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无比庆幸自己能在消息极为流通的乞丐群中站住脚跟,不起眼的几句拌嘴话,让她在遇到少年的时候很快便确认了他的身份。
可以利用。
希娜对那位被称为圣手的少年做出了判断。」
“哇哦,不愧是威斯顿姆的小老爷,都不用出面,仅利用一句传言,”艾莉丝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对着光晃晃,上面压刻上去的字清晰可见,“就让我重新拿到了潜水许可。”
“魔女小姐过誉了。”普尔低头玩弄着发丝,罕见地没有端坐,而是翘起二郎腿,任由自己弯了脊背向后倚着,她语调慵懒:“还想请问,你前天晚上与谷雨说了什么,导致他从昨天开始便不知所踪呢?”
“哎呀,这是因为谷雨不在,才不装了吗?”艾莉丝收起潜水资格证,兴味地看着普尔,对方的表情略显阴郁,与之前给人的大家闺秀的感觉截然不同。
“我在问,你说了什么?”普尔沉声道。
“嘻嘻,秘密哦~”
告诉你会出大事吧,小谷雨这下欠我一个人情啦!
艾莉丝无视普尔杀人的视线,喜滋滋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既然再次得到许可,那我就去遗迹里玩啦,希望我抓的宝贝们还没死,小老爷回见~”
没等普尔发作,艾莉丝直接快步离开了大厅,直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消失,普尔才紧紧攥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亚尔斯给我把门关好,再把那个疯女人放进来我拿你是问!娜娜去把她这几天用过的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
亚尔斯和娜娜应声,发泄完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忽然,没有来的心悸,让她不安地捂住胸口,“谷雨……老师,你不能抛下我……”
我的罪孽还未偿还,你还没有说原谅我。
谁都可以,你不行!
「枫丹最近出现了一个传说。
据说,如果在午夜十一点四十四分,在水神神像之前,放下写有自己心愿的纸条,第二天就有机会梦想成真。
而帮助人们实现梦想的人,大家私下里称呼她为——抱着玩偶的朱莉。
“你就是朱莉?”一个男孩,嗓音颤抖,极具期待与不安地向眼前小小的身影发出疑问。
天已全部被黑暗侵蚀,仅存的几丝月光飘洒在那道身影的发丝上,莹莹的光芒闪烁。
皎洁与神圣。
男孩在心中默念出刚在教堂学到的词语,这是用来形容神明的。
“……你是谁?”空灵的女童声回荡在空旷的巷子里,这令男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让他更加激动。
“我叫普尔!全名普尔澈·威斯顿姆!”男孩向前伸出手,渴求道:“朱莉!救救我!”
被唤作朱莉的人转过身来,一道圆柱形的光线从天而降,笼罩着她的全身。
美丽。
看到她的人,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词语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朱莉手里抱着一个残破的玩偶,上面缝制的痕迹使其仿佛横尸遍野的乱葬岗,为暖色调的可爱玩偶生生添了几分阴气。
伴随着她一步步靠近自称普尔的男孩,她头顶的光束也随之移动,如伴生一样。
“我,该如何救你?”朱莉对男孩露出笑容。
普尔愣了一会,听到询问连忙慌乱地用洁白的袖口擦去脸上的泪水鼻涕,这是他的寒夜奔跑,被迎面的风吹出来的。
“朱,朱莉!”普尔拽禁上衣下摆,袖口上的污秽又蹭到了正面,“求你,让我当什么都好!我不要再当威斯顿姆的继承人了!求求你了朱莉!”
避开普尔向自己伸来的爪子,朱莉的视线从白色衣衫上的污渍移开,皱起的眉头在与人对视那刻舒缓,她笑容甜美地说道:“如你所愿,我的男孩。”
啪——
一个响指,男孩应声倒下。
“这就是你选择的身份?”巷尾的阴暗处凝聚出一个人形,她对朱莉,不,应该是对希娜,发出询问。
希娜微微一笑,“是的,仆人小姐。”
中头奖了啊,圣手大人!
