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得到满意的回答,轻笑,“好。”
转而俯身,唇瓣落在她的唇角,唇中,细腻得柔情似水。
比起刚刚,这吻得更像是奖励。
如同强烈奔跑过后的散步,小步调整,恢复平稳的气息。
很温柔的奖励。
白矜双目迷离,已然被吸进去。
泥潭般的温柔乡本就是欲挣扎欲深,不再挣扎,依旧会缓慢下坠,下坠,直至淹没。
白矜再一次地去回应。
她们闭着眸,唇瓣缓慢地交织。
窗外,黑夜悄然无息地降临,明亮的弯月悬挂在天际边,繁星点缀,仿若置身于另一个梦幻的世界。
窗帘随着夜风轻轻摆动,月光透过轻盈的云雾洒落。
湖水倒映出点点星辰,夜市的灯光繁华闪烁,人声鼎沸,点亮昏暗,使得夜里不再空寂。
人间正处于黑夜,夜色之下车水马龙,霓虹灯于夜色多了一分绚丽。
水波粼粼的河水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繁华光彩,五光十色地交融在一起,稀碎的晶莹月光落下,仿若蒙了一层闪亮的银纱。
“..........”
幼时,陆欢见到白矜的那一刻,就觉得她像月亮。
大概是因为月亮皎洁无暇,高高地挂在天空,很遥远,冷冷淡淡,走一步就会退一步。
夜幕降临,月亮在黑夜中幽静又迷人。
只是再见到的时候,身份不一样,月亮也不再是月亮。
月亮不再闪耀遥远,不再洁白清亮。
白矜就此在陆欢心底完全失去了光芒,最初的月光也不复存在。
她恨她。
她恨这人明明占了所有的偏袒,还要装出冷淡事不关己的模样。讨厌这人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那就能获取母亲的偏爱。
母亲会去关爱这人,会去答应她的一切。这些都超过了对陆欢。
陆欢想过无数次,白矜没有被收养会是怎样——
她还会是家中独女,父母的宠爱与视线都在她一人身上。不需要去花精力讨厌人,她和母亲的关系也不会变得僵硬至此。
可现实不是这样。
父母收养白矜的时候,也没有获取陆欢的意见。陆欢也不想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她不想承担将东西分成两半的后果,也不想将自己的父母让走一半。
小时候的每一天,她都在想着该如何把这人赶走,欺负的把戏,捉弄栽赃的把戏,该做过的,不该做的,都做过。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又有怎样。
是她们先做错的。
谁知一步步堆积而来,最后是走到这步。
设陷,引诱......
陆欢赌上的是自己。
她也清楚,本就没有人能从深陷的泥潭中干干净净地走出。无论是设陷之人,还是猎物,还是诱饵,都是如此。
明白这些,她才敢以身饲饵。
“..........”
漆黑遮掩住荒诞的一切。
陆欢洗完澡后,还来得及未吹干的湿发垂落,此时正零距离地贴落在白矜温热皮肤上,湿润的水滴传来一阵阵的冰凉。
那想来应该是仅仅擦了下水的头发沾湿了衣服。陆欢头脑清醒一些,手撑着她旁的床面,稍微直起身。
白矜拉住她,“陆欢。”
“你晚上去哪了,做了什么,见了谁,我通通不知道。”
她撩开她耳边的发丝,轻盈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让我该怎么办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去见朋友了。”
“是什么朋友会让你这样。”
“交情比较深的朋友。”
转耳之间,白矜摁过她的脖颈,再次延续接吻。
“是吗?”
“.........”
白矜嗓音中带了些哑意,“陆欢......”
陆欢吻过她的唇角,“嗯,我在。”
她又是唤了一遍陆欢的名字。
话音飘轻的一句话,陆欢却听得清清楚楚。
白矜想要什么,陆欢也一直都清楚。
只是这次,陆欢没再顺应她。
安抚地替她整理好睡衣,抚过她的发丝......
慢声哄道,“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
“.........”
