木掩映之下。
他十分不舍,站了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回自己的洞穴。可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响起“呜呜——”的叫声,他本能地回头,看到夫诸又从林子里跑了出来,正向着自己奔来。
他摊开手掌,迎接着对方:“夫诸!”
“呜————”
一声石破天惊长鸣陡然响起,张祺被吓了一跳,从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捂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心道梦里不是没声音的吗,夫诸的叫声怎么这么真实?
“呜————”倏地,又是一声在耳畔响起。
张祺这才察觉不对劲,缓缓扭头朝洞穴看去,这一眼差点没把命给吓掉半条,只见一双蓝幽幽的眼睛浮在洞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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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看吗,可以投一点海星吗?₍˄·͈༝·͈˄*₎◞ ̑̑
第27章 夫诸报恩(1)
张祺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凝眸看去,竟是夫诸在往洞穴里打量。它的个头和洞穴一般高,只要站直,就能轻松将头钻进洞口。
无忧和小绵羊比他先反应过来,已经连滚带爬得跑了出去。
“哎哟!”
“嘤嘤!”
两小只轻车熟路地顺着夫诸的鼻子爬到它的头上,然后坐在了角上,亲亲热热地蹭着。
张祺茫然地看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洞口,问道:“夫诸,你怎么来了?是怎么找到这的?”
“呜——”夫诸仰天叫了一声,又低下头,看着地面。
张祺顺着它的视线朝地下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夫诸的脚下躺着两只血淋淋的动物,已经死透了。除此之外,旁边还躺着三个大如篮球的不知名瓜果,显然这些都是夫诸带来的“谢礼”。
张祺又惊又喜,忙顺着藤蔓爬了下去。
夫诸将地上的东西踢到张祺面前,催他赶紧“验收”,张祺心里发毛,装着胆子扯住那东西的耳朵,查看一番,竟是两只死透的灰兔。它的颈上有血迹和咬痕,应当是被夫诸一口咬死的。
夫诸仰头“呜——”一声,这是在问张祺“你喜欢不”。
张祺受宠若惊,笑着道:“我很喜欢,太谢谢你了。”
这话不假,他确实很喜欢。来到这里至今,除了鱼和蛋,他就没正经吃过肉,如今有肉在眼前,他能不喜欢吗?口水简直都要流下来了。
可问题是,没有刀,怎么收拾兔子呢?
张祺给小绵羊拿了竹子和竹笋,给无忧拿了一个瓜,独自带着兔子来到山涧边,一时不知该往哪儿下手,陷入了苦恼的境地。夫诸走到他旁边,乖顺地趴了下来。
无忧丢下吃了一半的瓜,也跑过来:“哎哟。”
张祺提起兔子,跟它诉苦:“猴哥,这怎么收拾?”其实真要想收拾也不难,用稍尖锐的石头使劲捶,将兔子脖颈上的皮给锤烂了,弄到一道口子,然后剥皮便可。
可这样未免有些残忍,张祺下不去那个手,更重要的是,他想剥下完整的兔皮,留着以后备用。若是运气好,多捉几只野兔子,没准能弄张垫子或褥子。
无忧也没法,跟着一道发愁。
“呜——”这时,夫诸突然嚎了一嗓子,然后站了起来,扭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张祺和无忧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祺大喊:“夫诸老哥!你去哪里!”
然而他的声音都被“轰轰”的声音压下,那是夫诸奔跑的脚步声,它身体巨大,每奔跑一步地面就震一下。速度很快,步距也很大,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去很远。
无忧追了一段,眼看完全没有追上去的希望,失望地走了回来。
张祺拍拍它的头安慰:“它只是带着礼物来感谢我们昨天的搭救,现在该回家了。”
无忧有气无力地应一声,还是感到有些不舍。
张祺回到山涧边,提起两只兔子,决定等中午再来好好琢磨怎么处理,反正也没谁会在早上吃烤肉。他将兔子放在阴凉处,从无忧吃剩下的半个瓜掰下一块,随意地解决了早饭。
将瓜皮收拾干净,张祺正欲带着无忧和小绵羊去捡柴、找食物,忽感地面猛地“轰轰”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朝山涧下游望去,竟看到夫诸正疾速奔跑而来。
“哎哟!”“嘤嘤!”
无忧和小绵羊目瞪口呆。
不消片刻,夫诸便已奔至眼前,张祺合上因为诧异而险些脱臼的下巴,仰着头问:“夫诸兄,你去哪儿了?”
“呜!”夫诸低下头,张开嘴,将一样东西吐在张祺面前。
张祺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到了一截弯刀似的东西,灰黑色,有一圈一圈年轮似的花纹,有些像牛角。他捡起来,凑近了端详,并不是牛角。因为牛角的截面是圆形,而这个角是扁形,纵向看去是薄薄的一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某种动物的角。
张祺伸手摸了摸,顶端尖锐,边缘有些锋利,他拿起来,问道:“你刚才就是去找这个,也是送我的?”
“呜呜——”夫诸给予肯定的回应。
张祺挥了挥手中的角,虽然还没想到这东西能拿来干嘛,但是礼貌地笑着道:“谢了。”
见他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夫诸有些发急了,它低头寻找,看到了放在角落的两只灰兔,张嘴叼起来,放在了张祺的面前,又用鼻子拱他的手。
张祺愣怔片刻,猛地恍然大悟,夫诸特意去找来锐角,是让他拿这玩意处理兔子。
对啊,这东西这么尖锐,不是刚好能拿来处理兔子吗?!
张祺欣喜若狂,说干便立刻着手,他将兔子重新提回山涧边,尝试着举起锐角,插向兔子的后腿。
果然,不费什么力气,便穿透了皮肉。
紧接着,张祺压下锐角,尝试着环切,在大腿内侧慢慢切开,致使皮肉分离。角虽锐利,但远不如利刃,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总算成功切开。另一条腿也同样操作,两个切口在大腿根部汇合。
随后,张祺把两条腿交付给无忧,嘱咐它用力抓好,自己则扯了兔皮往下褪。其实他只在饭店里吃过兔肉火锅,完全没有杀兔褪皮的经验,一切凭着感觉来。庆幸的是他的感觉是对的,一番精力和体力没有白费,顺利将两只灰兔给剥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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