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脖子搓:“徐凌哥说那是一群蝙蝠,我们下楼撞上了他们觅食,他们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他有些后怕的道:“我们以为得被啄的头破血流的,幸亏徐凌哥让我们用衣服盖着头,然后一会儿那些怪物就都飞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怕了我们似的。”
原来他们尖叫是因为蝙蝠啊,这么说的话,我看到的头顶屋梁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就是他们,而酒坛子里看到的光影也是他们在动,还有灯黑的时候,我即将踏出客栈时,从我头顶飞过的东西就是蝙蝠,我那时头破了,那血吸引他们下来了。
看我也跟李洵一样捂着脖子,陈明淡声道:“那么多蝙蝠不是怕你们,是怕九头蛇。”他说的我心里更慌了,那么多蝙蝠在,也就是说那九头蛇是真的存在的。以前的时候只有蝙蝠,现在多了我们,那九头蛇恐怕就要吃我们了。我们怎么看都比蝙蝠有肉吧?
光哥咳了声:“那个,陈兄弟,咱们先不说那蝙蝠了,你看这些坟地,多的有点儿渗人啊?这不是死了一个村的人,是好几个吧?”
他指着前面这片坟地手指抖,刚才吹口哨,我们以为他多么淡定呢,结果他站在边上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我看着他道:“你怎么不上前了?不是说连粽子都不怕吗?”
光哥咳了声:“那什么,我这不是先观察下风水,寻龙点穴一下。”
呵呵,游戏里的大招记得挺清楚啊。
我笑问:“那你观察出什么来了吗?”
光哥装模作样的点了下头:“我看出来了,这儿的墓像是村里的,没什么油水,不值得咱们挖,那什么陈兄弟,你是要来看什么?”
这家伙,关键时刻怂的不得了。
金子龙都冷笑了声:“把自己吹的跟什么似的,以为自己是个棒槌。”
光哥骂道:“你好!你是什么东西!那你上去刨人家祖坟啊!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无知小儿,小心祸从口出!”金子龙自然怒了,但是他也阴沉沉的看着前面的坟地,没有下文了,我心想,他肯定是看着这些坟地犯忌讳,是想到自己的将来了。
我想完后觉得自己想法非常恶毒,我移开了视线,不想再看他,我旁边站着陈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堆满坟地的山丘,对光哥跟金子龙的谈话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数这山上多少坟。
他没有表态,我也不好多问。
我们根本就没有带任何挖坟的工具,所以应该不是来挖这个的,再说了如光哥说的那样,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挖的,我环顾了一圈,这里的坟头都是特别简单的,条件好的顶天了能修个石碑,没钱的就立了木头,那木头牌位有的都少了半截,上面的名字都看不见了。
我在几个能看见的石碑上看了下名字,李成林、李成福等,看样子这个村子姓李的比较多,我在这几个比较新的石碑上转了一圈,在一个叫李龙喜的碑前蹲了下来,我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光哥看我不动喊我:“长生,你在那干什么呢?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吧?”
我没有理他,从这个碑前又到了另一个石头碑前,连着看了六个,他们被我这怪异的举动弄楞了,李洵问我:“小秦哥,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回头朝他们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发现,你们来看,这些人怎么都死在同一天呢?”
光哥先过来了,他念了一个,念的磕磕绊绊的,因为这石碑上都是繁体字,但是繁体字并不影响校对,他看完这个,又挨着看了其他几个后,拍了一下石碑道:“真他娘的奇怪了!你别说,还真的是死在了同一天。”
一直站着边缘的金子龙听我们这么说,也走上前来看,他就比光哥文化好,能准确的念出来,他念完后重复了两个字:“殁于……”
光哥问他:“什么意思?”
这次李洵给解释了:“殁于是指因病去世或因瘟疫去世的人,也就是不是寿终就寝的人。”
光哥哦了声,又大声道:“这不很明显吗,都死在同一天了,难道他们连死都约好了?于某年某日共赴黄泉?”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给他补充道。光哥直接就切了声:“小长生,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他老怼我,我也哼了声道:“这是桃园三结义好吧,古典名著!没文化真可怕。”
我这张嘴怼人也是很厉害的,光哥被我说的举手告饶:“行,行,你文化高。”
李洵也抓着头发道:“你说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因为这里的东西真的太简陋了,没有任何让我们脑洞大开的机会。
正当我们把这个村的人快要编成一部武侠大片时,陈明突然开口了,他摸着我身前的一个石碑道:“同寿客栈。”
他惜言如金,光哥正想追问的,突然间悟了:“你是说他们跟同寿客栈那一家九口死因相同?”
