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非溟说道,“那个陈三小姐不动声色的封锁了消息,对外称陈门主身体不适,担心孟念南伺机报复,之后将调派出去的人全都召了回来。”
赤芒满眼赞赏的说:“飞星门门内空虚,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林子源察觉情况不对,率众控制飞星门了。”
金忆夏坐不住,再次与非溟道长道了谢,这便着急要走了。
待金忆夏与赤芒离开,金溪情绪不高地给非溟道长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对方的手边。
非溟见金溪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道:“怎么,见你家阿夏第一时间就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孟念南,你心里不高兴了?”
“呵,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非溟笑了起来:“你啊,平时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也就遇到你家阿夏的事,私底下才会露出这么一点情绪来。”
金溪不答,素白的手指捏起茶盏饮了茶,却因为水温太热,差点烫着。
非溟淡定的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金溪接过,睨了眼非溟:“你别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肯定又再嘲笑我了。”
“贫道是个出家人,怎会像你,是个表里不一,口是心非之人呢。”
见金溪不满的将擦过的帕子丢过来,非溟好脾气的接过叠好,又揣进了衣兜,还讥讽对方道:“你不是最爱干净么,怎可如此对待我的帕子。”
“那是你的帕子,又不是我的。”
“算了,我比你大度。”非溟损了他一句,问道,“就是因为你家阿夏有了知音,你觉得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降低了几分,所以不开心?”
金溪嫌弃的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是小孩?”
“那你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孟念南?”
金溪轻哼:“哼。”
非溟不解:“虽说我不太了解他,但经过几次接触,可以看出孟念南人品心性尚可,你为何不喜欢他?”
金溪脸色更难看了。
非溟了諵諷然的点了下头:“哦,所以,是你家阿夏对孟念南过于看重,感情有些不一般,所以你才不高兴喽。”
“什么不一般!”果然,金溪立即炸了毛,“不是我们家阿夏,是那个孟念南对我们家阿夏感情不一般。”
非溟敷衍的应了声:“好好好,就当他对你们家阿夏心思不一般,那也是他们的事,万事顺其自然放宽心,你即使干预,也不一定能改变结果的。既知自己无法阻拦,又何必为此伤神呢。”
“我也没想着怎么阻拦。”金溪气呼呼的说,“我打第一眼看见这小子,我就知道他对我们家阿夏绝对没安好心。”
“那他当日被追杀之时,你为何还暗中帮他脱困。”
“他们天宗殿刚失去一位殿主,我只是不忍他们天宗殿的唯一传人也就此殒命,传承百年的门派后继无人,毁于一旦罢了。”
“嗯,有远见,格局高,你是有大智慧和大爱的人啊。”
“你是不是又在内涵我?”
“唉,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金溪翻了个白眼,道:“你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阿夏曾经走丢的事情吗?”
非溟点了点头:“记得,就是当时你修习心法错误,导致经脉逆乱,差点少年早逝的时候对吧?”
“你记性倒是好。”
非溟微笑着说:“还行。”
金溪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继续说道:“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小时候就给阿夏做女子打扮,给他做得女装都可以穿到十八岁了。”
“所以,他小时候性别分不清,就开始喜欢男子了?”
“当然不是。”
金溪说金忆夏走丢之时,穿的便是女装。他长得好看,雌雄莫辨,年纪又小,声音稚嫩,完全看不出性别。
当时金忆夏跟丢了金昭,在重云山地界走失。金昭找了他好几日,找到他时,他被一个少年从密林中背了出来。
当时金忆夏淋了雨受了伤,烧的迷迷糊糊,见到金昭时,还与他说着胡话,说什么给金昭找了个妹夫回来。
那个少年当时脸就红了,当听到金昭喊金忆夏三弟时,脸色瞬间又变得煞白。
听那少年的意思,他已经收留金忆夏好些天了,只知道对方叫夏夏,并不知家人的信息。
今日送少年送金忆夏下山寻亲,金忆夏跑的急,摔了一跤。之前的落下山崖的伤就没好全乎,二人又淋了雨,金忆夏新伤加旧疾,忽然就高热不退了。
确认金忆夏安全之后,少年姓名都没留,就表情严肃的离开了。
非溟问:“那个少年……是孟念南?”
