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批。”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就道:“带我们去你喝酒的地方,最好原路返回。”
葛批虽不知这两人要干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问便带着人走一遍他走过的路。
葛批的路线很正常,走的地方人也不多,若是看到了什么应当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不会像此刻这样什么头绪也没有,那么能看到些什么的地方就只有他喝酒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葛批喝酒道那家酒馆在街中心,人来人往,正好葛批就坐在店外那桌,指不定真的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他觉得很正常,而凶手却很在意的事。
“葛批。”魏长临敲了敲他原先坐的地方,“你且坐下。”
葛批闻言便走过来坐了下来,坐下后他紧张的不行,手紧紧揪着衣摆,头上冷汗直冒。
“葛批。”魏长临道:“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回大人。”葛批声音有些颤抖,”小人不曾想起什么。”
“那你为何如此紧张?”魏长临道:“莫不是想起什么不敢说吧,你若不说,本官同王爷也救不了你。”
“大人误会了。”葛批腰杆挺的笔直,不敢有一丝懈怠,“小人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小人竟有幸与王爷同大人同桌,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啊!”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葛批的身子崩的比钢铁还直。
“如此说来。”宋延道:“你并未想起与凶手有关的事?”
“回王爷。”葛批道:“小人方才坐在这里不过是喝酒罢了,其余之事一概不知,压根没有往别的地方乱看。”
葛批喝酒的这家酒馆虽然热闹,但做的都是正经的生意,况且这里人员颇多,一眼看去也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在做什么都一目了然,实在不是偷鸡摸狗的地方,若是要做点什么见不得的事,应当也不会选这种地方。
“那么。”魏长临道:“葛批,你再想想那人方才还说了什么?”
“回大人。”葛批目视前方,不敢与魏长临对视,“那人只问了草民可有看见什么,小人便开始呼救了,然后便听到了大人赶来的脚步声,那人一刻也未耽搁便跑了。”
“葛批啊葛批。”魏长临叹道:“你就不会晚一些再呼救?多听到一个字都是好的。”
“大人。”葛批冤枉得不行,”那人的刀尖就指着小人的脖子,小人实在不敢同他所说什么啊!”
“笨啊你!”魏长临气的拍了一下葛批的脑袋,“那人既然没有上来就杀你,一定是想从你那里知道点什么,在你们结束对话前是不会杀人的。”
葛批被打了也不敢躲,只缩着脖子道:“小人不如大人这般聪明,实在想不到这些,只想保命去了。”
“罢了。”魏长临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宋延道:”此乃人之常情,呼救是正常的。”
“不过,葛批,你与那人离得很近,可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葛批醉的不行,若不是刀尖指了过来恐怕酒都不会醒,哪里能看清人的长相,不过…
“回王爷。”葛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道:“那人蒙着面,小人并未看到他的长相。”
“王爷,您可就问了一个没营养的问题,凶手杀人自然是要蒙着面的,否则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就暴露身份了。”
“魏大人说的有理。”宋延点头,“不过万一凶人打算问完问题就将人杀了呢?”
“是啊!”魏长临觉得宋延说的有理,“所以问题来了,葛批,你还是得想想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否则小命不保!”
葛批吓得冷汗直冒,头上的汗珠竟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大人,小人实在想不到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思索片刻后道:“或许凶手在意的事并非你今日看到的,而是之前在某处看到的?”
“葛批,你且好好想想,近来你身边可有什么怪事发生,或者你是否看到了与平日不一样,或是你觉得有些怪的人或事?”
“这个嘛…”
为了保命,葛批的大脑此刻正在极速运转,一帧一帧的回想近几日发生的事,不久后便道:“若说与往日不同的事,还真有一件。”
魏长临道:“什么?”
“不久前,小人喝醉了迷了路,不小心走错了地方,竟走到东郊去了,小人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那个人影见到小人便消失了。”
魏长临闻言同宋延对视一眼,道:“你可知那人影当时在做什么?”
