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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会失控。”
血腥的场面会刺激莫锋冽本就暴躁的情绪，书里也写过他因此被处分的情节。
想到这里，张柏叹了口气。
“就快撕破脸了啊。”张柏回头看了看队员们进去的那栋楼，看到已经有人出来了，“提前适应一下也好，真正的战场，比这残酷多了。”
如今的场面，张柏还承受得住，但真到了战场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莫锋冽和张柏都戴着手套，他凑过去，迅速牵了下张柏的手，又很快放开。
“要对自己有信心啊。”莫锋冽似乎察觉到了张柏有些低落的情绪，低声鼓励着，“我们都在努力。”
张柏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随即，他看着都整理好情绪，从楼里出来的队员们，在心里想着：不仅是对自己有信心、对莫锋冽有信心。
张柏对他的队员们，对整个人类共和国都有信心。
牺牲不可避免，叛徒也不可避免。
可大部分人都如张柏今日所见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47章 善后，任务完成
队员们陆续出来，加入了善后工作。
李希月和徐半雪帮老师们一起安抚学生，其他人则开始帮忙清理现场。
“我们以后，就要进行这样的工作吗？”曾经和李希月搭过话的小姑娘，红肿着眼睛，抽噎着问李希月，“……好可怕。”
李希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要说今天是个意外吗？
平时他们的任务都是去对付异兽的，别说他们这些实习生，就算是跟队导师郑文，估计都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李希月不知道其他队伍的情况怎么样，他们这支小队没有死亡，那其他小队呢？
“不是的。”李希月不知道怎么安慰被吓坏的孩子，只能尽量委婉地解释道，“我们平时的工作就是对抗异兽，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学的这些。”
小姑娘眨着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些尸体，又快速回过头来。
看着孩子害怕的样子，李希月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可是，无论是对抗异兽，还是今天这种情况，我们的职责是不会变的。”
“保护人民，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不知不觉，除了这个小姑娘，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
他们中，有的还没有停止哭泣，但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李希月说话。
连徐半雪都站到她身边，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其实，就算是军人，也会害怕。”李希月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害怕不要紧，无论多害怕，我们都会履行职责，保护好你们。”
“如果你们以后也选择成为一名军人，那么，我不敢保证你们不会遇到这种事。”
“很可怕，是的。”
“但无论我的手再如何因为恐惧颤抖，我也会保护你们。”
“我相信，如果你们未来真的选择了和我一样的路，你们会跟我一样。”说着，李希月顿了下，认真地看着所有孩子，说，“不，你们会做得比我还要好。”
“你们今天就很勇敢，以后会更勇敢。”
张柏当然注意到了孩子们那边的情况。
这就是他相信的理由。
其实，清理尸体也不是什么现在不得不做的事。
只不过大家需要做点事来转移注意力。
“这次之后，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张柏说，“联盟是想在战前，尽量削弱我们的实力？算盘打得挺好。”
莫锋冽点点头，说：“消停不了多久。”
“也就这两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找个由头就攻过来。”
两个的声音都很小，哪怕能力者听觉灵敏，不靠得非常近，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张柏和莫锋冽就这么小声聊着，夹杂着对联盟的咒骂。
“骂归骂。”张柏说，“不要因为你父亲的基因讨厌自己。”
莫锋冽失笑，说：“当然不会。”
“原著是原著，我现在有你，积极生活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自厌、自弃？”
张柏看莫锋冽不像糊弄他的样子，也放心了不少。
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新命令下达下来了。
张柏他们小队，和刘齐带领的警卫队成员组成的救援队一起，继续完成护送任务。
看来，情况是彻底稳定下来了，四处逃窜的恐怖分子应该也抓得差不多。
护送的目的地也发生了改变，离得比较远，可能原先的安全点也遭到了破坏。
孩子们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张柏和其他人还是围成一圈，把他们围在中间保护。
到了安全点，把老师和学生们交给专业的医护人员和志愿者，张柏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再见，阿柏。”莫锋冽又偷偷蹭过来，跟张柏道别。
“再见，阿冽。”张柏低声回道。
莫锋冽跟着警卫队回了流云星，张柏则带着小队回了基地。
短暂的相会就这么结束了。
回到基地，张柏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他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心理问题不用太担心，这方面的制度还是很完善的，心理咨询室的咨询师随时待命，像今天这种情况，就算队员自己不去，心理医生和咨询师也会主动找他们。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饭也没吃，张柏洗完澡，就去了食堂。
食堂的饭菜一如既往地丰盛，不仅安抚了张柏的胃，也安抚了张柏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
张柏刻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吃饭吃到一半，郑文端着盘子过来了。
“郑导师？”张柏跟他打招呼，“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还说我呢，你不比我快？”郑文坐到张柏对面，“今天任务的刺激太大，你……唉，到了基地，该发泄就发泄发泄，别憋着。”
张柏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再说了，心理咨询室那边会来人问我的。”张柏耸耸肩，“倒是您，不愧是老兵，见多识广。”
“嗨。”郑文说，“我也就是遇见过几次恐怖分子的袭击，规模都很小，今天这场面，我也没见过。”
“我回头也得去咨询室那边看看。”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郑文还是担心张柏，暗示他及时去看看，注意自己的心理健康。
