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科长拍开常嵘的手:“滚开。”
他把手递给白起,白起拉着着苏科长的手起身。
常嵘也把手递过去,苏科长一边朝前走,一边又把常嵘的手拍开:“滚开,滚开。”
常嵘再次把手伸过去,他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苏科长的腰上,另一只手放到苏科长的面前。苏科长又去拍他的手:“滚开,滚开。”
来来回回拍了十几回,苏科长拍的都不耐烦了,在常嵘再次伸出手的时候,苏科长没有拍上去,而是轻轻的把自己的指尖放到常嵘的掌心里。常嵘握住苏科长的指尖,挨个儿把苏科长的手指揉了揉。
苏科长唰的又把指尖抽了出去。
白起跟在他们两个后面,指尖看到苏科长把指尖抽回去之后这两个人终于消腾下来,开始安安静静的走路。
当看到公交车站的时候,白起终于体会到现代社会的好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有公交车站的。简直不能太棒了,连苏科长都发出感叹要是知道这儿有公交车,他就应该建议瑶姬坐公交车过来,省的像麻袋一样被拖了一路。
瑶姬的暗红色的大伞随着风被吹得滚了几滚,然后一只手把瑶姬的伞捡起来。那只手很好看,修长白皙,但又十分有力。那只手捡起瑶姬的伞,拍拍伞上的尘土,撑起这把伞。
捡起伞的太阴君也是好看的。他的面容看不出男女,说是女人,眉宇中带着十足的英气,说是男人,英气里带着些许娇媚,总之,是好看的。
太阴君撑着瑶姬的伞,在瑶姬消失的地方找到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看。见了好一会儿,他探出指尖,指尖落到一片草叶上,草叶上一点点,只有一只蚂蚁大小的凝结成水珠形状的金黄色的液体黏到太阴君的指尖上,顺着指尖滚到太阴君的掌心里。
太阴君握住那点金色的液体笑了。天真的瑶姬这么快就消失了,能够杀死瑶姬的人会是谁呢?这简直等同于弑神。
太阴君把掌中心那点金色的液体靠近鼻尖,深吸一口气,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太阴君伸出舌尖一舔,将那点金色的液体收入腹中。
太阴君撑起伞离开了。瑶姬消失的一干二净,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
然而消失的瑶姬给苏科长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打击。苏科长郁闷要把头发都要薅干净,常嵘安慰他:“不是处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嫌弃你的,苏科长。”
苏科长把沙发上的靠枕拍在常嵘的脸上:“这很重要啊,我还是坚信自己是个处男的。”
常嵘对他说:“你信那就是,不信就不是,做自己想做的,我去给科长倒杯水。”
苏科长不太想喝水:“我还是想喝椰风挡不住。”哪来的椰风挡不住这玩意,苏科长的小脾气不能惯着,常嵘就当没听见一样:“白开水二十度。”
常嵘端着杯子朝着饮水机过去。毛延寿从楼上下来,跟常嵘擦身而过。
毛延寿吓得一哆嗦,紧贴墙,不动了。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常嵘。常嵘在跟毛延寿擦身而过的时候,看了眼毛延寿,表情十分玩味。
瑶姬消失那天,回到家中,毛延寿已经在家。因为街上着起了古怪的大火,烧着了那些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树木,映衬着天空都红起来,所以毛延寿到很晚都没有睡。
他听到声响,看到受伤的白起和苏纣,晕血,先一步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毛延寿等到常嵘与他擦身而过,朝着苏纣打招呼:“苏,苏科长,我下来喝杯水,我现在不渴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毛延寿又沿着楼梯跑回去。
苏纣招呼他:“你快去喝,你怕什么,他不咬人的,别怕啊。”
没等招呼完,毛延寿已经跑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常嵘端着水过来的时候,苏科长已经理清自己这方的思路,瑶姬虽死,但多少也留下了一下值得思考的线索。
苏纣与常嵘盘着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苏科长手里的笔转了个圈:“我还是很信任你的,所以我愿意把我明白的分享一下,当然,你也要和我分享一下。”
常嵘把水杯塞进苏科长的手里,笑的眉眼弯弯,酒窝甜甜:“谢谢科长的信任,我不会辜负科长的信任的。”他的声音跟小甜饼一样的外貌不同,低沉带着磁性,带着小钩子,勾的从耳朵直接痒到心里。
况且,现在常嵘的双手撑着他们之间的那张方桌,凑近苏纣,在苏纣的耳边说道:“我不会辜负科长的信任。”
苏纣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拍在常嵘的脸上:“脸那么大,离远点,远点。”常嵘离得远了点,苏科长咕嘟灌下半杯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眼角向上挑起:“那是我愿意信任你,因为我有眼睛。”
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了。常嵘看着苏科长的眼睛,漂亮的带着风情的狐狸的眼眸。
苏科长看着常嵘的眼睛,长睫毛颤动着的让人心痒的眼眸。
突然,苏纣就暂时忘记了瑶姬的事情,忘记了他纠结的帝辛。
常嵘暂时忘记了那穿越亘古的时间召唤他的声音,忘记了他原本的身份。
苏纣笑起来,常嵘也跟着苏纣笑起来。笑的莫名其妙,可是很快乐。
常嵘笑着,心想,这大概就是快乐,他笑着将手放到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常嵘瞪大眼睛,他的身体发生了一个奇迹,他的心脏跳动起来,缓慢的,却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起来。
腐朽的,掩埋在地下的,陈旧的,没有生机的身体,死掉的那颗心脏,居然开始跳动了!
