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柔的，暖暖的，还夸她可爱！
她握住黎月韵要收回去的手，真诚填满水灵的大眼睛，“主子常说你温柔漂亮，果然……”
此话一出，在一旁的邢明玉猛地咳起来，眼下偷偷对影影使眼色。
影影看了眼邢明玉又看了眼黎月韵，原来回山谷的这几天，主子还没对黎月韵坦白。
秦榆倒是看好戏的眼睛在几人间来回转动，落在黎月韵身上偷偷笑了笑。黎月韵是瞒住了，也没向邢明玉坦白。
黎月韵反应道：“主子？”
影影期待着邢明玉把身份丢出来，结果她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明明是阁主，非说自己是山谷村长手下的小头目，影影是直系下属这一点倒是没变。
时间不早了，几人不多废话，赶早出门去。
影影拉着黎月韵的手没放开，邢明玉表情不算太好，什么时候竟然连影影都防着了，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人总让人欲罢不能。
秦榆悄悄凑到了影影身边，揽住她的肩，转过她的脸，“她漂亮，那我呢？”
又来了，熟悉的味道。
影影的小脸红扑扑，捂脸时放开了黎月韵的手，邢明玉似乎松了口气。
太讨厌了！一定是故意的！
影影想退还被秦榆死死搂住脖子，退不掉，似一定要一个回答。
“嗯？”
“漂，漂亮。”
第66章 留宿
用了一天时间赶路，她们来到了一片林子，道路崎岖，马儿难以进入，只能将马留在外面，徒步进入。
因是冬日，天暗得格外早，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金灿的阳光透过雪白的树缝，相互映照得林间明亮几分。
秦榆左顾右盼，对这林子很是满意，她说：这地方奇珍异宝如此丰富，若是将药庐搬来这，那她肯定能稳赚不亏。
来时便见着这路上少有人烟，明明此处遍地是宝，却没人的痕迹，像是有一道结界将这地方与世隔绝。
影影顺着秦榆垂涎的目光看去，确实少见，若是将小虫虫们放出来，这地方怕是要秃了。不过这种天气小虫虫们也不一定想出来。
忽地，树梢上闪过一道白光，细小得像树叶间漏下的光线，那道光中闪烁的红芒让人怀疑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某样东西，像蛇。
在场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心中想法一致，认为那东西是蛇，但这种天气，蛇应该冬眠了才是。
不多想，还是防备着好。往后的路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东西，看来只是路过。
穿过丛林，山体环绕之下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中心有一个寂静的小镇，参差的雪地将小镇环绕，看得出那片参差不齐曾经是田野。
沿着山边小道走下，路边立起的木桩上刻画着奇怪的花纹，将地面的雪拨开，下面埋藏着木桩上掉落的面具，状如鬼怪。
靠近小镇，寒风略过，镇中传来阵阵风铃声。
田野长满杂草多年无人耕种，小镇亦然，常年无人居住，村口大门处立着柱子，写着镇名的牌匾早已落下。
破旧的牌匾掉了色，上面写着“长生镇”三个字。
伴随着凄冷的风走进小镇，聆听连绵不止的风铃，不禁泛起一阵恶寒。倒不是受不了风，听不了声音，而是这声音的节奏规律，令人感到熟悉，却又记不起来。
见黎月韵不安地牵着邢明玉的手，往她身边靠，几乎要挤进邢明玉的斗篷中。
后面的秦榆也搂了搂影影，随后想起这是个什么样的小孩，怎么会怕这些？她松开了些。
影影对秦榆露出一个稚嫩的微笑，天真无邪，“秦姐姐若是害怕，可以离我近一些。”
秦榆尴尬地笑了笑。
四人继续前行，在小镇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宅子堪比半个村庄，窗瓦掉落，门也破旧，随冷风吹过，呜呜声随之响起。
天色暗得快，没一会便不见阳光，天也黑了下来。
根据秦榆的指示，她们所找的东西就在宅子里。她们两两成组，在宅子中寻了起来。
直到黑夜真正降临，她们都没有找到。在荒山野岭之中，天气严寒，毒蛇猛兽虽大多沉睡，但不可确认完全的安全，四人决定在长生镇中住上一夜。
影影舍不得小虫子们受寒，在屋中抓了只蝙蝠，当作“眼睛”，帮她们守夜。
她坐在火堆旁，火中烤着红薯，是秦榆找来的，上面的泥土干燥却新鲜。明明她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视线，不知是什么时候挖的。