“不知。”葛批摇头,“小人离得远,并未看清那人在做什么,待人影消失后小人便离开了。”
“葛批啊葛批。”魏长临叹道:“你恐怕是摊上大事了,你最好仔细想想那人有何特征,否则就要倒霉咯!”
“啊!”葛批吓得喊了一声,“大人莫要吓唬小人!”
“谁吓唬你了,本官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若想保命,就快点想想当时的情形。”
葛批已是汗流浃背,头上的汗也将衣领浸湿了,可见他有多害怕。
“啊!”片刻后,葛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人的身形好像与今日之人很像,指不定是同一个女人!”
“女人?”魏长临猛地坐直身子,“你说你那日看到的是女人?”
“是的。”葛批道:“若今日之人与那日那人是同一个,那就一定是女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那人就是女人?”宋延眉头微蹙,道:“本王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今日同小人说话的那人就是女子啊!”葛批信誓旦旦道:“小人记得,今日之人身着黑衣,头戴面具,那日虽离得远,但小人可以肯定那人也是身着黑衣,背影与今日之人十分相似。”
“你确定?”魏长临道。
“确定。”葛批道:“这关系到小人的生死,小人不敢开玩笑!”
葛批很有可能撞见了凶手行凶的过程,所以凶手才会来杀他封口。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几起案件的凶手就应当是女子,这样一来,凶手范围的就缩小了很多。
魏长临思索片刻,然后起身,对宋延道:“王爷,走,去东郊。”
第110章 案件六头颅
魏长临同宋延要去东郊, 茯苓同麦冬自然也要跟着去的。
当然,葛批这个目击者也是逃不掉的,虽然他怕的要死, 根本不敢去什么所谓的案发现场, 但若是他目击了凶手行凶的过程, 那么必然会遭到凶手的报复,此刻还是跟着官府的人比较安全。
魏长临他们就住在县令府, 去叫茯苓他们时陈县令自然会知晓, 于是便一起跟着来了。
根据葛批的说辞,他们找到了那日大概的案发现场,茯苓二话不说便抬着铲子挖了起来。
一切正如魏长临想的那样, 土里埋着一具头颅以及刻着名字的木牌。
“麦冬。”茯苓偏过头来道:“搭把手。”
麦冬戴上手套, 跳进坑里, 将头颅以及木牌拿了出来。
“啊!”葛批见状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别过来啊!”
同样后退几步的还有魏长临, 他抬起手用手袖掩住口鼻,皱眉道:“这味有点大啊。”
宋延连忙掏出帕子递给他, “受不了就掩住。”
魏长临接过帕子掩住口鼻, “还是王爷对我好,知道我受不了这味, 也不勉强我。”
“本该如此。”宋延淡淡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不会强迫你接受一些接受不了的东西。”
“这还差不多。“魏长临满意的点点头,“你且去看看那头颅, 然后将结果告知于我。”
“好。”
头颅不似躯体有药水保护, 所以已经开始了不同程度的腐烂, 不过还是可以看清头颅上少了嘴巴。
“看来凶手是冲着嘴巴来的啊!”魏长临闻言道:“之前之所以会割下头颅, 很有可能是被葛批后迫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割走头颅要比割走嘴巴要简单一些, 仓促下自然只能将头颅割走。”
“由此看来。”宋延道:“凶手十分珍贵这具尸体的嘴巴,所以只能暂时将头颅带回去慢慢割,待目的达成后便又将头颅送了回来,顺便还将木牌也一起送了回来。”
“是啊!”魏长临道:“凶手为何不在案发现场切割呢?因为她被人看到了,慌乱之下切割的话恐怕会损坏她想要的部位,由此可见,她十分在意她想要的某个器官。”
“只是,她要这些是干什么呢?”