常嵘拉过苏纣的手,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
苏纣感受到了缓慢的跳动的声音。很慢,很慢,也许一分钟之内只会跳动一两次,但是苏科长感受到了。
常嵘叫他的名字:“苏纣。”
苏纣小声的嗯了一声。此刻的场景很尴尬,可苏州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去打破这种尴尬。这是常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苏纣。
常嵘再次叫他:“苏纣,原来这就是快乐。”
苏纣笑起来:“喔嚯,听你这语气,是想要和我搞对象吗?”
常嵘握住苏纣的手:“怎么,苏科长不敢和我搞对象吗?”
苏纣回他:“谁不敢,搞就搞。”
常嵘说到:“敢不敢,你不敢?”
苏纣毫不示弱:“敢,有什么不敢。”
常嵘问他:“你敢干什么?”
苏纣回他:“敢和你搞对象啊。”
常嵘松开苏纣的手,往前凑了一点,现在他们鼻尖终于对着鼻尖。常嵘用自己的鼻子蹭蹭苏纣的鼻尖:“那我们就搞对象。”
苏科长捏住常嵘的下巴:“常嵘同志,别忘了,虽然我记不起来了,如果瑶姬说的是真的,好像我还有个前夫,叫帝辛。”
常嵘蹭蹭苏纣的鼻尖:“你选我,还是选他?”
苏纣回答:“我选此刻的我。”此刻的苏纣就是苏纣,无论过往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大概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成全了现在的苏纣。此刻的苏纣,只会要此刻的生活。
苏科长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冷静果断,多情又无情,深情又浅薄,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常嵘说到:“所以,帝辛是谁对你自己来说并不重要,甚至你自己是谁对你来说也不重要。”身份和过往是苏科长接近真相的必经的棋子。
常嵘问苏科长:“那么现在什么是重要的?”
苏科长挑眉回他:“你说呢?”
他们同时后退,伸出手放在桌子上,一齐把挡在中间的桌子抬下去,一齐从沙发上跳下去,现在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和新搞上的对象来一场完美的约会。
苏纣光着脚朝自己的房间跑去:“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常嵘微微点头,他招呼常钟 :“把我最好看的衣服都拿出来。”
苏纣换完衣服,没有走楼梯,直接从二楼跳到了一楼,看到常嵘正坐在下面等他。苏纣夸奖常嵘:“很帅,显得很嫩。”
白衬衫穿在常嵘身上,本来看起来就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年纪,穿上一件白衬衫,更嫩了一些。
常嵘夸奖苏纣:“苏科长,也很好看。”苏纣本想表现的落落大方一些,无奈还是有点羞涩,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了,可也觉得自己一定没有搞过对象,因为觉得自己不太会搞。
苏纣跟常嵘肩并肩的往外走,他小声的对常嵘说:“我不太会搞,你看着搞吧。”
常嵘坦陈:“我也没搞过。”苏纣听了笑起来:“那我们就随便搞搞吧。”
常钟看着常嵘和苏纣的背影,他的心中很欣慰,由衷的生出一种吾主初长成的自豪感。他急于想向别人倾诉一下这种自豪感。
在白起下楼找常嵘换膏药的时候,常钟一边给趴在沙发上的白起贴膏药,一边感叹:“吾主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晚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来了。”
药膏很好用,据说是常钟自己配的药方,灰乎乎带着些透亮的药膏,贴上很舒服。白起当初被扎成了筛子,满身贴着药膏呆了几天,连个伤口的眼儿在哪儿都找不到了。
药膏虽然好用,无奈周期长,常钟一定要让他扎扎实实的敷满四四一十六天。到今天已经敷了快一个星期了。
白起话不多,常钟岁数见长,话也跟着见长:“吾主手段狠辣,失控之时更是可怕,但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我想,你可以放心苏先生的人身安全。”常钟的手下一用力,朝着白起的肩膀按下去:“应该不会出现严重的生命威胁,这样应该相当不错了吧。”
听起来更可怕了。白起身为久在战场之上,没怎么搞过对象的糙汉子,也觉得这样的恋爱关系听起来并不怎么美好。
常嵘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一个揍十个苏科长也是轻而易举的。
白起很实诚,无法撒谎,不能昧着良心说很美好,只能岔开话题:“常嵘多大了?”
