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朗月发现自己又失态了,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又解释说当时孟天宇与自己喜欢在一起切磋,这件事是孟天宇无意中提起的。
但孟天宇并不在意林南的出生,不仅如此,他还三书六礼,四聘五金,用八抬大轿将林南娶回了天宗殿,将她作为正妻,自她去世,也一直并未续弦。
而林南去世后,孟天宇似是心灰意冷,便只顾着钻研武学,与任何门派任何人都不在有交集,就连武林大会都缺席了好几届,直到最近,才让孟念南在江湖露脸。
金忆夏问:“那如今的林家家主,莲花庄的庄主林凯旋,他与天宗殿有没有什么过节啊?”
“过节?”金朗月仔细想了想,“孟天宇不爱说话,又喜欢冷着一张脸,林凯旋那时候不太看得惯他,但好像并未有过什么过节。”
没有过节?
听闻当初就是林凯旋挑起的事端,从而联合众派,绞杀了孟天宇,逼的孟念南销声匿迹好多年。
而孟念南重出江湖之日,便杀了林凯旋,据说他不费吹灰之力,用极其恐怖的力量,碾压了这位江湖老前辈。
当时金忆夏早已入赘红莲庄,因林丝韵迟迟不愿同房,所以二人并未有孩子。
他为了讨好林丝韵,日日钻研木工,做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只为博美人一笑,却不知江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想起来,林丝韵并非故意刁难自己,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困在绿阁,也好断了自己諵諷与金城派的联系罢了。
孟念南与红莲庄之间有着血海深仇,若说他当真泯灭人性,嗜杀成性,当直接灭了红莲庄才是,毕竟他当时武学造诣深厚,红莲庄没有敌手。
但孟念南却并没有这样做,杀了林凯旋之后,便回到了重云山,之后再未踏入江湖。
金忆夏又问了些问题,金朗月好奇对方为何会关心起这些往事。
金忆夏便打了个哈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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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轩不论是白日黑夜,琴瑟鼓乐声都不曾停歇。
金忆夏回去的路上经过解忧轩,他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可自从遇到林丝韵之后,便再也没去过。
“阿彤,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再回家。”
阿彤却一把抓住了金忆夏,眯着眼问:“三公子,你该不会想去解忧轩吧?”
“我就是好久没听碧云姑娘的曲儿了,我去看看最近她谱新曲了没。”
“可是林家公子和林家小姐不是不喜欢你来这种地方吗?”
金忆夏嗤之以鼻,“他们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
阿彤却继续拦着金忆夏,“可城主和大公子也不喜欢三公子来这儿。”
“啧。”金忆夏想着早知道带小葫芦出门就好了,恰巧一转头,看到了对面不远处的客似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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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纯无害
客似云来竟然在解忧轩的对面吗?
他以前倒是从未注意过。
金忆夏又改了主意:“走,咱们去那家客栈吃点东西。”
客似云来不算大客栈,但价格公道,且不仅住房干净,服务态度也极好,所以生意不错。
客似云来主营客栈,客栈内的餐食主要还是服务于客栈内的客人的,所以并没有什么特色。
金忆夏要了一盘烤鸭,几个小菜,又点了一壶酒。
现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客栈里入住的客人陆陆续续下来用餐。
金忆夏托着下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却没看到孟念南,倒是听到了隔壁桌正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着自己。
那桌客人说起金忆夏“为爱跳水”的英勇事迹,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气的阿彤想要帮金忆夏教训对方两句,却被金忆夏给拦住了。
“不要与这些无知的人置气。”
金忆夏刚说完,就听那人说金家三公子生的模样俊美,说不定喜欢的是林家公子。
另一人附和着说,若自己是林家公子,肯定同意,毕竟三公子比女人还漂亮。
金忆夏差点暴走,却忽然听得“咔嚓”一声响,那人坐着的长凳不知为何断了条腿,他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
哼,活该!可真是恶有恶报。
那人叽叽哇哇的吵得要死,小二忙过来赔礼道歉,顺便帮着换了条长凳。
金忆夏心情大好,却听到有人喊了声:“金三公子?”