第20章 遇上……那什么了?长生你了还是童子吗
陈明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只仰着头看山头,光哥随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你看什么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这光秃秃的!这地方一看风水就不好!”
他说完后,我也看了他一眼,手指向了他,我是想让他别动,我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但就是关键时刻想不起来,这种感觉特别痛苦,就跟打喷嚏打不出来一样。
光哥把我手指拍下去了:“我说啥了,你就这么激动。”
他说,我终于憋出来了:“这里光秃秃的!”
光哥郁闷的看了我一眼:“长生,这个我知道,你就别跟鹦鹉学话似的了。”
我挥了下手:“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山头都是光秃秃的!你看我们周围的树、周围的草,都蹲不下人去,怎么到了这里就没了呢!”
我现在终于觉得哪里奇怪了,我们这一路走来,那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都快将我的裤子划破了,但是这里别说灌木了,连跟草都没有。
“这里是坟地啊?”光哥疑惑的说,大概他自己都知道这理由不靠谱,所以语气特别迟疑,我摇了下头:“你刚刚还说这村子里的人都是不孝子孙,不给老人扫墓,那坟头上草得漫过人呢。”
“难道这里有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了下,这地方到处都是碎石头,他差点儿绊倒,等站好后,郁闷的道:“咱们能不能不自己吓自己了?这里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是他吓我们行吗?我裹了一下衣服,我也觉得这里阴风阵阵了,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起了风,我们身后的树林树叶簌簌的响起来,李洵又往我身边站了下,我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下,我忘记后面就是陈明了,差点儿踩着他,他不得已扶了下我的腰。
我又忙往旁边站了下,跟李洵挤在一块儿,李洵正打了个寒颤,我也被传染了,两个人打寒颤动作比较大,陈明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浅声道:“咱们回去吧。”
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了,这简直就跟听到了圣旨一样,我跟李洵夺步往外走,几乎是同手同脚的退出了这个光秃秃的地方,等站到荆棘丛里时,我都不嫌弃它扎人了。
我们又往后退了几步,等能看清这个全貌时,光哥道:“你还别说,这个光秃秃边缘还挺整齐,跟孙猴子画了个圈似的。”
我咬着牙道:“孙猴子画个圈是保护唐僧,谁知道这里面圈了个啥。”
“圈了个白骨精呗。”光哥话落后,不用我说,金子龙就厉声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光哥本能的就想反驳他:“怎么我说错了吗?这里面都是坟,可不就是白骨累累!”
他说着还捅了一下我,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反射性的把他给挥开了。
光哥也被我这一甩给吓了一跳,但他嘴硬的道:“至于吗,那么害怕?这里面的人不知道都死了多久了,一堆骨头能有什么用?粘都粘不起来了,你别被电影上的白骨精给骗了,巩俐演的那都是爱情片。”
他要是不害怕为什么使劲抓着我胳膊,后退的比我还快。
我被他挟持着没一会儿就退出这个地方了,出了这里,他又拉着我又脚步飞快的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跟他道:“那你留在这儿吧,晚上住这儿肯定凉快。”
他干笑了两声:“那就算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住,我怕你害怕。”
他嘴上说着大话,但没有妨碍脚底抹油,走的飞快,那曾经阻碍我们的荆棘从在外面脚下如履平地,人的求生意志是非常强的。
其实我看了很多探险片的,电影效果比这个更恐怖,但是就是因为那是电影,特效做的再恐怖,也没有实际上这一堆坟包带来的震撼强。
我甚至觉得这里的天空都暗下来了,像是黑山老妖刮来的黑风一样。
我正走的没头没尾时,突然被喊住了。
“站住。”
是陈明的声音,我回头看他,陈明站在树中间,伸手指了下我的左边:“走反方向了。那边是北。”
坟墓背阴而立,所以我们后退的方向确实是北,我就想着第一时间远离那个山头了。
我跟光哥对视了眼,他干笑:“往带指南针了。”
就知道这家伙看风水,点金辨穴的全是骗人的。我现在很肯定,他跟我玩的是同一个游戏了,我们玩的游戏叫《归墟》,这些风水学的神神叨叨的东西很多。
但我现在也顾不上跟他讨论这个,我们又飞快的聚到陈明身边时,陈明跟我们辨别了下方向:“走吧,大家都跟上,别掉队。”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我忙点头,别说掉队了,我都恨不得拉着他衣服走了。
光哥想拽着我衣服,被金子龙冷冷的看了一眼:“你不是背着箭吗,断后吧!”
