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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那么远的吗？”楚子安眨巴眨巴眼，“我们还没毕业呢。”
“看到别人总会的吗。”时乐衍说，“你想过以后毕业了做什么吗？”
“没想好呢。”楚子安说，“你打算留下来吗。”
时乐衍摇了摇头，这件事上他倒是很坚定，“大概率是选择回国，反正就目前来说，没有留下来的念头。”
“真好啊，”楚子安叹了一声，“我还没想好呢。”
“不是你说的吗，还没毕业，慢慢想。”
“可是时间也很快的。”楚子安说，“说起来，如果你到时候要回国，你家涂老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家涂老师看上去就是要拿pr的人，那你们以后岂不是要异国恋。”
时乐衍之前有想过这件事，但是从不深想，只是想了一点表层就扼制自己不准再想了。
“说不定我们走不到那个时候呢。”时乐衍轻声说，楚子安咬着勺子想说点什么，但也知晓时乐衍的性格，怕人陷入内耗，便换了一个话题。
聊天这件事，还是给时乐衍造成了一些影响。
深夜躺在床上他失眠了，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脑子里绕着下午聊天的话语。
他目前出国的经济来源是来自父母的，而父母出国前和他谈过，并不是很希望他留在国外，或者说他们希望他一毕业就回国。但具体来说，还是看时乐衍的想法。
时乐衍其实也是倾向于回国的，但他没想到会遇见涂闻野。
涂闻野啊，他转了个身，名字在他舌尖萦绕，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总会让他心跳失衡。
他把自己闷进被子里，直到缺氧脸发烫才钻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挺不好的，刚谈恋爱没多久呢，就想着要分手，总是焦虑一些遥远的事情，明明之前就说好了让自己要活在当下的。
他在黑夜里叹出一口气，打开了白噪音，强迫自己入睡。
失眠的后果就是导致时乐衍第二天上课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他坐在靠后的位置，头一点一点的，这次的lecture主讲换成了一位讲话很温柔的女教授，这就导致时乐衍更困了。上课不到半小时，整个人直接睡死了过去。
直到下课前十分钟，时乐衍才悠悠转醒，还非常地迷茫。
教授已经开始总结这节讲座的内容了，时乐衍揉着太阳穴，心想这下好了，自学的内容又多了一部分。
微信里有几条未读消息，不出意外是涂闻野的，问他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
他趴在桌子上，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然后回答他说中午想吃面。
涂闻野卡着他下课的点给他打了个电话。时乐衍找到耳机才接了起来。
“喂——”时乐衍拉长音，声音里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他正在把桌面上的东西收起来。
“宝宝，听起来你刚睡醒啊？”
“别说了，”时乐衍叹了口气，把书包单肩背上了，“昨天没睡好，今天上课睡了一整节课。”
“那么困啊？”时乐衍听出涂闻野在笑他了，“那一会吃完饭要不要去我车上睡一会。”
“好啊。”时乐衍跟着人流下了楼，在教学楼门口的小花坛边看见了站着的涂闻野，“我看到你了。挂啦。”
涂闻野抬头往门口看过去，看见朝他走过来的时乐衍，收起了手机也才朝他走过去。
时乐衍靠近了人，涂闻野想要抬手去搂他的肩膀，时乐衍躲了一下，“干嘛呢，还在学校呢。”
涂闻野有些无奈，“好，知道了。”
时乐衍摸了摸鼻子，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涂闻野的，“我们去吃牛肉面好不好？”
“好，”涂闻野点头，“还是centre那家。”
“嗯嗯。”
他们两个人走在校道上，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中，有学生也可能有教授，说来也奇怪，时乐衍很少在学校里遇上熟人，就连楚子安，如果不是特地约好，他们也极少会碰见。但是涂闻野却时常会停下来和人打招呼。
“你认识的人好多啊。”时乐衍再一次停下后感叹，涂闻野刚刚告别了一个和他打招呼的学生，“诶，这就是人格魅力吗？”
“之前教过的学生，上过我两门课，”涂闻野和他解释，“学习成绩挺好的，也经常会问问题。”
“那他和你是用英语交流还是？”
“当然是英语。”涂闻野说，“怎么可能用中文啊？”
“可是你们刚刚打招呼用中文？”
“嗯，生活是生活，学习是学习。”涂闻野在这一方面分得很清，抬手拍了拍时乐衍的背，“进去吧。”
吃完饭之后更困了，时乐衍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不断地打哈欠，看得涂闻野忍俊不禁，“乖宝宝，昨晚做贼去了吗？”
时乐衍心里暗想，倒不是做贼，只不过是思考人生去了。
