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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胥拾遗(GL百合)——书自清

时间:2024-02-29 10:28:56  作者:书自清
  “想啊,我们顺便去大相国寺逛逛。”赵樱泓来了兴致。
  “好。”韩嘉彦开心地笑弯了眼。
  “一身的汗,快去换衣服去,我想看你穿官服的样子。”赵樱泓催促道。
  韩嘉彦听话地去了屏风后更衣,不多时走了出来,赵樱泓望向她,眼前一亮。
  韩嘉彦眼下身为勾当皇城司公事,为从七品武官。按规制,穿绿缎窄袖圆领公服,配银銙革带,足踏皂靴,头戴乌纱交脚官帽。这交脚官帽帽翅向上交叉束在脑后,乃是武官日常的首服,方便行动。若要入宫面圣,还得佩戴展脚官帽。
  韩嘉彦穿过文臣的公服,赵樱泓却还是感到很新鲜,这回的武官服将她英姿衬得越发淋漓尽致,丰神俊秀,朗逸非凡。
  “怎么样?”韩嘉彦笑问。
  “好看。”赵樱泓回道,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媛兮。媛兮顿时领悟,躬身一礼,迅速退下,带好了门。
  韩嘉彦走了过去,再次坐在了赵樱泓身侧。赵樱泓理了理她的领口,道:
  “我家六郎,合该服红服紫。”
  “绿袍也挺好。”
  “皇城司不是好差事,你是状元之才,实在委屈你了。”赵樱泓不无痛心道。皇城司被全大宋的文臣武将视作瘟神,虽然待遇还是很好的,升迁也快,可顶天了也就到正六品结束,本身地位并不高,还会被暗中鄙夷。
  “无妨,便宜行事。”
  “我为何不是……前朝公主……”赵樱泓哽咽道。
  “樱泓……莫哭莫哭。”韩嘉彦连忙捧住她的面庞,以拇指抹去她落下的泪,“莫要再挂怀了,如今的我真的很幸福,你是我人生最珍贵的宝物,是上天赐给我的。甚么仕途名利都不可比。我的志向,你和官家也可以帮我实现,我也不是非要站在台前。”
  “可我想让你青史留名。”赵樱泓轻声道。
  “能与你成婚,我已经青史留名了。”韩嘉彦笑了。
  赵樱泓被她逗笑:“你说的青史留名,不是我说的那种。”
  “三千年史书,留名者不过万人。兆亿黎民,若长河流水奔腾离去,留名者能有几许?我已然很满足了。”韩嘉彦半抱着她,安抚道。
  韩嘉彦用巾帕小心拭干净她的面庞,道:“答应我,以后莫要再想这些了,开开心心的,我们好好过日子,过好我们这一生。”
  “嗯。”
  “我们这一生,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尽我们所能结善缘,广积德,定能得福报,也是在为后世开太平。这是大事业,不比成为王侯将相差多少。”韩嘉彦说着,拾起梳妆台上的眉笔,笑道: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樱泓,我为你画眉。”
  赵樱泓闭上眼,感受到眉笔在眉间轻缓擦过,不多时眉心被印下一吻。
  她觉得定是自己前世修了大德,才能换来此生良缘佳偶相伴余生。她决意此生还要继续修德,许愿此后生生世世,与她结为鹤伴,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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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开封府左承天门,实际便是皇城东华门里内横门,皇城司衙署便在此处。韩嘉彦纵马而来,在东华门外翻身利落下马,过门合勘、解除兵器后,大阔步向衙署门口行去。
  门口看守的皇城司禁军前来见礼问询,韩嘉彦出示了皇城司官令,兵将瞧过后立刻躬身揖手行礼:
  “韩管勾稍候,容小人先去禀报。”
  皇城司衙署不得随意出入,因着内里有许多机密,哪怕是在衙署内行走,不该去的区域也是不能去的。韩嘉彦虽然是新官上任,但她到底对内里一无所知,按照惯例,是需要有同等级的官僚前来接引。
  勾当官是皇城司的实际掌权官,官额一共十人。此前空缺一额,是因为有一老勾当官因病去世了。
  另有吏额十四人,分别为勾押官、押司官各一人,前行四人、后行六人、勘契官二人,负责协助处理文书工作。
  此外,皇城司共辖亲从官五指挥约三千人;亲事官六指挥约五千人;入内院子五百人,司圊三人;曹司三十人。此皆为兵额。
  这些人分别隶属于探事司和冰井务两大皇城司所属机构。
  探事司顾名思义,便是刺探各类情报的机关,是皇城司绝对的核心。绝大部分的禁军兵额都归属于探事司九勾当的手下。
  而冰井务设勾当一人,下属八十兵额,职责比较特殊,主要负责采冰、藏冰、颁冰、刷洗冰室等一系列工作,负责给皇室及宗亲贵戚、高官勋贵提供夏季的冰食降暑服务,同时也负责一部分的贮藏事务。
  近来入伏,天气炎热,正是冰井务最为忙碌的时节之一。曹国长公主府近些时日的用冰,也都是冰井务送去的。
  等了一会儿,皇城司内出来了一位官僚,与韩嘉彦见礼。此人是一名从六品的宦官,名唤冯谦,与韩嘉彦同为勾当皇城司公事,但他见了韩嘉彦必须揖手行礼,因为韩嘉彦身为驸马要比他尊贵得多。