常钟给白起贴完药膏,洗洗手:“吾主的岁数,年长于众神。”
年长于众神的常嵘正和苏纣走在马路上,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搞对象的技巧,就决定在马路边瞎搞搞。
第24章
你再这么罗里吧嗦
马路上很热闹,路还没有修好,车开过去的时候,会有很厚的尘土,特别是公交车开过去的时候,简直能制造出一片雾霾来。
苏纣和常嵘站在马路边上,公交车一开过来,苏纣迅速的拉住常嵘的手往后面退了一步。
苏科长的手就长在了常嵘的手上,常嵘的手指摸起来是很舒服的,手指很长,很漂亮,但也不会漂亮的被错认成女人的手,因为常嵘的手上有着突出的青筋。苏科长沿着那几条青筋来回摩挲,显然是很羡慕了。
苏科长觉得一个男人的手臂或者手背上长着青筋那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可惜他的手上没有。
常嵘笑起来:“科长,我的手摸起来是不是很舒服,科长摸我的时候,我的感觉也还不错。”
尘土落下去,苏纣甩开常嵘的手:“我就是顺手拯救你从尘土之中,不用感谢我。”
苏科长埋头向前走。
常嵘跟在他后面:“科长很喜欢我?”
苏科长回他:“嚯咦,谁说的,没有的事儿。”
常嵘继续说:“喜欢我的手吧?”
苏科长往前走:“没有的事儿。”
常嵘往前一步,走到苏科长身边:“科长不喜欢我吗?”
苏科长摇头:“也没有的事儿。”
常嵘笑道:“那科长就是喜欢我?”
苏科长被常嵘的笑声弄得停了下来,侧过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常嵘:“你可真是罗里吧嗦的。”
常嵘举起手:“别那么凶悍,科长,你凶起来的样子比平时要可爱一些。”
苏科长认真的看着常嵘,他突然揪住常嵘的领子。常嵘实在太高了,苏科长要揪住常嵘的领子还要踮起脚来。
苏科长极其认真的踮起脚揪住常嵘的领子:“你在这么罗里吧嗦的。”苏科长使劲的一拽常嵘的领子,常嵘低下头,他听到苏纣在他耳边说:“我就要亲你了。”
苏科长是个行动派,话音落下,苏纣在常嵘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苏科长留下轻轻的一个吻,还没有来得及退开,常嵘按住苏科长的头,咬住苏科长的下唇,来来回回的啃啃咬咬。
苏科长被啃啃咬咬的不好意思,一定是天气太热,连耳朵都要烧起来,烧到脸颊,火红红的一片。天干物燥一定要小心常嵘,在这样天干物燥的情况下,再加上一个常嵘,都要把苏科长点着了。
苏科长推开常嵘,常嵘的牙齿还轻轻的咬着苏科长的下唇,推开的时候下唇微微的有些疼。苏纣低声说:“别闹。”说完苏科长低着头往前走,苏科长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羞涩。
常嵘跟在苏科长后面,握住苏纣的手,苏纣甩了甩,没有甩掉,他们就拉着手,沿着马路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
常嵘没法形容这种感觉,死掉的心脏会跳动,心中生出欣喜,这欣喜如同初生的日月,如同从地底爬出来那一刻看见的湛蓝的海水,如同离开地底的黑暗看到的第一束阳光。无法形容的快乐和欣喜。
常嵘捂住自己的心脏,他的心脏稍稍的又跳动的快了一些,一下,两下,三下,常嵘默默的数着。
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沿着马路溜达了好几圈,苏科长的白衬衫都变成了土黄色,拍一拍能掉下来不少的土。大概从马路边上搞对象搞得不耐烦了,苏科长建议:“我们去吃个午饭吧,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这主意很不错,至少要比站在马路上呼吸尘埃和颗粒强多了。
选了附近最贵的西餐厅,苏纣吃完大蜗牛,喝完浓汤。苏科长觉得今天对象可以搞完了,终于能谈谈正事了。他敲敲桌子,询问常嵘:“你认识瑶姬吗,看起来,她似乎是认识你的,等等,先别回答,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我们现在是对象关系,你要想好了,回答错了,我们这对象这几天就别搞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这威胁真的很可怕了。可怕到常嵘笑起来:“真可怕,我要是不好好说,科长是要惩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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