光哥骂了句什么,但最后还是为了面子断后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跟我们吹道:“我这还想着打头猪呢,结果这光秃秃的,肯定是没有猎物了,真是白背着这箭出来了。”
回应他的是金子龙的呵呵两声。他们两个又争吵什么,我也不管了,我紧跟在陈冥身后,他走的快,我怕跟丢了。
所以这种急行军似的走会很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脚都快抬不起来了,慢下来了,陈明先带头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到我们后面的喘息声了。
他慢下来,我就能有空看看着周围了,这里依然是荆棘丛生,树木林立,这些树种的未免也太密集了,一棵接一棵的,这么密集的种着,下面的荆棘丛竟然还能跟它抢营养,长的这么茂盛,我郁闷的从一颗手腕粗细的,大腿高的灌木丛迈过去,结果我衣服被挂住了,嗤啦一声,下摆就被撕下来了,这衣服的质量也太差了。
光哥还笑话我:“长生,你这衣服下摆又破了?”
我切了声:“我衬衣下摆是你撕的好不好?”这古代人的上衣也太长了,应该叫裙子了。
最主要的是这种裙子式的衣服太不适合走这种路了,这一层裙摆不仅没有起到保护腿的作用,还碍事,而下面的灯笼裤又薄,那荆棘都扎进肉里了。
我拽开又贴上,简直烦不胜烦,最后我也懒得弄了,跟着前面的陈明闷头走。
好在他走的不快,有时候还会停下了,扶着树辨别一下方向。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就没有插话,反正跟着他能出去就行。
但是当我们又走了一刻钟后,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了1个多小时,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走了一个小时,但是现在举头望去还是一片树林子,而且还是无始无终的,感觉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了。
我走的都有些烦躁了,总觉得这一层围绕着我们的雾气像是什么怪物一样,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光哥还在后面危言耸听的叨叨:“这大白天的也不能是鬼打墙吧?各位爷,豹爷我也没有挖你们的坟啊。”
金子龙就在胖子前面,听见胖子这话忍不住道:“我跟你们说过不让你们进来,你们不听,现在出不去了吧?”
光哥嘿了声:“我也没让你进来啊!你这人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想个办法出去啊。”
金子龙狠声道:“无知小儿!不知凶险,早晚有一天还害死自己的……”
光哥又说了什么我也没听了,心慌意乱,只跟着前面的陈冥机械似的走。
前面陈明突然间停下来,我都没能刹住脚,差点撞着他,被他拦下了,我才问道:“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只指了一下前面,我一看立刻就眯了下眼,那是我的衣服,刚才被刮掉的那一片下摆,现在还好端端的挂在那棵手腕粗细的枝条上,我上前撕下来,往我下摆上合了下,无缝衔接,我僵硬的点头:“没有错,是我的。”
怪不得出不去,我们一直在这里打转呢?我着急饭看向陈明,他正摸着他旁边的一棵树,我仔细一看,树上有一个箭头似的标识,这是他在路上停下来查看方向时刻上的,看样子他也早觉察出问题了。
那这事情就大条了,连他都走不出去了。
我一直觉得他无所不能的,所以现在看他也迷路了,我立刻就慌了。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跟李洵的一样,惨白惨白的,金子龙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过,只不过现在是尤为难看,光哥呲了下牙:“真被我说中了?遇上……那什么了?”他这会儿竟然不敢提那个字了。
可他自己又摇头反驳了:“不可能,这是大白天,他们不会这么猖狂。”
“如……如果是那……那什么的话,怎……怎么办呢?光哥,你遇到过吗?”李洵牙齿已经打架了。
光哥咳了声道:“我也没有遇到过啊,咳,我听说过,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待在原地,等天亮了就没事了,问题是现在就是大白天啊。”
这话说还不如不说,更吓人,李洵彻底说不出话了。
光哥忙安慰他:“你别着急,那东西是阴物,咱们只要用阳刚之物克他就行了,”他所谓的阳刚之物就是让李洵撒尿,他问李洵:“你还没有找过女朋友吧?还是个童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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