不知何时孟念南已经下了楼,正站在金忆夏桌旁。
许是金忆夏的表情过于凶恶,孟念南略含歉意的抱拳,又改了口:“三公子。”
金忆夏忙换上一张笑脸,阿彤被自家三公子无缝切换的表情震惊到了,默默地在心里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
“孟哥儿,你太客气了,上次不是说了可以叫我小夏的么。”
这次换孟念南表情变了,金忆夏想,难不成他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于是金忆夏又改了口:“额……孟少侠。”
结果孟念南只是轻咳了一声,回道:“金三公子你太客气了,你怎么叫我比较顺口,就怎么叫我好了。”
金忆夏总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忙转移话题道:“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那……那就多谢了。”
孟念南端坐在桌旁,小二已经开始上菜,金忆夏让孟念南不必客气,直接动筷。
金忆夏夹了块烤鸭,吃了一口眉心微蹙,似是不太满意,但还是将口中的鸭肉吃完了。
孟念南注意到金忆夏细微的表情,问:“不合胃口?”
金忆夏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嘴巴可挑了,但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这已经算是美味佳肴,也没那么挑剔了。”
金忆夏被软禁在绿阁的时候,可谓是食不果腹,别说烤鸭了,饭菜不是馊掉的,已经算是幸运了。
他堂堂金家三公子,好歹也是金城第一纨绔,从小锦衣玉食,披金挂银,为了活命复仇,竟然沦落到吃狗食的地步。
后来不知为何,他的饮食待遇突然变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些饭菜被下了慢性毒药。
弄的他不仅武功全废,身体还一步步的崩坏,直至最后,肠穿肚烂,就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他每天每夜疼的睡不着,越是疼,他的仇恨就越浓烈。
孟念南不知道金忆夏在想什么,见他神情复杂地盯着那盘烤鸭不说话,便将那盘烤鸭换到了他的面前。
金忆夏回神,又笑了起来:“不过这里的烤鸭不如望月楼的,他家的烤乳鸽,砂锅煨鹿筋,还有糖醋荷藕也是一绝,你去他家吃过吗?”
孟念南摇了摇头。
天宗殿在江湖中好歹也有些威名,而孟念南日后更是威震江湖的魔教教主,他过的竟如此清苦吗?
金忆夏心里不免有些同情孟念南。
“我下次请你去吃。”
金忆夏话刚说完,就见孟念南那双望向自己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光。
孟念南的眼睛清亮透彻,长睫卷翘浓密,棕黑色的瞳仁犹如星辰,望向你时,满满的纯净与无辜感。
就这样一朵清贫如洗,清纯无害的白莲花,后来竟被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硬生生的逼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真是罪孽啊!
金忆夏心里更难受了,他一刻也不能等,立马站起身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孟念南似有些无措:“不必……”
“什么不必,你值得更好的。”金忆夏抓起孟念南的手腕,就要将人拉走。
孟念南先是愣了下,之后微笑着与金忆夏说道:“多谢金三公子美意,但我们天宗殿有规矩,一饮一啄皆是自然馈赠,不允许铺张浪费。”
金忆夏忽然感觉自己被扇了一巴掌,比起孟念南的低调朴素、勤俭节约,自己可不就是挥霍无度的纨绔么。
孟念南见金忆夏僵在原地,忙又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不如下次我们再去。”
“好。”金忆夏生怕对方有负担,又补充了句,“我比较熟悉他家的菜品,那我下次请你去。”
二人用饭的时候,金忆夏便让阿彤出去玩儿去了,之后又说起了莲花庄林子源生辰宴的事。
孟念南道:“你应该会去参加生辰宴的吧?”
金忆夏随口应了声:“嗯。”
孟念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上一世在生辰宴上,金忆夏似乎并没有见过孟念南。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注意吧。
“孟哥儿,你应该也收到请帖了吧,你准备参加吗?”
孟念南答道:“天宗殿也收到了请帖,我会代表天宗殿出席。”
“嗯,听说林子源这次的生辰宴举办的很盛大,各门各派基本都发请帖了,还将那些公子小姐全都请来了,咱们到时候可以顺便欣赏各位美人的风采了。”
孟念南却道:“林庄主似有为自己儿女挑选伴侣之意,金三公子不怕有什么意外?”