您可真是个慷慨的人。
“那么如你所愿。”如水的波纹展开,空气仿佛都在震荡,地面上的小石子发出碰撞地面的响声。
啪——
“真是方便的记忆篡改,博士难得做出了好用的东西。”人形影子说着,逐渐没了踪迹。
徒留两个晕倒的小孩躺在那里。
“合作愉快,疯狂的孩子。”
第二日,失踪一晚的威斯顿姆继承人被找回。
一周后,在水神的见证下,普尔澈·威斯顿姆合法合规地继承了威斯顿姆的一切。
自此,枫丹商界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黑暗时期。
有关威斯顿姆新主人的情报,枫丹人民知之甚少。有人说是翩翩儒雅的公子,有人说是蛇蝎火辣的御姐,有人说是个得了造化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也有人说是那个领养的男孩被威斯顿姆祖宗夺了舍……
唯一可以确切得知的是——那位普尔澈·威斯顿姆的口头禅:我的老师曾经说过……
她的老师是谁?」
“威斯顿姆,枫丹最为古老,也是最为神秘的家族之一。”
“相传在魔神战争结束后,威斯顿姆的先祖趁机搞到了许多违禁物品倒卖,在混乱时期发了一笔大财。在此基础上,像是溃堤的蚂蚁一样,蚕食着所有能够赚钱的门道,并且毫无底线。”
“一日,天神降下惩罚,诡异的诅咒笼罩着威斯顿姆。从那时起,威斯顿姆便再无新生的婴儿降世,包括于威斯顿姆家打工的仆从,也无一人能繁育后代。很快,威斯顿姆家成为了人人忌讳的存在。”
“直到最后一位威斯顿姆,从福利院领回了一个孩子咳咳咳……”
“喝点水再说吧。”谷雨贴心地为对方倒上一杯温水,推过去说道。
“谢谢圣手大人!”一桥慎惊喜万分,十分慎重地捧起水杯,小心地抿了一口。
“……我没下毒。”谷雨舔了舔虎牙,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啊什么?!不不不,我不是觉得您,嘶!”一桥慎说话太急,一点也不谨慎地咬到了舌头,“唔呜……”一时间说不了话的他干脆仰头,把一杯子水全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咕嘟,砰——
玻璃杯撞到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吓了谷雨一跳,眨眨眼看到一桥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一桥慎:真诚.JPG
“哦,嗯,我知道了,你缓一下继续说。”谷雨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头。
他们是在咖啡店偶然遇到的,一见面,一桥慎就跟见了猫薄荷的猫一样,扑过来抱着谷雨的大腿就不放手。四周的视线骤然聚集,谷雨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拉着人走到了角落坐下。
谷雨的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一桥慎早已口若悬河。
保守估计,语速一分钟600个字,谷雨一句话也没听清,按着太阳穴捂住了一桥慎的嘴,“这么着急,是想早点投胎吗?要不要我送你?”
“唔?!唔??!!”
谷雨松开他,为自己顺道放了点杀气的机智点赞,看,这不就老实了?
“好哇好哇!是您亲自动手吗?”一桥慎点头如捣蒜,满脸期待地发问。
“?你在说什么玩……呃,好像不是假的。”谷雨看着他不似作假的表情,满头黑线,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椅子。
父亲救命!这里有神经病!
一桥慎注意到了谷雨的动作,笑容愈发灿烂,“啊,您不记得了吗?我姓一桥,稻妻的一桥。”
谷雨顿住,“……大后。”
“是呀是呀!就是与大后一起谋反的家族呀!”一桥慎眼睛亮亮的,说着抱怨道:“灭了我族明明是您的功劳,怎么能不记得呢呜呜……”
“你……”谷雨对着不寻常的他皱起眉头,摆出戒备的姿势,随时准备出手,“你是来报仇的?”
