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接着聊道:“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有些戏现在没办法拍。”
于逸秋喝着水点点头:“已经在协调了。”
沈濯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什么,再次递过来:“骑马的戏份不会少,现在能不拍就不拍。”
于逸秋心说骑马应该没关系吧,低头看沈濯给他递的什么,却见是一方叠起来的手帕。
于逸秋顿了顿,见沈濯一直递出着,才接了,接了不知道要干嘛,毕竟这手帕他是一直拿来止吐的,自己身上这会儿也带了条以防万一。
怎么又给他一条?
于逸秋拿着手帕没动。
沈濯见状伸手,从于逸秋手里把手帕拿了回来,捏在指尖,举起来凑近,在于逸秋惊讶的目光下,轻轻按了按男生的嘴角,擦掉了他刚才喝水时唇上沾的点水渍。
边擦的同时,沈濯垂眸,还认真地温柔地看着于逸秋唇上,似是在非常专注的做替人擦嘴这件事。
给于逸秋一整个愣住,眨巴眨巴眼睛,直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看到沈濯非常温和的神情,他自己心底也柔软了一片——他真的,超爱这个。
于逸秋于是一面有点小高兴,一面又有些不好意思——帮擦嘴什么的,这举动是不是太亲昵了些。
于逸秋抬手要接过沈濯手里的帕子,小声:“我自己来吧。”
沈濯已经撤回了手,像完成某项工作似的,先赏心悦目地垂眸看了看男生脸上,然后才抬眼与于逸秋对视,用很自然的又很温和从容的声音道:“现在开始,你得慢慢习惯有什么不是自己动手,而是由其他人代劳来帮你,关照你。”
于逸秋:……?
沈濯笑笑,看了看片场的方向:“去吧,先去忙吧。”
于逸秋转身往片场走,走了几米,因为沈濯不久前的话,边走边扭头往身后看。
他一面是惊奇的,这次见面以来,沈濯真的待他出奇的好;
心里一面又是悄摸摸欢喜的,啊~温柔和关心,他超爱。
于逸秋一直以为沈濯知道他来拍戏后,过来片场看看情况就差不多了,不会一直在。
可后面几天,沈濯一连多日都有在,甚至能待满一整天,也没事做,就场边看看拍摄,于逸秋闲的时候两人聊聊天,中午再一起在房车里吃个饭。
盛为君:?
李陶:?
于逸秋:。
盛为君:“大佬这么闲的吗?”
李陶:“他都没工作的?”
于逸秋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这日,片场拍摄的时候,正做着拍摄前的剧情讨论工作,聊着聊着,穆帆突然想到什么,对于逸秋道:“你和沈老师,关系到底好还是不好啊?”
于逸秋:?
怎么了?
穆帆:“前两天雷霖来找我,谈投资占股了,钱不少。”
“还把你现在排出来的所有的拍摄日程表全部拿走了。”
“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指出来,哪些现在能拍,哪些现在绝对不能拍,得等你生了以后才能拍。”
“我琢磨你应该也不认识雷霖啊,还得是因为沈老师。”
“你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能让人沈老师做到这种地步。”
穆帆玩笑了句:“要不是知道你孩子是买精怀的,我都得怀疑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沈濯的。”
“看把人家一个六金大佬紧张成什么样了都。”
于逸秋听完琢磨的神色,嘴快地道了句:“孩子是他的。”
穆帆才不信,笑骂:“滚蛋。我还是沈濯他爹呢。”
于逸秋认真的神色:“真的。”
穆帆笑着:“滚滚滚。”
于逸秋没多在意穆帆信不信,只惊讶穆帆口中沈濯做的那些事。
投资?
《镇山河》这电影不缺钱,再投资占股,难道是为了话语权,好方便安排他的拍摄,不让现在拍危险的内容?
