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时岁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却也让他生出羞耻感。
此时再瞥见那短短的墨色小字,散兵不由生出一股子恼意,干脆抬手将书页重重合上,扔进了书堆里,不愿多看一眼。
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时岁一脸茫然,还带着点气恼和说不清的情绪。
这分明就是不信嘛!时岁干脆站起身来,一巴掌将笔的“残尸”拍到桌上,朝着散兵走了过去。
散兵的脸上还带着点未消的恼意,看着时岁走过来,顿时转变成了惊讶和疑惑。
在他迷茫的眼神中,时岁迅速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快速通过指尖传递,叫时岁舍不得放开。
对方的脸颊虽然看起来并不丰满,但捏起来却是意外地有肉感,软软弹弹,像是史莱姆做成的果冻,实在让人流连。
可惜,时岁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趁其不备干的这事,哪里还敢流连?得手后当然是要赶紧跑掉了。
“你做什么?!”
感受到脸部传来的异感,散兵一把按住时岁的手掌,他的瞳孔猛然放大,直直地看向时岁,里面满满都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人对他干出这样的事情?!
时岁怎么会突然这样?!
书上写的难道是真的?可这是在智慧宫啊!
短短的一瞬间,散兵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如同乱丝一般胡乱交错。
等等……
散兵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明悟,时岁该不会是还觉得他没有相信,所以想要上手让自己相信吧?
啧,那破书果然没有一丝能够相信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啊,我是故意的。”
时岁一时间也有些脑子发懵,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
因为觉得阿帽不相信,所以非要走过来证明什么的,未免也太过愚蠢了吧?
他明显心虚了下来,手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本能又捏了捏。
散兵原本微微放松下来的瞳孔顿时又回归了原状,他张开嘴巴,欲言又止,可惜努力到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反而脸型在时岁的掌下不断变化,倒像是他在配合对方的动作。
“啪唧啪唧啪唧”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阵明显区别于众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而后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带着踌躇之意停住了,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看着并不打算挪动分毫的时岁,散兵只好将赖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拨开,“……松开。”
是自己不愿意松开吗?难道不是因为对方把自己的手按住了吗?
时岁鼓着脸看了过去,却突然听见散兵道:“有人找你。”
“诶?谁啊?”时岁一脸茫然地看向周围,却没能发现那个所谓的“人”,他甚至试图从散兵的视角望过去,仍是一无所获。
“抱歉,打扰你们了。”就在这时,赛诺从一旁走了出来,对着时岁和散兵微微颔首。
他不是故意撞见两人“亲密”场景的,主要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在智慧宫……而且还是在做课题的时候。
要不是听见风纪官们说时岁的课题遇见了很多问题需要人解答,他也不会走过来,却没想到刚好看见这一幕。
“赛诺!”时岁看见来人,顿时眼前一亮,他压根没听明白赛诺的意思,口中连连道,“不打扰不打扰,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课题中积攒了很多问题需要经验丰富的风纪官解答,但比起和其他风纪官打交道,时岁还是更喜欢直接和赛诺交流。
没办法,和其他风纪官在一起的时候,时岁压根不敢走神,老觉得是在被审讯,他连上课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任谁也不会喜欢这种交流方式的。
可惜赛诺一直在休假,时岁也不好把人叫回来无偿加班。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语带好奇:“你这是结束休假了吗?感觉也没休息几天诶。”
据他所知,自从赛诺成为风纪官开始就很少休假,如今已经是大风纪官了,这些年的假期积攒下来至少也得休一年。
他之前询问风纪官的时候,也得到赛诺这次会休长假的消息,却没想到赛诺这么快就回须弥了。
“假期没有结束,我还处在休假中。”赛诺如实答道,“不过这一届的学院争霸赛快要开始了,我赶回来报名参加。”
“学院争霸赛?”
这熟悉又陌生的赛事,时岁倒是有点印象,他虽然没有参加过,但在教令院这么多年,隐隐约约还是听说过一些。
只是他怎么也不能将“学院争霸赛”和赛诺联系起来,说是让赛诺去负责赛事安全还差不多。
纠结了一瞬,时岁小心翼翼地看向赛诺:“是有嫌疑人参加吗?还是活动有问题?不应该啊。”
在他的印象里,学院争霸赛是属于学院庆典的一部分,一直由教令院主办,怎么会有人想不开在这种活动里面搞事情啊?
