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诺起了兴趣,同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什么?”
乱步面无表情:“doi。”
柯诺差点被咖啡呛到,太宰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乱步。
乱步开始叙述自己的理念:“根据研究,doi对于失眠很有帮助,doi过后人体体内荷尔蒙分泌会有所改变,这些荷尔蒙具有催眠的作用。”
铁肠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太宰一反常态的没有煽风点火,反而是捂着耳朵,露出嫌弃表情:“噫——”
乱步无视众人反应,继续说:“同时,doi的时候你的神经处于高度兴奋状态,doi完成后你的神经系统会瞬间松弛下来,使你感到疲惫,产生睡意——”
乱步正说着,柯诺拿起一根薯条丢向了他,迫使他闭了嘴。
“不要在公众场合谈论这个话题!”柯诺不悦道,“我会去看大夫的,不用你操心。”
乱步不悦:“但我的提议很有效。”
说完,乱步又欲盖弥彰的补充上一句:“而且,我这个提议只是出于帮你治疗失眠的意图,我绝对,咳,绝对没有占你便宜的私心。”
呵,鬼才相信。柯诺心想。乱步分明一直觊觎着他的身体,总想找机会把他吃干抹净。
“是吗?”柯诺拉长声音,“既然你没有私心,那我随便找别人doi也可以吧?比如,铁肠?”
铁肠立即起身:“我来。”
铁肠什么都不懂,所以他很愿意助人为乐。
乱步看向铁肠,语气中带着恼火:“坐下。”
铁肠不明就里,但眼见乱步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他只能坐下来。
柯诺很不高兴:“乱步同学,请不要对着铁肠吼。”
乱步更不高兴:“你为什么向着他说话?为了维护他你就骂我?难道你喜欢他多过喜欢我吗?”
致命的一连串发问。
柯诺眼见乱步炸毛了,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故意扬长声音:“也许吧,你如果再这么捉弄我,或许我会移情别恋哦。”
乱步先是一愣,然后冷笑:“是吗?你喜欢上铁肠了?你喜欢他什么?”
柯诺嘲讽道:“起码,铁肠他骗不了我。”
二人正吵着时,柯诺的保镖突然走过来。他俯下身子小声对柯诺说了句:“首领叫您和太宰大人马上回去。”
柯诺本想说“等一下”,但眼见保镖表情严肃,他心中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
柯诺回到mafia,前往顶层的会议室见了森先生。
当他踏进会议室时,迎面扑来的凝重气息让他心里一沉。
森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背对着他们。太宰一身黑衣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闷表情。
柯诺身后的保镖走进来,对着森鸥外的背影说了句:“小少爷他回来了。”
森先生转过身来,但他并没有看向柯诺,目光反而瞥向桌面的枪。
他将枪拿在手里检视一番,随即子弹上膛,冷不丁的,对准柯诺的身后保镖开了一枪。
那颗子弹擦着保镖的额头掠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后,子弹击中了墙壁上的挂画。
那幅画是幼年的柯诺和森鸥外的合影,那时候的柯诺依偎在森鸥外身边,他戴着一顶俄式的哥萨克帽。
保镖被吓出一身冷汗,他俯下身体半跪在森鸥外面前。太宰依旧没什么表情,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冷笑道:“森先生生气了呢。”
夕阳残血,寒风穿透了稀薄的冷空气,柯诺的脸因为寒冷而愈发苍白,鼻尖泛着一点红色。
森鸥外开口了:“你是柯诺的保镖,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但在服从柯诺之前,你首先要服从的人是我。”
这话不光是说给保镖听的,也是说给太宰听的。
这话的意图很明显,森鸥外是在指责保镖和太宰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柯诺的一举一动,但他们反而隐瞒了柯诺跟乱步交往的事实。
森鸥外还在把玩着枪,柯诺见此,上前一步挡在保镖面前。
“你生气的话冲着我来。”他对森鸥外说道,“没必要拿无辜的人撒气。”
“无辜?”森鸥外笑了,“柯诺,你对‘无辜’的定义是什么?mafia是个等级分明的地方,但凡进入这里的人都默认要遵守这儿的规则,违反命令的人,远远谈不上无辜。”
森鸥外:“江户川乱步的父母之所以遭受重创,或许跟你有关系。抱着这样的觉悟,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跟江户川乱步交往吗?你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
森鸥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柯诺的心脏却被狠狠挤压了一下。
他知道森先生是个冷漠的人,但没想到对方会对他说出这种无情的话。
太宰皱眉:“森先生,这种话没必要吧?”
