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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数学中心里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经过梁校长和周院长举荐, 他们推了之前跟着宋问声推进孪生素数这个课题小组里其中一位博士, 赵力庆博士, 来给他做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
这位赵博士在之前也有过研究所中高层任职经验, 在国内外的研究所组织架构、行政管理上有一定的见解。
而且也有一定的人脉。
不只是能力, 还有学术方面，人品方面都是过关的。
而他自己也有点想从学术研究转行政的想法。
宋问声问了他几个问题，算是简单的面试之后，也点了点头，和张溢唐那边联系好，打算派赵力庆去他那里学习学习。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要研究一下哥猜的路线，应该怎么走。
哥猜的难点在于这个问题的二重性。
1+1前后两个数字有不同的意义，前面一个1表示的是相关偶数的前半段小奇素数，后一个1表示的是相关偶数的后半段的大奇素数。（1）
意思就是他既要解决任意大偶数后半段的无限范围的大奇素数的对应问题，又要解决该大偶数前半段的有限范围的对齐问题。
面对这样的困难，很难不让人将目光投向解决这个问题的传统工具——筛法和圆法上。
他们也是昭示素数和合数相生、相依、相随关系的工具。
可是在面对1+1的时候，他们也走到了尽头。
宋问声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这些数字，似乎想要从这些数字窥见那神秘的规律。
他的笔尖无意识的在纸上随意勾勒着什么。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许岱。
“什么事？”
“虽然数学中心揭牌没有大肆张扬，但是也有很多人知道了，不少博士往我们这边投简历，师兄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许岱将打印出来的简历往他桌面上一放。
宋问声随意一瞄都觉得可怕，只见第一页上的那个博士，在本科期间就不断发论文，影响因子最高的甚至有5，研究生和博士生期间也是论文不断。
以至于他的这一张简历差点承载不下。
在这个人面前，宋问声感觉网友们给自己起的「论文刷子」的外号都不配。
本来还想说先放着的宋问声，现在又觉得很有意思，打算看看。
“我看一下，不过可能还没有那么快，要等赵力庆回来，他不回来，这里就是一个空壳，我就是甩手掌柜，只能面面人才把把关而已。”宋问声喝了一口水，逐渐将目光投注在许岱身上。
“你不打算考研，那你找工作了吗？继续给我工作怎么样？除了学院拨给你的钱，我再给你一份工资，不过你还要兼管我数学中心的一些杂事。”
许岱显得有些无所谓，“也可以，我家在cbd有一栋楼收租，现在缺人给我交五险一金。”
宋问声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他还以为自己有钱，没想到身边的这位才是大佬啊，身家上亿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交五险一金，听听，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
这场对话根本没有能聊下去，宋问声就把他赶出去了，他稍稍看了几份，感觉这些都是牛人，便没有继续看下去了。
而是继续端详哥猜。
这个坚硬的贝壳好像没有一丝缝隙，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arxiv上逛一逛，才发现陶轩居然发表了一篇有关于信息算法的论文，里面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他大概浏览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是讲一种T函数的密码学性质还有对其的安全分析以及如何应用。
他不得不感慨陶轩的全能，连信息技术都有涉及。
在退出这里之后，他快速浏览了一堆有关于哥猜的文章，并且下载，他想从这些人的推导里窥见一丝丝灵感。
一旦专心起来，宋问声就顾不得其他了，幸好之前他也和胡广仁他们说了接下来的实验应该怎么做，让他们不至于两眼茫然。
就此，他专心的沉浸在哥猜的世界当中，甚至没有出过宿舍的门。
就在试射成功之后，林茂就不再进行保护他的工作，所以现在就是许岱天天给他带饭。
许岱看到他的研究状态都觉得有点恐怖，觉得他疯魔了。
稍有些地方需要琢磨，就是整夜整夜的不睡，白天异常亢奋，晚上也是，熬得整个人眼睛通红，黑眼圈大得可怕。
饭也只是随便吃两口。
在这种状态下，他瘦得脸颊都凹进去了，只有一双眼睛还特别有神。
不说许岱见了心惊，周院长也来劝他适可而止，劳逸结合。