于逸秋想来想去,觉得是这样。
他也没自己一个人瞎琢磨,沈濯在,他便大着胆子直接问了本人。
当时是午饭的时候,李陶盛为君都不在,在外面跟着剧组吃盒饭。
车里只有他和沈濯。
他问了,边吃边问的,抬眸觑着桌对面男人的神色。
沈濯“嗯”了声,直接便承认了,说:“一个电影项目,导演权利再大,还是会有其他人伸手进来。”
沈濯拿勺子和碗舀着汤,不紧不慢:“穆帆能承诺你你的戏份可以分生前生后两次拍,就会有人为了别的利益推翻否定这个承诺。”
“某种意义上,在一个影视项目里,演员是很难有自主权的。”
“为防万一,还是花点钱,把自主权留到自己手里。”
于逸秋早料到了,但确认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因为听到的时候,在沈濯温温和和不紧不慢的阐述下,他有了种自己在被另一个人无微不至的保护的感觉。
这感觉令于逸秋内心动容不已,同时心底也有一个声音冷静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于逸秋看着沈濯,默默地看着,能清楚自己很清醒,又感觉到内心的震颤。
他一时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沈濯把舀好的汤递过来,他才接过碗垂眸,默默嘀咕了句:“沈老师也太好了吧。”
沈濯笑了笑,于逸秋不解男人笑什么,抬眸。
就见沈濯含着笑,看着自己,缓缓道:“我不是人好。”
“我这个人可算不上好。”
沈濯的眸光凝视于逸秋的眼睛:“我只是对你好。”
于逸秋埋头喝着汤,想了想,闷声:“因为孩子的关系吗。”
沈濯含笑:“没有,不是因为孩子。”
大方承认:“你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现在也会一样对你好。”
于逸秋耳朵渐红,心里小鹿似的怦怦怦怦狂跳,同时内心的小人扭成了麻花尖叫: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好喜欢这样!
真的好喜欢啊啊啊啊!
于逸秋红着脸,脸上欢喜的表情快要克制不住了,硬撑着,才从汤碗上抬起头,慢慢坐直,翘着嘴角道:“不懂,为什么啊?”
“没有孩子,沈老师为什么也要对我好呢?”
没错,他就是这么直接。
不直接怎么办,扭扭捏捏和瞎猜,都不是他的性格。
沈濯也为这直接的一问笑了,边笑边道:“还能为什么。”
嗯?
沈濯也直接:“你应该能看出来,从认识到现在,我还挺……”
沈濯顿住,故意卖了个关子。
几秒后,接着道:
“还挺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说】
手动解释下,现在还不是爱情那种喜欢哈
第29章
我可以摸下吗。
沈濯的年龄和阅历经验摆在那儿,什么人没见过相处过。
他不说把于逸秋了解得透透的,至少也能摸出些年轻男生的性格脾气,因此才会说得这么直接干脆毫不含糊。
果然,喜欢的话一说出口,于逸秋眼露愕然的同时,看过来的眸光都变得亮亮的,也没了跟人玩笑时嬉皮笑脸的样子。
他看看沈濯,起先没吭声,自顾安静地吃着饭,吃了几口,才重新看向沈濯,带着思考地缓缓道:“虽然我一向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
但沈濯说喜欢他,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觉得他性格好?
觉得他有趣?
于逸秋总觉得像沈濯这样的大佬,轻易是不会被普通的优点折服,还径自向对方表达喜爱之心的。
但于逸秋也承认,有人当面说喜欢他,就跟夸赞他欣赏他一样,是会令他开心高兴的。
这么说的是沈濯,他也一样高兴。
高兴么,不免就跟着觉得亲近。
何况沈濯待他还好。
种种情况一综合,沈濯就算不是个好人,在于逸秋这儿也不至于被打不及格。
于逸秋想了想,又接着道:“我这种性格的,圈子里不少啊,沈老师应该也见过不少吧。”
沈濯沉稳地笑了笑:“我说喜欢欣赏你,你扯别人做什么。”
于逸秋嘀咕:“又不稀奇。”
沈濯接话,看着男生:“怎么不稀奇。我一向挑剔,觉得你好,你当然稀奇。”
于逸秋脸早就红了,沈濯一直这么直接,弄得他一个性格外向的e人都要不好意思了。
他吃着菜,看看沈濯:“那谢谢了啊。”
喜欢他,还说他好、稀奇。
沈濯看着于逸秋,流露“只谢谢?”的含笑神情。
于逸秋看懂了,默了默,礼尚往来道:“沈老师你也挺好的。”
至少对他不错。
沈濯开口:“我只是好?”
于逸秋嘴皮子顺溜:“也帅啊,超帅的。”
沈濯轻笑,问得直接:“那你喜欢吗?”
