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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晨的脸扭曲了一瞬。
他很快调整好，嘟着嘴故作可爱道：“你不可以再抢答了哦。我想问夏夏，你小时候第一次到林家是什么感觉呀？会觉得害怕吗？还是尴尬？”
这话一出，几个选手脸色都变了。
已经是探究隐私的问题，让人不适。
可这样的问题，恰恰是外界对龙嘉年最好奇的，如果龙嘉年不回答，那网友猜测的答案不知道会有多离谱，特别是牵扯上豪门恩怨，怕是能编出百八十个版本出来。
吉映担忧的看着龙嘉年。
后者吞下嘴里最后一口披萨，林斯帮他顺着背，自然的递过水，见龙嘉年将食物咽下去，才放他说话。
师晨让自己忽视两人亲昵的举动，心里只想着自己挖的坑。
龙嘉年如果回答“尴尬”，那就坐实了林斯给了他脸色，他在豪门生活不易。
如果他回答“不尴尬”，自然就会让人觉得过于早熟。
虽然节目组说会把不好的问题剪掉，但他自有能传出去的办法。到时候只要来点水军稍加引导，不论龙嘉年的回答是哪种，他都能引申到对他不利的解释上来。
师晨露出个发自心底的真心笑容。
龙嘉年调出了原身和林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能做的，也只是透过原身的视角，重新经历一遍当时的“惊鸿一瞥”，至于原身当下的心里，已经是永远无法考证的了。
龙嘉年尝试着揣摩原身的想法。
“我对林斯的第一印象是好看。或许还夹杂了一点点嫉妒。”
师晨眼睛一亮，像是鲨鱼嗅到了血腥味，要说什么，被王卓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龙嘉年垂眸，语气轻慢：“他当时坐在钢琴边，脊背挺的很直，手指也很好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个词叫优雅，只是觉得这样气质的人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也想成为那个样子。”
他轻轻笑了：“可是那会儿我们家没什么钱，我穿的还是一个邻居哥哥的旧衣服来着，所以又有了一点小小的嫉妒。”
龙嘉年说完，转过身，目光闪闪的看着林斯：“哥，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林斯捏了捏龙嘉年的后脖颈，像是捏着小猫的脖子。
和师晨预料的完全不同，龙嘉年坦诚了自己的嫉妒，居然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错，反而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感动的要死的表情。
倒足了胃口。
“现在都好的很，不要想那糟心的事了。小林，你说说对你弟弟第一印象如何？”
要给林斯介绍对象的阿姨也看不下去小猫回忆自己难堪过往的样子，帮着活跃起了气氛。
“第一印象啊，是脏兮兮的。”
阿姨脸色一僵，立刻叛变到龙嘉年那边，冲着林斯翻了个白眼，脸上写着“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林斯清了清喉咙：“后来越相处越发现，有的人外表光鲜，但是内里污浊。有的人闯进你生命里的时候满身脏污，可却比你原本世界里的所有都要来的更加干净。”
谢泽走进房间的时候，恰巧听到了这一段。
他的视角里，林斯和龙嘉年挨的很近，林斯的手撑在身后，一只手几乎将龙嘉年大半个位置都划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充满了掌控欲。
家属的part录制了一整天，分别的时候林斯将龙嘉年拖到了角落里。
他捏了捏龙嘉年的脸颊，叹了口气。
“送过来几天就瘦成这样了。”
“有吗？”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得不到出道名次，有我在也能把你捧红。”
龙嘉年笑了：“我这算是资源咖吗？”
“不算，你这叫实力和美貌并存！”
送别了林斯，节目组放了他们一晚上的假，实在是有几个哭的根本没办法接着训练了。
龙嘉年踩着月光回宿舍，羊肠小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统子，为什么我第一个任务还没完成呀？林斯对我这么好，不会再把我赶出去的。”
系统沉默了许久，缓缓道：“任务要等到固定的时间节点才能完成判定，到那时林斯没有把你赶出去的话，才算成功完成任务。”
“哦，那什么时候是规定的时间？”
这次系统沉默了更久。就在龙嘉年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道：“很快。”
第39章 主系统
繁花锦簇的公园里, 五岁的小男孩儿蹲在沙堆前，试图堆出一个城堡来。
小男儿生的眉清目秀，穿着蓝色的短袖衬衣和黑色的短裤, 看上去像个小小的绅士。只是和周遭拿着小铲子傻乐的小孩儿不同，他圆嘟嘟的小脸崩的紧紧的，浓黑的眉头也微微蹙着，好像眼前正要面对的是一个严谨的学术难题。