宋问声嘴上答应了，转头又是故态复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入到这种亢奋做研究的状态了，整个人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
但也因为他这样，频频被许岱给周院长打小报告，最后许岱被派过来盯着宋问声，让他在这段时间有一个合理的作息时间。
其实周院长也是不愿意让宋问声这么年轻就研究哥猜的。
这么多年来，早早步入哥猜这个怪圈的天才们，不是疯了，就是还在圈子里没有出来呢。
周院长最担心的是，宋问声太年轻了，以至于他钻牛角尖出不来，这极有可能会毁了他。
现在看来隐隐有这种趋势，他还是有点后怕，赶忙让许岱看着点。
许岱委委屈屈的睡在了林茂曾经睡过的折叠床的位置。
六点多给宋问声带饭的时候，他还盯着宋问声吃，宋问声眉眼满是无奈，只能匆匆吃完。
然后许岱就在这里玩手机，到晚上十点多，透过门的缝隙，他还看见在灯光下，宋问声还认真的写着什么。
一瞬间，他都有点恍惚了，怎么突然间感觉今天师兄的侧脸长得有点好看。
可能是因为灯光是垂直下来的吧。
他抿了抿唇，还是有点放心不下，站起身，去敲了一下门，“师兄，你该去洗澡睡觉了，快十一点了。”
宋问声还有些恍惚，“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扭头，脸上浮现出一些略带恳求的神情，“还有一点，等我弄完这点再说。”
看上去倒像是学习学傻了，整个人都有点钝钝木木的。
“给你十分钟。”许岱就站在门口掐表。
地位在这个时候似乎反转了过来。
宋问声也没能计较，他争分夺秒，手的动作加快，似乎要把自己脑中那一瞬间的灵感全部倾泻出来。
这一回，他根本用不着十分钟，五分钟之后，他就丢下了笔，站起了身，拉伸了一下坐得有点酸痛的身体。
“动作挺快。”许岱退回客厅，“晚饭你吃的不多，要吃什么宵夜吗？”
他感觉他现在真的就是退化成为了保姆，不过看在雇主不错的份上，他也觉得还可以。
抱着睡衣出来的宋问声快速的冲进了厕所，刚才不止腰酸背痛，还有自己的膀胱都要爆炸了，面对许岱的问话，宋问声也只是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都可以。”
许岱摇摇头，订了个外卖，那家店就在校门口，所以十来分钟，骑手就送到了。
他拎着外卖回来的时候，宋问声已经洗好澡了，穿着睡衣，拖着一个很重很重的大袋子往角落里去，因为睡衣领口有点大的缘故，一弯腰，几乎就是从领口看过去，能一览无余。
进来的许岱正好看到，嗫嚅了一下嘴，不知道为什么耳尖有点红红的。
他转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外卖放下，过去帮他把这袋东西拖进房间，“这是什么？”
宋问声拍拍手上的灰尘，“之前我要的一些书，他们送过来，我都没空理它，堆在角落，现在也许能派上用场。”
靠得稍近的许岱嗅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感觉有点熟悉，“你不会也用XX沐浴露吧？”
“是啊，”神经大条的宋问声根本没有意识到许岱的想法，很是随意的搭着腔，只是扭头一看，好奇问，“你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第一回住别人这里，不好意思吧？”
作者有话说：
（1）来自于《逆筛法是破解哥猜问题的新工具》，作者找不到名字了；
（2）网页卡了五十分钟，终于卡出来了，感动；
（3）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在2022-03-31 21:13:21-2022-04-02 00:36: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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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现状
本来还略有些旖旎的场景完完全全被这句话给打消了, 许岱有点恼羞成怒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平淡的表情根本绷不住，嘴角僵硬着说，“怎么可能？我睡哪里都可以。”
宋问声把东西拖进去, 听见这句话反而笑了, “别别扭扭的语气, 好了，今晚这厅归你了, 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打雷下雨，这张薄毯你拿去盖盖吧。”
许岱接住宋问声抛出来的毯子，柔软的毯子上面还带着一点香味，他低头摩挲了几下, 感觉有点不一样，眼看宋问声就要关门, 他想起刚才某个人似乎洗头了，于是呲了一下牙，拿着吹风筒挤了进去。
“记得吹头，”他有些扭扭捏捏的，看着宋问声歪着头似乎有点疑惑, 他不得不补充一句，但是语气还是干干巴巴的, “要是你生病了，估计周院长能把我爸妈叫来。”
“谢了。”宋问声接过, 关上门, 没多久里面就响起了吹风筒「呜呜呜」的声音。
慢慢侧躺在折叠床上的许岱支起耳朵听着, 估摸着时间, 觉得宋问声也不是那种敷衍式吹头, 才放下了心，玩着玩着手机慢慢入睡。