不过这话倒是没有说，他装模作样地叹气：“是啊，我昨天去你家偷东西了，你没发现吗？”
涂闻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答：“要是你的话，敲敲门就可以了。”
时乐衍：？
“你敲敲门，我就会打开门让你进来，看得上什么都可以拿走。”涂闻野靠近他，这里是停车场，没有什么人，他垂眸看着时乐衍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像是调戏，而后说：“包括我。”
时乐衍打了个冷颤，默默离开他好几步远，捂着自己耳朵，绯红有从耳朵蔓延到脸上的趋势，他瞪着人，“你”了大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涂闻野闷笑，“行了，过来好好休息一下。”
时乐衍生怕他再搞点事，三步并做两步上了车，还是后座，涂闻野眼疾手快跟他一起挤了进去。
“好了，不弄你。”涂闻野把门关好，降下了一点窗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借你靠，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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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仅只有谈恋爱吗，他们都还要考虑自己的事业的！
第15章 期末进行时
一个学期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至少在时乐衍反应过来的时候，期末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和楚子安说：“怎么就期末了？”
楚子安顶着有些憔悴的眼神，望向他，“是呢，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时乐衍问他：“你怎么了，感觉你好憔悴啊。”
楚子安叹了口气，“被爱所困的人，总是憔悴的。”
“谁说的？”
“我说的。”楚子安趴在桌子上，真的非常累，心累，身体上的累，“小时钟啊，为什么谈恋爱那么难呢？”
“你和你那个薛定谔的直男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楚子安说，“准备放弃，傻逼直男，狗都不追。”
“这是怎么了？”时乐衍感觉有些不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吊着你？”
“也不能说吊着。”楚子安仔细地想了想，“你说傅钰山知道我对他的想法吗？”
时乐衍想了想，说实话他和傅钰山的接触不多，并且大多是通过楚子安的叙述来了解傅钰山的，“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你们最近怎么了？”
“傅钰山的一个朋友，发现我是gay了。”楚子安说，“但说实话，我gay的还不明显吗？傅钰山是不是真的没那根筋？一点都想不到？”
“他朋友拿这件事威胁你？”时乐衍努力把事情捋顺，“说实话，我倒不觉得傅钰山察觉不出来，要么是不自知，要么就是装傻。”
“倒也没有威胁我，就是觉得很惊讶，给我一种看马戏的感觉？”楚子安皱了皱眉，啧了一声，“算了不想说这个，反正就觉得挺烦的。不想追了。”
“那不追就不追好了，”时乐衍摸摸他的头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应该还挺多的。”
“但是1少啊。”楚子安叹气，“算了，1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为爱当1。”
时乐衍被他的言语一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楚子安转过头来看时乐衍，“你和涂老师怎么样啊最近？一个学期都要结束了，你们在一起也有两个月了吧？”
“话题怎么转的那么快？”时乐衍给了他一个白眼，而后自己也想了一下，“可能有两个月了吧？不大记得了。”
“真好，你们就快要金婚了。”
“好了，别想这些了。”时乐衍无语，“准备准备期末吧。”
“好吧，你专业这个学期有多少个due啊，在期末？”
“四篇论文，规定字数都是两千左右，final倒是没有，但是有两门课有个quiz。你呢。”
“两门课final，final的时间也还好，两门课时间相差三四天，另外两门就是论文了，一个是三千字报告，一个是两千的文献综述。”
时乐衍翻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向楚子安提出了图书馆的邀请，“在家效率不高，我们不然去图书馆吧，说不定能在图书馆遇到你的新crush呢？”
楚子安说新crush就免了，“图书馆是可以的，但是我们是不是得很早起。”
“嗯..”时乐衍说，“看起来是的，不然可能抢不到位置。”
“行吧，那就早睡早起，然后去图书馆学习。”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们就早起去了图书馆。临近期末，图书馆的确很火爆，他们来得早，还抢到了一个四人的半开放区域。
