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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黑莲花后翻车了(GL百合)——杞木一

时间:2024-02-28 10:10:45  作者:杞木一
  白犹咬了咬牙,眼前划过白矜的面庞。
  一念至白矜,她决定拼此一博。
  无论如何都不能陷于周志帆手中任由宰割。
  在下一时,白犹挣脱开束缚,花尽浑身的力量袭向周志帆,欲威胁他停下。
  “白犹,你,你!!!”
  夜色混乱之下,车内昏暗一片。
  双方抢夺之间方向盘不稳,车体直直冲向道路侧边。
  “啊啊啊啊!!!——”
  周志帆的尖叫声被轮胎摩擦的刺耳声音覆盖。车体狠狠撞穿路栏,车窗破碎,玻璃炸开。
  剧烈的爆炸声一瞬响彻周遭。
  车体燃烧而起的熊熊烈火贯彻夜色,乍现一处明亮。
  耳边失鸣,刺痛的灼烧感霎时蔓延。烈火之中,白犹躺在地面动弹不得,血液从额角留下。
  眼前尽是鲜红。
  是燃烧的火焰,也是如泊的鲜血。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是周志帆躺在血泊中的身影,死去的双眼瞪大,至死没有瞑目。
  见到此,白犹解脱般的阖上双目,失去意识。
  公路封闭,紧接着警笛声与急救车的声音交互拉响。
  满身是血的人儿被抬到担架,送入急救车。
  白犹再有些许意识时,是在医院内,被快速推往急救室的路上。
  医院白色天花板的虚影闪过,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白犹...白犹......”
  声音很近,像萦绕在耳边,又像很远,隔了几层厚云。
  但都能听见,是有人在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
  小岺......
  白犹在脑海混沌之间睁开一条缝,却只看见了模糊的灯晕,和一个人脸的轮廓,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是你吗?......
  来不及清醒与发出声音,浑身的疼痛麻木感已然将她吞噬,闭上双眼,再度陷入黑暗。
  “......”
  急救室的红光牌亮起,秦岺也就此止步于门外。
  夜越深,她在外面越是哭红眼眶。
  当年白犹难产时的产房外,也是这样一番场景。
  里面的人生死未卜,外面的人撕心裂肺。
  时间从夜晚到白日,经过一夜的抢救,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下,门敞开,将病人送出。
  秦岺捂着唇,泛白的指尖颤抖不已。从医生口中得知她已脱离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医院之外,所有场景渲上一层深色。
  一场暴雨之后,空气中充斥着雨水腥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万物经过烈雨的洗礼余留着湿润。
  昨夜被摧残的花朵熬过狂风大雨,已然重获新生。
  白犹一躺便是两天,失去感知外界能力的她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
  只知道,床边守着一个人。
  一睁眼,便是她。
  应是过于劳累,一手撑着额头,十分不安地闭眸养神,细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白犹动了动手指,将手慢慢挪过去。
  秦岺感受到动静,蓦然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犹一双温和的眸子。
  张唇无声地动了两下,才缓缓发出沙哑又颤抖的声音。
  “白犹...”
  面对叫唤声,白犹面上带着氧气罩,没有说话,而是弯起月牙般的眼睛,以笑来回应她。
  “太好了...”一阵欣喜过后,秦岺握着她的手,再也压抑不住哭意。忍耐两日的情绪在看见她清醒无恙的一刻,终于泄堤,“太好了......”
  “谢天谢地......”
  手是温热的。
  幸好,幸好。
  上天没有将她带走。
  秦岺捂着唇,泪水溢满眼眶,不受控制地抽泣起来,肩膀随之一颤又一颤。
  白犹见状,虚弱地抬起手,伸向她的面庞。
  秦岺注意到,拿过她的手放在面颊边。
  指腹轻抚过她的眼角,隔着氧气罩,出口的声音很不真切,但秦岺还是能听见她所说的一句:
  “不哭。”
  温柔而富有力量,如同往日一般。
  “......”
