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家的丫鬟下人并不都是普通人,在他们之中夹杂着少许血脉中留着少量陈家血液的分支族人,他们多少通一些牛鬼神蛇的路数,陈家立家几百年,招惹过不干不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有些东西有些许灵智,知道偷偷摸摸找根源报仇,这时候所谓守住‘根’的丫鬟下人们就起到了自己的作用,然而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也侧面证明了这次来的‘东西’来头不小。
陈凛只是知道自己家的底细,但是面对真实的情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陆衍开始思索,陈家每个地方他这几个星期来也是走遍了,如果想跑,现在只能踩着院后的墙往外跑,先不说院外是不是还有那个什么东西守着,如果要带上陈凛……他们成功逃跑的几率会更低,就算成功逃出去了,以后带着一个孩子,他该何去何从?
他无意识地看了陈凛一眼,几乎是在几秒间就决定了放弃这个孩子,他很合自己的口味不错,但是只要活下去,他总能找到更合自己口味的孩子,陈凛又不是什么唯一的选择。
‘陆衍’是他给的名字,陆衍可能会用这个名字一段时间作为纪念,但也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他心也是毫无负担的,毕竟两人说到底一共就认识了三个星期,二十一天的时间在他的生命里也许连一粒小沙子都算不上。
他低头看过去,小孩儿依旧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倒是慢慢放开了扣住他的手腕的手——他还特意选择了有衣服遮盖的地方,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还在犹豫该用什么借口脱身的陆衍还在思考,就看到陈凛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小孩儿如此说道——
“你和我走。”
陆衍愣住了,这次换孩子拽着他的袖子,往主房跑去,他看着孩子把父亲房间的衣柜打开,有条不紊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袋子,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零碎的银子和些许金条,还有一些可以出城的通关凭证,还有一迭暗黄色的符纸,还有几块玉佩。
“爹爹总说‘有备无患’。”他默默地摸了摸那些符纸,然后再重新收拾好,把那个袋子背在身上,小小的人背着个大大的袋子,倒显得有些突兀,但看陈凛的表情,他并不勉强。
陆衍依旧是被动地被他拽到院后的小池堂边,里面的鱼儿还在游来游去,一副安然的模样,陈凛问他:“你会闭气吗?”
陆衍只好点点头,事实上,他根本不用呼吸。
“你还需要拿什么东西吗?”他又问道,明显考虑得很周到。
陆衍这次摇了摇头,他唯一要拿的那块石头现在在他兜里。
“这个池塘和城外的那条大河是相通的。”最后陈凛简单地解释道,随即率先跳了下去。
陆衍犹豫了几秒,也跳了下去。
最后还是陆衍拉着陈凛从水面上脱出来的,他哭笑不得地问陈凛:“你不会游水?”
“但我会闭气。”小少爷不服地小声说道,他大口呼吸着,还补充了一句,“我能闭半柱香的功夫。”
陆衍觉得自己要被逗笑了,但是偏生看着陈凛并不是开玩笑的神态,只好忍住了笑意,他继续拉着陈凛游,陈凛一手还要拖住一个大袋子,这时候倒有些笨拙了。
两人终于上了岸,陈凛站起来就开始哆哆嗦嗦,寒冬腊月,他这样并不好受。
“我们得先去找一个客栈。”全身同样湿透也并没有比他好多少的陆衍只好那么提议道,“这附近最近的客栈你可知道在哪里?”
两人算是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一个尚在接客的客栈,面对着老板娘狐疑的眼神,陆衍只好干巴巴地解释:“这我堂弟,他好久没来,我太激动了,和他在河边玩呢,一不小心把他推下去了……他又不会游水……”
这下老板娘狐疑的眼神变得像鄙夷一个精神病的了。
他们开了间房间,还顺带问老板娘要了几件干净衣服,陆衍简单,脱掉湿衣换上干衣就一了百了,倒是陈凛,换好了干衣服,还是感觉冷,陆衍想了想,留下内衣,把外衣也给了陈凛。
陈凛也不客气,他能看出陆衍确实是不需要这几件衣服,他裹着那件外衣才勉强安顿下来,在床上,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终究只是个孩子。
陈江死了,陈家估计是没了,自己在华夏的第一个安顿下来的地方也就没了,现在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陆衍倚在窗边,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觉得前景堪忧,但是他回头看看陈小少爷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却觉得自己不能抛下他第二次了。
毕竟,人家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他。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开始闹腾了起来,零星地夹杂了几句——
“走水啦!陈家烧起来了!”
