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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面面相觑。
但很快，宋问声轻笑，“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实验也要做着你们的闪光点才会被发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我们会十分艰苦，肝是日常，如果你们觉得承受不住这里的压力，可以现在就退出。”
几个人没有退出的，本身做科研就是要肝的，不疯魔不成活，在能看得到前路的地方肝才是重要的。
“很好，那么接下来你们将会被我带飞。”宋问声弯唇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手中的资料也下发下去，很快，他神色一凛，肃然道，“我们将要开发的新材料是可能会用在光刻机光源上的材料，隔壁微机电系统小组将会在一个月之后分流，有一半的人将会配合我们。”
要实现自由光源照射，不可能只倚靠新材料，更加困难的是通过编程来控制数千个微小反应镜。（1）
那边的压力更大，人均秃头。
前提是宋问声的材料可以验收，要不然一切免谈。
那边对宋问声是又爱又恨，既希望他能研发出新型材料，避过更难搞的问题，又不希望他研发出来，他们的压力可以没有那么大。
准确的来说，宋问声他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剩下的半个月，他们必须对这种材料的很多性能有足够了解。
方林山攥了攥拳头，那种窒息一样的压力再次袭上心头，每一次他都当成挑战不会后退，这一次也是这样。
在宋问声的指挥当中，实验开始。
实验室的最前面全部贴满了宋问声对这种特殊材料的要求，以及合成原理和过程，他所预想的性能。
原来光刻胶小组不再需要他频繁地指导，他偶尔会回去看看，了解一下实验进度，其他的时间，他基本上是泡在材料研究实验室这边。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过程当中除了他稍稍修改了一下这个材料的外壳，使之更加贴合他想要的性质之外，在他的科研直觉指导之下都是顺风顺水的。
二十五天之后，他将这款材料的样品还有测试性质性能报告全部提交到应富华那边。
应富华找了另外几个小组内的专家对这些材料进行审核验收，经过他们再次的测试，证实这种新兴的复合材料可以应用在光刻机的光源上，甚至可以更好的使光源的强弱发生想要的变化。
三十天，微机电系统分流人配合宋问声研发自由照明光源的核心部分。
宋问声不太了解这方面在，只能说是配合他们，但是也收获良多。
此时他对光刻机攻克任务的贡献值已经来到了8%。
看起来微乎其微。
但是却耗费了宋问声不少心血。
不过他还没有死心，应了另外一位殷教授的邀约，去看看他们开发的工件台系统。
工件台主要负责承载和运输硅片。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但是里面的技术含量很高。
在以前芯片行业还有不少对手的时候，ASML开发了双工件台系统，博得了众多卖家的青睐，一跃成为光刻机领域的龙头企业。
而现在的事实是我们国家对于研发这样的工件台系统还有一定的难度。
工件台系统包括载片台、电机等，其中比较重要的是调平调焦机构和双频干涉仪等。
技术难点在于掩模模板的设计还有检测系统，这些都被美国公司所垄断。
ASML的工件台工作顺序是位于曝光光位的工件台进行硅片曝光的同时，另一个工件台对曝光硅片进行形貌测量等等（1），是正好一个往复循环，绝对不会浪费一丝时间的。
宋问声对这个操控算法有些兴趣，因为里面运用到很多来自于拓扑学的数学知识，在这方面，他舍我其谁？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饶有兴趣的和殷教授讨论这个问题。
殷教授叹气，“这方面也是简单，两个不行，咱们还可以做三个、四个，无非是运作顺序的问题，这里头的技术难点还是怎么精准测量到被曝光硅片的形貌。”
在这方面宋问声也没有太多想法，回去在内部网下载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之后，就开始自己琢磨。
于是这段时间，方林山他们这些人彻底失宠了。
他们的组长宋问声已经跑到隔壁的隔壁去了。
不过方林山他们还是做得很开心，之前他们没有太多的存在感，现在有成果出来了，可以说是在大家面前说话底气都足了，现在他们还在对这个材料进行研究。
不需要扩大化生产，他们至少也要在实验室多弄点样品出来，所以他们在改进合成路线，没有之前压力那么大，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有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思考，为什么他们搞一件事情都很累了，宋问声还会有精力去跨界，而且还能做的很好呢？
这个问题他们想也不会知道真的答案，只能自认为是老天爷给饭吃吧。
随着微机电分流人员对自由照明光源的开发，宋问声对任务的贡献度也渐渐的来到了10%，增长速度还有，只是变得十分缓慢。
