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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他仔细的看着秦笑之画好的这几十张画像, 画中小时候的曹墨五官精巧, 衣着有秋冬春夏，各种形态，各种场合。
可是和暗室不一样的是，在曹墨身边买一张画像里都站着一个瘦小的小毛孩。
小毛孩或躲、或藏、或哭泣、或望着曹墨的身影发愣。
秦笑之看出来曹墨的疑惑，开声：“这个小毛孩，是我。”
曹墨发自肺腑的夸赞：“画的真好。”
曹墨不傻，自然看得出秦笑之笔下有情。
不过是因为小时候帮过你，你一直惦记到长大，然后渐渐地喜欢上我。
听上去是一件很温柔的故事。
可曹墨终究不是这幅叫“曹墨”的原身，他清楚秦笑之喜欢的不是真正的他。
这几日来。
秦笑之对他说过好几次喜欢，他不是没听见。
他一开始刚穿来就打算好的决策，做一个自始至终都更爱的自己的人，做一个好似是现代，因为某些原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不去过多的了解和掺和。
免得到时候入戏太深。
可是他现在的初心也慢慢的动摇了。
他做不到心如止水了。
曹墨没再讲话，就这样看着朝秦笑之这边望去。
秦笑之仍然嘴角保持着笑意，默默地低头画着。
两个人在亭子处安静的好似一幅画，直到天色也慢慢的暗下来了。
秦笑之好似想起来什么，从墨香中抬起头，望着一旁的曹墨。
曹墨此时的怀里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花猫，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的毛茸茸正发着呆。
“曹墨你饿不饿？”秦笑之望着他问。
曹墨听的一怔，然后回过神来点点头：“有点。”
“那待我收拾下。”
说罢，秦笑之笑着将一幅幅画像都卷收起来，动作干净利索。
曹墨又点点头：“嗯，好。”
过了腊八就是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过年了。
吃过了晚饭，秦笑之和曹墨在屋檐下望着夜空。
夜里的夜景零散的几颗星，还是很美的。
曹墨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刚在饭桌吃饭的时候，曹墨注意到了他和秦笑之有一些奇怪，一直在走神像是在揣摩着什么。
曹墨很明显感觉到他和秦笑之之间有一丝的疏离。
他以为是在亭子画画的那件事惹秦笑之有一些不开心，所以才造成了这种疏离感，也可能是曹墨心里有一些乱，错以为的感觉。
曹墨打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秦笑之转过头来看着曹墨，嗓音淡淡道：“犯困了？”
曹墨又打了一个哈欠：“嗯。”
秦笑之定定看了好一会儿：“那早些休息吧。”
秦笑之的语气不轻不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曹墨平静的回答：“好。”
*
进了房间，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各种躺一侧。
渐渐地，曹墨就睡过去了。
而身边的秦笑之听到曹墨的鼾声，掀起了被子悄悄地爬起更换了一身夜行衣，从窗户溜了出去.....
夜里睡着的时候，曹墨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他看到了一个人被千夫所指，人人喊打，梦里梦到他是曹墨在现读书时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灰暗时光，也是曹墨曾想遗忘的记忆。
他读书时候班级里有一个男同学，脸长得很帅，看着文文弱弱，可待人温柔。
他那时候觉得男同学生人蛮好相处的。
后来的一次校运会，他和男同学留下来打扫教室，突然就被男同学表白了。
结果曹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好巧不巧的被班里回来拿落下书包的另一个男同学听到了。
教室里一片尴尬。
曹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男同学低着头落荒而逃。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班里传开了。
导致所有人都对男同学指指点点，说他是恶心的同=性=恋......