张柏知道郑文是好意，他也有去咨询室的想法，但最近人肯定多，他就先不去凑热闹了。
一边吃，张柏和郑文一边聊天。
吃完饭，两人道别，张柏直接回了寝室。
要说张柏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
没那么严重罢了。
光脑上传来消息，说是后天举行集体安葬仪式。
张柏的心颤了一下。
是啊，是该好好安葬，他们都是烈士。
说起来，他这次也是立功了——但他已经没有第一次立功时，那么喜悦了。
第48章 安葬仪式，新的训练项目
军队已经很久没举行过这么大规模的集体安葬仪式了。
张柏他们小队没有人牺牲，所以举行仪式的时候，他们小队不用到现场，只需要在仪式刚开始的时候，通过投影向牺牲的战友献花、敬礼就行了。
相对的，因为今天有很多小队去现场参加安葬仪式，张柏他们这些不必去的就要多做任务，继续保卫国家安宁。
安葬仪式是公开的，所有人都可以通过光脑看直播，或者投影到现场给烈士们献花。
张柏和队员们一起去献了花，然后离开现场，开始了比平时还要忙碌的生活。
这一天，张柏这支小队几乎是连轴转，连午饭都是在飞船上喝得营养液。
“有点像我刚当兵那阵子。”在去下一个任务地点的途中，郑文说，“每天一睁眼就是做不完的任务，当时的心理咨询制度还不像现在这么完善，有些人就扛不住了……然后就，你懂的。”
郑文和平时的表现不太一样，看起来有些神情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
“看我，尽说些丧气话，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比那个时候好，而且是暂时的。”不一会儿，郑文又变成了他们熟悉的那个郑文，轻巧地转移了话题，“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想干嘛。”
张柏想，看来郑文也有些不想提及的过去。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不是暂时的。
或者说，是暂时的，以后估计还有几年的安生日子，直到战争彻底爆发。
一旦战争爆发，人类共和国一定会及时清算联盟留下的这些钉子，联盟的意思是，与其到时候被连根拔起，不如趁现在闹腾闹腾，还能恶心一下人类共和国。
看，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之处，都还没开打呢，仅仅是前奏，就带走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张柏隔着窗户，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黑色宇宙。
“指挥。”明池叫他，“我这两天就想问来着，你看起来比我们冷静多了，真的没问题吗？”
张柏回过神，冲明池笑了笑，说自己很好。
“我耐受力高吧。”张柏半开玩笑地说，“我实习期间一直不太平，你们可能听说过。”
因为疲惫而显得沉寂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一些，借着这个话题，大家聊了起来。
“我知道！”明池第一个说，“我听关舒说过，好像是大三上学期吧？你刚实习不久，就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情况，听说当时特别惊险！”
明池本就是一个活泼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经历呢。
张柏在一旁都听得有滋有味，别说，明池的表达能力非常强，要张柏自己来说，估计就干巴巴地描述一下事情经过，比任务报告的用语好不到哪儿去。
大家听明池讲完，都转头向张柏求证。
“大致经过就是他说得那样。”张柏说，“就是有些夸大和戏剧性化，当时我脑子里哪儿会想什么家国存亡，还有校风校训一类的东西，能记得保护好自己、平安完成任务就不错了。”
“这可是我打磨了好多遍的最终版本！”明池嚷嚷着，“我给很多人讲过，都有人听哭过！”
张柏扶额，无语地说：“我真是谢谢你啊！”
除了明池，卫明明也分享了自己知道的张柏的事。
他说得是张柏上次遇到恐怖分子那次，这次经历知道的人比较多，因为立功了，在座的、包括郑文，都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件事。
“我之前光知道有同学实习期间立功了，没想到就是指挥你啊。”李希星感慨，“怪不得指挥这次这么稳，原来早就见过大场面。”
“只能说，指挥不愧是指挥，那种时候还能思考。”古杰赞叹，“我一直觉得能当指挥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厉害，你让我更加深了这个印象。”
张柏：“……大可不必。”
这样说说笑笑了一阵，倒是驱散了一些疲惫感。
到了任务地点，众人熟练地开始执行任务。
这种密集的任务安排也不是没有好处，大家忙着做任务，暂时把那些该死的心理阴影抛到脑后。
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天，集体安葬仪式结束后，任务安排又恢复了曾经的节奏。
心理咨询也提上了日程，那天所有参加过相关任务的人都做了心理评估，按照问题的严重程度不同，先后进行了干预和治疗。l
日子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可能是军队出了新的规定，增高了军队演习的频率，以及给能力者们加了个新的训练项目。
演习的事张柏知道的也不多，能力者一般也不参与演习，毕竟他们人少，平时少一些小队执行任务都要命，演习这种事就和他们基本无关了。
张柏只是大概了解，军队演习一般是模拟两军对战，人类共和国一直在为战争做准备，这方面，它在普通人那里下的功夫，某种程度上比在能力者身上多。
能力者人少，就算是战争期间，也要留一部分人负责解决不会因为战争就停止的异兽灾难，真到了打仗的时候，能力者更适合奇袭，大部队作战还得看普通人。
但能力者也不能不练，新的训练项目就是为了训练能力者对付“人”的能力。
比起在学校学习的那些格斗技巧，新的训练项目非常认真地在教他们杀敌。
张柏则更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和联盟断绝来往”，都是为了维持社会稳定的谎话。
联盟有很多个不同的智慧种族，他们有的跟人类长得很像，有的则长得完全不一样，新的训练项目针对不同种族的不同特点，教能力者如何运用能力和其他技巧快速杀死敌人。
这下，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人类共和国对军队的管理变得更加严格，无论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轻易无法联系外界，外界也很难联系到某个军人。
战备状态。
张柏等人的实习状态名存实亡，郑文在前不久就被调走了。
因为他们合格了，张柏这支小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此时相当于提前成为正式军人，各种待遇也提上日程，连军功系统都朝他们开放。
不止是张柏他们小队，所有合格的实习小队都是这个情况。
某天，卫明明和张柏一起去休息室休息
“张哥。”卫明明轻声说，“要打仗了，是吗？”
没有人是傻子。
“是啊。”张柏只能如是说，“应该是，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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