“都不是。”赛诺双手环抱,一本正经解释道,“我听说这次的学院争霸赛获胜奖品里面有限定版七圣召唤卡牌,就赶紧赶回来了。”
“不愧是你啊。”时岁忍不住扶额,“这么多年,你对七圣召唤的热情真是不减当初。”
时岁对于七圣召唤的兴趣不大,但却能理解赛诺对于收集卡牌的热情,大概就类似于他对美食的热爱吧。
只是每次看到赛诺花费大量金钱和精力去得到卡牌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嘀咕一句,有这个精力/金钱去吃东西该多好,但却从来没有当着赛诺的面否定过卡牌的意义。
“能在这种活动上作为奖品,应该是外观类的吧。”时岁仔细思索,“那的确有入手的必要,好看可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嗯!”赛诺重重点头,红色的瞳孔中散发出坚定的光芒,“这张限定卡的卡面上布满了银色碎粒,不管是在室内还是阳光下都非常帅气!”
“听起来的确很棒。”时岁轻轻拍掌,低声赞同着赛诺,“我会去学院争霸赛的现场为你加油的。”
“?”
“为什么要给我加油?”赛诺抬眸,眼神中满是疑惑,仿佛真心感到不解,“你也是参赛选手。”??!!!
“可是我,我根本没报过名啊。”时岁惊吓道。
他可根本没有报名什么争霸赛!
又不是谁都和阿帽一样有精力不用休息的,最近他忙课题都忙不过来,每天除了回家睡觉就是来教令院查资料,之前还说要将阿帽介绍给朋友,结果现在他自己都没时间联系卡维和提纳里,哪里还有心思去报名学院争霸赛。
要不是今天遇见赛诺,他根本都不知道学院又要开庆典了。
“你不知道吗?”看出时岁的疑惑,赛诺解释道,“除了自己报名,被学院半数以上的学者联名推荐也自动获取参赛资格。”
“但我之前……”时岁的话语戛然而止,之前的学院庆典他都没在须弥。
留在须弥城的因论派学者并不多,会推荐他也能理解……能理解才怪!
啧,要是早知道会有这种事,他就带着阿帽躲出去几天了,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晚?啊不行,阿帽晚上还得去沙漠工作。
头疼,就很头疼。
“也不一定是你,我也报名了。”就在时岁不停揉着脑袋的时候,散兵语气平静道。
“诶?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听见这个消息,时岁远比得知自己是参赛选手的时候更加惊讶。
“傍晚吧。”散兵看了一眼时间。
他之前就答应了纳西妲要参加这次学院争霸赛,只是一直没去报名。
如果有人参赛能让时岁不焦虑的话,那就干脆今天吧,反正都得报名。
“呜呜呜阿帽你真好!”时岁满脸感动地看向散兵,当即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捏你脸了。”
“……不是因为你。”散兵轻扶斗笠,实在不能理解时岁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没事,我懂,我都懂!”时岁顿时更加感动了。
他家阿帽就是这样的,心口不一什么的,他都懂!
“……那我先走了?”被晾在一旁的赛诺一脸平静地看着两人。
“诶?我还有问题想问。”时岁瞬间回过神来。
“我这几天都在须弥城,或者在化城郭。”赛诺相当坚定地要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语气淡定道,“虽然智慧宫内不禁止亲密行为,但或许你们可以换个地方。”???
亲密行为???
时岁满脑子疑问,赛诺说的,是他和阿帽……?
可是他们什么没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时岁最终还是成功让赛诺留了下来,因为他们是真的需要赛诺丰富经验的帮助。
甚至要让时岁来说,在这个课题里面,风纪官所起到的作用比其他因素都要重的多,这个因素也包括他自己在内。
至于之前赛诺执意要离开,也不过是因为产生了误会而已,时岁自认为自己对于赛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对方作为大风纪官这许多年,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案件,自然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甚至还知晓很多书本上也没有的东西,但却未必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亲密行为”。
比如说,区区捏脸而已,算什么亲密行为?他和阿帽又没有在智慧宫这样那样!
