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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弃(玄幻灵异)——散养小羊

时间:2024-02-28 10:41:02  作者:散养小羊
  周围的数码串逐渐成像,这就是影像在脑植入芯片中的存储方式——尽可能地节省存储空间。弥赛亚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景象,是费尔雯多教堂。
  他穿梭过一道由数码串组成的像素门,宛若一道幽灵一样游荡在一段又一段的数据流当中。他看见接受圣水洗礼的婴孩,旧世的人亲吻他们的孩子,那是真正肌肤与肌肤之间的亲吻。席座上的人都在鼓掌——这是桑切尔神父婴孩时的记录。
  寂静一片的数据流中,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当你走进那些数字,它们才会滚动起来。桑切尔神父是在教堂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清晰记得走廊处有低矮的穹顶天花板,弧形的墙壁上镶嵌有五彩斑斓的琉璃玻璃,玻璃上是圣母和圣母怀中的圣子。走廊里每个十米的墙壁上就装有已经生了锈的黄铜灯具,夜晚是会散发出幽幽的暖黄色的光。
  弥赛亚对于那些墙壁以及灯具全然不关心,他只能透过神父的视角扫视这些数据所应该代表的一切。偶尔闪过的陶器,陈旧的十字架,还有一件不曾被数据编码的物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能被以一串乱码的形式所展现……
  弥赛亚感受到一种很强的数据干扰信号,让他感觉脑子昏沉沉的,他好像走在一片软软的东西上面,地板上的地毯宛若汪洋大海在温柔地起伏。前面的走廊一分为二,左右两边的楼梯一模一样,弥赛亚选择了左边那处入口。
  他前面是一处古老的祭坛,和前一天他们在费尔雯多大教堂看见的很不一样,因此猜测教堂可能后续整修过。他赶到这里离目标数据流域应该还很远,但是刘佳怡还没有能够恢复数据信号,所以他还是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
  数据又开始变换,这是因为弥赛亚已经不知不觉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流域的缘故,全新的流域代表着植入者认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这个时间节点发生了,所以会在数据流中划出一个全新的流域在记载在这以后发生的事情。
  至于到底是什么,弥赛亚无心关注,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断地前进,至少保持一个不断行走的动作,才能不在这个移动迷宫里迷失掉。
  他避开张开翅膀的天使雕像,转向左边,一个修者忽然和他迎头撞上了。“神父,我很抱歉。”弥赛亚想转身继续走,却听见那个修者压低声音说:“神父,今天早上在教堂门口捡了个死去的孩子。”
  “死去的孩子?”神父惊叹。
  “是的,他浑身都是伤痕,衣服上满是血迹,我们正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是好呢,您可以去看看吗?”
  弥赛亚刚要抬起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在走与不走之间踌躇着,他又想起刘佳怡千叮万嘱的——“千万不可以长时间停留在我们定位数据流以外的流域里”。他整个人静静站在那里,他想这就对了,一个人在数据流之中不可能丝毫不受诱惑的,不可能的。
  弥赛亚凝视着前方的数据流,咬着下唇,转身了跟着神父的回忆去寻找那个“死去的孩子”,这意味着他在数据流中打转停留了。神父伸手去推门,修者已经将孩子从教堂的门外挪到了修院的床铺上。
  “一个孩子受这样的伤是绝无可能活下来的,”有人说:“况且你看他的胸口……是被贯穿了的吧?”
  “天哪,上帝保佑……他还有呼吸吗?”
