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忆夏眸光冷淡,眼神坚定,姿势摆的十分标准。
陈书礼只觉得对方是假把式,接着便听到“咻”的一声响,利箭飞出。
之后传来众人不可思议的赞赏声。
陈书礼忙望过去,只见那一箭比自己射的还漂亮,正中靶心。
哼,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陈书礼再次射出一箭,与上一箭的成绩差不多。
而那边,金忆夏换了姿势,竟上了三支箭。
众人皆惊叹,但却与陈书礼一样,多少觉得金忆夏是中了一箭后,有些得意忘形,过于自信,这三箭绝不会中靶的。
林子源按住了金忆夏的肩,与他说道:“你刚刚不过是运气,不要白白浪费三支箭。”
金忆夏只觉得晦气,抖开了林子源的手。
俊美的少年腰杆笔直,眸光微凛,拉弓松手,三箭齐发。
“咻咻咻”,三支箭射出,竟全都正中靶心。
这次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湛的箭术。
三支箭,分别射中三个靶的靶心,而射箭的人竟然是金城第一纨绔金忆夏,没有比这更让人震惊的事了。
金忆夏朝着目瞪口呆的陈书礼笑笑:“你怎么不继续射啊?”
陈书礼咬牙,尽量说服自己,对方这是走了狗屎运,后面绝不会这么好运。
结果他静不下心,竟失误脱靶了一箭。
陈书礼越射越烦,心态有些崩,后面的成绩也不算太好,直到还剩最后一箭,他暂时停了下来,望向金忆夏。
金忆夏见他望向自己,又露出一个和善无害的笑容,然后人狠话不多的继续搭弓上了三支箭。
他将陈书礼的颜面与自尊心尽数射在了靶心,之后剩下的最后三支箭,也被他如同前两次一般,再次射出。
就算是箭术顶级的老前辈们,也不一定能保证次次全中。
金忆夏竟然三次,三箭齐发,全中靶心。
靶场的气氛有些静谧,众人皆沉浸在讶异与惊艳的气氛之中。
倒是梁晨带头鼓起了掌,众人也跟着纷纷鼓起了掌来。
神器宗的戴兵与孙启说道:“没想到金家三公子,如此深藏不露。”
陈淑云气的绢帕都要撕破了,而陈采月眼底却透露出欣赏与仰慕来。
林子源与林丝韵更是满眼震惊,他们从不知道金忆夏的箭术如此高超。
金忆夏将弓箭放回,轻描淡写的看了眼陈书礼,见他手中还捏着一支箭,笑着说:“陈书礼,你那支箭要不就别射了,反正意义也不大。”
金忆夏竟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陈书礼这才后知后觉,他冷笑道:“你不是说你不善骑射?箭术很差吗?原来是故意为了羞辱我吗?”
金忆夏一本正经的说:“确实很差,跟我大哥二哥比起来,我箭术就是非常差啊。我只是没想到,你的水平会比我还差。”
陈书礼握紧了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是你非要邀请我比试箭术的。”金忆夏满脸抱歉的说,“早知道我该接受你的意见,让你几箭的。”
金忆夏的意思就是陈书礼玩不起,陈书礼气急攻心,竟在对方转身要走之时,将最后一支箭搭上了弓。
那一箭又快又急,林子源没想到陈书礼会放暗箭,然而还没待他拦截,便见一个身影比他还要快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飞来的利箭。
孟念南如有一堵墙,挡在了金忆夏的面前。
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众人也都没想到陈书礼会对金忆夏放箭,对他如此行径,不免有些看不起。
陈书礼对上孟念南的眼神,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意来,他竟被对方的气势与眼神中透露的杀意震慑当场。
林子源为控制局势,略带责备的口气喊了声:“书礼。”
陈书礼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冲动了,忙笑着打哈哈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
金忆夏没反应过来情况,见孟念南手中握着箭,愤怒涌上心头。他紧张的查看孟念南的手,只见他的掌心有一道划痕,渗出血丝来。
孟念南收回手,淡然的答道:“无事。”
孟念南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就连眼角都垂了下来,陈书礼有些恍惚,在想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金忆夏今天一整天都挂着虚假的笑容,如今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冷着脸质问陈书礼。
“你这是玩笑?”
陈书礼道:“金三公子不是也无大碍么,金三公子不会玩笑都开不起吧?”