因此在计划的课题任务完成之后,时岁便忍不住同赛诺解释,同时也是为了纠正对方的认知:“捏脸颊而已,真的算不上什么亲密行为的。”
尽管赛诺向来守口如瓶,并不会将这些乱说出去,但时岁还是不想让对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毕竟赛诺也是教令院素论派的优秀毕业生,又是现任大风纪官,工资高,福利待遇好,住房申请也不是什么问题,相貌穿着还带着沙漠风情,很难不吸引有心人的目光。
如果这位大风纪官还分不清什么是亲密行为的话,啧啧,说不定会被诱拐走哦。
时岁颇有恶趣味地同赛诺说起自己的“担忧”。
“……嗯,应该没有这种可能。”赛诺绯红的瞳孔平静地看向时岁,“这些的确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但我对犯罪行为很敏感。”
时岁赞同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大风纪官嘛,他刚才也不过是调侃而已。
“而且,我对刻意转移话题也很敏感。”赛诺双手环抱,将身体微微靠近椅背,拉开了和时岁的距离,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总有罪犯想要通过转移话题来逃避问讯,但这都是徒劳。”
“?我没有转移话题。”时岁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揉着额头,自动将自己带入了赛诺口中的情况,但却实在不懂赛诺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时岁保证,他刚才可真的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像赛诺这样直来直去的人,时岁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兜圈子的必要,哪里就需要转移话题了?
“玩笑?”听见这个词,赛诺突然抬起头来,将双手放在下巴的位置,抵在桌上,双眼绽放出锐利的光,“我这里有个笑话,你们想听吗?”
“不不不太想。”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一听见这话,时岁连忙拒绝。
虽然他很久没回须弥了,也很久没有和赛诺聊过天,但时岁可没有忘记赛诺独特的聊天方式。
“好吧……”
明明还是赛诺惯常的淡定语气,此刻听来,里面似乎却带着几分失落,一时之间倒叫时岁于心不忍起来。
可还不等他于心不忍完毕,就听见赛诺又道:“关于亲密行为,我的确解不多,但至少知道你不会想要捏我的脸。”
啊,那倒是。
面对赛诺的大实话,时岁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反倒是隐隐有些赞同。
“可也没几个人敢捏你的脸吧。”最终,他小小声地吐槽道。
毕竟有大风纪官的威名在,连接近赛诺都需要鼓足了勇气,谁会这样不怕死啊。
“你也不会捏提纳里和卡维的脸。”赛诺继续一针见血地点出。
呃,这倒也是。
当初提纳里一进入教令院就受到了不少关注,只是时岁当年碍于两人不熟,不好意思去合影之类的,而两人认识后,他更加不好意思这样干了。
更何况,很多人和动物都对提纳里的耳朵和尾巴怀有强烈的热情,提纳里因此很是困扰了一段日子,而时岁在见识过这样的情景后,便自动地将类似行为都放在了“冒昧”的行列里。
平心而论,他当然也是受毛茸茸吸引的,却也没到非要摸摸不可的程度,避免这些令朋友困扰的行为对时岁来说也不是难事。
“我那是……我那是……”被赛诺点破,时岁瞬间支支吾吾起来,诧异之色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庞。
他惊悚地发现,明明大家都是朋友,可他还真的没有碰过提纳里和卡维的脸,甚至他连提纳里的尾巴和耳朵都没有摸过!
如今想想,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在可惜的同时,时岁却又惊觉,自己好似已经对阿帽做出过不少从前觉得冒昧的事情了。
“……可惜?”散兵看着时岁脸上的复杂神情,挑出了其中暗含的遗憾之色,轻哼了一声,“你在可惜什么,莫非你还想捏其他人?”
“啊?”时岁下意识回头看向散兵,好在并未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异样。
他不由轻轻地松了口气,但心却高高提起。
“我只是有些遗憾当时和提纳里认识太早了,没有随大流去摸他尾巴和耳朵,现在做了朋友,也不好意思动手动脚了。”时岁避重就轻,低声解释,却越解释越觉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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