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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一脚踩上去，他们又将如何应对？”
“可能会暴揍你吧？不确定，要不你试试看？”
又是一阵沉默。
两边人默契的转身离开。
惹不起，躲得起。
看着一队一队的选手粉丝过来，又全都铩羽而归，师晨后援会会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咱们今天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站这里这么久，我都没看到沉夏家的应援色，你说的果然没错，都是些水出来的人气。”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场馆内见真章。”
她们找了个厕所，将灯牌都收好藏在了衣服里，早有人在前排排队，她们厚着脸皮挤了过去，无视了后边人愤怒的目光，心安理得的插起了队。
进了场，师晨粉丝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一进场纷纷掏出了塞在身上各处的灯牌，沿着墙挂了一圈。
场馆里座位上早就放好了统一场控的荧光棒，被她们随手扔到了座位下面，然后挂上了自家灯牌。
很快，其他队伍的粉丝陆陆续续的进场了。
师晨粉丝回到自己团票的座位区，小心盯着有没有人偷她们的灯牌。
“会长，怎么她们好像都没有带灯牌啊？只有咱们的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师晨后援会会长心里一沉，但面上还是掩饰着。
“只有我们的不是更好，直播观众看到只会觉得师晨人气高，粉丝不离不弃，到时候商务也会找上门的。”
被安慰的人始终觉得心底不安，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也晚了。
离表演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场馆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四个巨幕上放起了节目从第一期到决赛的剪辑，各家粉丝都仿佛又被拉回了节目播出的时光。
众人正沉浸的时候，忽然墙体上的灯牌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暗下来的馆子里，灯牌的亮光格外突兀，本来还在感怀 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就连看直播的观众都忍不住抱怨了。
【搞什么啊，这谁家的灯牌？】
【我闺蜜是沉夏粉丝，她给我看了门票，背面都写了不让带灯牌的，故意恶心人是吧？】
【好像是晨字，师晨粉丝，那难怪了。】
【晨字糊成一团，人也糊成一团，谁不说句绝配。】
【师晨黑粉+1.】
“会长，网上评论好像都在骂我们。”
“怕什么，师晨被骂的还少吗？”
粉丝闭了嘴。
终于，伴奏的乐队上场了。
沉寂的场馆里瞬间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每个粉丝都大声的呼喊着自己热爱的那个名字。
沉夏的名字在这里面显得震耳欲聋。
师晨粉丝的心态终于崩了。
那些自我安慰的话，在亲眼所见之后都变成了笑话。
沉夏没有粉丝了？那她们耳朵里听到的一声声呼喊是什么。
会长脸色变得铁青，余光瞄到保安正在挨个撕他们灯牌的时候，表情瞬间裂开了。
她还想指使人去反抗，可惜心灰意冷的粉丝根本提不起劲了。
场馆里的热浪在龙嘉年出场的时候被顶到了巅峰。
龙嘉年跳过舞，拍过戏，走过秀，但还从来没唱过rap。
颗粒感明晰的咬字，透过话筒，像一粒粒子/弹，直达每个人心底。
经过改编的旋律变得复杂而高级，可是段落之间，龙嘉年还特意留下了观众配合的空间。
龙嘉年唱完一句便把话筒递给观众，粉丝也没见过这种形式，战战兢兢的跟着唱了，意外的得到了美人的微笑鼓励，于是跟着合唱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音落下，直到龙嘉年轻语：“谢谢”，众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互动，就好像整个表演，有了他们才完整。
龙嘉年赌很大，他是怎么能够信任素未谋面的大家能配合上的？
【呜呜呜已经开始嫉妒在现场的了，我为什么觉得天气太热路太远没有买票！】
【龙嘉年和他粉丝的关系好好啊，能被偶像这么信任爱着很幸福吧？】
【别的不说，这歌是真好听啊，我改变对爱豆的刻板印象了。】
【这歌怎么听歌识曲搜不到啊？】
【楼上的，字幕上写了，作曲，编曲都是沉夏。】
台下的反应后台的师晨看的一清二楚，宋家那个老不死的已经被他送进去了，龙嘉年却活的好好的。
不该如此，龙嘉年就应该跟那个糟老头子一起坠入地狱！