“你这玩笑开的,可是会危及性命的。”金忆夏一脸严肃,反问道,“你觉得大家认为这个玩笑好笑?”
林子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说道:“书礼的玩笑开的确实有点过了,但好在忆夏你没出什么意外,此事便算了吧。”
“算了?”金忆夏冷笑,“你是不是和陈书礼一样,觉得我被射死了,这件事才会让你们认为严重?”
林丝韵见情况不对,忙也上前,温柔的与金忆夏说道:“金三哥哥,今日是我哥哥生辰,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退一步,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谁知道即使是林丝韵,金忆夏依旧不买账。
“呵,你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没找你的茬儿的,没对你射箭,你们倒是大度。”金忆夏利用大众心理,问,“若今日被针对的是在场的诸位,人家拿你的命来开玩笑,大家心里会是什么感受?还什么别让人家看了笑话,谁才是那个笑话?”
林丝韵被怼的哑口无言,眸光盈盈的看着金忆夏,委屈的低下头。
然而金忆夏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陈淑云不满的问道:“那你要如何?”
金忆夏拿过孟念南的手,展示了下上面的伤痕,问,“陈家大公子可比我这个金城纨绔还张扬跋扈,竟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
周围人议论纷纷,但看眼神,明显大都是站在金忆夏这一边的。
以往林家兄妹只要说上一句话,金忆夏就会妥协,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再说什么,没想到今日态度如此坚决。
陈书礼望向林子源,二人交换了个眼神,陈书礼只好抱拳准备开口道歉。
哪知金忆夏忽然抬手拦住了对方的话:“算了,我想了想,陈大公子的道歉,我可不敢受,否则,下次我只怕不是落水和被放冷箭这么简单了。”
陈书礼和陈淑云听了金忆夏的话,脸气的煞白。
陈淑云不满的骂道:“金忆夏,你乱说什么呢,我看你就是故意在林公子的生辰宴上找事的。”
“找事的人是谁,不必你说,大家今日想必都看的清楚。”
“够了,都别吵了。”林子源忍无可忍的开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看着金忆夏,可对方却装作没看见,他只好转头望向陈书礼。
陈书礼将手中的弓往地上一扔,抱拳道:“林兄,我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陈淑云本还不准备走的,可陈书礼却瞪了她一眼,她也只好跟林丝韵道别。
林丝韵见金忆夏脸色难看,本想上前安抚金忆夏两句,然而金忆夏却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也直接与林子源告辞,之后带着孟念南一起离开了。
林家兄妹目送着金忆夏离开,皆眉头紧皱。
众人见气氛不对,也陆续找借口,离开了莲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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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葫芦、阿彤:咱家少爷出息了,真解气!
第10章 小伤而已
马车里,金忆夏让阿彤取来了药箱,帮着孟念南处理伤口。
孟念南看着低头帮自己上药的金忆夏,眼底浮上几分温柔暖意,见对方突然抬头望向自己,他忙收起上扬的嘴角。
“疼不疼?”
孟念南摇了摇头:“小伤而已。”
“还好伤的不深。”金忆夏从怀里拿出一块干净的丝帕,一边绑在伤口上一边说道,“今日多亏了你,不然那一箭就得扎在我身上了。”
“你没事就好。”
金忆夏再次望向孟念南,孟念南眼神有些躲闪。
金忆夏叹了口气说:“其实他那一箭是吓我的,最多也就扎我胳膊而已,不至于要我的命,你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要是没接住箭,伤到自己怎么办?”
“我受点伤无碍的,还好你没受伤。”
听听这为人着想的暖心话,看看这清澈无害的眼神,再配上这张俊美无俦的脸……
怎么有人忍心将这样正直善良的小白花,逼成大魔头啊!
“孟哥儿,谢谢你帮我挡箭,这个恩情我会一直记着的。”
“你我既是朋友,这种小事就不必记挂在心上了。”
“朋友?”
