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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夏(近代现代)——海牙牙

时间:2024-03-02 10:09:12  作者:海牙牙
  他觉得看着日出好像又重活了一遍。
  如果此时凌凡来了,大概又做起一张苦瓜脸,劝他少抽点,再说些危言耸听的话,告诉他今年有多少人因为抽烟得了肺癌。反正不会相信一盒烟已经是夏遥极力忍耐后的结果。
  夏遥去冲了澡,从洗浴间出来后望着衣柜发呆。
  他晚上该穿什么?
  大概是空腹的原因,他的思维动作都缓慢了,指尖游走在衣料间,停留在了一件白色卫衣的帽子上。
  他上学的时候喜欢穿卫衣,觉得一套一脱都很方便,工作之后反而变了,习惯了束缚的正装。
  他拍戏这几年,也许是入戏出戏都需要太大的情绪波动,总是容易失眠,焦虑,经常靠抽烟平复一下内心空落落的慌,这会又想去拿烟盒了。
  挺直的小腿正准备迈步,他忽地怔然——夏遥你因为自己选不出衣服就急躁,你出不出息?
  他真的不愿意承认林南朝对他的影响很大,只是骨子里的倔进和本能的意识相互抵抗,行为举止都跟着矛盾起来。
  夏遥又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随意地翻饬,药片在瓶子里发出清脆的碰响,他拧开倒出两粒,就着隔夜凉水吞进咽喉。
  安眠药的药效还需要一会,他认命般地走到衣柜前,凭着感觉挑了两件衣服放在床头。
  蓝色连帽卫衣和破洞牛仔裤。
  凌凡和他说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他定了个七点半的闹钟,倾身向后倒去,在渐渐光明的白天里入眠了。
  医生和他说过,安眠药空腹吃利于促进吸收,能更快入眠,但夏遥常常忘了后半句的前提,必须是没有胃部疾病的情况下。
  先不说他这么多年有一顿没一顿的作息,胃是情绪器官,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伤胃程度不亚于暴饮暴食,酗酒成瘾,无胃部疾病这个条件他显然没有。
  以至于每次他每次入睡还是困难,酸水在胃里跟个绞肉器一样捣涌。
  但今天也许是是真的累了,胃的不适还没来得及传递,梦境就率先包抄过来。
  ……
  花盆不小心被踢倒,沿着木质地板的楼梯缓缓滚动,倒也倔得很,最后在退无可退的花岗石地面,“哐当”一声,支离破碎。
  “我去理。”画廊二楼这个角落很窄很挤,落不着多少光线,林南朝眸色本来就浅,这会更是看不清了。
  夏遥死死握着林南朝的手腕,却觉得自己抓不住他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南朝侧过身,没有挣脱,叹了口气:“我都告诉你。”
  “你一定要和他出国是不是?”
  “是。”
  “你是为了张浩昊吗?”
  “你问这个问题心里应该就确定了答案吧。”林南朝答非所问,目光里映着一个无望、挫败的夏遥,凌厉的神色软和下来,“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好。”夏遥静了半晌,低头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好,最后一个问题。”
  “林南朝,你相信我的,对吧?”
  问这个问题好像倾注了他所有的力气,连那双紧紧锢着林南朝腕骨的右手都有些松动了,止不住地颤栗,林南朝曾经答应过的,一辈子都不欺骗他,他想再赌一次,“我没有抄袭张浩昊的画稿,你知道的,对吧。”
  “对,我知道。”
  夏遥没说话,四下阒然,只剩下两人的视线无声相依,林南朝知道他的想问的不止是这个。
  他无奈地垂下了眼:“夏遥,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啊?”
  “你要是一直这么天真就好了。”林南朝浓翳的睫毛半敛下来,遮挡着眼,“你的画稿只给我看过,却和张浩昊相似度极高,你还不明白吗?”
  “不要自欺欺人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林南朝语气平平,好像在阐述一件家常琐事,“你恨我吧,我罪有应得。”
  夏遥盯着林南朝那双浅眸,试图从里面得到那么点说谎的心虚。可一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那双眸子什么都没回报给他。
  “好啊。”夏遥从小到大其实没怎么哭过,他就没委屈过什么,可是和林南朝待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好像把所有的酸苦都尝过了,眼尾泛上一片红,他硬生生地忍住了眼角将冒的水汽,哑声道:“你吻我一次,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林南朝眼里的错愕转瞬即逝,语气生硬:“有意思吗?”