  重伤的身体尚是虚弱,白犹清醒的时候不多,没多久又睡了回去。
  再过些时候,她恢复了些身体,秦岺告诉她周志帆失血过多当场死亡的消息,以及当时的情况和警察事后的处理。
  白犹听完,眸中没什么情绪,更多的是混乱过后的解脱感。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
  她重归自由。
  这段时间,白矜一直被秦岺照顾着。
  秦岺清楚瞒不住白矜,便将事情简单告诉她。
  并在白犹休养过后状态稍微恢复的时候,将她带来苏门看望母亲。
  这天,秦岺和十岁的陆欢在外面等待,八岁的白矜独自在里面,缓缓走近病床上躺着的人。
  柔软纤细的发丝安顺地散在两旁,病服之下是苍白的身躯,袖口露出缠绕的白色绷带,各种看不懂的管子在身体间来回穿插。
  白矜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看到她。
  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能抱着白矜开心地说,宝宝好像又长高了。
  这时再见到,却已经躺在床上,满身是伤。
  “妈妈......”白矜停在她的床边。
  听见亲昵的呼唤,白犹微侧头,看见身旁白矜的小脸蛋,笑了,挪手过去。
  白矜看见她的手在动,便也将手放过去,双手牵住白犹的两根指头。
  相牵的手互相传递温暖。
  白犹弯起眼睛,“乖宝宝。”
  白矜的目光一遍遍扫过缠绕的管子,包扎的伤口,打着吊瓶的手,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最后哽咽地问了句,“妈妈,疼吗?”
  “不疼。”
  白犹摇头,声音清浅,“因为妈妈,终于解脱了。”
  “宝宝要夸一下妈妈吗?”
  “嗯。”白矜忍着泪水点头,“妈妈很厉害,很勇敢。”
  “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白犹温和着笑,“谢谢。”
  转而笑容渐渐降下,眸面蒙了一层灰雾,“对不起啊,矜矜。”
  “是我没有做好。让你处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那么久,如果我早些带你离开,该有多好。”她缓慢摩挲她的小手,“这样,你也不用受到那么多伤害。”
  白矜摇头,不接受这一句话,“不要说对不起,妈妈已经非常勇敢了。”
  白犹一笑,“宝宝也很勇敢,比妈妈还要勇敢。”
  母女俩说起话来,白矜发现一碰到母亲哪处,她都会疼得皱起眉,尽管她不说。
  此时的白矜很想哭,但也不想让她担心,忍着没有掉眼泪。
  白犹见到她满是通红的眼眶,便让她去喊秦岺进来,说有事想单独跟秦阿姨讲,白矜这才出去喊人。
  秦岺进去后,白矜便坐在医院外的椅子上。
  这下没了母亲的注视,一切情绪终于没再隐忍,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十岁的陆欢坐在她的身边。
  陆欢比白矜高出半个头,坐起来时也稍微高一些,扎着一个单马尾,碎发散在两鬓边,侧头看就看见白矜的红眼睛。
  这是陆欢第一次见到白矜哭。
  每次见她,这人都是冷冰冰的,婴儿肥的白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不会笑也不会哭似的。
  但今天陆欢才发现,她也会哭。
  就是掉眼泪的时候,这张冷冰冰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皱眉,也没有嘴角下撇。只是在不断地流下眼泪。
  安慰的话显得太无用,想起口袋有纸巾,陆欢便从口袋拿出,打开递过去。
  “给,擦擦吧。”
  白矜抬起湿漉的眸子,毫无神情地盯看了她很久。
  许久才接过,道了声谢谢。
  “你是因为什么哭?”陆欢问。
  白矜垂下脑袋,只说了两个字,“很疼。”
  妈妈是个很怕疼的人,却受了那么多伤。
  那么多伤,肯定很疼。
  她应该早点杀了爸爸......这样妈妈就不会受那么多伤了。
  白矜用陆欢给予的纸巾擦拭眼泪,但眼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已经沾湿了整张纸巾。
  陆欢眨眨眼睛,然后拍拍她。
  她微直起上身,侧面过去,还没来得及看陆欢想做什么,就被一个温热的拥抱覆盖。
  “?......”
  隔着两层布料相挨,在医院冷意的空调下极显温暖。
  与此同时鼻间还掠过一种特殊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但闻起来莫名安心,是每次两人相挨得很近,都能闻见的气味。
  白矜神色错愕,“你......”
  陆欢抱着她,轻声说道,“我妈妈说难过的时候,拥抱会很管用。”
  反正每次她难过的时候,秦岺是这样做的。
  再是多大的事,窝在怀里哭一会儿就好了。
  不知道对白矜管不管用,但是应该都大差不差吧......