柯诺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觉得我是灾难,那你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雪山里?”
柯诺婴儿时被遗弃在了厄尔布鲁士峰里,如果不是被森鸥外捡到他已经葬身雪山了。
森鸥外扭头看向柯诺,脸上的微笑充斥着诡异:“因为在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有能力爱你,你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柯诺一愣。
森鸥外双手交叠,望向窗外,平静的语气带着一种无形的傲慢:“你对别人来说你是个灾难,但对我来说你是上天的馈赠——我希望你永远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记住,如果不想让江户川乱步死得太难看,就不要再跟他往来,你们越是亲密,他未来失去的就会越多。”
*
深夜时分,睡梦中的乱步被手机提示音惊醒。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而他的手机屏幕在闪烁,这代表他们侦探社的人在这附近。
他翻身起床,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红点,皱起眉。
是柯诺。
乱步迅速穿好衣服走下楼去,打开大门,果然发现柯诺正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柯诺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他将脸埋在膝盖里,全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他是偷跑出来的,没带保镖,甚至没拿外套。
乱步立即拿过玄关上的伞给对方撑住,又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对方肩上,质问道:“你是白痴吗?为什么坐在这儿淋雨?”
乱步想要带柯诺进屋去,但当他拉起柯诺的胳膊,对方却一动不动。
柯诺抬起头来,朦胧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模糊了那片红色瞳孔,他的眼睛红肿着。
乱步意识到不对,他伸出手指拂过柯诺的脸,当碰触到滚热的液体后才意识到对方脸上不是雨水而是眼泪。
哭了?
他正怔忡时,柯诺却主动抱住他,湿淋淋的身体朝他紧贴过来,将脸埋在他颈间,小声啜泣着。
乱步从没见过柯诺哭,他立即伸手抱住对方,心脏一阵绞痛:“怎么了,跟你爸爸吵架了吗?”
柯诺没回答。
半晌后,他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犹豫一阵后,他突然凑近乱步耳边——
“来做吧。”他用几乎沙哑的嗓音小声说着。
第51章
乱步没想到这话会从柯诺口中出来,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柯诺现在脑袋不清醒,以他那个别扭的性格,他事后清醒过来后大概率会为自己的这个选择后悔。用doi来发泄情绪是最方便的办法,但不见得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推开柯诺的脸,表示:“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柯诺没想到对方会拒绝,有些意外,瞬间变得沮丧起来:“……不做吗?”
乱步看着眼前这张湿淋淋的脸,对方那张白皙的脸上沾着点点雨水,嘴唇是略白的粉红色,在晦暗的夜灯下泛着莹润的水渍。
乱步心头一动,但他定了定神,最终只是拢了下对方额前的湿发,无奈道:“你都湿透了,去洗个澡再对我投怀送抱吧。”
他拉住柯诺的胳膊,将一脸茫然表情的人带进了屋内。
*
冷冰冰的身体被热水濯洗过后,柯诺逐渐清醒了过来,各方面的理智也逐渐恢复了七七八八。
他在做什么?
浴室内水汽弥漫,白雾缭绕,柯诺站在花洒下面,任由滚烫的热水冲洗他的身体,他用手抱住两只孱弱的肩膀,心里懊悔不已。
好险,刚刚一时脑热,差点做了错事。
事后,他裹上浴袍走出淋浴间,浴室门前放着一面镜子,他擦去镜子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瘦弱的自己。
再回想到方才的场景,他又尴尬起来。
幸好,幸好乱步没有趁虚而入,毕竟那种时候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柯诺正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此时浴室的门发出“砰”的一声。
一双手将门推开,屋内氤氲的水汽被突如其来的风搅动,不安分的律动起来。
雾气中的柯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浴巾遮住身体。
乱步拿着一叠衣服站在门外,透过浓郁的雾气,他瞥了一眼柯诺的身体,但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衣服放进了旁边的浴篮里。
“这是我的衣服,先换上,你跟我差不多高,尺寸应该是合适的。”
柯诺小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柯诺将身体背对着乱步,俯身去拿浴篮里的衣服,他尽量放缓动作,但浴巾还是从他肩上滑落下来,露出他那单薄流畅的后背。
为什么还不走?柯诺心想,要看他换衣服吗?