楚子安瞥他一眼：“怎么，涂老师要来吗？”
时乐衍点了个头，“他最近工作也忙，我们好久没约会了。”
“你们来图书馆约会想过我的感受吗？”楚子安开玩笑说，“不行，我也要喊人过来。”
时乐衍大方点头，“你喊嘛，刚好还有一个人的位置。”
涂闻野出门，比时乐衍稍微晚了一点，加上去学校的路途有点堵，等到了学校的时候，时乐衍他们已经在图书馆学了半个小时了。
小朋友：来了吗哥哥
小朋友：能帮我们带杯咖啡吗，起太早了，困
涂：到了，好，要几杯？
小朋友：我们这里有三个人，我要冰拿铁加两倍浓缩1 shot的枫糖浆
小朋友：然后一杯冰咖啡一杯卡布奇诺。
涂：好。
小朋友：贴贴.jpg
时乐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时候，旁边轻轻放下了四杯咖啡，时乐衍抬头去看就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很轻地：“你来了。”
“嗯，我来了。”时乐衍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涂闻野就在他空出来的地方坐下，把他要的咖啡递给他：“你的冰拿铁加两倍浓缩加枫糖浆，这杯是冰咖啡，这杯是卡布奇诺。”他将剩下的两杯咖啡递给了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时乐衍的室友，他们见过，后来也有几次去了他们家给他们做饭，另一位倒是印象不深，可能是他们的朋友。
涂闻野没多在意，把咖啡给了他们就拿出了自己的电脑，他最近也有一篇论文要赶。
时乐衍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因还没刺激到他的脑神经，倒是冰块先让他回过神来。
神是回来了，但是思维还在离家出走。课程作业上的课题他都还没看懂，每个单词分开他都认识，连起来他就不懂了。
脑内小剧场已经演到不知道第几百回了，他躺到在涂闻野的手臂上，伸手捏捏，嗯，最近这个人锻炼的不错。
涂闻野一只手撑着他，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没问他怎么了，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就把手放回到了鼠标上继续干活，让他自己趴着了。
楚子安偶然抬头无语了，点开电脑上的微信给人发消息。
明天见：干嘛呢大哥？
明天见：来图书馆是来学习的！
明天见：你是来谈恋爱的吗？
小时钟：写不出来，真的写不出来一点
小时钟：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小时钟：我是个小废物，不想写了
明天见：我们才刚来
明天见：你清醒一点
时乐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坐了起来，又重新看起了自己的论文题目。
他偶然看了一眼涂闻野的电脑屏幕，涂闻野仿佛没有思路瓶颈一样，字打的飞快，非常流利。他又看向自己的屏幕，还停留在题目理解阶段。
打击更大了。
他托着腮，页面不停地上下滑动。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盖住了他的，止住了他的滑动。
“怎么了？”涂闻野凑近他，看着他的电脑屏幕，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时乐衍的烦躁。
“看不懂，不会写。”时乐衍叹气，涂闻野摸摸他的头，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把电脑稍微侧向他的面向，“我看看。”
楚子安余光瞥到他们的动作，实际上不会很亲密，就是普通同学之间讲题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动作姿势，但是他们之间就是有种氛围，别人无法插入。楚子安其实挺羡慕的，羡慕之余也挺开心的，为时乐衍找到了一个好的对象而开心。
在国内的时候，他就觉得时乐衍应该要去谈谈恋爱。也不是说恋爱有多好，但是人生在世，总是得去尝试很多事情，去体会很多感情，恋爱就是其中一个。
还有一个就是，他总觉得时乐衍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自卑，甚至是内耗自己，他想着，如果能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时乐衍的好，和他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但他也总是担心，时乐衍会不会遇到渣男，毕竟都是男的，男人的劣根性心里都有点数，不过现在来看，希望涂老师是个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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