  夏遥压着腔调,故作轻松地笑:“你理所应当,你罪有应得。”
  林南朝默滞了片刻,叹了口气,像是被磨到没办法了:“行。”
  他尾音轻的如同一片落叶:“最后一次了。”
  话落,夏遥感觉到脸颊一抹冰凉的触感,林南朝贴近他,掌心拖住了他的下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脑袋下意识地向后仰,林南朝的薄掌伸过来,将他的头护着,抵在坚硬的墙面。
  夏遥眼睛倏地睁大,林南朝舌尖强制地将他紧闭的唇舒张开,亲得很蛮横,热流汹涌地窜进来,空气在刹那间被他的吻吞走了。
  夏遥头脑昏胀,呼吸急促,仿佛自己不是在亲吻,而是被撕咬、被蹂躏。
  怎么会这么烫?林南朝衣服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他烟瘾不大,这味道并不难闻,是种很清新的淡淡烧灼味。
  夏遥觉得自己要被他烧成灰烬了,然后化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南朝的唇瓣慢慢与他分离,这烫灼感停留在他的唇上慢慢变得麻木,林南朝薄唇从他嘴上脱离时,仿佛连带着身体里的灵魂也要被他吻走。
  他还妄想沉醉在这场熊火里,林南朝鼻息间的热气蹭在他的耳畔,对他说:“结束了。”
  他发着抖:“好。”
  “夏遥,我们之间结束了。”
  ……
  头痛欲裂,夏遥迷迷糊糊醒来,前额沁出细小的汗珠,眼睫也黏连到一起,费力地睁开,视野里的天花板涣散。
  他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视线里一片杂乱的黑。
  高坪镇…绿环道…九寨溪,画面一转,又来到庆城,画廊…东江…机场……一切关于那个夏天的记忆像把烈火附灼过来。
  窗户半敞开,帷帘被风吹得飘动,他看见林南朝坐在画板前严丝不苟的样子,眉头压着,看上去心事重重;又记得林南朝带他去逛集市,给他买一缸小金鱼,尽管夏遥总是养几天就把鱼撑死了。
  那么多林南朝……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关于小镇记忆那根绳索的开端仿佛一下断了。
  铃声响了十几秒,夏遥才从梦境中回神,指腹在屏幕利落一划,语气捎着不雀:“谁。”
  对面的闻可一愣,转而被气笑了:“我,你这是怎么了?闹起床气?”
  “你就当我是吧。”夏遥揉着眉心,“有什么事?”
  “我来问你最后一遍,想好了,要林南朝当你的画替是吧?”
  夏遥确定,林南朝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个魔咒。闻可一提,他就清醒了,嗯了一声:“确定了。”
  闻可没出声,夏遥觉得他可能在酝酿情绪,过了半晌,听筒里传来一句:“行,九点记得准时来啊,林南朝也在。”
  夏遥呆愕得好一会没说话,闻可笑了一声:“又怎么了啊?信号不好?”
  “你要不还是骂我两句吧。”夏遥也跟着笑了,“突然这样还挺不习惯。”
  “我是没骂过吗?四年前和现在,你听过吗。”闻可叹了口气,“行了,凌凡应该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收拾收拾吧。”
  电话挂得很快,夏遥猜闻可是怕自己多聊一会就要骂人了。
  他穿上早晨选的两件衣服,对着立体镜出神。他选这身说没私心是假的,夏遥想找找四年前的自己,但刚刚那个梦又让他有点不服气。
  凭什么?自己干嘛要上赶着讨好他?闻可先前骂得一点儿没错,他就是太贱了才活得这么累。
  夏遥坐在床头,脊背弓着,良久,像是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似的,嘴角扯上一弧笑:“算了,我跟骗子较什么劲。”
  *
  八点半,庆城的轮廓在大厦的霓虹灯里显现出来,添上了一层奢靡华丽的厚重感。
  夏遥坐在后座,和车内后视镜里凌凡的双眼不经意对视第四次时,终于忍不住:“你能专心开车吗?”
  “堵车啊,还不允许我看看你了?”
  “……”夏遥无言,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就剩半小时了,能到吗?”
  “悬,今天周五,得亏我没走京硕高速,那里下午六点就开始堵了,十分钟内能过这个大桥的话应该能行。”凌凡往后座靠了靠,好奇道:“我怎么越看你这身越喜欢呢,你以后能别穿你那死气沉沉的衬衫了吗?”
  外后视镜里的一角映现夏遥的侧庞,斑驳迷离的霓虹灯投进车厢,他一双瑞凤眼里映着外面的繁华闪烁,心情似乎还不错:“哪就死气沉沉了,我粉丝都觉得好看啊。”
  “你也说了是你粉、丝啊。”凌凡刻意加重了尾调,“那都是有滤镜的,诶你下次去外地拍戏能再穿一次不?保准上个机场私服热搜!”
