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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游记得这俩巷子就是如此，往里走不过三四十米，就一条向南拐，一条向北拐了。
“我知道。”简离从蒋游怀里起身，看向陆星海，“我，嗯，嗅觉很灵敏，能闻到他们的气味，可以协助戍卫军追踪。”
比起人类，亚人更偏向兽，发育出灵敏的嗅觉很正常，他不用担心露馅。
陆星海直视着那双翠玉般的眼眸，数秒后，移开视线。
“上车，”他简短道，“带路。”
简离毫不客气地钻进了陆星海的车，跳上副驾驶的座椅。
他装模作样打开车窗，探出头去闻了闻，指着其中一条巷子：“那边。”
车子在下城区错落复杂的巷子里拐了好几道弯，简离一边指路，一边断断续续地把郝韵和自己差点受骗上当的事讲给陆星海听。
讲完，他又忍不住好奇：“追捕嫌犯不应该是治安局的工作吗？戍卫军也可以管吗？”
陆星海却迟迟没有接话。
简离又问了一遍，陆星海还是没回答。
车里的气氛骤然有些古怪，简离再指路时，语气听起来明显生气了。
正在开车的严炜受不住这种无形的压力，自作主张地开口：“我们不管诈骗。但那些人在城里使用麻醉烟雾弹，还是在公共场合，这属于‘使用危险武器危害公共安全’，戍卫军可以插手。”
简离冷冷地：“哦。”
严炜：……
后面的路程十分难熬，终于，车子追到城墙脚下的一处仓库外面，停了下来。
“人在里面。”简离将一只胳膊搭在敞开的车窗，敷衍地皱皱鼻子，语气漠然，“六个人，三辆车。有刚才那种烟雾弹的气味，还有……灵能枪，闻着和戍卫长您腰里的差不多。”
严炜震惊地看向简离。
原来亚人的嗅觉能灵敏到这个程度吗？！
陆星海却面无表情，抬手打开队内通讯：“嫌疑人六名，均为D级以下觉醒者，持有武器，小心应对。”
说完，他关掉通讯，吩咐严炜：“返回。”
简离终于忍不住：“这就回去？”
等了两秒，不见陆星海回答，严炜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道：“这种难度的任务，不用戍卫长出手。而且戍卫军已经把这里封锁了，也不用担心他们逃走。”
简离：“……哦。”
装作不在意地安静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忍不住。
“你非要假装跟我不认识吗？”简离猛地转过身体，试图从前面的两个座椅中间爬到后座去，“上次你在检查站遇到我就假装没看见，这次居然还不理我，陆星海！你什么意思？！”
“坐回去！”陆星海喝道，“安全带！”
与此同时，严炜稳稳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
简离的身手十分灵巧，很快从座椅缝钻到后座。
他心里气得不行，腿一伸就直接跨坐在了陆星海身上，双手撑在男人脑袋两侧，鼻尖几乎抵住了陆星海的鼻子：“你！再！躲！我？！”
严炜瞥了一眼后视镜，非常自觉地开门下车关门落锁一气呵成。然后他背靠着车门，目不斜视地在外面站岗。
陆星海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静默良久，他道：“你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没有关系？我跟你——”
简离说着，忽然卡主，片刻才捋顺两人上次以本尊形态见面的时候：“你、你从废墟把我救出来了。”
“那是我的本职工作。”陆星海垂下眼睫，避开简离的视线。
“那上次你受伤晕倒……”
简离想起一直陪着陆星海的是小白猫，而他本尊在确认陆星海苏醒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于是改口：“……还有上上次，你送我回平民窟。”
“身为戍卫军，理应照顾亚人的安危。”陆星海语气平静，甚至学会了抢答，“在隔离区那次，是作为戍卫长，防止亚人被迫与不可信的觉醒者合住。”
趁陆星海组织语言的时候，简离也在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两人相处的细节，然后他无奈地发现——
对他来讲，他最近一直都在与陆星海相处，不管是小白猫还是神魂形态，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所以他才会单方面认为两人已经非常熟络了。
可是，对陆星海来说，他们的交集也就仅止于那寥寥几次而已，确实算不上“熟人”。
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简离咬牙切齿，报复了一句：“你就很可信吗？明明在隔离区的时候，你晚上还做了那种梦……”
陆星海倏然抬头，视线锋锐如利箭般刺向简离：“梦？”
座椅暗处，他将颤抖的指尖攥进掌心，缓缓收拢成拳。