金溪微微叹息了声,点了点头:“大哥当时并不知道对方是孟念南,只是之前有一届武林大会,与孟念南见了一面,才发现当年救阿夏的,便是对方。大哥将此事与我说了,后来阿夏将孟念南介绍给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阿夏没有那段记忆了,我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孟念南竟贼心不死。”
非溟:“倒也不至于说的那么难听吧?说起来是你家阿夏先招惹人家的啊。”
金溪充耳不闻:“阿夏之前总说孟念南是只小绵羊,一朵白莲花,我就知道他是装的!这个黑心莲可是变着法的想要拐走我们家阿夏呢。”
“我倒是觉得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感情由心而发,情难自禁,你就算能捆住人,却无法锁住心啊。”非溟给金溪添了水,“你一向宠阿夏,总不想禁锢着他,看他日日不开心吧。”
金溪放下撑着头的手,叹气道:“谁能管得了他啊,最终还不是都得随他的意。”
“那你就不必自寻烦恼了。”非溟理了下袖口,问他,“你上次本要与我说什么是来着,刚好赤芒前来,打断了谈话。”
金溪想了想,这才想起之前与非溟说起的话题。
“就是之前青锋过来找我,与我说的什么重生之事。”金溪疑惑的说,“青锋说,大哥好好的问他什么……人有没有可能重生一世,重新经历上一世经历的事情。这一世做出改变,是否能重写结局。”
“这倒是个富有哲理的高深话题。”非溟微微眯眼,“你所谓的重生,与转世轮回似有些区别。天地万物皆由道生成,都遵照其规律生存,亘古不变,却又瞬息万变,所以皆有可能。”
“我最讨厌你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不是你问我的吗?”
“……”金溪道,“我觉得上辈子,咱两一定是冤家。”
非溟笑了笑:“说不定还是夫妻。”
“我可不敢找你这种极品妻子。”
“我俩相比,你才是那个极品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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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云吐露真相,还了孟念南的清白,想必不要多久,飞星门与红莲庄便会解除联盟,自此水火不容。
这件事让金忆夏感觉大快人心,他与孟念南说起此事,心情十分愉悦。
孟念南安静的听着,见金忆夏望过来,与他说了声:“多谢。”
“谢我做什么,是我二哥还有非溟道长帮的忙。”金忆夏开心的说,“如此一来,林子源只怕分身乏术,无法对付你了。”
孟念南应了声,眉心蹙了蹙,忍不住咳了几声。
金忆夏忙问道:“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孟念南摇了摇头:“无妨,休养两日便好。”
“阿战住的地方,环境太艰苦了,你还是继续住在这处吧。孙掌柜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她便好。”
“好。”
“那……我便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金忆夏:二哥,你和非溟有点CP感是怎么回事?
金溪:你喜欢男人,所以看其他人都觉得他们喜欢男人是不是?
金忆夏:抱歉,不该招惹二哥……
第131章 多多积德
金忆夏局促地站起身,孟念南也并未挽留,只是轻轻应了声。
说不上为什么,金忆夏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感。
孟念南收下丝帕和玉珠之后,并没有半点表示,甚至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二人感情的任何话题。
金忆夏心里疑惑憋闷,却也不敢主动问。转念一想,其实二人维持这种表面的平和,如此相处也挺好的。所以他并没有留下,迈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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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雨一直没停,申时未过,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屋内烛火微微闪动,孟念南举起药碗的手停滞了下,之后将药汁一饮而尽。
瓷碗放在桌案上,发出一声瓷器磕碰木材的轻微声响。
“进来吧。”
孟念南幽深的眸子望向暗处,一个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阿战身上带着些许潮气,朝着孟念南抱拳行礼,喊了声:“殿主。”
他将今日探听到的消息全都告知孟念南,并说道:“殿主您之前受了陈谷星一掌,这几日休养一下,我们便回天宗殿吧。张大哥很担心殿主的情况。”
孟念南却是摇头:“再等等。”
“等?”阿战虽然不解,但还是问道,“还是等帝都那边的动静?”
“嗯。”孟念南应了声,又说,“还要等金忆夏。”
阿战疑惑的问:“等金三公子?等什么?”
