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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夏(近代现代)——海牙牙

时间:2024-03-02 10:09:12  作者:海牙牙
  “事与愿违,他在此时接到了《穿针效应》的试镜邀请。”
  “是双男主,他饰演抑郁症患者,一个被拯救、被爱的故事。”
  说到这,他又沉默了好一会。闻可的烟没吸几口,烟灰落在地上被他来回碾在脚底。
  闻可抿着唇,这件事好像让他格外难开口。他停下脚步,又重新靠回墙面,脊背弯着,双手捂着脸,一字一字地哽道:“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他明显越来越不爱笑,不爱说话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生病了呢?”
  夏遥说,被拯救的不是他,被爱的也不是他,他很羡慕那个剧中人。
  “他难受的时候我帮不了他,看他需要吃一大捧药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在的话夏遥是不是会好一点。”
  “所以那时候得知投资方是墨总的时候,我动过心思。”闻可说,“她肯定认识你,她肯定能联系到你……你们没结婚,应该就只是普通朋友。我想让她和你说,回来看看夏遥吧。”
  哪怕我再讨厌你。
  没有你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我仍然希望最好的朋友终得所愿。你能让他多痛苦就能让他多快乐,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吧。
  顷刻间大雨簌簌落下。
  从入口传来的雨声嘈嘈切切,依稀能听到有东西被风吹翻的倒地声。
  林南朝感觉自己周围也在下一场无声的雨,衣服被淋湿,重重的累赘感拖拉着他整个身子。
  每一滴雨都像化成了一粒小石子,他必须更有力地定在原地,才不至于被砸得摔倒。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林南朝垂眼盯着地面,又重复了遍,“……谢谢。”
  闻可说出来倒是舒坦多了。这些话夏遥怕是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和林南朝说。
  那可不行。
  其实闻可还可以说得更详细点,毕竟人心不是石头,夏遥是不是林南朝的心头肉他不敢肯定,但让夏遥痛苦的事,林南朝会更痛苦,这件事闻可确定了。
  “我说了这么多,该你了吧。”闻可报肘而立,一只腿抬起踩贴着背后的墙,原本弯着脊背的样子顿时变高了。
  “你想听什么。”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非要出国。”闻可又变成咄咄逼人的质问者姿态。
  “……因为出国,画画的机会更多。”
  闻可有点急了:“我他妈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吗?”
  林南朝紧抿着唇,一副随你骂随你打,但我不会改口的模样。
  “行,那我来说,你答是或不是。”
  “你把夏遥参赛的稿子给张浩昊,让他背上抄袭的罪名,但你或许是有点喜欢夏遥的,事后面对他有愧疚,有良心不安,所以选择出国。”闻可忍着气,“是这样吗?”
  林南朝想,上天或许还是眷顾他的。没让他四年前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四年前他必须是坏人。
  而他此刻能说出一句肯定的:“不是。”
  “你喜欢张浩昊吗?”
  “不喜欢。”
  “你和墨芳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帮过我,是恩人,也算是朋友。”
  闻可盯着他的眼睛:“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喜不喜欢男的?”
  “不喜欢男的。”林南朝立马接上,“也不喜欢女的,只喜欢夏遥。”
  闻可:“……”
  怎么把他下一个问题提前答了。
  林南朝手机铃响了起来,他出来之前特地把静音调成响铃。
  闻可虽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林南朝一下子有些焦急的模样就让他懂了。
  闻可提醒:“刚刚你听到的,千万别和夏遥说是我和你说的。”
  闻可想,自己都没从林南朝这问到什么,就把夏遥出卖得彻彻底底,这他妈暴露了还真不好交代,“你就当你没见过我,听到没有。”
  林南朝一时沉默下来,闻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手机里便传来一声沙哑的:“是闻可在说话?”
  闻可:“……”草,接那么快干嘛。
  林南朝边走边回:“嗯,和我商量剧本呢,替补的地方有些拍的不太满意。”
  夏遥听上去有点不满:“然后就特意把你叫出去了?我没有这么好骗。”
  林南朝转而问:“怎么醒了?”