  “下官见过韩管勾。”
  “冯管勾,有礼了。”韩嘉彦也客气见礼。
  却没想到冯管勾接下来向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还请韩驸马随下官先走一趟。”
  “所谓何事?”韩嘉彦疑惑道。
  “下官也是昨夜接到命令,今日候到驸马前来任职,便要带您去见一面,就在不远处,还请您行个方便。”冯谦不愿在此多说。
  韩嘉彦想了想,道:“好,请。”
  冯谦带着她往南行,一路穿过宫道,出了左升龙门,进入了都堂所在的院落。韩嘉彦愈发惊奇,这可是她头一回步入这大宋的权力核心地带。那些历代为人所津津乐道的高官宰执,就在这里办公。
  皇城司可真是便宜行事,有皇城司令,出入大内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也包括进入宰执们办公的都堂院。
  上门下,下中书,都堂在中央,枢密在南方。这说的是都堂院的公房位置分布。门下省的公房在北,中书省的公房在南,中间夹着的便是宰执们议事、办公的都堂。而枢密院的公房则在院落的最南端。
  冯谦引着韩嘉彦一路穿过三重公房,最终抵达了最南端的枢密院公房门口。此时的韩嘉彦,已经猜到了是甚么人要见自己了。
  枢密院掌管一国军务,皇城司虽然只对皇帝负责,但枢密院仍旧是上级部门,也得给几分薄面。何况如今皇权旁落,太皇太后倚重几位宰执重臣处理国事,皇城司眼下的处境也有些尴尬,对于枢密院下来的命令不敢怠慢。
  而如今掌管枢密院的,自然就是韩嘉彦的长兄——韩忠彦。
  唉……躲是躲不了的,终究还是要面对。自回京,韩嘉彦一直就不曾去见韩忠彦,至于为何,一是不忿,二是不敢。而在相州发生的事,韩忠彦多半都已知晓了,他也明白韩嘉彦到底在查甚么。
  不得不说,韩忠彦可是真沉得住气,韩嘉彦回京也有大半月了,他一直不曾主动找韩嘉彦见面。
  冯谦请韩嘉彦入内,他自己则候在了外面。韩嘉彦称谢,入内,过前堂,穿过两侧一溜的公房,最后来到了最内间属于枢密院最高长官的公房。
  韩忠彦的公房门是开着的,一身紫袍公服的他彼时正伏案看公文,不远处的帽架上端端正正放着他的展翅乌纱官帽。他眯着眸子,似是已有些看不清公文之上的文字了。
  韩嘉彦抬手在门旁敲了三下,韩忠彦抬眸看向门口,见到她的那一瞬眸光微凝。随后道了句:
  “进来罢,关好门。”
  韩嘉彦依言行事,入内后垂首安然站立,等候韩忠彦发话。
  “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往家里捎封书信?”韩忠彦一面继续批公文,一面开口道。
  “您知道我回来就行,我无需对家中任何人汇报。”韩嘉彦淡淡道。
  韩忠彦笑了笑,无视了她此话中暗含的怒意,只是道:“在外这么久,过得还好罢,可有生病?”
  “长兄,有甚么事就直说了罢,莫要再拐弯抹角。”韩嘉彦受不了他这假惺惺的关怀。
  “唉……”韩忠彦叹了口气,搁笔起身,在窗口站定,负手望着牖窗外都堂院南侧的花苑景象,道:
  “相州发生的事,我确然都已知晓。你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便也没有甚么好隐瞒的了。我此番叫你来,并不是我想对你说甚么,而是你想知道甚么事,你现在就可以问我了。我所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韩嘉彦十分诧异,诧异于他竟然会如此坦诚。她不禁怀疑起韩忠彦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您肯说?那为何此前十多年始终隐瞒,瞒得密不透风。”韩嘉彦很是不客气地质问道。
  韩忠彦却语出惊人:“你要我直说,那我便直说。你在相州之事,太皇太后也已知晓,这是她的意思。当年杨璇之事,我们所知道的部分全部对你解密。”
  韩嘉彦睁大了眼睛。韩忠彦随即补充道:
  “但我们也有很多不知道的部分,这就需要你来查清了。这也是为何太皇太后应允你进入皇城司任职的最大缘故。她老人家说……时日已然无多,希望你能抓紧时间,查明真相,杜绝隐患继续蔓延。她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弄清楚杨璇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韩嘉彦撩开袍摆,在韩忠彦公房的圈椅里坐下,沉吟了片刻,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也不一一去问了,长兄就从头说起罢,在此过程中,我若有疑问,自会询问。”
  “好。”韩忠彦提起一旁碳炉之上的铁壶,为茶壶注水,随后沏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放在了韩嘉彦跟前。他自己亦落座,整理思绪,开始讲述。