“呵,关我什么事。”金忆夏察觉自己的态度过于明显,于是举起酒杯与孟念南碰了一杯,又改了口说,“我的意思是缘分自由天定,不可强求。”
孟念南满眼意外,之后又微笑着说:“金三公子说的是。”
用过午饭,金忆夏结了账,孟念南便送金忆夏出客栈。
金忆夏本还想去解忧轩的,可买完小零嘴的阿彤已经等在外面了,而孟念南又要目送金忆夏离开,他只好规矩的做个正经人。
因为孟念南一直生分的称呼金忆夏为金三公子,所以走之前金忆夏与孟念南确认道:“孟哥儿,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过于亲近的称呼?若是如此,我以后还是唤你孟少侠或者孟兄吧。”
“不是……”孟念南似是有些紧张,他憋了许久,才说道,“我自是想要与三公子亲近的,也很喜欢三公子对我的称呼,只是我……”
孟念南看了眼一旁的阿彤,附耳过去小声与金忆夏说道:“我还是私下叫你夏夏好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金忆夏感觉对方那磁性的声音震的耳朵有些痒,还有点烧。
“好,可以,我、我先走了。”
金忆夏赶忙与孟念南道别,待走了一段路后,他忍不住搓了搓耳朵。
阿彤不解的看着金忆夏,问:“三公子,你该不会冻耳朵了吧,怎么看上去红红的?这天气也还没到冷的时候啊……要不要回去让郎中看一下,顺便开点冻疮膏。”
“不用,我耳朵有点痒而已。”金忆夏说完抢走了阿彤手中的糖葫芦。
阿彤忙给金忆夏换了一个:“这个是阿彤吃过的,不能脏了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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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金忆夏:孟哥儿可真是躲清丽脱俗的白莲花!
孟念南:很不错,我要继续保持形象。
第7章 逢场作戏
生辰宴当日,红莲庄外车马如龙,热闹异常。
“三公子,我们到了。”小葫芦下了马车,放好马凳,抬手扶着金忆夏下了马车。
金忆夏身着干净利落的缥色劲装,搭配了同色的狐裘披风,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雍容华贵。
小葫芦递上请帖,并交上贺礼,二人被恭敬地请进了庄内。
金忆夏一转头便见道徒步而来的孟念南。
孟念南依旧是那副低调的模样,身后只带了一个门徒。
金忆夏便站在哪儿等了片刻,便见飞星门的陈书礼带着两个妹妹也来了。
陈书礼向来张扬,他直接挤开了孟念南,推开准备递请帖的门徒,让自己的随从先将请帖递了上去。
金忆夏承认自己之前也很跋扈,但绝不像陈书礼这样没有素质。
竟然还插队,真是毫无风度。
等着吧,陈书礼,等人家小魔头长成大魔头,你天天就只能给自己点香了。
那个被推开的门徒似有不悦,转头看了眼自家少主,默默地隐去了脸上的怒意,垂着眼排在了后面。
金忆夏本想忽视陈书礼,然而对方偏偏就是那么贱,见到自己就虚伪的笑着过来打了招呼。
“哟,这不是金三公子么。”
金忆夏心里翻着白眼,面上却不显,也跟着假惺惺的招呼道:“陈公子。”
然而陈书礼却不识好歹,他上下打量了眼金忆夏,内涵道:“见三公子身体安康,精神抖擞,我就放心了。”
金忆夏扯了扯嘴角,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
陈家二小姐陈淑云帮腔道:“可不是,我当日不过一句戏言,谁能料到金三公子如此决绝,竟当真跳了水,我这自责愧疚的几日都未休息好。”
小葫芦一听,不满的想要为金忆夏说上两句,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金忆夏轻轻地换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既然如此担心,怎么不见你们去看我?是不知道路吗?还是我金府太大了,你们迷路了?”
陈淑云嘴角僵了僵:“我是想去的,但听说金三公子昏迷了好几日,我不是怕你身子骨不行,看到我不高兴,会影响病情么。”
“还是陈二小姐体贴。”怎料今日金忆夏十分反常,并无动怒的意思,还笑着说,“我身子骨倒是硬朗,就是看见你,确实会不高兴。”
陈淑云一口气憋在心口,别提有多难受了。
陈书礼在一旁说道:“今日是林兄生辰,我希望金三公子能稍稍收敛下自己,别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以往金忆夏一听到林子源,面对任何不公,都会忍气吞声。
但今时不同往日,金忆夏只是冷淡的应了声:“难得陈公子如此懂事,那你可要管好你的妹妹,别再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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