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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玄幻灵异)——Brokkoli

时间:2024-02-27 09:42:06  作者:Brokkoli
  曲砚在准备晚饭的时候,狼也跟着下车活动。
  凉爽的晚风吹动半人高的野草,发出扑簌簌的细微响动,狼爬上一座矮丘,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夕阳缓缓坠落,苍穹之下,万事万物皆被照耀,狼的眼睛里也是太阳的颜色。
  它琥珀色的瞳孔趋近于灿烂的金色,显得有些冰冷无情,是纯粹的野兽的眼眸。
  曲砚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不安地冲它呼喊:“回来!”
  而那只狼一动不动,只在听到曲砚声音的时候微垂下眼睛,像是吝啬的天神,不想给予他的信徒爱与光芒。
  尾巴尖被野草抚摸,有些痒,还有点疼,狼最后看了一眼山丘下的人,转身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它越跑越快,深红色的晚霞见证这一切,直到它被野草吞没。
  狼走了。
  一旁刚沸腾的水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曲砚手里还拿着一包拆开的面条,他的手慢慢收紧,被捏碎的干面条咔嚓咔嚓叫起来,曲砚从喉咙里挤出几乎听不清的话语,他说:“燕灼,回来。”
  前后左右是风、是苍翠的野草、是寂静无声,没人听见他的话。
  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曲砚从来不会觉得有一天燕灼会离他而去,燕灼那样赤诚热烈的人,哪怕面临死亡的威胁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狼真的是燕灼吗?
  燕灼还存在吗?
  曲砚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若无其事,唯独在此时此刻弯下了腰,他一直在坚持的、努力维持住的假象被彻底打碎,他开始质疑起自己,是不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他不怕等待,不怕面对狼的敌意……这些他通通都可以不在乎,但他现在胆怯了,胆怯于狼毫不犹豫地离开,他想这是不是在提醒他狼不是燕灼,他再努力狼也不会变回燕灼。
  他大可以追上去,用藤蔓将狼绑回来,但那又能如何呢,跑了一次的狼还会跑第二次。
  燕灼属于曲砚,可狼不是。
  曲砚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原地,直到沸腾的水慢慢降温,最后彻底冷却,直到黑夜来临,弯月高悬,野风嘶嚎似鬼叫,然后天光破晓,日光刺破云层,将滞留的星辰推向下一个黑夜。
  又是新的一天。
  身后的野草丛发出一阵动静,已经忽略外界所有声音的曲砚无知无觉,他冷得厉害,却不想回车上取暖。
  枯枝被踩断,冰凉的手背被潮湿而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曲砚慢半拍地低下头,看见狼在舔舐自己。
  它似乎跑出去了很远,原本整洁的毛发变得杂乱,携带回很多别的东西——粘在它毛发上的苍耳,还有将他爪子染成紫色的野果。
  曲砚问它:“你是燕灼吗?”
  没有任何回答。
  他又问:“你还会离开吗?”
  狼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曲砚轻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有了鲜活的光彩,眨眼时却掉下一滴泪。
  那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啪的一下掉到狼的脸上,它用舌头卷进嘴里,尝到了咸味。
  泪也是凉的。
  狼企图用自己来温暖曲砚,但成效微乎其微。
  这样脆弱的人类该如何活下去呢,狼想,它似乎应该保护他。
  被一个小插曲耽误的路程再度继续,接下来很顺利。
  没有人类加以干预的野外充满自然的野生气息,狼放飞自我后觉醒肉食动物的天性,在一个中午从草丛里捉到一只灰兔子。
  它一击毙命,兔子的头被扭断,倒是没流多少血。
  没有人类干预的野生动物也长势喜人,这只灰兔子膘肥体胖,在狼甩过来时,曲砚差点没有接住。
  怎么吃是个难题,曲砚没什么兴趣,但狼好像真的需要换换口味了。
  让狼生吃?曲砚想了想那个血腥的画面,觉得不行。
  那就只能他来了,给兔子剥皮他做的还算利索,但处理内脏什么的他就不行了,不过半个小时,他身上就多了很多溅出来的鲜血。
  狼趴在地上,一边甩着尾巴打蚊子,一边看着手忙脚乱的曲砚。
  它又一次觉得人类笨了,这样笨的人类,离了它果然是活不下去的。
  曲砚磕磕绊绊地处理好兔子,然后学着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找了一根棍子把兔子串起来,然后生火来烤。
  这一项上没什么难题,区别也就是糊与不糊,但撒上调味品后,糊了也还可以接受。
  曲砚自己留了一小块兔子腿,剩下的都被狼给吃光了。
  兔子的味道很好,狼决定以后再多抓几只。
  可惜路程已接近尾声,狼的一身武艺暂时要没地方伸展了。
  距离离开这座城市快要三年,没有维修过的道路破败异常,昔日繁华的商城变得十分荒凉,曲砚向狼寻求建议:“你想先回学校看看还是直接回公寓?”