直到半夜，一道响雷划破天际，正在睡觉的许岱被吓得一弹身子，掉下了折叠床，哀鸣片刻，才慢慢的扶着腰起来。
这一起来他就发现宋问声的门缝透出来一缕光。
他皱眉，蹑手蹑脚的上去，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还没睡？”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四点，宋问声似乎还很精神。
“啊，雷声太大了，有点吵，所以起来看看一些论文。”
“怎么不玩手机？”
“玩手机越看越上瘾，还是找点特别艰涩的文章看看，说不定会有睡意。”
许岱都佩服他了，这种情况还能看的下这些东西。
他跟随着宋问声进了房间，桌子上摆着几份打印出来的论文，不只是英文，还是数学的，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符号，许岱觉得自己光是看着就已经很困了，更何况宋问声还是废寝忘食，日夜兼程的看，还钻研。
所以成功并不是偶然的，其中也有大量的辛勤和汗水。
平常人是看到他表面的风光，谁会注意到这风光背后的辛苦？
“其实有些文章还是挺有意思的，比如说一些民科大佬的脑洞就很大，我经常看一看他们的论文放松脑子。”宋问声给他塞了几份来自于民间研究学者的文章。
虽然很多地方是错误的，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房间里其实挺大的，但是除了书桌前的椅子，就没有其他椅子了，宋问声允许他坐床，然后塞给他一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民科文章。
许岱：“……”并不是很想看。
看着这些文章还有面前人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他有点头疼，十分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我觉得我们躺着闭一闭眼睛，说不定就能入睡？闭目养神好一点，对吧？”
他把这些文章迅速堆到书桌，也把宋问声手上的文章抢走，扔到一边，把宋问声推上床，盖被子。
宋问声：“等等，那篇张尔广的《哥猜的第三种解法》我还没有看完！”
“睡吧睡吧，你看雷都不打了，明天养精蓄锐再大战三百回合。”许岱就要关掉灯，可是宋问声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他打了个呵欠，眼睛瞄到那些文章，秒懂。
团吧团吧就把这些文章摞起来，塞到宋问声枕头下，“好了，你今晚做梦会有灵感的，我睡了。”
灯「啪」的一下被关掉了。
黑暗当中，宋问声还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居然也睡着了。
做梦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梦见哥猜，反而是梦见了一个青年，好像有点急切的样子，对着一团空气在说话。
“系统，我已经完成了你所有的任务，你答应我会带我去真实的世界！”
“宿主陆星，你真的确定了吗？”
“确定！”
……
醒过来之后，宋问声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梦的内容他却忘记了。
他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起床稍微洗漱一下，许岱已经帮他带好了早餐。
今天他突发奇想，决定不那么逼迫自己了，而是开始编起了素数表。
就他所知的，目前最大的素数表是由D-N-雷默的《首批一千万数的因素表》，在作者编纂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内容不幸遗失，但是并不妨碍这本书成为一本巨著。
宋问声有意模仿素数表，来整理一下自己目前的所得，还有思路。
“n=p1+p2=p1+【p1+2×（n÷2-p）】，n为大于4的偶数，p1、p2表示素数且均小于n……”
“任何一个大于3的奇素数均可表示p=6×m±1……” （1）
在慢慢整理当中，他偶有所得。
就在他深入研究哥猜的时候，他之前投给《Angew》的论文有回信了，他们同意刊登。
宋问声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篇论文投给《Angew》，文章内容是提高两种特异性碳纳米管的纯度和产量。
虽然文中出现的只是实验室的精度，但是对推进碳纳米管、碳纳米环量工业化量产着显著的作用。
如果发表了这篇论文，想必会有很多高校的实验室，甚至是某些企业愿意掏出大笔大笔的顾问费，来邀请他合作。
可能是哥猜有了些许进展，而另一篇论文也有了不错的进度，他今天没有继续待在宿舍，而是选择出来走一下，走着走着就到了付双林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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