宋问声日以继夜的查看内部网资料，丢落的稿纸被揉成团，堆满了垃圾筐，溢出来，警卫员没有允许是不会进入他们的房间进行打扫的。
所以在那之后三天，宋问声也没有管这越来越多的纸团，直到有一天他走进来，发现自己的办公桌周围竟然没处下脚，才意识到最近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
在还没有开科技文之前，他看着榜单上的科技文，也会有开一篇的冲动。
一位网文界的前辈说过，如果写这本问你要查找资料的程度大于百分之五十，那么很有可能把握不住。
宋问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干涉仪的三维图形，背后靠在椅子上，手捶打了一下肩膀。
他总是觉得还差了三四步什么，但是第六感这个时候又不是经常出来了。
眼看着灵感就要消失掉，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最后一瓶潜力药水。
作者有话说：
（1）来自于《深紫外光刻机照明系统关键检测技术研究》，刘志帆；
（2）今天回老家祭拜了，回来好累，所以晚了一点；
（3）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在2022-08-21 20:52:56-2022-08-22 23:5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几何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又惊又喜
除了刚开始的时候, 平常他再怎么困难都不怎么想要借助潜力药水这种外物，也压根不会想到他。
此时此刻，使用潜力药水这个想法，好像被深深的印在脑子里面一样。
鬼使神差的他拿起这瓶药水, 点击了使用。
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嘴里慢慢蔓延到整个身体, 就连脑袋也好像一股清风吹过, 那也许是知识女神悄悄在他脑袋吹过的风，让他的灵感迸溅。
看着电脑上的图纸, 他只觉得哪里都是漏洞，哪里都可以改进，于是他化身为触手怪，开始噼里啪啦的修改他以前的方案。
一边修改的同时, 他甚至还有心思在想，要是码字的时候, 手速也有这么快就好了。
潜力药水在这一时间加大了他的学习能力，加速了他脑神经信号的传播，让他如有神助一样，把他捕捉到的灵感快速的通过手输送出来。
好像他的身体里同时有两个人在工作，一个人在学习, 另外一个人马上就将所有学习到的东西整合起来，调动科研直觉, 将新的东西输送起来。
这么做虽然突破了某种限制，可是对宋问声的身体是巨大的消耗。
随着他点下最后一个发送键, 他再也坚持不住, 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往后一靠在椅子上, 因为后靠的力太大了, 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发出一声「砰」的巨大声响。
门口值班的警卫员听见这不同寻常的一声，连忙敲门问，“宋院士需要帮忙吗？”
但是里面没有回复。
他多问了几声，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个人面色沉凝起来，破开了门，就看见宋问声已经晕倒在地上了，周围还散落着很多草稿。
他们不敢耽搁，快速的呼叫了基地内的医护兵。
“叮”时间往回拨十分钟，作为一个项目的总工程师，应富华其实每天的工作都有很多，当晚凌晨一点多，他还没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
因为宋问声的异军突起，导致他要向上头解释。
本来安排好的路线就此改变，只是他们这里开小会是不行的，这么重大的事情，上头是要开专家咨询会的。
他则是在跟委员会解释这件事情。
没想到还有人三更半夜给他发来一份文件。
发送的人是宋问声，应富华眯了眯眼睛，“这小子，到处折腾，就和孙猴子一样，不弄个翻天覆地不罢休，就亏得他头上有光环，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要搞什么名堂。”
如果换作是新兵蛋子，这种越级挑战的事情别想太多，老师傅总是认为年轻人飘，在这种重大项目上，还是以稳为重。
也就是宋问声，就是宋问声这个名号响亮。
应富华打开了文件夹，原来是一份足足有一百多页的规划书，内容全是关于照明系统关键检测技术。
这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目录就已经很吸引他了，从基于光瞳向的照明光场多参数检测技术，到扫描狭缝光瞳半影检测技术，还有基于解卷积的微反射镜阵列配置算法、光学元件应力双折射分析方法。（1）
就在他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突然间打来的电话，让他难以维持现在的平静，焦急的站起身。
“他怎么样了？”
医务人员回道，“高热，但是目前没有发现原因，还在检查，幸好现在温度呈现下降趋势，要不然也说不准。”
高热是能把人脑子烧坏的，应富华那叫一个焦急，总不能人平平安安的来了，回去的时候病怏怏的，而且宋问声这颗大脑还有很大用处，不能就轻易倒下了。