  狼对此兴致缺缺,他更喜欢在野草地里抓兔子,而且它也听不懂曲砚的话,躺在后座位上连身也没翻一下。
  “那就先回学校吧。”曲砚说。
  明德高中在市中心以南,是市重点高中,曲砚自从腿受伤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教他的老师和同学去医院看过他,几次以后,他就拒绝和他们见面。
  凭心而论,这些人基本都出于好心,但当时的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好心,天之骄子一朝零落成泥,从他们目光里无意识流露出的同情,那是比来自腿部的疼痛更加让他痛苦的目光。
  所以他拒绝所有好意,终日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狭小房间里。
  再一次回到这里,门口巨大的石碑已经布满尘埃,上面的明德二字却仍旧鲜艳。
  曲砚静静凝视这两个字,燕灼已经先他一步奔进校园,生锈的铁栏杆上落了一堆灰色的麻雀,狼不知为何对这些麻雀非常讨厌。
  讨厌到它想要扑上去,将这些麻雀都吞到肚子里。
  这样想着,它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惜它扑了个空,灵敏又会飞的麻雀哪能被轻易捉住。
  狼很愤怒,又见拐角处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人,这个人和它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穿得破破烂烂不说,浑身的肉还都腐烂了。
  它当即感觉到危险,俯身发出警告的低吼。
  曲砚听到它的声音,移动轮椅过去,发现只是一只普通丧尸。
  藤蔓卷住丧尸,轻松掰掉它的头颅。
  狼有些呆,看看丧尸又看看曲砚。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它想,这人不应该很脆弱吗?
  曲砚没发现狼在想些什么,通向教学楼的路旁立着一排告示牌,曲砚一点一点看过去,上面是历年优秀学生记录,风吹日晒下这些告示早就褪色,连照片上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曲砚对狼说:“兴许上面有我们呢。”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他和燕灼两个都没参加高考的人怎么会在上面,而且学校也不会在告示上张贴十年前的学生。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张张照片看了过去,看到最后,果然没有他们,曲砚也不觉难过,叫上狼往操场走去。
  明德的操场很大,每次市里有重大活动都会被征用场地,跑道中央的草坪已经开裂,燕灼跑过去,在草坪上打了个滚,然后看向曲砚。
  琥珀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曲砚却莫名觉得它在邀请自己一起躺上去。
  也没什么不行的,有藤蔓的辅助,他很快从轮椅落到草坪上。
  天蓝云清,一切都正合适,曲砚躺在草坪上,一旁是狼,抬头是天。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场运动会,因为凑不齐名额的缘故,他被迫报了一项五百米跑,他从来都不是运动的材料,跑到一半就气喘吁吁,再加上他那天没有吃早饭,低血糖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校医说是有人把他背过来的,曲砚问校医送他来的人长什么样,校医是个和善的阿姨,闻言一笑说:“一个小伙子,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看着有点凶。”
  曲砚本以为是他的同班同学,回去问了以后才知道不是,那个把他送去医务室的人到底是谁,他猜想了好几天,最后渐渐遗忘了这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燕灼可不就是长得好看,看着又有点凶么。
  他侧过头,在昏睡的狼头上拍了一下,“我知道了,是你。”
  狼的眼睛瞪圆,被打扰美梦的它很生气,于是滚了两圈,滚到曲砚碰不到的地方。
 
 
第93章 所有物
  暖风痴痴缠缠,曲砚伸长的手臂,状似鬼祟地去捉狼的尾巴尖。
  没能成功,蓬松的带着一点黄色的尾巴尖慢悠悠地荡了一圈,狼的脑后好似也生了眼睛,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爬起来,没什么情绪的黄褐色瞳孔窥着曲砚。
  样子有点凶。
  一人一狼静静对视了许久,曲砚抬起手,懒洋洋地说:“好累,你拉我起来。”
  狼盯着他伸过来的手,犬齿若隐若现,最后却只是转过头,跑向草坪的另一个反向,背影看上去十分高贵冷艳。
  曲砚啧了一声,也跟着慢吞吞地坐起来。
  傍晚时抵达郊外公寓,曾经的富人区如今荒凉不堪,无人打理的花坛内野草丛生,不知名的野虫子跳来跳去,曲砚停下车时看见一只丧尸晃晃悠悠地钻进了树林,还没等它做什么,狼已经先他一步追了上去。
  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
  曲砚看着夕阳下愈发幽暗的林间,只能叹了口气坐在车里等待。
  他不再担心狼会离开了。
  离开后又回来的狼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他在狼身上系了一根无形的绳子,这根绳子能够无限延长,却被他牢牢地攥在手里,他知道,狼或许也知道。
  半个小时后,曲砚和一个瘦削的男孩面面相觑。
  造成这一现状的是狼,它不仅搞死了丧尸,还额外带回来一个战利品。
  狼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一般来说,每个狼群都具有明确的等级和社会结构,在这个等级制度中,狼首领位于顶端,其余成员由地位高低排列。
  狼将曲砚视为自己人,并通过强弱划分,自己为首领,曲砚自然而然是被他领导的低位成员,但因为今天曲砚使用藤蔓杀死丧尸这个行为给它带来了危机感,让它觉得自己的首领之位岌岌可危,所在才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做出这一系列的行为。
  当然这一切曲砚并不知道,知道了也只会觉得狼很可爱,他对狼抱有很大的滤镜。
  面前的男孩很瘦,细长的身子顶着圆脑袋,像栽在旱地里的大头圆葱,他被狼咬着衣角,也没害怕,只眨着眼睛看看狼又看看曲砚。
  黝黑的皮肤显得眼睛格外明亮,是掩不住的好奇之色。
  曲砚让狼松开嘴,只是狼听不懂话,好半天,它觉得猎物不会跑了以后才松开嘴。
  男孩手里握着一把野菜,因为采下来的时间太久有点蔫,他换了一只手拿着,然后问道:“你是基地人吗?”
