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秋:“……?”
于逸秋故意道:“明医生,你撸过萨摩耶的脑袋吗,毛都是细的,特别软,我每次一撸就能撸一两个小时。”
“还有猫也是,还有兔子。”
投身医学、没时间、家里只养了鱼的明益:“……”
你出去!
这日晚,于逸秋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突然一脸神秘地冲沈濯招招手。
沈濯:?
“怎么了?”
于逸秋小声:“我给你看样东西。”
沈濯还以为于逸秋要给他看什么好玩儿的,因为于逸秋平日在家就爱给自己找乐子,天性就好玩儿。
却见于逸秋示意他低头,接着伸手拉起了自己睡衣上衣的衣摆,然后是裤腰,露出了日常掩在衣服下的肤色白皙的一片肚皮。
那个地方在沈濯如今的概念里特别的,因为肚子里有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但冬日衣服穿得多,于逸秋的衣服又大多宽松,沈濯日常基本见不到。
可现在,这个神秘又重要的地方展露在沈濯眼前,与印象中的曾在泰国见过的平坦不同,而是较为明显的隆起的一片。
沈濯愣了下,看了看,又抬眸与于逸秋对视。
于逸秋一脸分享的积极,指着自己的肚子:“我之前都没发现它鼓起来这么大了。”
之前拍戏,后来杀青,他的肚子一直不显,最多是腹肌没了,每次洗澡照镜子,视觉上都是平的,后来肚子有一些出来,最多也就跟吃多了或者肚皮上肉多了一样,并不显怀。
可今天,似乎是一下子,肚子就隆起凸出来了。
“你看。”
于逸秋露着肚皮,和沈濯分享这个突然的发现。
沈濯看过去,也是第一次看到于逸秋的肚子是这样的情况,哪怕一直知道肚子里有孩子,每次产检都陪着,也跟着听过了胎心,但都没有这会儿见到隆起的肚子,更让他对“孩子”有更明确的深刻的概念。
他低头和于逸秋一起看着,都没说说话,是惊喜,也是对新生命的敬畏。
直到于逸秋拉着他的手,把他的掌心覆在了那肤质细腻、触感软硬适中的肚子上,瞬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沈濯心底翻涌。
孩子。
他的孩子。
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不久后就要诞生的新的生命。
会像当初的于逸秋一样,慰藉他枯寂的心灵,在他寂寞的人生中洒下甘霖,带他走向崭新的充满希望的生活。
沈濯心中一片柔软。
对生活和未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和恳切过。
而这一切,沈濯清楚,都是于逸秋带给他的。
手覆在那温热的与新生命相连的肚子上,沈濯抬眼看面前的男生,这一刻,他平静地万分肯定地想,他会永远和于逸秋在一起,他是他的慰藉,是他的……
突然的,隔着肚子,有什么非常明显地动了下,于逸秋感觉到了,沈濯的掌心也有明显的感知。
两人同时抬头对视,于逸秋满眼惊喜。
是孩子,在动,向他的两个父亲发出存在的信号证明。
于逸秋特别惊喜:“他踢我了!”
沈濯垂目敛眸,神情温柔。
几个月前,他觉得是场意外,只想了结;如今,他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孩子与于逸秋,他们都是他的救赎。
第41章
下午3点06分出生,男婴
后面天冷了,天气频频不好,怀胎的月份也渐大,于逸秋的活动范围自然缩小,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撸撸猫狗、刷刷影视剧、练练字,和沈濯聊天说笑。
沈濯以前不接戏的时候便常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如今日日在家,与于逸秋相伴,日子过得非但一点都不无聊,还在充实中溢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他们又一起起床,一起用餐,一起看书刷剧,一起照顾猫猫狗狗,很是轻松悠闲。
时间在他的感官中不再是停滞不前的,反而过得飞快。
一眨眼,12月过了,再一眨眼,临近新年。
屋内开了暖气,于逸秋穿得单薄,隆起的肚子明显,正踮着脚往落地玻璃的高处贴窗花。
沙发上还摊着春联、红灯笼、其他代表节日喜庆的饰品,全是于逸秋点名要的,准备在新年到来前将屋内装饰一新。