  “这我说不好,孩子的呼吸都是很微弱的,得让神父过来看看。”
  “他绝无可能活下来,我们只能愿他幼小的灵魂得以进入天堂。”
  一阵唏嘘。
  神父拨开人群走近床边,弥赛亚得以顺着缝隙凑近床边,床上的那个孩子骨瘦嶙峋,两边的双颊深深凹陷下去,看上去气若游丝,又好像大势已去。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他记忆中的人——那个雨夜,那个垃圾场,那个蜷缩着的小孩——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弥赛亚抿着嘴巴一声没吭,他的身心好像通电似的发麻,两只垂在身侧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感觉那些往日零碎在眼前漂荡过的画面,如今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纱的真相,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突然将他掏了个对穿,然而紧接着的,一股怒气噌地一下升了起来,一种被欺骗后又愤怒又委屈的感觉油然而生
  ——观灵,观灵……你究竟为什么……
  他绝望地想。
  神父满脸哀伤地望着床上的孩子,他也明白:他绝无可能活下来!这么弱小的身体,却有一条宛若缝纫线一样的伤疤,将他上上下下围绕着,他们甚至不敢掀开他的衣物,以免被底下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口所吓到。
  神父将十字架举在胸口默念了一句话,修者们于是明白这孩子多半是已经不行了。神父俯下身子,伸出手要去探那孩子的鼻息,最后确认一下他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可能。然而就在他的手指伸出的那一刹那,那孩子的眼睛忽的一下睁开了,浑身惊惧万分地发颤。
 
 
第36章 神子降临
  男孩活下来了,但没有人知道男孩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男孩之前经历了什么,他仅仅只是活下来了,其他一概不知。教堂里的人都叫他“奇迹男孩”,修者们私底下叫他上帝之子。他不说话,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那段时间,南方实验室彻底倒台,唐纳博士被暗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凡是有电子屏幕的地方无一不在播报有关南方实验室负责人唐纳博士在实验室被人暗杀的消息,宗教派高举旗帜,宣称是上帝杀死了他,因为他鼓动着人体的变异,怂恿着人们摒弃肉.体,惹得上帝发怒,降下责难。
  这并不是唯一的说法,网上流传着各种各样的阴谋论,有人说唐纳博士进行非法的人体实验,被反噬而死;有人说是白塔实验室的斯坦顿博士为了获得方舟数据塔的掌管权而痛下毒手……宗教信仰与科技改造的冲动在不断地加剧扩张,信仰者以宗教之命私自贬斥改造者堕入地狱,改造者高举科技的大旗捅破信仰的千秋大梦,并且在费尔雯多大教堂里放了一把持续五天五夜的地狱烈火。
  教堂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不得不改造重建的,那场大火几乎烧掉了教堂所有的建筑,特别是修者们住的修道院,被完全烧成了一片废墟。大火最烈的时候,黑夜几乎被火光照成了白天,疯了似地无休无止地烧着,修者们成群结队地跑到教堂的广场上避难,他们望着那一派烈火张天,泥塑的天使轰隆隆地倒在火光里,雕像摔成碎片的瞬间扬起一阵白色的粉尘,在烈火中化为虚无。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孩子,孩子呢?!”
  “那个床上的孩子!有谁把他抱出来了吗?!”
  除了火焰吞噬一切的劈里啪啦声外,鸦雀无声……
  众人眼光交汇的那一刹那,一股恶寒在他们心头升起,滚烫的火焰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热量,然而他们却感到无与伦比的僵硬,那一瞬间,他们仿佛从修者堕为了凡人,修者只不过是他们一层卑劣的皮囊——大火烧垮了教堂,聆听过无数祷告的横梁重重地砸在地上,当信仰的具象物被烧成灰烬,好像一切信仰和崇拜都成了笑话——看啊,精神世界的依靠不堪一击,机械武装的肉.体永存,如果这注定就是永劫地狱,那就让我们在地狱重逢。
  他们踌躇着犹豫着重新回到修道院的门前,眼睁睁看见屹立亘古的信仰坍塌着,火星四溅,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眼睁睁望着这一切,下一秒就纵身火海。
  “神连自己都救不了,你们还指望神救你们吗!”
  仿佛传来异教徒的偷笑,悉悉索索,隔岸观火。
  神父的眼底倒映着火光,接二连三的闷响里,大地似乎都在晃动,烈火的浓烟冲天而上,忽然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火海里,只见跳跃着的火光中隐隐绰绰有个人影,修者们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只有神父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那团簇动着的火舌,一个矮小的身影裹挟着火苗,在众人绝望的呼号声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脚下踩着崩落的簇簇火苗,背后是紧追不放的滔天烈火,然而沿途的火焰只是亲吻过他白皙细窄的小手臂和小脚踝,却不在上面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他自火光中徐徐走来,烈焰将他的身影变成不真切的幻影一般的,他于明晦之中默然屹立。
  神父苍老的浑浊的眼睛瞪得浑圆,他迎着烈火向前,离少年一米处跪地躬身,匍匐着跪行到男孩的面前。他白皙的小脚踩在地面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神情不变。神父跪在他的脚边,虔诚地仰头望向男孩的双眼,在滚滚烈火与爆炸声中,只有神父自己和男孩才能听见那句话:
  ——“主必亲自从天降临,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神的号吹响。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烈火从东边发出,直照到西边。人子降临,也要这样。”
  弥赛亚站在人圈的最外围,他刻满复杂情感的淡蓝色眼睛凝望着他们,好像与那个幼小的孩子错时空相望。
  神不是先于人而诞生的,他忽然想,是因为人需要神,所以神诞生了。
  与此同时。
  刘佳怡若有所思地瞪着操作台,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她就应该定位到弥赛亚在数据流里的位置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数据深潜之所以没有被大面积应用在科学实验里,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性太高了,执行数据深潜的人就好像赤裸着潜入布满了暗礁的湍急河流,在没有任何辅助手段的情况下下海寻珠,能不能走得出来全靠命。
  “奇怪……”她兀自喃喃道,“信号……消失了。”
  希伯莱瞪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一声都不敢吭。观灵突然无声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找不到他。”刘佳怡缩了缩脖子,皱眉望着虚拟屏幕:“你看到这段数据流了吗?这就是目标数据流,我们要修复并且进行情景建模的流域。按照道理来说,我投放弥赛亚的位置,是这里。”她手指轻轻点了点一个位置。
  “在这个位置的话,不论他往哪个方向走,只要他是在保持行走这个动作的,那么三个小时以后……那就是半小时之前,我就应该可以在目标数据流里检测到他的位置信号然后进行检测了。”可是现在,弥赛亚的位置信号并没有按照计划中的那样出现在目标数据流中。
  刘佳怡焦躁地抓了抓头发:“糟了……他不会……他不会在某段数据流中停留了吧……”
  “如果在陌生的数据流当中停留时间过长,是很容易被困在里面的,困在里面的人没有办法再出来,按照生理情况来说,在网的这边,他已经脑死亡了——当然,如果是仿生人的话,那就是彻底报废了。但是在网的那边,也就是数据流中,他却依然还存在着,在别人的回忆中游荡着。”刘佳怡回头去看观灵,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却还是一副冷静镇定的模样。
  刘佳怡不敢看他,她知道观灵所一贯展现的,那种冷淡疏离的神情,就像一张面具一样牢牢地扒在他的脸上。但是现在是很不一样的,虽然他的脸还是很臭很严肃,但是却没有了那种赤裸裸的“面具感”,真正的担忧和害怕是装不出来的,这对谁都一样——观灵很清楚地知道数据深潜的危险性。
  他双手抱臂,声音很沉,几乎是刘佳怡听到过最吓人的声音:“把他拉出来。”
  刘佳怡摇摇头:“要拉出来也只能等他的位置信号出来以后才能锁定他的位置,否则如果你强行把他从数据流当中拽出来,就像强行把U盘从电脑里拔出来,很有可能会造成危险——不可挽回的危险。”她默默咽了口水,别过头去不敢看观灵的神情:“再等一小时吧,如果他还没能进入目标流域……我会想办法的。”
  而在桑切尔神父的数据流域之中,弥赛亚已经离开了烈火炙烤的大教堂,他穿梭在一串又一串的数码串之中,双腿已经毫无感觉,好像踩着高跷一样,摇摇晃晃地走过被火焰烤得焦黑的大地,耳中隐隐约约传来一整嗡鸣声,脑袋好像被碾碎一般的疼痛,这是数据流在排斥外来异己的自然生理反应,对仿生人尤其适用。
  有好几次,他抬起的腿停顿在半空,再也动弹不得,双拳紧紧地靠在腿边,所看见的一切景象都是影影绰绰的,只能大概地辨认出一个形状来,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他听见一阵浑厚的钟声不知在何处响起,影影约约的,他知道自己终于来对了地方。
  在数据流中的时候,一切都只能靠“感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回忆里,所有时间的概念都是植入者的主观概念,与客观传统意义上的分秒时完全没有关系。这对空间也是一样的——在别人的回忆里,空间都是三维变换的,就像一个随时都会发生改变的三维迷宫一样。
  恍惚间,弥赛亚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教堂雕有繁杂花纹样式的穹顶,还没等他张大眼睛仔细确认,忽然听见了记忆中的那段对话:
  ——“操作数据离子化的人是谁?”“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你只肯对他说吗?”“连你也要继续帮他吗?”
  ——“连你也觉得,他是你们的神明吗?!”
  弥赛亚闻言心下一怔,他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连那火炉里燃着的木柴所发出的劈里啪啦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既然你们认他为神明,那他怎么不来救你呢?”
  ——“神明大人不是无所不能的吗?那他怎么不来救你呢?”
  ——“我才是神。”
  就是这里。
  弥赛亚屏气凝神,就是在这里。视频从这里以后的数据被完全破坏,残留的数据零星可循,这意味着不光是侵入者,就连被侵入者都选择了完全删除后半部分的数据。老神父作为受害者,不惜冒着永远冤死的风险,都不愿意让这后半部分的数据留下痕迹,公之于众。
  ——究竟是什么呢?
 
 
第37章 创神
  神父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祷告一如往常,不因死亡降至的恐惧而震颤分毫:“我若求告神,他必听我。你当默然倚靠神,耐性等候他。不要因那道路通达的,和那恶谋成就的,心怀不平。当止住怒气,离弃忿怒。不要心怀不平,以致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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