  陆欢的手慢慢拍着她的背,递去安抚。
  怀抱之下,白矜发觉眼泪神奇地止住了,眼眶趋于干却。手抬起,却悬停在半空中,停顿片刻便又缓缓放下。
  想回抱,却不敢回搂。
  抱了一会儿,陆欢见她好像不抽泣了,就退下身来,拿过纸巾包,从里面抽出全新的一张。
  “你看。”
  小块的纸巾摊开,变成一大整片。
  继而对折,再对折。
  一张纸在她的手指中,很神奇地变成了一朵花。
  “送给你的。”陆欢把纸折的玫瑰花往白矜手边一递,“纸不仅可以用来擦眼泪,还可以做玫瑰花。”
  看呀,悲伤也可以幻化成美好的事物。
  就像这朵花一样。
  白矜手心捧着这朵纸花,心中莫名触动。
  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又说了一声谢谢,便没再作声。
  表面上毫无波澜,实则心底早已一片翻涌。
  她收回手,将花儿护在手心。
  就跟左手带着的玉珠手链一样,好好保管。
 
 
第140章 【番外5】if线(2)
  [if线(2)]
  “......”
  自从七岁起,白矜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是云朵形状的,玻璃壁晶莹剔透,能清晰地看见里面有什么。
  她喜欢把写上愿望的长纸条折成小星星,放入罐里。
  在八岁的一天,有一朵纸玫瑰花投放了进去。
  纸玫瑰的安然躺入,犹如依恋的种子悄然埋下。
  “......”
  八年后。
  正值八月三十一日,上午十点,各个学校都进入了报名时段。校园内人声嘈杂,人群纷纷扰扰。
  位于市中央的津宁一中内,德馨楼的高一新生身着各式衣裳,与其他两个年级的一袭蓝白校服相比,格外割裂。
  今天是津宁市一中的报道日,也是白矜来到这的第一天。
  九月一日恰好是周一,今日来主要是为了缴齐学费以及得知分班信息,待到明日一号再正式上课。
  从班级门口走出的女孩身穿简洁白色体恤衫,袖口之下的手臂纤瘦白皙。
  微卷的发丝在脑后束起一个马尾,发丝乌黑而浓密,鬓边余留下些许碎发,更加修饰优越的脸型。
  面部的五官精致清秀,一双冷眸宛若炎夏之下不会融化的冰泉,冷淡且澄澈,干净得不扰一丝杂质。
  身后紧跟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身姿修长,背部挺直。
  名叫李粒,是陪送她来的司机,也是母亲安排的平常照顾她的人。
  确认完班级,处理完报道事宜,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十六岁的白矜站在走廊边看外面,李粒在她的身后说道。
  “小姐在A1班,是高一最好的班级了。”
  高一开学的班级大体按照中考的分数来分,一共二十二个班,一直从A1排到了A22。
  在A1,也就意味着中考名次名列前茅。
  少女十六岁的面庞尚显稚嫩,面颊边留有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身子骨纤薄,像是冬日正在成长的雪松树苗。
  面对话里话外都是赞扬的话语,白矜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
  站在五楼的走廊扶手处,从目光向下,冷淡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津宁一中的校服蓝白相间,短袖为天空的浅蓝色,胸前有学校的徽章。今日高一新生刚拿到新校服,还未穿起,都穿着自己的衣裳。
  因此一眼就可以分辨高一的新生,与高二高三的老生。
  作为市重点高中,教学环境自然也是一等一,教学楼有致远楼,志高楼,德馨楼等,外观内部皆是崭新,按照不同年级和所选学科分配。
  那么......
  那个人,会在哪栋楼呢。
  白矜的目光稍沉,没有从视线所及之处看见那道人影。
  这时候,她应该在上课吧。
  身后,李粒问她,“小姐现在回去吗?还是说再在校园内多走动一下,熟悉环境。”
  白矜回神,还未等她说话,口袋的手机传来振动。
  她拿出看了一眼,是来自电话联系人的短信。
  [你是不是已经来学校了?]
  见到这一条,白矜勾起唇,眼底的冰雪好似渐渐融化。
  她没有回复消息,而是把手机放回兜里,顺便回了李粒的话,“嗯,再逛逛吧。”
  她们转身往楼梯口走去,顺着台阶下楼。
  自八岁那年,白矜的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
  八岁那一年,那个经常让母亲伤心的人终于消失,母亲也终于得到解脱。
  一场车祸过后,白犹重伤,休养了许久身子骨才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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