他捂着肚子咬着唇，环顾四周，找到了猫在角落里，正对下一个上场的选手说着什么的导演。
他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导、导演……”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也不清楚，肚子突然绞着疼，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晚一点上场？”
“你是第三个？”
师晨艰难点头。
“行，我来安排，你好好休息。要不要我找人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的，可能是肠痉挛，我一紧张就会有这毛病。今天的表演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放弃。”
导演欣慰的拍了拍师晨的肩，无论外界如何评价，他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有感情在的。
看着导演离开，师晨立刻恢复了正常人模样，他偷摸着走到了龙嘉年的更衣室外，手心展开，赫然是一个摄像头。
见四下无人，他熟练的把摄像头贴在了门内侧，然后扬长而去。
他看过台本，中场会放他们录制的一个简短采访。
都是些卖团魂的没用东西，不如就由他来送导演一份大礼。
师晨嗤笑着，找了个躺椅躺下，蜷缩成一团，任周围人来来回回，看到的都只是个病痛的人。
他掐着时间，给自己留了个后半段第一个上场的好位置。
既能最大限度的甩脱嫌疑，又能欣赏大家看到龙嘉年被偷拍的视频的反应。
他正畅想着，忽然，前台有人冲了过来。那人也没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竟拽着他就想拖他走。
“怎么了？”师晨皱着眉不悦的问。
那人一跺脚：“你还问怎么了！你、你和那个老头的视频！”
每个字他都懂，怎么连在一起让人迷惑呢？
心底某处隐隐有种预感，但他不敢面对，只被浑浑噩噩的拖着。
直到他看到导演和后台工作人员正围着一个机器嘀咕着什么。
“放了多少出去？”
“没放多少，一出来我们立刻就掐了，现场的恐怕都没反应过来……”
导演来回踱步：“但是就那一帧的截图，网上已经传遍了！”
师晨走的近了点，他看到了镜头里被暂停的画面。
画面上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双腿跨坐在老头的身上，正和他接吻。
好恶心，他想着。
第57章 落幕
“会……长, 那是晨晨吗？我认得出来，那是晨晨对不对？那个男人是谁？是宋家那个老头吗？”
“我一直相信晨晨是被迫的，可明明是他主动的！”
“不, 不一定的，我们只是看到了一个片段呀，谁知道他全貌是什么样子，可能是断章取义呢，呵, 我，我反正只相信晨晨说的话。”
“对不起会长, 我可能无法再相信了。”
这次就连师晨后援会会长也没说什么，诺大的场馆有一片小小的区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现场看到的只是一个瞬间，不熟悉师晨的观众甚至都辨认不出那是师晨。
可他们会上网。
小小一段已经被做成了动图，瞬间冲上了热搜第一，又因为过于不和谐, 被迅速撤了下来。
可这也阻挡不了吃瓜群众的热情。
动图被传遍了各个群, 技术帝们纷纷截图放大, 还原清晰度, 师晨的侧脸和老头子的大半张脸在还原之下被看的清清楚楚。
【yue，我愿封之为年度最恶心人的瓜。】
【亏得老头子出事的时候还帮师晨说了两句话, 我觉得我脏了。】
【你以为的被潜规则, 没想到是自己攀龙附凤，攀的还是个糟老头子。】
【师晨到底图什么啊，图他没洗澡？】
【有钱呗, 毕竟糟老头子被送进去之前, 可是宋家的当家人。】
【当家人早就易主咯, 他如果是当家人, 可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送进去了。】
师晨想要躲避，可导演没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是假的，我给你一次机会向观众解释。”
师晨眉心簌簌抖着，这期节目的关注度极高，确实是最好的辟谣机会了。
“不过作为整台节目的导演，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是假辟谣被揭穿了，那将会面临节目组的天价索赔，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半晌，师晨嗓音低哑的问：“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导演顿了顿，“你是我看着出道的，我依然会给你一次机会，向所有喜欢你的粉丝道歉。这是你身为偶像必须要履行的社会责任。”
师晨几乎是被推上台的。
他想象了无数种场景，可是每个场景里，他都是意气风发的胜利者，而龙嘉年才是那个一朝跌入谷底的。
