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理人要对所有选手负责, 赶过来探望他也正常。
唔,好像说的过去。
龙嘉年迅速的说服了自己。
睡了很久, 一醒过来那些蛰伏的生理状况也跟着冒了出来。
龙嘉年左手扶着右手的点滴, 屁股小心翼翼的一寸寸往外挪动,试图在不吵醒谢泽的情况下成功下床。
可一动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本就圆溜溜的眼被瞪的更圆了,龙嘉年错愕的掀开被子, 连嘴也张成了“o”型。
他、他、他还穿着鱼尾?!
双脚被束缚着, 一倒腾整个人裹着被子向地面扑去。
挂着点滴的架子也倒了下来, 光是耳边响起的一连串叮铃哐啷的声音都知道身后是一片狼藉。
龙嘉年闭上双眼, 做好了亲吻大地的准备。
然后,腰就被搂住了。
“醒了?”
谢泽睡眼惺忪,拦着龙嘉年的手却稳稳当当的将龙嘉年扶好,重新将吊瓶挂在架子上,谢泽再次看向龙嘉年:“有哪里不舒服吗?”
“衣服……”因为太过羞耻,所以声音压的异常的低。
谢泽俯耳:“恩?”
“想换一件上衣……”
龙嘉年刚醒,声音还带着沙哑,谢泽想起什么,猛然起身,目光落到龙嘉年大片光洁的皮肤上,又着火似的腾挪开来。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去给你拿件病号服。”
替龙嘉年拉好被子,谢泽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匆忙。
手搭在门上,还没使力,就被从外面暴力推开了。
谢泽敏捷的退到一旁才避免了被撞到的情况。
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还保持着踹门的姿势,看到谢泽的同时瞳孔颤了颤,但很快就被一声颤巍巍的“哥~”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
龙嘉年无奈的鼓了鼓腮帮子:“你捏着我的脸要我怎么回答。”
“还有心思开玩笑,好全了?什么破节目?训练还有溺水的风险?这种不负责任的节目我帮你请辞,你好好休息。”
龙嘉年被按着躺下,林斯转身,脸上的笑容褪的干干净净。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谢泽出去谈。
两人刚转身,门又一次被撞了开来。
数十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依次排开,仿佛林斯和谢泽都不存在,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从人墙里走了进来,径直朝着龙嘉年的病床走了过去。
身高腿长的男人在床边站定,面色辨不出喜怒。
龙嘉年仰起头,因为男人缓慢解着扣子的动作双眼睁的更大,随即视线就被落下的大衣遮的严严实实。
“唔。”
龙嘉年挣扎着想从铺天盖地宋安风的气味里逃脱出来,可很快就连这点反抗都被束缚住了。温热坚定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就被抱离了床面。
“你想干什么?!”
是林斯的声音。
“放下他!”
这次是谢泽。
龙嘉年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宋安风脚步微顿,挡在林斯和谢泽身前的黑衣人变戏法似的掏出了匕首,精准的抵在了两人脖子上。
“再动就杀了你们。”
宋安风眸光微垂,黑衣人威胁的话出口的瞬间,他胸前的衣襟就被一只软绵绵的小爪子给揪紧了。
联想到的原因愈发让人不爽了。
杀人当然只是威胁,但揍两人一顿……虽然事后有点麻烦,倒也不至于兜不住。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记者在蹲守吗?就这么抱着他出去,你考虑过之后要怎么面对舆论吗?”
林斯的话打断了宋安风的思绪,病房里足足静默了一分钟,宋安风低沉的声音才响起:“他为什么会受伤?”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林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是我的错。”谢泽道,“我没有安排好排练的强度,夏夏劳累过度,在排练的时候晕了过去。”
“你脑子里只有你那个sb节目是吧?!”林斯这辈子第一次飙脏话,说到一半就错愕的卡住了,“等等,护士跟我说,夏夏是溺水晕倒的……”
林斯瞪大双眼,血丝瞬间遍布眼底:“你说的排练,不会是让夏夏在水底训练吧?!”
