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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没回答，她自顾自地开口，“你不去算了！”
林诗阮确实被沈知念的态度伤到了，考试完之后她明明没什么事情的。
她越过沈知念，径直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林诗阮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沈知念才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胃，她觉得自己的胃更痛了。
沈知念没有回寝室，她吃完饭后坐公交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沈知念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钟，她挂的号前面就两三个人，很快就轮到了她。
进了诊断室，一个男医生坐在那里，问她，“哪里不舒服？”。
沈知念淡淡地回答，“胃不太舒服，有时候有点痛。”
医生问了她平时的作息习惯、饮食习惯，又问她最近情绪好不好、家里人有没有这个病，沈知念都一一回答了。
听到她说自己的爸爸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医生微皱眉头，“你最好做一个胃镜检查，确定是哪种胃病，这样也好对症下药。”
沈知念小声地问，“一定要做胃镜吗？”
似乎是看出她在抗拒，医生沉吟片刻，开口说，“不做也可以，我给你开点药先吃吃，没有好转的再来做胃镜吧。”
沈知念立刻点了点头。
从诊断室出来，她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准备去缴费拿药。
沈知念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林诗阮，林诗阮也看到了她。
沈知念拒绝她一起看电影的邀约之后，她心情不太好回了家，结果在家没待一小会儿，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忙往医院赶。
原来林知越今天中午应酬喝了不少酒，下午上班的时候就开始吐血，差点没把他的秘书吓死，紧忙打了120。
她刚进医院，就看到了沈知念，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沈知念面色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来医院了？”林诗阮关心地问。
“胃不太舒服。”沈知念捏着手里的单子平静地开口。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林诗阮继续问。
沈知念抿了一下嘴巴，“还不就是那样，来了一点药让我回去先吃。”
沈知念的神色看起来很疲倦，声音也很消极，林诗阮从来没有看她这么低落过。
“你来医院干嘛？”沈知念忽然想起来，原本应该出现在电影院的林诗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看我哥……”林诗阮还没有说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林诗阮接完电话对沈知念，“我先去住院部看我哥了，等我回学校再去看你。”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林诗阮走后，沈知念缴完费去拿了药，往车站走去。
走了一小会儿，沈知念拿出包里手机和耳机，将白色的耳机放进耳朵，打开音乐，悠扬的歌声传入耳朵，每次沈知念不舒服的时候她就会听她最爱的女歌手的音乐。
音乐是疾病的镇痛剂，沈知念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句话。
很快车来了，沈知念坐上回学校的公交车。
她怔怔地望着前排被妈妈搂在怀里的小女生。
胃还在隐隐作痛，也许是生病的缘故，沈知念的心情一下变得很低落。
平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能从容的、平静的应对。
或许是生病让人更加脆弱了，她也会渴望待在妈妈的怀抱里。
冬日的傍晚，光线微弱，沈知念下车后走在学校里，觉得天空格外阴沉。
灰色的天空就像她的人生一样，单调、乏味、毫无希望。
她回寝室后什么都不想做，拆开在医院拿的药，吃了几颗后就爬上了床。
大概是吃了药的原因，一觉醒来后，沈知念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她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林诗阮给她发了好多条信息。
软软：你在寝室吗？
软软：你怎么样了啊，还有没有不舒服？
软软：我去你寝室看你了哦。
最后一条是三分钟前。
沈知念手指动了动，给她发过去一条微信。
念念不忘：我刚睡醒。
林诗阮很快就回了她。
软软：我到你寝室门口了，你能出来一下吗？
沈知念看到这条信息，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拖鞋，头发也乱糟糟的，她随意地用手抓了两下。
寝室门口，林诗阮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旁边放了一个保温杯，她正等沈知念，看到沈知念出来她立马站了起来。
“你还好吧？”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怀之意。
夜晚的路灯下，光线浅淡，沈知念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站着，暗淡的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模糊不清。
沈知念走近了一点，脸色还带一点点生病的疲倦，“好了一点。”
林诗阮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声线温柔，“这是我煮的老姜红糖水，喝了应该会好一点。”
沈知念接过来，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暖意，傍晚时分冒出来的愁绪顿时一扫而光。
“要注意按时吃饭，也不要冷到知不知道……”旁边的林诗阮在不停地絮絮叨叨说着一些平时胃病应该注意的事情。
“嗯。”沈知念抱着保温杯，小声地应了一句。
说完一大堆后，林诗阮对她浅浅一笑，“你要记得喝汤哦，我先走了！”。
沈知念点了点头。
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林诗阮没忍住揉了揉她的短发。
揉完之后迅速离开了，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
后来她们分开的几年，失眠的时候沈知念总会回忆起这个场景，每次想起来她的心脏便会开始剧烈颤动。
第33章 回家
考完期末考试之后没几天，沈知念就搭上回清城市的车，因为想省钱，她买的是最普通的绿皮火车票。
从S市回家坐火车要坐十多个小时，沈知念买了一张硬卧。
她上车之后，想把行李放在上面的行李架上，但她力气不够，对面有个中年男人十分热心帮她放了上去。
火车开动没多久，对面的中年男人开始打电话，和他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他的妻子。
沈知念低头看着手机，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所有的对话沈知念都听到了。
中年男人的妻子说明天化学老师要来家里做家访，儿子上一次化学考试考得很差，化学老师要来家里她有些紧张。
中年男人语气温和地安慰自己的妻子，一次考试代表不了什么，又让妻子今天下午带儿子去理个发，这样明天化学老师来的时候显得精神一点。
听完这段对话，沈知念觉得对面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可马上她就为自己错误的判断感到后悔了。
打完电话之后，对面的人点燃了一支香烟，升起来的烟雾迅速弥漫到沈知念这边，刺鼻的烟味被迫吸入，沈知念盯着中年男人手指间燃烧了半截的烟，紧蹙秀眉。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出声的时候，中年男人把烟掐灭了。
他盯着沈知念的脸，笑了一下，口吻中带着一丝调戏的味道，“美女你多大了啊？”
沈知念没有理他。