沈濯住的地方从未有过如此多的红色,房子大,这得贴多久,沈濯一点儿没觉得麻烦,也在小男生的要求下不插手帮忙,由着于逸秋自己忙活。
他就这么看着大着肚子的于逸秋忙来忙去、走来走去,让于逸秋把房子装点满,也让于逸秋把他的心装满。
过年了,沈濯原本订了餐厅,准备要带于逸秋去江边边看夜景边吃年夜饭,顺便还能看江边的烟花。
可于逸秋不想吃餐厅,想吃沈濯做的饭,两人便没有出门,在开着暖气的、有猫有狗的温馨的家里说说笑笑地吃了年夜饭。
吃完,于逸秋站在窗边跟朋友打电话拜年,沈濯坐在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边喝茶边撸着趴在腿上的萨摩耶。
某一刻,于逸秋边打着电话边回过头冲沈濯笑,沈濯便也笑了笑,又抬手,冲于逸秋招了招。
于逸秋便边讲着电话边走过去,越过狗子,坐到沈濯的另一边,挨着沈濯。
沈濯用刚刚摸狗子的手搂住于逸秋,于逸秋空着的手非常自然地搭到隆起的肚子上。
不多久,猫、阿拉斯加、柯基也走了过来,这场景仿佛是幸福的一家N口。
后来打完电话,于逸秋在家里召集所有喘气的活口,一个个发红包。
沈濯第一次见有谁过年给猫狗发红包的,好笑地横举着手机在一旁录视频。
只见镜头里,几只狗子并排坐,猫卧在稍远一些的沙发扶手上,兔子也在。
于逸秋手拿红包,微弯腰,摸摸萨摩耶的脑袋,红包递过去,让狗子叼着,再摸摸头,接着来到阿拉斯加面前,摸摸狗,递红包,让咬住……
沈濯含笑地看着视频里,看到发红包发到猫的时候,猫起身,用背贴了贴于逸秋拿红包的手,然后便走了,根本不跟着于逸秋的剧情走,于逸秋追着猫喊:“又不是钱,罐头券你都不要吗,会后悔的我跟你说。”
沈濯的镜头追过去,忍俊不禁。
轮到兔子,兔子把红包一角咬了个洞,于逸秋:……?
沈濯笑得不行。
于逸秋转过头,对着镜头叹气道:“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呐。”
沈濯伸出手,镜头里出现沈濯的手:“我的呢?”
于逸秋走过去,伸手对着那只大手用力一拍:“好了,给过了。”
沈濯收回手,看着拍红的掌心,揶揄:“这是不是给的有点少?”
于逸秋抓过沈濯那只手,皮猴儿地低头在掌心亲了下:“现在不少了,全是爱。”
沈濯好笑,把于逸秋拉过来揉头发捏后颈。
晚上临睡前,两人躺在一起,于逸秋侧着身,给肚子空出空间,其他地方挨着身边人,手也搂在沈濯身上,闭上眼睛,似乎是困了,用迷迷糊糊的声音低声说:“今年过年真好啊。”
沈濯看向身边。
于逸秋的脸枕着男人的肩膀:“以前每年过年,我都会特别想妈妈。”
“为了不想她,我就会给自己安排特别多的事情。”
比如和朋友聚餐,比如赶通告,不让自己闲下来。
“今年不用了。”
“今年很空,我也不太想她了。”
于逸秋长舒一口气:“真好啊,好开心啊~”
沈濯揽肩的手紧了紧,侧头,用下巴贴男生的额头发顶。
他又何尝不是。
他也觉得很好,很开心。
年后,尤其是天气转暖后,生产前的两个月,是于逸秋养胎以来过得最开心最悠闲的一段时间。
因为这时候他基本没有任何不适和妊娠反应了,孩子也很乖,隆起的肚子就跟肚皮上绑个球一样,除了大点儿,和没有怀孕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不同,坐立行走都很自如,心血来潮了还在小区里的球馆动作幅度没那么大地打了几场球,觉得热了,也能不受限制地嘬根冷饮。
沈濯见于逸秋身上的活泛劲儿回归,整天也跟拘不住似的想往外跑,索性安排了行程,安顿好猫狗兔子,带着于逸秋踏上了出去溜溜的旅程。
两人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地跑了不少地方,在很多美丽的自然风景或人文景致前留下了张张合影。
他们还去了之前于逸秋杀青时的那片大草原,季节更换,草地的颜色也有了不同,到处是盎然的绿意,风一吹,草地波浪似的翻涌。
于逸秋在沈濯的镜头里高举着手臂迎着风,风把男生的衣服衣角吹得飞扬乱晃,又在衣服贴合着身体的时候显露出隆起的肚子,光照着,于逸秋就像在风里起舞一样,在这片空旷的草原上,看起来自由而烂漫。
沈濯后来把于逸秋一张向着光的离得远的露出背影的照片换成了自己的微信头像和封面背景图。
原本一直空白的签名写着:fly to me。
三月底四月初,沈濯和于逸秋回到家中,两人为足月待产做最后的准备,日常变成了在网上到处逛婴童产品,各种买买买。
买到十万一个的婴儿推车的时候,于逸秋炸了,什么推车要十万?轮子是金子做的吗!?