  “基地人?”这个称呼有点奇怪。
  男孩说:“基地里的人就是基地人呗,你这也猜不出来吗?”
  也就八九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曲砚被他逗笑,“如果像你这样解释的话,那我之前确实是基地人。”
  男孩便追问:“之前是,那现在不是了吗?为什么?”
  狼对他们之间在说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已经开始无聊地挖坑,湿润的泥土被刨出来,有条蚯蚓在里面挣扎,狼就挖得更加起劲了。
  曲砚看着狼说:“当然是因为它,它在基地里惹了大祸,没办法我才带它出来避风头。”
  “原来是这样啊。”男孩接受了这个说法。
  曲砚又问他:“你不害怕它吗?”
  男孩满脸疑惑,“为什么要害怕,不就是一条大狗吗?而且它还杀死丧尸救了我。”
  “大狗”还在专注挖坑,尚且不知道自己背了口巨锅,还被错认的事情。
  曲砚三言两语就问出了男孩的底细,男孩名叫小毛,还有个哥哥叫大毛,末世之后,兄弟二人跟随父亲辗转来到此处定居,关于基地的事情是听去年路过的异能者说的,他们本也想跟着异能者一起去基地,但那时他们的父亲病情加重,已经经不起路途的折腾,于是他们便暂时放弃了前往基地的计划,直到两个月前父亲去世,计划重提,但还没有正式执行。
  小毛说起父亲的时候眼睛红了一点,他撇过脸,装作不在意地说:“我要回去了,我哥还等着我的菜做饭呢。”
  眼泪快要掉下来,被一个刚见到的人看见是很丢脸的,小毛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战利品要跑,狼瞬间警觉,甩着尾巴冲上去,再一次咬住了小毛的衣服。
  小毛一边忍着抽泣一边向后退,嘴里嘟囔着:“放开放开!”
  拉扯间,嗤拉一声,小毛的衣服被撕裂,整片后背裸露,狼叼着扯下来的衣服呆住了。
  小毛也呆了,挂着两条面条泪讷讷说:“我就这一件半截袖……”
  曲砚瞥了眼刚做了“好事”而自知的狼,忍笑说:“抱歉,它有点不听话,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哥吗?毕竟以后都要住在这里,还是提前认识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小毛当即不管他刚阵亡的衣服了,“你也要住在这儿?可是这……这也没多好……”
  “我觉得很好。”曲砚环视四周,又看像狼,“它也会喜欢的。”
  有了小毛的带路,曲砚很快就到了他们的住处。
  令他惊讶的是,他们所居住的公寓就在曲砚的公寓隔壁,虽然这个隔壁是指隔着一条小路和草坪的距离,但也算是邻居了。
  大毛年纪在二十五六岁左右,蓄长的头发戳在颈窝处,眉眼和小毛很像,站在一起能让人一眼认出他们是兄弟关系。
  听了曲砚的来意,他一边欢迎一边尴尬地挠头,“以后还是叫我方予吧,大毛就是个小名,我爸妈才这样叫我……”
  战利品跑了不说,还出现了另一个人,现场总共四个生物,怎么看自己都是那个例外。
  狼有些烦躁,尾巴压得更低,踟蹰了几秒后上前蹭了蹭曲砚的腿。
  曲砚微愣,这还是狼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
  狼用余光看了眼曲砚,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蹭得更加努力。
  它发觉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错的,它不应该只做这个二人小团体中的首领,它还要占有一切,这个一切自然包括曲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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