“等帝都的事情尘埃落定后,他才会给我答复。”
阿战虽然不太明白,但似乎听懂了几分,于是应道:“那弟子按兵不动,继续潜伏在金城,暗中行事。”
阿战走之前,孟念南叮嘱他万事小心,顺便让他给张渊送个消息,让他照顾好殿中事务,不必担心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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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星门与红莲庄彻底翻了脸,儿子被杀,女儿被下毒控制,陈谷星万不能忍。
此事一出,震惊江湖。
之前金城派就指认红莲庄豢养朝廷钦犯为杀手,用他们铲除异己,暗中残害武林同盟,还给金忆夏下蛊。
如今又被飞星门指证控诉如此多的罪名,现在红莲庄可谓是声名狼藉,被万人唾弃。
红莲庄风雨飘摇,林子源如今最担心的,便是金城派与飞星门合作,那他们只怕举步维艰,生存艰难。
金忆夏其实也在观望,他在等帝都的消息,所以当陈采月过来与他说起,陈谷星有与他们结盟之意时,他并未立即答应。
帝都那边消息晚来了将近半个月,金忆夏天天算着日子,生怕又出现什么变故。
好在虽然时间有所拖延,但不久后帝都还是传来了消息。
天子驾崩,三皇子举兵谋反,意图谋权篡位。谁料太子早有防备,不过两天,三皇子兵败如山倒,乱党伏诛,其参与举事者也全都被擒获。
新天子暂代政务,择日登基。
帝都消息传来的很快,但小道消息纷扰杂乱,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金忆夏晚了两天才收到石天的消息,算是得到了最可靠的情报。只是近期帝都治理严格,他或许等段时日才能回来。
与上一世记忆中的一样,新天子虽执法严明,但却宅心仁厚,推行仁政治国,对于乱党叛军,处理手段也比较温和。
李公伯的事情并未查到什么实证,但因之前与三皇子亲近,所以被褫夺了爵位,连降三级。
金忆夏这才算完全放下心来,他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
如此一来,他们金城派算是安然度过了上一世最大的危机了。
这次任由林子源再怎么巧舌如簧,如何翻搅风云,也无法逆转口碑,更无法与金城派抗衡了。
金忆夏心中有一根弦,这么多年一直紧绷着,此刻总算是得以稍稍松懈几分。
小葫芦过来传递消息,说陈采月送来帖子,想要明日约见金忆夏。
陈采月找自己,大概率还是想提结盟之事。
如今红莲庄身败名裂,门徒四散,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只靠着林子源和林丝韵拉拢门中旧徒,即使现在还勉强能够与飞星门抗衡,只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金忆夏倒是有些奇怪自家大哥的态度,说起来,大哥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林子源害死的,心中怎会没有怨恨。
但金昭在此事件之中,却并未出面,只说了不论金忆夏作何决定,他永远支持对方,且所有事情皆交由他来处理。
除了那次去捞自己,金昭当真没再干预过这件事,日日除了处理帮中事务,其余时间都陪在李云曼身边。
自家大哥情绪未免过于稳定了,此事竟能如此淡定,淡定的透露出几分不正常。
金忆夏越想越觉得蹊跷,便准备去金昭的院子看看。
院中花儿开得正艳,蝶儿飞舞盘绕,空气中飘着淡雅的花香。
李云曼正用水舀洒水浇花,金昭拿过她手中的水舀,哗啦啦的很快将花就浇好了。
李云曼拿出帕子擦了擦他舀水时,不小心溅到身上的水渍,笑他道:“你一个武人,这手是拿刀剑的,哪能用来浇花啊。”
金昭打趣道:“你啊,明明就是嫌弃我浇花粗野,不够文雅,恐伤了这些花儿。”
李云曼笑笑,没有反驳对方。
“我今日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一个小玩意儿。”金昭眉眼弯弯的从袖口拿出一对儿白玉石雕刻的小兔子来,“刚好你属兔,这一对儿小兔子倒是像你。”
那一对儿小兔子刚好可以托在掌心把玩,娇小可爱,刻画的栩栩如生。
李云曼脸上满是笑意,却故意说道:“你把我当小孩儿呢,这个兔子哪里像我了。而且这些东西,之前三弟送了好多,我都放在柜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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