他有些不自在,准备先披上衬衫,但此时,他的身体却突然感到一阵暖意,像是一只温暖的猫缠绕了上来。
那是乱步的手。
柯诺想要躲避,但对方稍一用力就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将他堵在墙角处。
当柯诺清醒的时候,这种场景往往会让他感觉尴尬,以及呼吸紊乱。
于是他按捺住不安的呼吸,伸出手推了一下乱步,表示:“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乱步:“在我面前换不行吗?”
柯诺心脏猛烈跳动一下,他看着对方隐没在雾气中的脸,脱口而出:“不行。”
眼见乱步皱起眉,柯诺莫名有些慌:“你不能随便摸——不能随便碰我,尤其是在我没穿衣服的时候。”
“不行吗?为什么?”乱步手指点了一下柯诺身侧的肌肤,“我能碰你的手,为什么不能碰这儿?”
柯诺拍开乱步的手:“就是不行。”
乱步的手拂过柯诺脸颊,又向下滑落到颈间,静静地停了一会儿。这之后,他却故意将手伸进柯诺上半身的浴袍里,又问道:“那这里能碰吗?”
柯诺恼了,迅速后退:“不行,被衣服盖住的地方都不能碰。”
听了这话,乱步语气突然变得冷冰冰:“啊,现在你知道难为情了?刚刚对我投怀送抱的人是谁啊?”
柯诺低下头,再次为他之前的头脑发热感到后悔。
乱步没再捉弄他,而是将柯诺肩上的浴巾往上拉了拉,然后说道:“把衣服穿好,下楼来喝姜汤。”
柯诺摇头:“我不喝,我讨厌姜。”
乱步:“可乐姜汤,是甜的。着凉之后都要喝这个,否则会感冒的。”
柯诺想争辩说“我没感冒”,但话刚说出口,他就打了个喷嚏。
*
几分钟后,柯诺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喝着姜汤,乱步站在一旁用毛巾擦拭着柯诺的头发,同时对着柯诺一顿骂——
“白痴,笨蛋,身体脆弱的像桃子一样,在寒风里多待一会儿都要发烧的,为什么要淋雨?你如果再发烧,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照顾你的。而且伤心的时候坐在雨里有什么用,你是希望雨神显灵给你一个拥抱?还是希望地上的蜗牛帮你排解心事——啊,对了,蜗牛都比你聪明,起码它知道雨大时候要躲进壳里,而不是像你那样坐在大雨里洗澡。”
乱步从没像这样骂过人,毕竟骂人是体力劳动,乱步向来是能睡觉就不动嘴。
柯诺感受到了乱步的怨气,对方像是炸毛的猫在对着他低声吼叫,让他一声不敢吭。
但随着乱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轻一点……”
乱步嘴上还在责骂他,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他将湿漉漉的毛巾丢到一旁,重新换了一块干毛巾包裹住对方。
乱步:“你爸爸对你说什么了,能让你这么伤心?”
柯诺没有隐瞒,将他跟森先生吵架的内容全盘托出。
他将湿漉漉的头发绕在手指上,有些心灰意冷:“森先生总是说他很爱我,但我实在不理解他的爱。”
乱步不知该说什么,而且他总觉得,森鸥外似乎很害怕柯诺——森鸥外看柯诺的眼神很奇怪,有时候像是慈爱,有时候像却像是戒备。
柯诺不懂:“他为什么害怕我?没有理由的。”
乱步没回答,而是揽过柯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柯诺猝不及防的撞在对方胸前,任由对方的气息包裹住自己。
乱步用毛巾擦拭着柯诺脸上的水渍,抱怨道:“好烦啊,你不要再想那些问题了,只要是跟大人相关的事都很复杂,而且很无聊,你为什么非要搞清楚这些无聊的事呢?”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没关系,不管他是爱你还是怕你都无所谓,因为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到那时候,他就再也没法伤害你了——你啊,要像蜗牛一样。”
柯诺不解:“蜗牛?”
乱步点头,他伸出两根手指,模拟着蜗牛触角的形状。
乱步:“就像蜗牛那样,只要受伤了你就赶紧躲进壳里,等到一切都平静了再钻出来——逃避是可耻的,但也是很有用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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