曹墨对于这件事也是遮遮掩掩。
没勇气去做任何的举动，像是一个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个男同学连续请了好几天假。
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的时候，男同学的脸上和外露的手臂都有很明显的淤青，当然，班里的冷嘲热讽仍然在继续。
谁也不跟他玩彻底孤立他，用最可怕的语言去嘲笑他，打击他，男同学变的更是沉默寡言。
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画面一转，是男同学被附近学校的人堵在长长的巷子被殴打，被揍的浑身是伤的画面。
最后一幕的时候。
是曹墨梦到男同学站在一处十二楼的阳台上，身子摇摇摆摆像是站不稳似的，脸上有悲伤的痕迹，就连他身后的天空都是灰暗的。
曹墨看不清他的脸，也没听清他究竟嘴巴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曹墨恐慌的跑前去伸出手尝试去抓住男同学，可他根本抓不住，就连男同学的手指头都没碰到，眼看着男同学从他的面前掉下去....
被吓醒过来他惊恐的捂着胸口，满头的冷汗。
这一幕刺激了曹墨。
好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
曹墨很自责，包括此时更是。
因为那个男同学，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曹墨才导致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曹墨他的原因......
他要是当初去解释，去跟大家解释，会不会男同学就不会因为他的原因选择那样的一条路。
可他为什么就没有呢？！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曹墨捂着脸小声的哭泣着，他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曹墨在屋子里一边哭泣一边道歉。
尽管他知道此时就算是说再多的“对不起”，这个道歉仍然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可是这件事一直压在曹墨的心里。
曹墨谁也没说过。
包括他读书之后，大学毕业，然后再到参加工作也是一直想隐藏着这个难以启齿、不堪的秘密，他还压抑着自己不要去回忆。
他也试图遗忘曾经发生过的那件事。
哪怕现在他在书里的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好多年，曹墨仍然会想到在现代的记忆。
因为他根本就不能忘记，毕竟是曾经活生生发生过的一条生命。
曹墨不太敢对人轻易动心，也不敢轻易去拒绝，害怕再一次把人受的伤痕累累。
他甚至不敢去喜欢上谁，接受谁的喜欢。
秦笑之跟那个男同学很像，很像。
虽然曹墨一直身处在阳光下，可曹墨清楚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是臭水沟一片，像他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去接受别人的爱。
曹墨的哭泣声持续了好久。
久到他根本停不下来哭泣，眼睛都哭肿了。
“嘶...”
一声闷响打断了曹墨的思绪，曹墨慌张的看向了声源处，竟然是不远处的窗户边。
借着微弱的月光，曹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远处有一个人影躺在窗边，像是爬窗户的时候不小心摔跤起不来的情形。
小偷？
还是谁？
“秦笑之？”
曹墨下意识紧张了起来，喊了一声：“是你吗？秦笑之？”
看不太清楚，所以曹墨不太确定是不是秦笑之，他刚吓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床榻身边秦笑之究竟在不在睡觉。
可现在往床榻上瞧着去，床榻另一侧是空的。
然后曹墨顾不得擦掉脸上的眼泪，心里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一句话都没有吭声，待到曹墨走近，发现居然真的是秦笑之。
“喂！秦笑之，你究竟是怎么啦？”曹墨蹲在了秦笑之的身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拍了拍秦笑之有一些苍白的脸。
谁知道一摸上秦笑之的脸，冰凉冰凉。
再细看秦笑之的腰侧，还有一把锋利的剑，更让曹墨心惊的在月光照亮的地上，竟然还流着一滩暗红的血液。
“血？”
曹墨顿时头皮麻烦：怎么会有血？
光是看到这一幕，曹墨脑子里立马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画面，秦笑之受伤了，难不成是秦笑之被人刺杀袭击了？
可是曹墨记得他睡觉之前秦笑之穿的不是这件黑色衣裳啊，怎么会伤成这么严重？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喂，秦笑之你醒醒？你别吓我.....”
第54章 我把他杀了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这不值得！
曹墨本就很伤心，做了噩梦，醒来又碰到秦笑之死寂一般的躺在地上，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一下子根本适应不过来。
无法接受。
曹墨脑子里慌乱的很,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个状况，也不清楚秦笑之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受伤。
“阿墨.....”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笑之, 像是察觉到身边有小声的哭泣, 他这会是彻底的清醒了, 然后伸出手摸着面前趴在面前哭泣的人。
“阿墨。”
曹墨还以为自己是幻听，直到有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这时候才从自己的世界唤醒，下意识的抓住了这只手，“我在，我在。”
“你哭什么, 我又没死。”
“我.....”