  他穿的就是今天早上睡觉前闭着眼睛选的那两件,还戴了choker,看上去又乖又痞。凌凡唯一可惜的点就是他的发型,三七偏分有些成熟,如果是四年前那个天生卷毛的夏遥,会更贴合。
  夏遥笑了:“你差不多行了啊。”
  “我可没夸大其词啊,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就是那种刚高考完的学生,平时在学校里只能穿校服,刘海不能过眉,然后一出校门就换了种风格,那种反差感,你懂吧!”
  夏遥:“……”
  “第一次那么希望有狗仔跟着呢,把你这身拍下来。”车道通了一小段,凌凡踩上油门,“不知道闻导他们到了没,提前半小时出门也这么堵,要不打个电话提前告知一下?”
  他话音刚落,闻可电话就打过来了,夏遥点了接通:“喂?”
  闻可:“还没到啊?”
  夏遥:“堵车呢,帮我和其他人好好赔个不是。”
  闻可像是没听到似的:“啊?什么?”
  夏遥拖着音,又重复一遍:“堵—车—呢——”
  “怎么会出交通事故了?严不严重啊?”
  夏遥:“………”
 
 
第3章 N-Ⅰ-3
  聚餐的地点是一家私房菜馆,庆城人喜麻嗜辣,这家是出了名的江浙沪口味,夏遥猜想是为了照顾某位画替。
  九点刚过五分,一辆黑色suv缓缓停在门口,夏遥戴上口罩下了车,闻可正候在门口等着。
  “呦,今儿打扮的……”他欠欠儿的,怕凌凡听见,还凑上前悄悄说,“色诱老相好啊?”
  “你这话说的,我一没露胸二没露背,和色诱二字扯得上关系吗?”夏遥勾过他的脖子,咬牙道,“倒是你啊,能不能盼我点好,又是刹车失灵又是轮胎打滑,酒还没喝就醉了?”
  “没人会比我更盼你好了,我这可是在帮你。”闻可视线挪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哈,这么坐不住啊。”
  夏遥顺着他的视野望去,林南朝穿着单薄的长袖和修身牛仔裤,他逆着光,夏遥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双桃花眼愈来愈近,夏遥才恍惚,他们四年不见。
  周遭的氧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每呼吸一口都觉得紧绷,林南朝离他只有几米远的时候,夏遥垂下了眼。
  他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词汇这么匮乏过……好像一切久别重逢的寒暄都撑不起这没有林南朝的四年。
  他越想装得吊儿郎当,显得自己不在意,好像就越不受控,脑子一片空白。
  林南朝瘦长的影子渐渐踱来,直到叠合到夏遥黑暗的影子后才停下,地面上的两个影子看上去如漆似胶。
  夏遥抬头,对上了那双狭长眼。
  林南朝并没看他的脸,仿佛在打量着他的全身,尽管并不明显,夏遥还是顿感芒刺在背。
  “这位就是林…林老师吧?”凌凡也许是见夏遥站在原地没个反应显得没礼貌,赶忙上前调和气氛,“这是我们家艺人夏遥,也就是心画男二号,今天路太堵了,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您别介意。”
  “噗…咳。”闻可憋笑没忍住呛了一声。
  林南朝回握了凌凡伸出的手:“安全重要,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啊,就是堵。”凌凡好言好语地说,递出一支烟,“以后在剧组还麻烦您多多照顾他了。”
  “我不抽烟。”林南朝拒绝了,目光挪回到夏遥身上,浅浅地笑了一声,“我和…你们家夏遥很熟,但对庆城不熟,应该是他多照顾我才对。”
  凌凡也看向夏遥:“你们认识啊?”
  “嗯。”夏遥敷衍囫囵地点了下头,问:“你戒烟了?”
  林南朝说:“不喜欢烟味。”
  记忆像电影胶片,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四年前是夏遥对他说不喜欢闻烟味,时过境迁,全都变了。
  夏遥回了句噢,闻可接上:“行了,赶紧进去吧,赵编他们还在里面等呢,这外面又冷,说不准还有狗仔。”
  闻可搭着凌凡的肩走在前面,夏遥步履散漫地跟在后头,离包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林南朝在他旁边忽然开口:“我是上个星期回国的。”
  夏遥没料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搭话:“…噢。”
  “……”
  似是发觉了氛围被他这一句搭话搞得尴尬了,夏遥咳了一声,问了一句:“打算在这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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