“救人啊!里面那么多号人还在呢!”
“见鬼啊,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但是陈凛不知道,他睡得很香,仿佛自己的爹还在他身旁,他还好好睡在自己陈家那张大床上。
陆衍叹了口气,透着窗户,他能看见真正意义上灯火通明的陈家,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合上,尽力不让杂音传进来,他只是私心想让孩子好好地睡一觉。
现如今,他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了。
陈凛的生物钟很准时,意外情况里也一样,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似乎有点懵,似乎等会儿还会有丫鬟来伺候他更衣,他更完衣就得去向爹爹请安,请安完就去吃早饭,迟早饭的空档里,他的那位教书先生还会给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再过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把放在床上的那个大包裹拢到了自己身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陆衍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没有打算立刻听到回复,果然陈凛又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这座城里有个商铺,她算是给我们家接头的一个点,我打算去找她。”
“我要查清我爹到底是去了哪里。”他的手慢慢地,又一次,握成了拳头。
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还看到几个官兵模样的男人,陈家被查封,一场大火,陈家四十二口人,全部命丧于此,他们在核对尸首。
“你要不要先去说一下你还活着?”陆衍好心提醒身边的孩子。
“最重要的东西我都拿在手里,我现在过去,这些东西可能都保不住了。”孩子的头脑却非常清醒,他对着被火烧成了灰烬的昔日宅府,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他所说的商铺隐蔽在市井之中,非常得不起眼,门支呀一声被推开,还能呼吸到一些灰尘,似乎久无人烟,陈凛被灰尘呛到了,低声克制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才试探一般地喊道——
“萤姐,你在吗?”
陆衍也没有想到从内室走出来的人竟然也是个西洋人,还是个西洋女子,却穿着雅致的旗袍,看到陈凛,她却皱了皱眉,说出口的是一串流利的华夏语。
“我以为,我和陈家之间的交易是得停止的了。”
“我还活着,陈家就还在。”陈凛说得掷地有声,“以后所有的事情,你可以给我留一份,但是我现在先想知道,我爹做的……最后一件生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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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那个被叫做‘萤姐’的女人看了陈凛一会儿,眼神中带着玩味,随后目光又落到了陈凛旁边的陆衍身上,她直接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好玩一般,“你们是一对很有趣的组合。”
陆衍不动声色地皱皱眉,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弄明白了自己的种族,他插.在口袋里握着那块石头的手不由得紧了,莫非……
她与自己是同族?
这个猜测在陆衍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抬头更加仔细地端详这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虽脸色也较为苍白,但是……他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同类的信息,紧接着——
她手里突然燃起的火焰打消了他这个猜测,这个女人,竟然是个在欧洲国家也已经稀少的精灵。
陈凛一愣,明显也是没看过这位‘萤姐’如此升起火焰,他偷偷地问身边的陆衍道:“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妖精?”
“不……我和她不是一个……”‘物种’这个词在陆衍脑里转了几遍,他硬是没有找到其的中文含义,只好补充道,“我和她不一样。”
陈凛看了他几眼,也不再多问,‘萤姐’慢慢悠悠地伸出纤纤玉手,凑近了那堆火苗,然后从火焰里拿出了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同一时刻,她似乎有些不屑地笑了,“你在说些什么?妖精?”
陈凛闭上了嘴巴,之后一个字都没敢说。
还是陆衍上前去把那张羊皮纸拿了过来,‘萤姐’笑得妖娆,“华夏如何,黑暗生物?”
她用的古英语,别说陈凛了,陆衍都是似懂非懂,只知道‘黑暗生物’代指的就是‘吸血鬼’,他定了定神,笑着也用古英语回应道,“你又如何呢,神的弃子?”