孟念南脸色微变,忙道:“我并非想要高攀金三公子,只是……”
“我们确实是朋友。”金忆夏感觉孟念南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忙说道,“还是好朋友。”
马车进入街道,走的不快。
孟念南凝望着金忆夏的脸,见他转头望过来,便找了个话题说:“金三公子,我没想到你的箭术这么好。”
金忆夏笑了起来:“说来惭愧,我是被我大哥残忍的训练出来的。”
金昭是金忆夏的第一任师父,以前盯他练武盯的特别紧,每日都会突击检查,若有任何偷懒懈怠,被他抓住,那就是一顿更为严酷的训练和体罚。
金昭百步穿杨,箭术一流,金忆夏刀术不太行,没想到在箭术上颇有天赋,竟青出于蓝,小小年纪就能与金昭比肩了。
后来金忆夏实在不愿练武,金朗月便不再强求,金昭也就无法管制金忆夏了。
“除了我家里人,确实没人知道我箭术不错。”金忆夏嘿嘿笑着说,“怪就怪陈书礼非要让我出丑,没想到挑到了我的强项。”
说起陈书礼,金忆夏不免又要唾弃一番,见孟念南微笑着不说话,一直听自己叭叭,他又止住了话。
“不说他了,说起他影响心情。”金忆夏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孟念南摇头:“我觉得你说话很有趣,不像我,我话比较少,父亲常说我……言辞匮乏,不擅表达。”
其实金忆夏很想借机询问孟念南,他父亲孟天宇与林凯旋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旧怨的,可他与孟念南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他也不好打探别人隐私。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金忆夏掀开帘子,问道:“阿彤,到了?”
阿彤脸上洋溢着笑容,兴奋的说道:“不是,三公子,你看前面是谁。”
金忆夏定睛一看,不远处正有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而来。
几人风尘仆仆,姿态间带着练武人独有的英气,眉眼犀利,气宇轩昂。
金忆夏看着马上的人,眼眶一热,忙想要下马车,却差点摔倒。
孟念南紧张的扶了金忆夏一把,却在看到金忆夏的表情时,愣了一瞬。
金忆夏来不及与孟念南道谢,急忙爬下马车,往几人的方向跑去。
“大哥!二哥!”
金忆夏跑的极快,差点摔倒,之后就扑到了大哥金昭的身边,紧抱着对方的大腿。
金昭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倒并不显意外来。他伸手揉了一把金忆夏的头,训斥道:“跑那么快做什么,差点惊了马。”
大哥金昭,性子与金朗月最像,口上说着责备的话,实则却是担心马儿被冲撞受了惊,伤到金忆夏。
金忆夏回忆起金昭惨死的模样,眼里早就模糊一片。再次看到金昭,恍如隔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抱着金昭不放手,吸着鼻子说:“我想大哥了,好想大哥。”
虽说金忆夏备受金家宠爱,小时候也爱哭鼻子,但长大后,金昭从未见对方哭过。
“哟,多大的人了,还抱着大哥哭呢。”身旁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金忆夏转头一看,松开了抱着金昭的手,又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金溪的大腿。
这次换金溪愣住了,他本还想嘲笑和调侃金忆夏的,见他那副神情,话又被吞了回去。
“二哥,我也好想你,我好想你和大哥,真的好想。”
金家两位兄长面面相觑,结合他们路上听到的传言来看,二人断定自家弟弟一定是在林家受了委屈,才会如此。
二人眉头紧皱,有洁癖的金溪,更是宠溺的任由金忆夏用自己的衣摆擦眼泪。
金溪道:“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可别在大街上哭,让人看见了,免不了要嘲笑你。”
金忆夏忙揉了揉脸,嘴硬的说道:“我哪里哭了,二哥,你眼睛出问题了吧。”
金溪:“……”
金忆夏平复了下过于激动的情绪,眼神落在了身后的青锋身上。他张开手,喊道:“八师兄!”
青锋忙抬手阻拦,一本正经的说:“小师弟,不必过于热情,八师兄承受不住。”
金忆夏无语的眯了眯眼:“不抱就不抱。”
青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问:“我新炼的丹药,治失心疯的,小师弟要来一颗吗?”
“你留着自己吃吧。”金忆夏直接拒绝,之后又与金昭金溪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累了吧,跟我一起坐马车……”
金忆夏一转头,看到马车旁站着的孟念南,口中的话又停了下来。
孟念南见状,便抱拳与几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微笑着与金忆夏说:“金三公子,这里离客栈很近,我走回去就好了。你们兄弟久别重逢,我就不在此打扰了。”
金忆夏听罢也没再坚持,只是先与金昭金溪介绍了孟念南,之后又与孟念南说过两天请他去望月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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