忽然，几个年纪更大的男孩儿冲了出来, 他们将小男孩儿围在了中间，最高的那个一脚就踢毁了小男孩儿辛辛苦苦堆的堡垒。
龙嘉年看的火大, 想要上前阻止，脱口叫出的却是“统子”，说完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再看，自己也变成了短手短脚的五短身材。
难道这是统子化成人形的模样？
他好奇的徐徐靠近。
施暴的人尽了兴，四散开来, 留下被围在正中央被揍的脸颊轻肿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起身的第一件事是整理胸口的领结。
“噗。”龙嘉年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某种程度上和他幻想里的统子正好能对的上。
小孩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转身怒瞪。
“你能看得见我？”龙嘉年惊愕。
“你是鬼吗？”
攻击性十足。
龙嘉年蹲下身, 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居然是个裙子。
他指了指地上的城堡：“有点可惜。”
小男孩儿没理他，兀自又重新搭了起来。
龙嘉年也不说话, 脸颊枕在膝盖上, 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小男孩儿搭城堡，不时给他递个铲子。
小男孩儿渐渐地不再对他那样抗拒了。
“你刚刚在护着什么吗？”
龙嘉年的问题让小男孩儿刚刚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吧。只是看到你连这么精美的城堡都能舍了, 也要用身体护着的东西, 让我有点好奇。”
龙嘉年没想得到回应, 没成想过了一会儿, 一根被红白相间条纹塑料纸包裹着，怎么看都很廉价的棒棒糖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男孩儿语气硬邦邦的，只耳廓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留在我身上也是给我招事儿，我又不喜欢吃这种东西，送你了！”
龙嘉年过于震惊，以至于第一时间没有回答。
小男孩儿不敢相信，自己主动示好居然被无视了，他瞪圆了眼转过身——
龙嘉年蓦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窜坐起来。
他好端端的躺在宿舍的床上。
梦里小男孩儿的脸转过来，是一片空白。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龙嘉年的思绪渐渐平复。
他之所以做这样的梦，肯定是因为晚上统子对他说的话。
跟随了他很多个世界的系统，他认为最亲近的存在之一，变得很难交托信任了。
统子的性格在梦里前后矛盾，转过来的脸空白一片，和现实里并无二致。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如果互相猜疑，这个世界的任务恐怕无法完成。
龙嘉年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跟着颤了颤，他下定决心把心底的怀疑对系统和盘托出。
只有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他尝试着在呼唤系统，可几次尝试过后，呼喊就像泥牛入了海。
这不是第一次了，看上去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龙嘉年垂眸，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四处漂浮，原来他这么依赖系统，以至于没了系统就方寸大乱了。
如果有一天，他再也联系不上系统了，那该怎么办？
越想越恐惧，在被这种情绪淹没的前一秒，龙嘉年忽然想到，他并不是毫无办法。
多次获得最佳员工的奖励，其中有一年的奖品是获得一次和主系统通话的机会。
而这个奖品现在还躺在他的个人面板里没有被动用过。
龙嘉年没有迟疑，使用了这次和主系统交流的机会。
指尖摁下去的刹那，周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隔壁床铺的鼾声停了，窗外的风声也止了，时间停在了这一瞬。
脑子里响起电流的滋滋声，龙嘉年扶额，止不住的一阵晕眩。
这声音持续了足足两三分钟才停下，之后，一道机械音响了起来。
各个子系统都是由主系统分出去的，机械音合成的无机质嗓音听上去没什么不同，可龙嘉年能感受到这道声音主人的威压，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仿佛和他隔空对话的不是一个系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穿书员 666号，你刚刚使用了最佳员工的奖品。”
“是，尊敬的主系统，我对这次见面期待已久。”
“穿书局对优秀的员工从不吝啬，你有10分钟的机会畅所欲言，你去过的世界，你将要去的世界，你可以问任何你感兴趣的问题，我将知无不言。”