谢泽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林斯深深吸了两口气,气极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冷嗤,嘲讽的勾起唇角:“这节目夏夏退出,我会带他去国外治疗,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往龙嘉年的方向走了两步,林斯很快被再次拦住了。
宋安风没有任何要松手交人的意思,他凝视着林斯半晌道:“连家养的狗都管不好,就不要在这里吆五喝六了。”
林斯眉峰微蹙:“什么意思?”
宋安风显然继续解释的意思,还炫耀似的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林斯很快反应过来宋安风的话里有话,他唇角用力向下抿成一条直线,头垂下的瞬间,一脚踢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黑衣人手里的匕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黑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斯已经挡在了宋安风的身前。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最终还是林斯先开的口。
“不小心把家里的恶犬放出去是我的错,不过你们宋家喜欢在路边捡狗的习惯是不是也该改改?”
我没资格带走夏夏,你就有资格?
宋安风眯了眯眼警告道:“让开。”
林斯不退反进,还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和大衣缠斗许久的龙嘉年终于“破壳而出”。
来不及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他赶忙道:“你们别吵了!”
见两人目光齐刷刷落到自己身上,龙嘉年小声补充道:“我没事的。”
为了吸引两人的注意,龙嘉年在宋安风怀里直起上半身,说话的功夫,大衣已经滑落了大半。
林斯扫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往左两步挡住身后谢泽的视线,说话嗓音却异常温柔:“别担心,哥没准备和他吵。”
说着,林斯脱下自己的外套,又将龙嘉年重新裹了个严实。
“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林斯问宋安风。
“我抱的你不舒服吗?”宋安风说话时,热热的风就抚在龙嘉年耳边。
龙嘉年只露出小小一张脸,轻轻摇了摇:“没有。”
林斯的气压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
龙嘉年奋力蹬了蹬腿,哥,我还穿着鱼尾巴!
好在谢泽也冲破桎梏走了过来,拯救了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龙嘉年。
他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心底一直还惦记着耳边听到的话。
“是不是我爸做了什么连累你了?对不起。”
惊吓、愤怒、说不出的躁闷,短短半天体验过这么多令人抑郁的情绪,却被龙嘉年简单的一句话给抚平了。
谢泽只觉得心尖像被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轻微的痒意替代了酸涩,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记者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知道吗?”谢泽温声道。
“我来处理。”宋安风抿唇。
“还是交给林氏处理更快。”林斯皮笑肉不笑。
正欲点头的龙嘉年:……
“你们都是谁啊?还有你们,穿的像拍电影一样,把这里当成片场了?”
医生推门走了进来,看清门内场景之后嗓门提高了不止八个度,“这里是医院!”
“知道你们刚刚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吗?隔壁,隔壁的隔壁都投诉到我那里去了!”
衣冠楚楚气焰嚣张的三个男人,在医生的一顿输出下,气势肉眼可见的弱了下去。
林斯干咳两声:“我是病患的哥哥。”
“哥哥?叫什么?”
“林斯。”
“不一个姓啊?”
“没血缘关系的……”
“没有探视权,出去。”
医生看向谢泽。
谢泽:“我是夏夏的导师。”
“这年头教授还亲自送学生来医院?够负责的啊。”
“不是,我不是他的老师,是导师。”
医生顿了顿:“没探视权的那种?”
谢泽:……
轮到宋安风,他是唯一一个死挺着,没有在医生的死亡视线里最先败下阵来的。
只有龙嘉年知道,医生看过来的瞬间,抱着他的男人腰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掌心下的肌肉都变得硬邦邦的。
“认识的人。”宋安风道。
医生眉峰彻底竖了起来:“搞了半天没一个是病患的家属,出去,通通出去!以后来探视必须要登记,一次只能来一个!”