她直盯着火焰，在眼中跳动的火光有些涣散，她喜欢看，她知道亲眼看见这火光的时间不多了。
自青山城那些事后，她的眼睛越来越差，许是用力过猛，将她眼睛蒙盖的毒雾渗得更深了。
现在到黑暗的地方也有些难以看清。
秦榆看到了墙角的小蝙蝠，转头便知是影影的手笔，便凑了过去，拍马屁似的说着夸奖的话。
影影知道秦榆的德行，附和地笑笑。
秦榆拿过烤好的红薯，又没心没肺的夸了起来。
可影影只是在旁边坐着，什么也没干，红薯是自己熟的。
吃饱喝足，秦榆拉着影影睡下，另一侧躺着邢明玉和黎月韵。
黎月韵似乎有些害怕，忍不住在斗篷下抓住了邢明玉的手，把邢明玉吓醒了。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影影转头，发现秦榆也在看。果然，什么事都少不了她。
秦榆挑了挑眉，像是在说“你也看出来了？”。
影影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黎月韵对主子的眼神不太对劲，但主子从来都不敢看黎月韵的眼睛，她怕心里的那些心思露出来。
在遇到黎月韵之前，她从来没见过主子害怕什么。矬子说，因为黎月韵一直将主子当作好朋友，主子害怕那情感透露，她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越是在意，越小心翼翼，让人退缩，不敢向前，生怕一步踏错，万物皆空。
现在看秦榆的表情，她肯定知道黎月韵的心思，她定是心悦主子的。
她看着秦榆，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扬起唇角，“姐姐，你说是我主子先下手还是黎姐姐先下手呢？”
秦榆想了想，她当然知道双方的顾虑，只不过她不掺和，有些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来的好。但这两人一退一进，谁也不敢慢一步或快一步。
“我也说不准。”
“那我们打个赌吧。”
秦榆好笑地想，小孩子打什么赌，嘴上却道：“好啊，怎么赌？”
“若是我主子先下手，秦姐姐就给我一瓶包治百病的药，若是黎姐姐先下手，我就给姐姐一只小疙瘩，它可是煞神在世，很厉害的！”
曾经的恶语到现在变成了夸赞，小疙瘩什么都吃，那不就正应了煞神嘛。
影影说罢，伸起小拇指。
不论是哪样她都不亏，赢了有药，输了还能借小疙瘩知道秦榆的位置。
看着影影的笑，秦榆心中一跳，这小丫头还没忘了找她解毒，只不过她现在不会对她动粗了。
秦榆伸手，勾上她的小拇指，“好啊。”
第67章 山洞
翌日，天色还未明亮，太阳爬上雪峰，照亮古朴而雪白的小镇。
房屋内，纸页翻开的声音不时响起，墙角的蝙蝠也回到笼中休眠，影影随之醒来，身边的秦榆呼吸平缓，还在沉睡。
她坐了起来，眼中映出门上的那一点点涣散的光晕。
今天是晴天。若是阴天，她的眼睛怕是要晚一些才能看得清了。
邢明玉看过来，低声问道：“还好吗？”
影影看过去，看不清，点了点头表示她很好。
等到太阳升起，先前还在睡觉的两个人便起来了，影影的眼睛也能看得见一些事物。
邢明玉在信封中找到了关于宅子的另一个秘密，或许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一样的宅子。
吃饱喝足几人出门去，向着山上前进，据信上所述，她们要找的宅子可能在祭台，而祭台就在山上。
顺着与昨日长得一模一样的山路向上走，路上的巨树挂着一道道小臂粗的红绳，随风飘荡。越是向前红绳变得越多，像是将她们指引向某个地方，路边柱子上的脸越发看得清晰，似是补上了新漆，色彩艳丽，新鲜。
终于，她们来到一个山洞前，洞顶上面积满了雪，门前新雪覆盖，看不出有人的痕迹。
拨开一条雪路走进去，风吹着藤蔓野草的味道飘来，还有洞窟中的凄清。
走进山洞中，里面露出的光芒是天光，不是外物的光。
当时未来得及看清城主府地下的情况，现在看来，这地方与城主府地下的大宅子相似极了。
风声呼啸，将天窗的飘雪吹落，天窗边挂下的藤蔓挂满了雪，曾经放着宝剑的高台上空无一物，雪落了满桌，落到地上，整个洞窟映得一片苍白，藤蔓添得一丝显眼的绿意。
地面上的血迹还有一丝的留存，血渠干涸，岸边枯槁，生不出一点东西。
这地方就是祭台了。
在周围查看一番，在祭台之后找到一个洞口，大门轻易能打开，从这走下，应该就是信中所说的地方。
漆黑一片的洞中全靠石洞顶上石头的光亮，影影走在阴暗中，突然看不太清路，不自觉挽住了旁边人的胳膊。秦榆看了一眼，没抽开手。
小疙瘩也自觉从篓子里出来，爬上影影的肩。影影没有松开秦榆。