“不仅如此。”宋延将木牌举起来,“凶手还刻意在木牌上刻上被害者的名字,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凶手很担心器官损坏,那么她应当要用器官做点什么。”茯苓猜测道:“会不会是谁少了某个部位,所以凶手才会取下来给别人用?”
“若真是这样。”魏长临道:“那凶手为何取那么多器官?莫非凶手认识的人中有谁少了那么多器官?”
“若是如此,那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没错。”宋延道:“凶手这般做,应当另有所图,至于图什么,还有待商榷。”
“话虽如此。”魏长临道:“不过我却认为凶手的目的同那木牌有很大的关系。”
“就像是在挑衅,不对...应当说更像是在炫耀,在炫耀她的战利品。”
“若是如此。”麦冬道:“这凶手应当也是疯子,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
“是啊。”麦冬这么一说,魏长临突然就想起赵行,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疯子的世界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或许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凶手会时隔十年又出来杀人。”
“或许凶手也知道自己脑子有问题,于是十年前在杀了几个人后便幡然悔悟,所以便刻意控制自己,谁知十年后的今天却控住不住了,所以又出来杀人。”
“不无这种可能。”宋延思索片刻后道:“这点从凶手将头颅以及木牌送来回就可以看出,凶手这么做很有可能认为这是一种仪式,她杀人遵循着某种规律,只有这般做才能满足她那变态的心理。”
“没错,这脑子有问题之人...”
魏长临正说着就发现一旁的陈县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敢说一样。
于是道:“陈县令,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回大人。”陈县令犹豫不决,“下官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未等魏长临开口,就听宋延道:“陈县令所说若是同案子有关那便说,若是无关,那便不必说了。”
“回王爷。”陈县令道:“下官想说的自然的是于案子有关,只是这不过是下官的猜测,恐说出来会影响王爷的判断。”
“无妨。”宋延摆摆手,“陈县令有话只管说,本王自会判断。”
得到宋延的首肯,陈县令便不再有所顾忌,开门见山道:“下官认为凶手是王县尉家的女儿。”
魏长临以为陈县令只是提供一些与案件有关的线索,谁知他竟直接将凶手的名字点了出来,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于是便提醒道:“陈县令,此案疑点众多,且不可妄下结论啊!”
“下官并非胡乱猜测,下官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依据的。”
“哦?”这陈县令竟在他们之前想到凶手的身份,魏长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陈县令展开说说,本官同王爷洗耳恭听。”
“是!”陈县令拱手道:“下官献丑了。”
陈县令之所以会认为凶手是王县尉家的女儿,原因有三。
其一,据案件的目击者葛批说,凶手是女子,而王县尉家的女儿便是女子;其二,根据方才的分析来看,凶手应当是心理有问题之人,这王县尉家的女儿多年前不小心毁了容貌,从那之后便十分妒忌长相好看的女子,久而久之心理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其三,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王县尉家的女儿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收集一些奇怪的东西做成标本,而每个标本都会在一旁注明是什么,这一点同凶手杀完人后刻一个带着名字的木牌很像。
魏长临听完唏嘘道:“不知这王县尉家的女儿今年贵庚?”
陈县令虽不知魏长临的重点为何会在县尉女儿的你年龄上,但还是答道:“回大人,应当是而立之年吧。”
“这样啊,本官还以为这县尉的女儿恐怕已人到中年了。”
毕竟十年前就开始杀人,年纪应当不会小才对,谁知这人竟二十岁就开始杀人,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魏长临的心思被宋延看穿了,他道:“魏大人,此刻还不能断定县尉家的千金就是凶手,切不可就说她小小年纪就开始杀人。”
“王爷。”魏长临闻言凑到宋延身边,“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的将我所想说的一字不差?”
宋延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一勾,“不过是因为本王太了解你罢了。”
“是是是。”魏长临用肩膀拱了一下宋延,“那王爷倒是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当真要本王在这里说?”
行,知道了,宋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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