对方并没有被沈知念冷漠的态度劝退，他又继续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沈知念还是没说话，对方可能觉得自讨没趣也不再问了。
沈知念在心里愎悱，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一个十分爱妻子的人在背地里却是这种样子。
火车上的时间十分的难熬，玩了一会儿手机，沈知念无聊地睡着了，她醒来就发现对面的男人把自己的脚横过来放到自己的床上。
沈知念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面上带了一点愠怒，对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麻烦你把脚拿开！”
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把腿收回去，他盯着沈知念的脸，语气下流，“借你的床放一下怎么了？”
沈知念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无赖，她语气冰冷，“你不放的话我去叫乘务员了。”
对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美女别生气啊，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沈知念脑袋嗡的一下，手指青筋暴起，她指着对方，声音像藏了冰一样，“再胡说八道我就报警了。”
对方被沈知念这副样子吓到了，他把脚从沈知念的床上收了回去，讪讪地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剩下的时间，对方也没有再来骚扰她，沈知念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沈知念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天空才微微亮起来，冬天的早晨，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个早餐店开着门。
熟悉的街道，两边种着银杏树，风一吹，黄色的叶子慢慢飘落下来，地上好像铺满了一层黄色的毯子。
沈知念街道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啃着包子。
推着行李箱走了五六分钟她停了下来，面前是一个老旧的小区。
楼房外面的斑驳的石灰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此时正值冬季只剩下干枯的脉络。小区楼上，有人晾着衣服，衣服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沈知念走到最里面的一栋楼，老旧小区没有装电梯，她拎着行李箱慢慢爬上了五楼。
用钥匙打开门，沈知念放好行李箱，换好拖鞋，厨房里的妈妈听到声音连围裙都没摘下来就跑了出来，声音温柔，“念念回来了！”
沈知念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妈，我回来了。”
“吃早餐没有？”妈妈连忙问她。
沈知念点了点头，“刚刚我吃了几个包子。”
妈妈还想说可以再吃点，沈知念打断了她，“心心呢？”
妈妈宠溺一笑，“她那个小懒猪，还在睡觉呢！”
沈知念推开沈心的房间门，她睡得正香，睡颜恬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沈知念坐在妹妹的床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又帮她把被子掖紧了一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妈妈正坐在餐桌上吃面条，“念念，你真的不再吃点，我下了很多面条。”
沈知念摇了摇头，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看。
妈妈吃完又把碗洗了，她做到沈知念旁边，一边打毛衣一边和她闲聊，“学习累不累啊？”
沈知念摇了摇头，她想起来妹妹做手术的事情，“妈，你上次带妹妹去检查，医生怎么说啊。”
妈妈停下打毛衣的手，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最好早点做修复手术，还需要定期去做声音矫正，万一错过了最佳时间可能对她说话有影响。”
沈心因为兔唇的原因说话的声音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只有家里人习惯了她的声音才可以毫无障碍的听懂。
她马上就要去上学了，沈知念很担心她会不会被同学排挤。
沈知念拉着妈妈的手，严肃地开口，“妈，心心的事情不能耽误，明年你就带她去做手术吧。”
妈妈露出犹豫的神色，沈知念知道她是在担心钱不够。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存的差不多了。”
这句话一出，妈妈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怎么攒够钱的？”妈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按理说，沈知念做兼职赚钱不会这么快的。
“这个学期我多拿了一份奖学金，加上我在实习也有一点收入……”沈知念把吴教授介绍她去实习的事情说给妈妈听了。
听沈知念说完，妈妈摸了摸她的手，“那个教授对你这么好，你要好好帮人家干活，知道吗？”
“知道了。”沈知念挽着妈妈的胳膊，头靠在妈妈身上，她感受着妈妈带来的温暖，情不自禁地开口，“妈妈我好想你和妹妹啊。”
妈妈搂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和妹妹在家也特别特别想你。”
第34章 新年快乐
到了九点多，沈心还没有醒，妈妈走敲了敲她的门，大声喊道，“心心，快起床了！”
“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接着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沈心跑了出来，抱住沈知念，惊喜地大声说，“姐姐，你回来了！”
沈知念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下来，笑了一下，“我回来了！”
她刮了刮沈心的鼻子，“小懒猪，怎么这么晚才起来？”
沈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要是你早点跟我说你要回来，我保证一早就起来。”
“好吧，都是我的错。”沈知念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去洗漱吧。”
“心心，快去洗脸刷牙，你不是和对面的静静约好了十点一起去楼下玩吗？你时间要来不及了。”妈妈催促道。
沈心拍了拍小脑袋，“我忘记了！”她嗖的一下冲进厕所，厕所里立刻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
第二天中午，沈知念在家里睡觉。
对面的刘阿姨找她妈妈玩，两人在客厅一边打毛衣一边闲聊。
“昨天我好像看到念念了，她回家了？”刘阿姨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是的，放假了就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睡觉呢。”沈知念妈妈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念念这孩子真不错，人长的漂亮学习又好。”刘阿姨夸赞道，“不知道她在学校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沈知念妈妈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她没跟我说应该就是没有吧。”
刘阿姨笑了一下，“这可说不准。你可得看紧点，万一她被坏男生骗了怎么办？”
沈知念妈妈知道沈知念很有分寸，她对沈知念放心的很，“念念不会的，她心里有数的很。”
刘阿姨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家那边有亲戚的孩子是读军校的，人也很老实，你觉得念念会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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