话音渐散,双双一阵沉寂后,陆欢抬手打开了床头的灯开关。
白光充斥房间,室内顿时亮起来。刺目的光线恍惚了一阵眼膜。
......昏暗迷乱之下的荒唐展现眼前。
一切都被暂停,及时地打住。
陆欢直起身来,指腹擦过自身的唇瓣,好似在回味方才的味道。
只见陆欢慢慢地系好浴袍的带子,轻声地告知她,“下次。”
白矜眯了眯眼,拉住陆欢,“......你一定要这样做么?”
看陆欢的眼神里,深沉的飘忽已经消散,此刻质问之间掺着复杂。
所有气氛,情感,都恰到好处。
但.......
“想想我开始跟你说的那些话吧。”陆欢勾唇,揉揉她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早点休息。”
“晚安。”
白矜咬牙,“陆欢!”
陆欢不为所动,目光看过她两眼,拉开她拽住自己浴袍的手,起身离开。走得就这样不了了之。
门关的那一下,白矜升起的心瞬时落了下去,变得有些空荡。不甘止于此步,但又无可奈何。
心底的暗涌悄然翻滚。
记忆开始飘忽,方才黑夜中发生的一幕幕,变得十分不真切,像幻想的产物。
这个人,又退离了。
在情到深处时,收放自如。
或者,从头到尾,就没有情字一说。
“.........”
好啊......
挺好。
白矜抬过手挡放在眼前,遮住刺目的灯光。
身体燃起的温度渐渐褪去,砰砰直跳得心脏却迟迟无法平静。
许久,她扯起唇角,冷笑出声。
“呵。”
她倒要看看。
陆欢,究竟还能再逃几次。
第049章 你会怎么做
次日,工作日很快忙碌起来。
一杯咖啡停在手边,四溢的醇香拂过鼻间。
无暇去顾及咖啡的味道,陆欢目光放在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打。顺手还接了几个电话。
大半上午忙碌过去。
稍微闲下来后,她靠着背,转动椅子。
昨夜的恍惚一幕还展现在眼前。
肌肤的细嫩触感,耳畔环绕的诱人吟叫,还有令人深陷的湿润。一切都荒唐又迷人。
昨晚的事一过,陆欢便回了房间。
陆欢厌烦做事做到一半的人,只是没想到她昨夜也变成这样的人。
到很晚才入睡,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白矜还没有起,陆欢把早餐放入电饭煲中保温着,并贴上纸条交代一些注意的事。又恢复到平时。
但陆欢猜想,以白矜的性子,今晚回去怕还得哄一哄先。
以及,正事,也可以慢慢提上日程。
借用约定周末去的海洋馆,倒是会不错。
陆欢抿抿唇,正思考着,敲门声打断思绪。
“陆总,外面是林氏的林总。”
不愧是林庭这人,还真是招呼不打随便来。陆欢随便打开一个文件,“让她进来吧。”
左悠收到回答后,往外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宽松西服的女人走进来,一头秀发披散,红唇娇艳。
“稀客。”
陆欢眼也没抬。
林庭坐在她对面,没有多在意她的目中无人的态度,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脖颈。
陆欢平日穿衣习惯性地解开两道扣子,而由于昨天的事今天刻意给系上,但还是避免不了露出领口上方的红痕。
暧昧的红印在冷白肤色上格外醒目,这点被眼尖的林庭捕捉到。
她挑唇一笑,“哎哟,昨天去哪春度了?”
陆欢瞥了她一眼,显然是懒得跟她说话。
林庭只觉这人明明什么都跟她没有说,却感觉被翻了一记白眼。
“看来周末过得很滋润呐小陆总。”
“废话怎么这么多。”陆欢把文件往边上一放,“说吧,有什么事。”
对家好好地跑来公司一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来看看你而已嘛,人家想你——”林庭调戏的话还没说完,陆欢直接一记刀眼而来,她的话就停住了。
话一转弯,“好啦,怎么还是这么经不起开玩笑呢。”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好去看完业务回来,经过你这就来看看。顺便再问问上回那事。”
闻言,陆欢问,“洪朔?”