简离怎么会知道他那天夜里做的梦？
他说梦话了？
喊了谁的名字，还是……说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鲨鲨：慌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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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用鼻子顶着鲨鲨的鼻尖，参考猫咪打架之前顶着鼻子对骂的动作，脑补着那个画面写的hhhh
第35章 不甘心
简离当然知道陆星海梦到了什么, 因为那个旖旎的梦境就是他本人一手捏造的。
但现在当然不能承认。
看到陆星海眼中的慌乱，他得意地勾了勾尾巴尖，故意说得无比暧昧：“你抱着被子戳来戳去……还喊我的名字来着。”
陆星海闭了闭眼睛, 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
他落在座椅阴影处的拳头松了又紧，良久, 低声道：“抱歉。”
简离愣了一下。
他想听的并不是道歉。
陆星海这句“抱歉”说出来, 让他感觉自己是在欺负人。
谁知，还不等他想好该说什么, 陆星海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腿。
“知道我‘不可信’，”陆星海的声音有些低沉, 却不如他平时说话那么冰冷, “还不下去？”
简离忽然想起同城论坛上那些谣传他和戍卫长桃色新闻的帖子。
他有些跃跃欲试：“既然网上那么多人说你跟我睡过，我们不如……”
“已经处理了。”陆星海打断道, “你不用在意那些谣言。”
简离收了收膝盖, 坐得离陆星海更近了些。
“我不是在意谣言, 我就是不服气！被你的爱慕者骂了那么多脏话, 可是我明明连你的身子都没碰过……”正说着, 他忽然面露讶异, 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 “你心跳好快, 你也想试试, 对吧？”
陆星海：……
忍无可忍，他抬手捞住简离的腿, 把少年整个拎起来, 放到旁边的座位上。
谁知, 就在他打算抽身坐回去的时候, 简离竟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用力把他往下拉，还笑着说：“请我吃大餐，元阳就给你。”
陆星海下颌的肌肉紧了紧，喉结滚动，他抬手掰开简离的胳膊，顺势扯过安全带，把少年固定在座位上。
“不想。”沉声说完，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还小，别惦记那种事。”
“我不小了！”简离甩甩尾巴尖，注意到陆星海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他只好暂时收敛，没再闹腾。
想了想，他又强调：“我已经成年了。”
陆星海却没再开口。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直到心跳平静下来，才打开车窗，吩咐严炜：“开车。”
回程路上，简离很安静。
直到车子抵达中央枢纽广场，停靠在路边，他才又问了陆星海一句：“你真的不想吗？”
默然片刻，陆星海道：“回去吧。”
简离有些失望，尾巴都垂下来了。
他虽然挺好奇双修是什么感觉，好奇那真的很舒服吗，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类和小妖都沉迷做那种事……可他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元阳随便给什么人。
大约是猫咪的天性使然，简离其实更愿意和自己喜欢的气味亲近。
比如郝韵，比如苏克，比如蒋游。以及，陆星海身上的气味确实是他目前遇到的人类中，最让他满意的。
不然，哪怕对方再怎么帮过他，给他带多少次兔肉大餐，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护着对方。
但陆星海不想跟他双修。
简离心下叹息，罢了，不愿意就算了吧。毕竟，强迫弟子跟他双修，这也不是好师尊该做的事。
等他有机会去南漓城，再到那边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请他吃海鲜大餐吧。
与此同时。
陆星海坐在车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点开终端，上网搜索“元阳是什么意思”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然而，他的目光还是被词条末尾那句“又指处男的第一次”吸引住了。