于逸秋差点呛住,想了想,用上郑重的语气:“我很尊重沈老师。”
“尊重里当然是包含喜爱的成分的。”
沈濯:“哪种‘喜爱’?”
于逸秋嘴皮子利索:“那沈老师是哪种喜欢。”
“前辈对后辈的?”
“还是喜欢小猫小狗那种。”
沈濯不说话了,笑看男生。
于逸秋跟沈濯对视着,心里想,说不定对他就是小猫小狗那种,觉得他好玩,想要顺顺猫、逗一逗——于逸秋有自知之明,脑子也随时清醒,他甚至压根没往男男感情那方面拐,毕竟这在他内心深处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过也正因为沈濯直白地表达了喜欢,于逸秋反而不用去想待他的这些好到底是为什么了——
都说喜欢他了么,他又怀了共同血脉的孩子,当然会对他好了。
于逸秋再开口,是他会有的机灵劲儿:“但是沈老师,喜欢归喜欢,你后面别对我太好。”
沈濯:“嗯?”
于逸秋用筷子夹菜吃,闲聊着:“我会当真的。”
沈濯看男生:“当真有什么关系?对你好,这些本来就不是假的。”
于逸秋摇头,觉得这样一点不好。
他打了个比方:“你每天都喂的流浪狗,你又摸它又抱它又说爱它,它就以为你在哪天会带它回家。”
“有天你没出现,它就算刮风下雨都会在那儿等你。”
“很可怜的。”
这不是个非常恰当贴合的比喻,画面感却十足,让人听后脑中禁不住就冒出一只淋着雨的在那儿一直等着的可怜巴巴的小狗。
沈濯当然知道于逸秋只是打个比方,不是那只小狗,但这个比喻依旧让沈濯听沉默了。
他看着桌不对,问于逸秋:“你做过那只小狗?”
于逸秋神情轻快地耸耸肩,不知在说是,还是在否认。
沈濯接着道:“但我如果喜欢小狗,是不会只每天过来喂一喂抱一抱的。”
嗯?
吃着饭的于逸秋看向男人。
沈濯淡淡笑了下,沉稳又沉着的模样:“我什么人,喜欢什么,还用多考虑?”
“直接就带回家了。”
于逸秋眉峰轻挑,伸出大拇指比了个赞。
沈濯这时道:“小狗,要跟我回家吗。”
给于逸秋听乐了。
于逸秋笑着回:“我才不是小狗。”
他说得天真烂漫:“我是小鸟鸽子大雁,方方正正的砖头盒子困不住我,天空才是我的家。”
沈濯答:“我送你一片森林?来吗。”
于逸秋摇头晃脑地表示才不要。
后来的下午,拍戏之余想到沈濯说喜欢自己,于逸秋说不高兴是假。
他从片场里往场外边的沈濯那里看去,见沈濯人还在、一直在,就猜到沈濯是特意为他留下来的了。
他趁空跑过去,问:“沈老师都没别的事忙的吗。”
沈濯嘴边擒了丝笑:“不是在忙你么。”
于逸秋:“我拍戏啊,我这儿有什么可忙的。”
沈濯这时道:“要不要演技指导?我演技还成,可以分享点经验。”
于逸秋:!!!
这可是六金影帝的实力!
“要!”
于是等后面李陶进片场,就看见于逸秋拿着剧本跟沈濯站在一起聊着什么。
李陶正要生气,他不好好准备和拍戏,跑人大佬那儿现什么眼?
直到盛为君在一旁嘀咕了句:“今年这什么事业运啊,又能拍电影又能有大佬指导演技的。”
指导演技?
李陶往于逸秋那儿眺望过去,着实意外了下。
那边,沈濯非常有耐心地和于逸秋认真分解分析着角色的内心与处境:“这个阶段他随波逐流还怕死是正常的。”
“被强拉进军队,当兵原本就不是他本来的意愿,何况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是个人就怕死……”
于逸秋听得特别认真。
没几天,片场边多了把休息椅,不是哪个演员的,是沈濯的。
椅子也没和其他扎堆放的椅子摆在一起,而是形单影只的一个,沈濯坐那儿,也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实属正常,毕竟《镇山河》这剧眼下的拍摄还只是一些群演和新人演员在参加,没人敢瞎晃到沈濯一个大佬眼前找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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