“你个王八蛋, 我以为你丫的要死翘翘了呢。”
曹墨自己说完，一下子又控制不住泪珠儿轻轻一滚, 大哭了出来：“好端端的, 你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秦笑之用手帮他擦拭着眼泪, 好半天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我没事，阿墨别哭了。”
“你撒谎, 都流这么多血。”
这让曹墨更加慌张, 脑子里立马想起了那个每次背着药箱的男人, “不行, 我要去叫人请刘一医来给你瞧瞧！”
秦笑之立马拉住了曹墨的手, 冲他摇着头，“别去，阿墨你扶我起来，扶我到躺椅上躺着。”
曹墨在黑暗里瞪着他：“......”
“我真没事，我想躺一会儿。”
秦笑之此时的声音倒像是复活了元气一般。
曹墨听到这句，赶紧擦掉了眼泪，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地上的他，让他坐到了离床榻不远处的躺椅上。
屋子里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秦笑之真正的伤口是什么样的。
当务之急是赶紧帮他查看伤口和止血。
就在曹墨转身想去点蜡烛的时候，被秦笑之攥住了手阻拦道：“别点蜡烛。”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曹墨：“.......”
没事？
不要担心？
血流不止的能没事吗？
要不是因为嫁给了他，同一个屋檐下，曹墨才不想这么担惊受怕的。
曹墨懊恼的抿了抿嘴，直接问出：“那你大晚上不睡觉，究竟干什么去了？”
不让叫刘一医治病，还不让点蜡烛，究竟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曹墨的话音刚落，屋子里一霎时陷入了长期的黑暗。
“又不能说是嘛？”
曹墨心里有一丝的气愤，带着哭腔道：“我不喜欢这样，我知道谁都有应该有秘密，可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
“我把他杀了。”
秦笑之这句话像是闷雷突然爆发，曹墨惊慌的抬头，“你，你在说什么？”
杀人？
秦笑之大晚上跑出去，是杀了谁？
曹墨忘记呼吸，脑子里立马有了一个人选：“你，你杀了萧清明吗？”
秦笑之没说话。
屋子里变的更安静了。
问完这句话曹墨的心里有一丝的恐慌，他愣在原处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着。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不言而愉。
曹墨心里多少都有数了。
曹墨觉得今天晚上的他是真的疯了，一个晚上怎么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
萧清明该死，他们都是自找的。
不是秦笑之不能杀，只是曹墨没想到秦笑之竟然会因为这种垃圾让自己的手沾上了杀人的血，太不值当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萧清明那种垃圾让自己的手沾上血，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冒险，这不值得！”
曹墨的哭声传入了秦笑之的耳朵，秦笑之就注意到了身侧人的手在颤抖，忍不住一把将曹墨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渐渐地抱着他，小心的拍着他的背让他冷静下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哭了别哭了......”
秦笑之安慰着怀里的他。
曹墨在秦笑之的怀里哭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仿佛在这个时候，曹墨的所有的不安和惊吓还有胆战心惊，似乎都在秦笑之的怀里得到了安慰。
哭了一会。
曹墨这才渐渐地想起更重要的事情，他推开了秦笑之的时候正想转身找止血的药膏之内的，急忙问着他：“那个...我要怎么帮你处理伤口？这屋子有藏着止血的药吗？”
秦笑之微微蹙眉：“我没受伤。”
曹墨脸上紧张的表情凝结：“.......”
“这不是我的血。”
秦笑之向曹墨认真的解释道。
曹墨：“........”
秦笑之又向他解释道：“我太累了，就倒在哪里眯了一会儿。”
曹墨：“.......”
然后，曹墨默默地拿袖子擦干眼角的眼泪，心情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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