陆星海喉头微紧，立刻退出搜索，下意识看向车窗外。
蒋游还站在原地等着，简离甩甩尾巴无比雀跃地跑过去，拽住蒋游的胳膊，与男人亲亲热热地贴在一起，朝着离开广场的方向走去。
原来，他并没有跟了蒋游。
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星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收回视线，缓缓做了个深呼吸——无论简离和蒋游是什么关系，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都不是他该关心的。
见色起意本就不应该，更何况这毫无道理的占有欲？
恰在此时，终端收到报告，抓捕行动顺利结束，嫌疑人尽数落网，正在往治安局押送，戍卫军将参与联合审讯。
“辛苦了。”说完，陆星海嘱咐了一句，“尽快清点赃款，还给受害人。”
停顿片刻，他又道：“对勇于揭发犯罪的民众，向后勤申请一笔奖金，择日颁发给简离。”
……
之后的几天，郝韵整个人都有些发蔫。
因为差点被诈骗，他现在看到什么招零工的传单，都会怀疑是不是骗人的，总是犹豫纠结，结果错过了好几次赚钱的机会。
“倒也不用这么警惕。”简离对郝韵这如同惊弓之鸟的模样十分无奈，“你就记着一件事——他们给你钱，可以；但若是他们管你要钱，不管有多少小便宜诱惑你，你都要死死捂住自己的钱袋。这样就不会被骗。”
郝韵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片刻，他叹了口气：“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得去学一门手艺，就算当学徒工的几年赚不到多少钱，但将来就不用天天这么头疼找零工了。”
对于这个想法，简离非常支持：“去啊！多学点东西总是有好处的。”
“可是，”郝韵支吾了一下，“学徒虽然包吃包住，但给的钱太少，我以后就不能请你吃东西了……而且，如果我去当学徒，每天下午就没有时间陪你去垃圾场了。”
“没关系，”简离满无所谓，“我也不想去垃圾场了。”
他对垃圾场的好奇心已经告罄，前段时间若不是为了尽快攒房租，他根本就不想去捡垃圾。
至于以后怎么赚钱……
以他的实力，只要蒋游掩护他出城，他就能靠捕猎奇种发家致富。别说养活自己，哪怕养活一个佣兵团都不是难事儿。
不过，最近湾鳄佣兵团的斥候回报说，附近的奇种数量还未恢复，而且没什么“好货”；再加上，他最近每天夜里都要给陆星海开煅魂洞天，不能跟着湾鳄的狩猎队一次出去四五天……
所以只好暂时靠捡垃圾和打零工把下周的房租凑齐。
而且说实话，为了赚钱去打猎，也没什么意思。
他之前去荒土抓奇种，原本是想要做研究，弄明白人类为何能从奇种身上获取灵力。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那些能量补给液是靠S级觉醒者卖命净化来的，他也就失去了研究的目标。
于是，现在的简离选择躺平。
是晒太阳不舒服？还是睡大觉不愉快？
反正他现在可以玩的东西多，不会无聊，只要不到被公寓赶出来的程度，他更愿意纵容自己每天都懒洋洋地待着。
……等等？
他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简离重新捋了一遍记忆，发现他又忘记还要赔偿蒋游一个终端的事了。
而且他还需要给自己买个终端。
那看来他还是不能躺平，得想办法赚钱。
实在不行就只好去打猎了。
“简离，简离！”郝韵的声音打断了简离的思绪，“你发什么呆？给我个建议啊！”
简离：“什么建议？”
郝韵不介意地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是去学裁缝，还是去学理发？或者，机修？游哥那边说我可以跟训，但我知道我实力差，肯定不能跟着一起出去打猎，倒是可以学学修车、修武器什么的……学裁缝和理发应该多少也能帮到游哥他们。”
“你自己最喜欢哪个？”简离问，“喜欢哪个学哪个就好了。”
“我是想学机修，但是，”郝韵犹豫了一下，“理发和裁缝好出师，很快就能出来赚钱了；机修要学好久……而且，带机修学徒工的师傅更喜欢觉醒能力加强力量的，我却是防御……”
“去试一试啊。”简离道，“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你能找到你喜欢的事做，并且做这件事还能养活你自己，那你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既然你更喜欢机修，不去试一试，以后可能会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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