话筒被强行塞进手心，铁质的冰凉触感让他收拢心神。
没错，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他认了，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仔细想想，播出来的怎么会是这段呢？他明明拍到了沉夏换衣服的片段，然后替换了节目组的母带。
黄雀捕蝉，螳螂在后。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那段视频是经过剪辑的，我是无辜的，我今天本该第二个出场，可突然腹痛，所以一直在休息室休息。我的位置可以看到来来回回的人，包括进过剪辑室的。”
他清了清嗓子，挤出几颗泪来。
“我看到沉夏进过剪辑室。”
他并没有撒谎，那段视频的内容是真实的，但确实是经过拼接的，就算节目组索赔他也能钻空子。
这话一出，场馆里一片安静。
沉夏陷害的？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应该不会是诬陷吧？
师晨粉丝怒了。
“沉夏滚出来！”
心底那点快要破灭的希望重新燃了起来。
就是说嘛，晨晨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但是比起师晨几个粉丝，占了几乎半个场馆的都是龙嘉年的粉丝。
是可忍孰不可忍。
“闭嘴！”他们吼道。
两边人怒目而视，虽然人数相差巨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真打起来，师晨的粉丝怕是要倒大霉，到时候整个节目组都吃不了兜着走。
导演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愿意给自己的选手一次机会，可比起师晨，他对龙嘉年的人品了解的多多了。
龙嘉年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导演，让我上台解释吧，不然这事没办法收场，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毕业演唱会也彻底毁了。”
“你真的可以吗？”
龙嘉年弯了弯眉眼：“我已经不是新人啦。”
“好吧，安全第一，如果有人往台上扔东西之类的，你立刻就下来知不知道？”
“好。”
龙嘉年上了台。
场下安静了片刻，变得更加嘈杂。
“道歉！”
“卑鄙！”
“我们相信你。”
“夏夏你没错！”
好的坏的，无数声音夹杂在一起。
攥着话筒的手紧了又松。
龙嘉年闭了闭眼，睁开眼时，轻笑着说：“我没有做过。”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我要怎么证明自己从没做过的事？说是我做的人才应该拿出证据。”
龙嘉年转身看向师晨：“你有什么证据？”
大众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
装死不回应的明星见多了，当面对峙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节目的点击率火箭一般的蹿升，导演却笑不出来。
师晨脸是麻的，台上台下的所有目光都像细密的针，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切都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不可能短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了所谓的证据。”
合情合理。
“你只要证明自己有不在场证明，没去过剪辑室就行，这样事情不是更简单吗？”
明知是诡辩，可就是能把人绕进去。
“我去过剪辑室，但这不代表我就做了陷害别人的事。”
“那你去剪辑室做了什么？有谁能作证？”
“我——”
剪辑室里发生的事是不可能说出去的。
就在事态朝着师晨期待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忽然，有个人走上了舞台。
“我有证据。”
身姿挺拔的青年修长的指尖衔着一张存储卡。
他从容不迫的从呆愣着的主持手里接过了话筒，温声道：“这出闹剧耽误大家太长时间了，就由我终结吧。”
谢泽是节目的总导演，有说这话的底气。
他扬了扬手里的usb卡。
“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去调取了监控，我手里的事拷贝，真正的视频我已经给了导演，大家请看大屏幕。”
画面并不算清晰，考虑到这么短时间里也不可能处理清晰度，也没人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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