拆箱,是婴儿奶瓶,知道这奶瓶一千五一个,于逸秋:???
于逸秋瞪沈濯:“你别买了!你不许买!通通放着我来!”
你猜沈濯说什么?
只见大佬从沙发旁拿起狗子吃零食的狗碗,说:“这都三千了,还能比狗用得差?”
于逸秋:???
什么叫还能?
怎么就不能?
他之前买了个喝水的杯子也才29.9好吗。
不是,谁家好人没事儿给狗用三千的盆啊?
三千!?
于逸秋恨不得把狗盆洗洗,消毒柜里烘干了自己用。
再说为什么要给狗用三千的盆?!
狗都没这么贵好吗?
沈濯指着摇尾巴的耶耶:“这只十三万。”
再指长得越大看起来越憨、最近刚被噶了蛋的阿拉斯加:“这只十六万。”
于逸秋:…………
大佬,别说了,不想听。
这日,A城下了场细密的小雨,雨幕交织如雾。
将将足月的于逸秋躺在玻璃顶下的书房窗前的床似的大躺椅上小憩,沈濯亦躺在旁边,陪伴着。
沈濯没睡,一直看着于逸秋,一只手轻搭男生的肚子,像轻拥,也像守护。
这时他脑海里短暂地出现了许多有关未来的画面片段,曾几何时,那都是沈濯觉得自己的人生绝对不会出现的场景。
沈濯看着于逸秋,某一刻产生了命运的降临十分奇妙的感官,心是满的,亦是满足的,对眼下的一切都心怀感恩。
可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沈濯看于逸秋的目光越发深邃、无法挪动。
他看眼前这眉眼,眉头浓密、睫毛纤长,又漂亮又让他喜欢,他看鼻梁,挺直而精致,看嘴唇,唇珠丰润,唇形……
沈濯看着那唇,静静的,一瞬不瞬,甚至在没有意识的时候靠近了些许。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一下惊醒似的愕然后撤,心口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他在干什么?
沈濯问自己。
你想做什么?
沈濯又问自己。
恰好这时于逸秋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沈濯忙收敛神色,克制心绪。
于逸秋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身边人,迷糊地问:“几点了?”
沈濯搭肚子的手抬起来,给男生拉了拉身上盖的薄毯,温声:“还早,睡吧。”
“嗯。”
于逸秋安心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沈濯这时的心跳却跟要追回之前漏跳的几拍似的不停加快。
他原本是要搭回肚子继续躺回去的,却下意识地没有再碰身边人,就这么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躺靠着,默默感受这份非比寻常的异样。
后来沈濯没躺在旁边,下了躺椅,坐在椅子上,守着于逸秋,静静地看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他想。
不一样了吗,他对他?
沈濯敛眸垂目,什么都没有流露。
于逸秋的生产手术安排在下午,中午还能跟过来查房的明益说说笑笑,等他被推进产房,手术专用的绿布盖在身上,于逸秋别说说话,表情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沈濯穿了无菌服戴着口罩陪在于逸秋身边,于逸秋躺着,什么都看不到,本能地伸手,被沈濯一把握住,低声安抚:“我在这儿,别怕。”
于逸秋的表情透露片刻的茫然,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一样。
确实也是如此,他开始呼吸加深加快,视线中手术室的白光晃眼、出现短暂的昏眩感,耳鸣也在加重。
他开始听不到医生让他不要紧张,甚至没有感知到手术护士给他套上了氧气。
他开始本能地恐惧,生理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沈濯心口都高高地吊了起来,回握着的手也是紧了又紧,他没关注手术和医生那边,人坐在于逸秋头顶的方向,隔着口罩不停地用话语安抚于逸秋。
于逸秋的眼泪止不住,沈濯的心焦灼得无以复加。
“没事的,没事的。”
沈濯甚至词穷,只能一遍遍在男生身边说着无用又单调重复的字眼。
呼吸罩上白雾起伏,于逸秋似乎在说什么,沈濯低头附耳地靠近,听到于逸秋在低声呢喃:“妈妈保佑我,没事的,加油,加油,妈妈保佑我。”
内心强大、向来情绪平静如沈濯,差点听得掉泪,他一直以为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不过是个生产手术,一切都会如计划和安排那样顺利没有波澜的,却不想于逸秋只是躺在这儿喃喃地喊妈妈,他便已经内心坍塌到承受不住此情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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