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落到龙嘉年身上,迅速柔了下去。
“换身衣服,好好休息。”
龙嘉年怔愣着接过病号服,在医生的瞪视下,宋安风沉默着将他抱回了病床轻轻放下。
三人像是无辜的羊羔,被牧羊人轻易从病房给赶了出去。
一直目送着三人走进电梯,医生才转身离开。电梯门合上的瞬间,还能清晰的听见医生不满的嘟囔。
“现在的年轻人呦,一点都不顾影响的。”
……
屏退了跟着的保镖,三人在医院角落的凉亭里面对面坐了下来。
宋安风:“沉凡的事我会处理,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谢泽:“沉凡也是我的学员,我想我是最适合出手的。”
林斯:“沉凡的过去我最了解,他背后和谁联手了我也一清二楚,交给我处理是最有效率的。”
一阵风过,三人对视一眼,俱是沉着脸挪开了视线。
只一眼他们就达成了共识。
三人就连起身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谢泽:“那就用各自喜欢的方式来处理吧。”
***
回到林氏,林斯立刻打电话给了秘书组。
“立刻派两个营养师去医院照顾沉夏。”他顿了顿,在对方挂断电话前又道,“董事长……今天在哪里?”
“进来。”
林斯深呼吸,目光微凝,坚定的推开了门。
“不是说夏夏受伤你去医院看他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董摁了摁眉心,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你沉叔叔连带着也讨厌夏夏,但你沉叔叔是爸爸的恩人,夏夏也从没做过对不起林家的事,你这样被外人看到了,只会觉得我们林家没有家教,教出来都是忘恩负义的子孙。”
这样的话林斯不是第一次听了,从前总是会和他爸大吵一架然后不慌而散,最后将所有的愤怒都堆叠到沉夏身上。
可是今天不同了。
林斯上前,沉默着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上又往前推了推。
“爸,这些我早就该拿给您看了,可一直担心您身体受不了,直到今天我觉得再不给您看,会酿出更大的错来。”
将信将疑的男人翻开儿子整理归档的文件,越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已经如石蜡一般。
搭在最后一页纸上的指尖,因为用力泛着白,可这单薄的一页纸却无论如何都翻不过去。
见父亲的唇色泛白,林斯心中暗叹,宽慰道:“我知道沉凡对我们林家有恩,可挪用公款,收受回扣,以次充好,哪一件都是够他牢底坐穿的,这么多年,林家早已经还清了他的恩情了。”
眸光微闪,林斯声音越发低沉:“沉夏也是您看着长大的,说是将他当做亲人也不为过,可是沉凡呢?他居然想用沉夏去讨好那些富商!”
这无疑是最重的一击,直接将红木椅上的男人击打的摇摇欲坠精神恍惚。
好半晌,男人才找回声音:“你……准备怎么处理沉凡?”
果然,他爸或许能够容忍沉凡中饱私囊,但绝不会容忍他对沉夏的方式。
“我会报警,然后把沉凡做的这些事公之于众。”
男人指节轻扣桌面,显然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林斯早有腹稿:“只有这样,才能让沉夏解除和沉凡签的经纪合约,还沉夏自由。”
“至于您担心的,请放心。沉凡会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我会留一笔钱给他,当做他对我们恩惠的报答。”
话已至此,男人终于点了点头。
尽管已经痛下决心,但被信任了这么多年的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男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林斯达到目的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留给他父亲充足的个人空间缅怀故人。
门一合上,他一秒也不愿耽误,立刻联系林氏的公关部门,吩咐他们将一早准备好的沉凡黑料透过合作的营销号发出去。
等林斯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网上关于沉凡的事已经直接窜上了热一。
【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沉凡这种人,我yue了。】
【果然,每次关于沉夏的事都能蹲到个翻转,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惨。】
【有人脉,沉夏是排练太辛苦晕过去了,结果这时候还被亲爹摆了一道,确实惨。】
【为自己刚刚骂了沉夏道歉。】
【+1。】
【这么多营销号同一时间发沉凡的黑料,还说沉夏惨?我看沉夏背景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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