  “嘉祐八年,仁宗大行,父亲他老人家被任命为山陵使,前往巩县,负责修筑仁宗皇帝的永昭陵。大宋祖制,天子七月而葬,生前不修陵,死后只用七个月工期修完陵墓。父亲此去,也就七个月而已,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这把年纪,在工期紧张,每日繁忙的情况之下,竟然还会与一个民间女子生情,将她纳作外室。
  “这便是我对你娘亲的第一印象,我认为她是一个攀附权贵的狐媚女子,而父亲他老人家定是糊涂了,不守晚节。可我身为人子,没有资格立场说父亲的不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娘亲的存在都让我如鲠在喉。
  “我很早就知道你娘亲的存在,父亲修陵归来后就告与我知晓了。我也曾远远地看过你们居住的西榆林巷小院,见过当时刚能站稳的你,被你娘亲带着在门前练习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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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数次说服自己,不论如何你都是我六弟,我们血脉相连。不论你娘亲到底是怎么攀附上父亲的,都不重要了,她既然已为韩家开枝散叶,也算是我们家中的一员。”
  见韩嘉彦面露不悦神色,韩忠彦转过话头道:
  “不提这些。我第一次知晓你娘亲的家世背景,是在父亲病榻前。他已到了弥留之际,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母子,将你们接入府中。
  “他告诉我,你娘亲是杨文广唯一的女儿,因着杨文广四处征战,居无定所,妻子又早逝,家中儿女无人看顾。无奈之下,杨文广将儿子们带在身边,随军锻炼,而将唯一的女儿送到了与杨文广关系甚笃的曹家抚养,陪伴在后来的曹皇后左右。
  “曹家乃是开国将门,地位尊崇,杨文广此举也是为了女儿未来的前途。你娘亲自幼才华横溢,文武兼备,一身的本领。奈何是个女子,送她去曹家,一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姐妹,也就是曹后,继续读书习武,锻炼本领;二也是为了未来与曹家联姻做铺垫。
  “后来曹氏入宫封后,也将她带入了宫中,她便成为了曹后身侧的大宫女。一直到至和三年,仁宗大病,出了一件大事,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最终导致你娘亲被曹后送出宫去避难。
  “至和三年正月,仁宗在临朝受文武百官参拜时,忽然手舞足蹈,口出涎水。同日,辽国使者正在紫宸殿拜见仁宗,仁宗语无伦次。文彦博对辽使解释为饮酒过量所致。此后数日,仁宗病情愈益加重,整日大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等言语。至二月才逐渐康复,开始处理政事。”
  “我知道此事,我以为是仁宗病糊涂了。”韩嘉彦蹙眉道。
  “不是,这件事非常隐秘且复杂,我也是后来从你娘亲那里才知道内情。
  “当年有歹人潜伏在宫中,每日都在偷偷给仁宗饮食下毒。你知道,帝王饮食,全部都有宫人事先试吃,对方下毒的方式是细水长流,用的毒药也并不是猛烈的毒药,而是慢性毒药,银针试不出来。而且这药针对的还是仁宗的后嗣能力,宫中不是内侍就是女子,也就仁宗一个男子,根本察觉不到。
  “天长日久,毒药逐渐蔓延积累到四肢百骸,连太医都查不出来。且仁宗的病并非是独一份,自真宗那一辈开始,就存在这样的病症。不仅会影响到子孙根,还会影响到心脑,遗传给后世子孙。后来的英宗虽非仁宗亲生之子,却也同样患病,疯癫发作时极为骇人;神宗早逝,也有心脑病的缘故。
  韩嘉彦感觉到后脊骨冒出一股凉气来。
  韩忠彦继续道:“曹后隐约意识到了下毒之事,便遣你娘亲与张茂则暗中查索。且曹后还联系了当时外朝的宰相文彦博,让文彦博配合着在外寻访。于是你娘亲和张茂则便开始秘密与文彦博联络,此事引起了仁宗的注意。当时连续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导致仁宗猜忌心起,认为是曹后与张茂则要谋大逆。
  “一是宰相文彦博、刘沆、富弼三人借祭祀之事强行要留宿大庆殿,强迫仁宗身边的大内侍——内副都知史志聪配合。
  “二是开封府知府王素前来报告说,有京师禁卫揭发禁军都虞候要作乱,文彦博阻止王素进宫上报此事,只是与另外两位宰执商议。刘沆主张逮捕都虞候,文彦博在禁军都指挥使许怀德的担保下,反而把告密的禁卫杀死。
  “三是富弼曾经与曹后取得联系,询问一旦仁宗病逝后由谁来继承皇位,替富弼和曹皇后搭线联络的人正是张茂则。
  “其实这三件事,都在情理之中,当时是非常时期,仁宗病重,人心不稳,三宰执要稳定朝局,势必会插手诸多事,也要着手为立储做准备。曹后身为皇后,也是立储的核心人物,立储必须要过问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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