“嗯?”一桥慎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灭族之仇。”
“哎呀这个呀!区区灭族,何来仇恨一说呀?”一桥慎眨眨眼,“况且,那个家族的消亡,只是早晚的事情,我还要感谢圣手大人帮忙让它更早到来呢。”
“……你认真的?”谷雨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这有什么可以作假的?”一桥慎少女地双手捧脸,“而且,我就是因为您灭了我族的英勇壮举,才迷恋上您的哦。”
“我第一次见您是在奉行所,那时我游学归来,您和一位鬼族正在经受审判,我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灵感喷涌写了一部轻小说,意外地大获好评,八重堂多次再版不说,连枫丹的蒸汽鸟都专门来找我合作。”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鼻子尖一耸一耸地很是神气。
“后来,我突然想起自己在稻妻还有个宗族,心血来潮回去,却看到满地的灰烬,听着耳边幸存仆从对您的咒骂,我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之前我还搞不清楚,但就在刚才,在我看到您的第一眼,我便确定了,这就是……”一桥慎一只手伸向空中,一只手按在胸口,仰头闭眼表情沉醉,活生生一个动情至深的演说家,“爱啊!”
谷雨:“……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父亲救我!
魈:啊切!
钟·上次关爱“孙子”惨遭滑铁卢·不甘心·离:可是夜里着了凉?谷雨可有给你备药?要不要添件衣服?弥怒给你制的衣裳还暂寄在我这里,要比你这身厚实些,要穿吗?需我帮忙叫人送些热水上来吗?
魈:……不必了,多谢帝君。
钟·惋惜·离:既如此,那便算了罢。
(以上ooc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第108章 枫丹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枫丹代表的,所谓正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哦?你思考出了什么吗?”
“正义……说到底还是人类做出的定义,与道德同等,都是无趣…却好用的东西,我说的对吗,仆人小姐?”
“呵……正确至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希娜,或者朱莉,或者波比……随意什么名字。”
“那么,你想要一个确切的姓吗?”
“您是说——雪奈茨芙娜吗?”
“聪明的孩子,你觉得如何?”
“我不喜欢,我想要枫丹的姓,一个能刻在枫丹历史上的姓。”
“理智的疯癫,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不太喜欢的人。”
“那是谁?”
“一个享受着鲜血铺垫出来的名誉的少年,圣手名医……你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请容我期待一下……”
眼前带着缺氧产生的光晕,脑中的轰鸣久久无法平息,普尔侧过头,大口喘息着。
又梦到了以前。
每次梦到,她都会迟疑一遍,迟疑自己是否有勇气把所有的事实,写进名义上为忏悔而作的自传中去。
所有身为威斯顿姆家主的狂妄,在面对谷雨时都变得不堪一击荡然无存。
“老师……”普尔捂住脸,“我快撑不住了。”
不要逼我,我不想再伤害您……
床头的小夜灯的灯罩是彩色的珐琅,上面绘制着夺目的玫瑰,恍惚间宛如福利院那幢教堂,折射的光芒在这晦暗沉闷的卧房中,依旧热烈瑰丽。
因为军中的安排,谷雨再次从纳塔来到枫丹,这次不为采购,而是——旅游。
一个人的旅游。
“那几个混蛋!”谷雨将手中的字条狠狠地扔到地上,还好似不满意一般,又上去踩了几脚,“骗我说团建,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
“骗我还不算完,还好意思列清单让我买特产!鲁齐乌斯,尤其是你!给我等着!”他站在枫丹的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浑身冒着黑气,低声怒斥着。
突然,衣角传来一阵拉力。
谷雨表情还没收回来,略带凶狠地低头看过去,“嗯?!”
“唔!”被吓到的小孩立马松开,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面色苍白的炸毛小孩,谷雨哽住,随后语气不善:“……干嘛?”
如果不看他面颊因羞赧染上的浅粉,那恶霸的架势便能立起来了。
“我,我…我叫普尔!”小孩缓了一会,仰起头笑盈盈地说。
是一个小女孩。
“普尔?”谷雨眯起眼看着她,“我管你叫什么,一边去。”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点驱赶的动作。
“是的,我叫普尔,之前想要偷你的钱包,被你打了的那个小孩。”普尔自动无视了谷雨的后半句话,面试不变地说道。
闻言,谷雨一顿,“啊,哦,想起来了。”
“咳咳,找我什么事?”谷雨轻咳几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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