“我想知道系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这个融合的世界对系统造成了损伤？”
主系统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龙嘉年会问这个问题，明显的停顿过后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系统从前都是和我形影不离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系统就偶尔会掉线，我问过，他说是融合的世界对他产生了影响。我有点担心他。”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半晌后，主系统才回答：“这个世界确实有些古怪，这么短的时间我无法查明。”
龙嘉年失望的垂下眼。
“不过——”主系统话锋一转，“系统行为有异，十有八九是被异世界的病毒给感染了，我给你一支代码，一旦你察觉到系统产生了自主意识的时候，就将代码植入到他的系统里。只要……那……清……”
十分钟只过了一半，主系统被不知名的东西干扰了，后面的话完全听不清楚。
龙嘉年试图再要联系，失踪了许久的统子回来了。
“你怎么醒了？发生了什么吗？”
龙嘉年张了张口，正要回答，脑子里忽然划过了主系统刚刚说的话。
被病毒感染……
冷静下来细细斟酌，从前的统子从没有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他只会判定情况是否异常，然后兀自展开调查。
他甚至从这句话里听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难道统子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
龙嘉年猛烈的摇了摇头，没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始终让他不安，手里的代码一旦植入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刚刚主系统联系我了。”
“主系统？是因为没有联系上我吗？”
主系统基本不会直接和穿书员交流。
“可能是吧。”龙嘉年垂眸，撒谎不是他的强项。
“主系统说了什么？”
“他说，这个世界很凶险，你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被感染了。”
龙嘉年看不到统子的表情，只能屏息听着他的反应。
“我知道了，我会设置防火墙系统的。”
统子公事公办的语气让龙嘉年略微安心，果然是他想多了。
又埋首练了几天舞蹈，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轮的表演。
中间经过几轮，很多选手已经被淘汰了，其中不乏关博雅这种小有人气实力一般的。
虽然粉丝十分伤心，但节目组力求公正的形象是打出去了，所以播放量反而是一路走高的，听说还有卫视买下了二轮的转播权。
比赛当天，龙嘉年组的很早就聚到了一起。
为了追求刀群舞的效果，他们今天会化上一样的妆容，除了吉映之外，剩下的都是男的，所有男生会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色西服。
化完妆换好衣服，几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笑了。
王卓别扭道：“你笑什么？”
穿着黑色紧身蓬蓬裙，像朵黑夜里盛放的玫瑰的吉映半掩着唇，笑起来眼角边的碎钻也跟着抖动。
“我之前还在担心观众在台下会不会分不清我们谁是谁，结果看到你和夏夏，怎么一样的衣服和妆，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啊！哈哈哈哈，夏夏活脱脱一个贵族公子，至于你——”
“我怎么了？”
“你就像我家小区门口卖保险的。”
龙嘉年笑着看两人打闹，忽然有点舍不得，这样的场景过了今天也不容易看到了。
组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靠拢过来。
他们这次选择刀群舞，就是为了在最后一次舞台上，回归初心，用最原始但却最考验功底的唱跳形式来展现他们这一路以来的成长。
编舞的时候也融进了许多巧思，这一路上被淘汰的队伍的舞蹈动作，都被融了进来，想要达到风格的和谐并不容易，为此他们不断排练，比另一队付出的努力要更多。
吉映看过另一队的排练。
师晨是里面功底最好的，有很多展现自己的部分，而这么久以来的人气下滑也让他收起了从前的傲慢，自己的动作练的无比娴熟。
相反……
吉映担忧的看向龙嘉年：“你确定这样OK吗？我是c位，卓儿有单独的vocal展示part，你倒好，从头到尾跟个伴舞似的。”
“是啊，整个舞台你是给出建议最多的，结果自己的部分却是最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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