也幸好高热褪下了，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
谁也说不准宋问声到底是在房间里经历了什么，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应富华在问门口的警卫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卫员也说不清楚，他们就到宋问声的房间去看了。
看到了散落在地上还来不及收拾的草稿纸，还有电脑桌面上显示发送成功的页面，显然这是刚才应富华看的那份文件。
他有几分动容。
之前他是听说过的，有些人疯狂用脑，就像是cpu疯狂运转，会发热，会不会宋问声就是这种情况？
良久，他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
喃喃道，“这样的宝贝，还是需要专门看护，不能野生生长啊，级别也到了，也参与过不少项目，他身边派一个警卫员还有一个营养师跟着吧，盯着他，不要再让他超负荷工作了。”
身边的警卫员点头应下，马上就拨了一个专职警卫员和一个营养师过来。
这个时候宋问声还在梦里挣扎，一下子他闪回在陆星夺得国家级别的终身荣耀奖章现场，一下子他来到了未来世界，看到了陆星刚穿越时候艰难求存的日子，一下子他又化身成为数据，穿梭在系统的信息洪流当中，一下子他又在深邃的宇宙里，看着黑洞吞噬……
一下子他又来到了地球名人堂，他看见了那些他以前需要仰望的高高列席上有一个空着的座位，上面的铭牌名字早就写好——宋问声。
他还看见了旁边坐着的那个很久很久之前没有面孔的人，现在他也有了名字——陆星。
等宋问声定睛看过去的时候，他的面孔上的云雾又悄然消散，变成了谢冠的模样。
云里雾里的宋问声还没等出口问些什么，就看见那个人对他柔和一笑，宋问声的意识就重新进入黑暗。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迷彩服，一个穿着常服。
“宋院士醒了？有没有感觉怎么样？”穿着常服的阿姨扶起他，递过一杯水。
穿着迷彩服的汉子默默走过来，帮他调整床位。
“我这是怎么了？”宋问声喝了一口水，因为消耗大量精力而苍白的脸上有一些奇异的潮红，身体也感觉软软的。
“宋院士，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阿姨说，“我是上面特派给您的营养员，我叫做严彩娟，这是分配给您的警卫员，叫做胡彪。”
宋问声看了他们两个几眼，没问别的，只是笑得有些虚弱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严彩娟笑了，“这也没什么，宋院士你还年轻，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做这种透支身体的事情。”
宋问声点头，笑了，看向胡彪，“胡彪，你可以帮我问一声应工，我发给他的文件看了没有吗？”
胡彪是一个高大且沉默的汉子，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没多久，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应富华。
应富华看见他还有点虚弱的样子，一阵后怕，“小宋，你真是让我又惊又喜，你发过来的文件，我们验证过了，是可以用的，但是你这哐当一下子倒下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和周院长梁校长他们交代？”
被一通说的宋问声也有些心虚，他这是有些急迫了，现在看来还是身体要紧，要是再来一次，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小命咯噔一下没了。
“不会了，我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宋问声心虚得不敢看应富华，转头换了个话题，“那这份文件……”
应富华的笑容变得有些微妙，“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不能全靠一个人，哪怕是搞项目也要懂得平衡之道，这就是一辆车，你要懂得怎么捏合他们，让他们展现出最大的战斗力来，而不是一味的打破平衡，使用外力，这对于整个国家的人才培养来说是不正确的。而且现在的时间也来不及让我们验证了，给你机会来弄这些材料就已经很破格了。”
宋问声有些失落，无奈这就是现实。
总有一些坚持是自己的光环打不破的，因为他还没有展现出自己的绝对实力。
诺奖得主？可那是化学合成领域，物理、材料领域，他虽然很出名，但还没有成神。
“不过，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的智慧流失，”应富华眨眨眼睛，“虽然在这台光刻机的研究上不能使用，但是专家们研究过了，这些东西的最佳应用之地应该是更加精细的3-5nm光刻机，上头绝对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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