前方是一片与城主府一模一样的湖，黑暗之中传来一阵渔夫撒鱼食的声音，船也在湖中荡漾。
“前面有人？”
小疙瘩的声音传了过去弹了回来，知道了大概情形。湖中飘着小木船，上面的女子如少女般，转过头来却让人觉得怪异，不是少女，又老又少。她手中撒着红色的粉末，不知是何物，只听湖中粘腻的东西，似乎是在吃那些东西。
身边的秦榆颤了一下，让影影感觉得不真切。
那女子少女般的声音道：“你们是何人？”
秦榆看不太清晰，只看了个大致，她道：“路过而已。”
她对秦榆眯了眯眼，“这里不欢迎外人，请回吧。”
“木笠在这吧，他也是外人。”
女子闻言目光转到影影身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船却是向着岸边停靠，没一会就靠了岸。在对岸，女子拎着篮子下了船，深深看了她们一眼。
影影向前一步，湖中的东西居然爬了出来，将她们四人困在中间。在城主府时这些吃人的水明明上不了岸。
女子向着洞里走去，很放心把她们交给它们处理。
黎月韵几乎要钻到邢明玉怀里，邢明玉还木在那里，不见一点慌乱，却是对黎月韵的动作有些慌乱。
秦榆见影影不退她也不退，影影篓子里的虫子们顺应感召一窝蜂涌出来，以她为中心散开，将地上的东西吃掉。
那些东西似乎有意识，见敌人强悍它们便要退回水里，没想到小虫子们也会游水，一头栽进水里吃了起来。
影影一开始也不知道小虫子们有这能耐，她知道小虫虫什么都吃但不知道它们真的什么都能吃。从城主府回来她养病那几天，这群小虫子陆陆续续，前往城主府地下把湖中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湖里也是虫，形态不一样，还是她的小虫虫更可爱，湖里的东西又丑又恶心。
方才说起木笠的事她们有些疑问，影影说方才那女子就是鹿凌波，她在木笠心中以死亡的模样藏了许多年，可以说她是木笠的弱点，若不是她，以木笠的能耐怎么可能好几天没回莲台。
等到湖里的东西被吃完，几人也继续前进。
秦榆和影影倒是不在意地踩水过去，而邢明玉舍不得黎月韵碰一点水，把人背了过去。水不深，只到小腿，但里面几乎都是血水，方才鹿凌波撒的东西就像是碎肉一般的东西。
穿过通道，再一次看到光亮，但此处光源全靠顶上发光的石头，和城主府地下的情形一模一样，但高台之上仍没有宝剑。
在对面的墙壁还有一个洞口，就像从那走下去就能找到宝剑一样。
黎月韵的母亲在死前给黎月韵留了把剑，说是凭那剑便能拜那位极强的老前辈为师。因沈琦生前答应老前辈，若是有子嗣，便让子嗣拜他为师，老前辈便留了信物给她。只可惜，她才将黎月韵生下便离开了。但在此前，她将信物的钥匙留给了秦榆。不知是谁走漏的消息，秦榆也因此被人追杀，欲图夺取信物。现在找到了黎月韵也该物归原主了。
以防万一，影影先派小虫虫出去探路。
半晌后，小虫虫飞了回来，听着回应，影影点头。
邢明玉问道：“怎么样？”
影影：“我找到了好多人。”
秦榆：“好多人？”
“木笠，鹿凌，鹿凌波，还有一个老奶奶。”
几人诧异木笠居然没死，方才鹿凌波撒饲料的时候大多都以为木笠没了。
秦榆不忍道：“看来是凶多吉少。”
影影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他受伤了，浑身是血，只是暂时还死不掉。”
秦榆看着她，心中暗自怀疑木笠惹过她，若不是看在邢明玉的面上，木笠刚才就死了。幸好她跟了邢明玉啊，若是放出去了那得是多大的祸害啊。
随后几人跟着影影去找木笠，好歹是邢明玉的师父，先让人活下来再说。
在洞窟深处，她们找到了木笠。
起初木笠还以为是鹿凌，对她们动起手来，但他现在的实力敌不过她们，被她们强压下去。
木笠确实是暂时死不掉，若是她们再来晚一些，他就断气了。
秦榆给人处理好伤口，几人想把他留在这个地方养伤，他却执意要跟上，不管走起来有多痛他都跟着。
途经一个隧道，声音幽幽传来。
“兄长，方才我见到了另一个鹿凌波。”
“抱歉，让你担心了，别想太多，在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只是利用。”
“凌波只是希望兄长能明白，我们才是血溶于水的兄妹，兄长发誓一定会保护好凌波，就一定能做到的，对吧？”
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洞中。
鹿凌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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