说到上回那事,估计只有这件了。
林庭嗯哼了一声。
“那我帮你关注过,他出来后,前妻跟他打官司打得很顺利。”
陆欢说到这一顿,抬眼,“不过......这官司,你应该有暗中帮忙吧。”
“算是,不过也就找了两个不错的律师安插过去,帮帮忙罢了。”林庭无所谓地承认。
陆欢:“那你都花这么多力气了,当时你怎么不全包了。”
林庭耸耸肩,“要劝离那肯定得是熟人相劝好些啊,以我的身份去哪里合适?”
“行,你有理。”
陆欢知道林庭的身世,年幼她的父亲出轨,母亲为了她只得忍耐,最后意外逝世,都没有离成婚。这成了林庭的一个心结,一直以来她最见不得女人在婚姻中忍气吞声。
在知道洪朔这档子事后,便想方设法地让陆欢出手帮忙,劝说洪朔的前妻。
“那人倒是不算什么,就是上回他作死的时候误伤了人,多少跟我有点关系,觉得挺对不起的。”
“所以你今天来是道歉的?”陆欢算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那找我做什么?受伤的不是我,就算要抱歉也是找当事人。”
“而且,这事表面上没有人知道跟你有关系。”
林庭知道她的意思,摆摆手,“嗐,看看人家安然无恙也好嘛。”
陆欢:“奸商什么时候也长出良心来了?神奇。”
“啧,怼人真有一手呐小陆总。”
林庭佯装轻松地站起身,“人在哪呢,我去看一眼,好让我有个心理安慰,不然我愧疚得都放不下心来。”
“她今天没来。”
“没来?”林庭接着问,“那她得什么时候回来?”
陆欢抬眼,“你可以去陆家找找她。”
“回陆家了?”林庭挑眉,感觉到了一丝好奇,没料想到她会回陆家。
陆欢直直盯着她的面部表情,“林庭。”
林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
“啧——”林庭与她对视了几秒,一把撩起头发笑道,“好吧,露馅了,被你看出来了呢。”
“什么目的?”陆欢知道她做的每一项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个人原因也好,有想要的东西也好,绝不会浪费一点精力在无用的事上。
知道受伤的人是白矜,也查到了白矜跟陆家的关系。
这工作都做得挺齐,看来这段日子她也没闲着。
林庭也不想装了。
“不瞒你说......陆欢。”
她臀部靠在桌边,上半身前倾缓缓凑近陆欢,勾人直直地视线撞进后者水墨色的瞳孔中。
弯起唇角,笑得娇艳,“如果我说,我看上她了。”
“你会怎么做?”
—
清晨,白矜再从房间内出来洗漱时,陆欢已经走了一长段时间。
走到客厅没多久,窝在猫窝里的漠漠见到她就窜起跑了过来,在她脚边喵喵叫。
“饿了吗?”白矜蹲下身抚它的背,说道。
“喵~”
听叫声像是。白矜便从客厅柜里找出猫粮——这一地方陆欢特意告诉她,猫的食物都摆在这,冻干猫条逗猫棒之类,准备得十分细致,摆放整齐,基本是应有尽有。
她拿了些食物出来。
“吃吧。”
食物倒入碗中,漠漠埋头吃起来。
趁着它吃的这会儿,白矜摸完它,转身去厨房洗手,看见了电饭煲上贴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笔锋利落,犀利张扬。
[没有加白糖,记得趁热喝。]
打开后锅是保温的粥。
白矜的注意却没放在粥上,而是垂眸摩挲这张字条,指腹擦过。
陆欢的字,真是一点没变。
字形好看,坚韧有劲。
自小一同上书法课的时候就是如此,是被老师捧在手心上的的得意门生。
只是秦岺却从不怎么夸她。
说她太过奔放,要收敛,要沉稳。
那时,就会反过来夸白矜的字,说这才是她应当努力的方向。
白矜神色微暗,折过这张字条,收起。
关于陆欢的东西,白矜都在慢慢替她收好。
“......”
吃完早餐,收拾完,白矜便戴着口罩出门。
走出小区后的不远,根据定位找到那辆车,坐上去。
驾驶位上的女人身穿西服,似是助理的模样。见白矜坐到后排座位上,喊了声,“小颜总。”
白矜关上车门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冰冷,“在外面别这么叫我。”
女人没敢反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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