他在说完那个名词的时候想都不想往后退去,果然下一秒一团红彤彤的火焰砸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萤姐’的脸上已经没有笑意了,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点发怒的姿态。
‘神的弃子’是相传精灵最不喜欢的外界称呼,带着些许侮辱的意思,这位精灵不高兴也是陆衍意料中的事情,他身后的陈凛紧紧抓住了他的袖子,似乎有些不安的模样,他只好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然而,她下一秒却对着那块被她手中真真切切的火焰而砸得一片焦黑的地皱起了眉,“你不需要赔我一块地吗,‘妖精’?”
为自己的性命担忧,陈凛和陆衍都没有选择在店里看那份羊皮纸,陈凛默默地用碎银子私了了这件事情,便直接和陆衍一起走出了店铺,喜怒无常的接头人两人都不敢再招惹。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何如此生气?”陈凛小心翼翼地拿着卷起来的卷轴,看着身边的陆衍,随口这么问道。
“我称呼她为‘神不需要的孩子’。”陆衍想了想,用了浅显的方式翻译了出来,“这应该算是一种侮辱。”
“她的来头不小?”
“没错。”
“那你为何还要去招惹?”陈凛又把眉头皱起来了。
陆衍停下脚步,笑着再一次把他的眉头抚平,坦然道:“可我也不怕她呀。”
他们两个在客栈里一起看了那份卷轴,主要是陈凛在看,陆衍对弯弯曲曲繁琐的华夏字认不太清楚,在这里他也由衷地佩服了一下那位前辈的学习能力,精灵另一方面,还真的是神的宠儿啊。
可他又不信神。
他摸了摸鼻子,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到好笑起来。
“我爹最后一次接的单子是抓水鬼,确实是一笔大单子,这几乎就是变相政.府下的,佣金自然丰厚,据说更多年前,河边居民还会有用年轻女子来献祭水鬼的仪式,这几年没有了,这水鬼也就发怒了,几个月来已经把不少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拖下去了,到这个月,已经有七个女人失踪了,失踪前都是在河边洗衣服,衣服都还在,人却不见了。”
“这几年没有了?”陆衍抓住了陈凛话语中的关键词语,有些疑惑地发问,“那为何是最近才开始把拖走女人的呢?”
“上面没写。”陈凛晃了晃羊皮纸,上面的字迹不过也就是勉强可以看出来的程度,他又说道,“这个水鬼,就常居在城外的那条大河里。”
他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后怕。
毕竟,陈凛和陆衍两人逃生的路线就是城外那条大河,能安全逃出生天,不知是因为攻打他们家的就是那只水鬼,还是因为他们的好运。
两人没有拖延,直接到了河边,河水如昨晚一般,波澜不惊,倒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陈凛把画好的一张咒符往水面上一放,符咒没有像平常纸张一般直接下沉,倒是在水面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下沉了。
“这河里,没有东西。”陈凛皱着眉如此下了结论说道。
“如果是一只水鬼,那用火烧会如何?”陆衍看着河面,突然问道。
“如火势足够得大,水鬼确实会因为畏惧而止步。”陈凛面无表情地回答,估摸着是因为想到陈家最后的惨状了,“这确实是当时最好的方法。”
“那如果,放火的不是你们家下人呢?”陆衍继续问道,他本就觉得陈家那一场大火蹊跷,早不烧晚不烧,偏在两人都逃出生天后才放火,倒像是为了磨灭什么东西一样。却也要保住陈凛一样。
“你是说,放火的人可能是昨天那只凶鬼?”还没有断定这只水鬼便是害陈家灭族的凶手,陈凛的措辞非常谨慎,“那又是为什么呢,他自焚吗?”
“你可还能看到你爹?”陆衍想了想,说道,“可以问一问他。”
“不能了,”陈凛的眼睛亮起来一秒,逐又暗了下去,“他被那个‘东西’拖走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陈凛,人与鬼,面貌有何不同?”陆衍问了一个在寻常术士看来会非常愚蠢的问题。
“人便是人相,鬼则千奇百怪,不成人形,除非,是修炼已久的大鬼。”陈凛倒是没有鄙夷这个问题,反而好好回答了,随后有些困惑地道,“不过昨日进攻我家的并不是大鬼,门口的那符咒防不住大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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