  他走得快了点,和闻可拉开一段距离,夏遥的声音厮磨在耳鬓:“做梦,梦结束了,我就醒了。”
  他没说是噩梦,林南朝回:“我没走,不用害怕。”
  夏遥说:“你好自恋。”
  林南朝被逗笑:“是有点吧,不会让夏遥讨厌吧?”
  夏遥慢吞吞地扬起语调,好像在学他的语气:“是有点吧。”
  闻可在后面很懵,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两人现在睡到一起了。
  他原本还想帮夏遥塑造一个,林南朝你再不珍惜夏遥就真不喜欢你了的人设——但最后越说越沉浸,一时间忘记了。
  闻可想还好他没塑造,这人设崩得也太快了。
  林南朝按了电梯开关,闻可径直从他面前走去。
  “你不乘吗?”
  “我去另一个电梯。”闻可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然当你和夏遥的隔空大灯泡吗?”
  林南朝:“……”
  夏遥听了,还有点惦记刚才听到的话:“这么晚了,你和闻可聊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电梯显示的数字马上就要到负一层,林南朝说:“嗯……是个秘密,我们夏遥嘴严不严呢?”
  夏遥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嘴还是很牢的,便答:“挺严的。”
  林南朝笑了:“好,那我回去和你说。电梯要到了,等会没信号,你先挂了吧。”
 
 
第39章 N(Ⅱ)-14
  夏遥做了一个清醒梦。
  他好像能控制梦里的自己,比如又一次看见林南朝拿烟头烫手心的时候,他迈开步子去阻止了。这次他没有收到一句冷冰冰的“不用你管”。
  又比如,在他问林南朝可不可以不出国的时候,林南朝握住他的手点头。梦里夏遥留住了喜欢的人。
  林南朝的脸很模糊,夏遥只在几个瞬间看清楚一点点。他很肯定,林南朝是笑着的。
  所以在醒来的时候,看见一旁被掀起的被角,空荡荡的床位,夏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否则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林南朝明明敲过他的门,只有梦境能毫无逻辑地从一个画面转到另一个画面。
  直到下床的时候,腿使不上力气磕到了地板,连带着咚得一声把他整个人从虚幻里拉了出来——不是梦。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夏遥心里猛得沉了一下,像有跟丝线吊着心脏。膝盖隐约传来的麻木感如同蚁聚蜂攒,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只想赶紧打电话,想听到一个让他心定的声音。
  他在本能地寻找安全感来源,医生说这种心理和筑巢差不多,对于夏遥来说非常正常,本是不用刻意去矫正的,但得到的结果不好,可能会加重病情。
  所以夏遥每次郁期发病的时候都尽量不去想那个名字,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
  “怎么坐在地上。”
  林南朝出门的时候拿了房卡,夏遥听见嘀声和他的声音先后传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突然如鲠在喉,卡着嗓说:“……摔倒了。”
  “摔了?”林南朝把房卡放在桌上,鞋还没来得及换,先过来帮他把身上的被褥理到床上。
  然后两手圈住他隔着衣物的腋窝,轻轻发力把他抱了起来,让他稳稳坐在床边,夏遥感觉自己像被娃娃机里的钢爪吊住了。
  林南朝刚从外面回来,又穿的少,身上渗透着浓浓寒意。
  他半跪着,头低下去的时候露出一个细密的发漩。夏遥伸手揉了揉。
  “夏遥是学人精吗?”林南朝指腹摁了摁他的膝盖,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这里痛不痛?”
  夏遥的手跟着林南朝昂头的幅度慢慢滑落到后脑勺,他摇了摇头,又问:“为什么叫我学人精?”
  林南朝说:“我也喜欢摸你的头发。”
  夏遥却回道:“我不喜欢。”
  林南朝起身,坐在他的身侧:“嗯,我的头发没有你的软,有点刺手,摸着也不舒服。”
  夏遥没否认,但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只是需要摸到一点实物而已,这样夏遥才会不那么难受。如果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双手,一张脸,夏遥应该都会上手去确认——这是真的林南朝。
  “我刚刚做梦了。”
  “我知道,要和我说说是什么梦吗?”
  夏遥这时候和平常有点不一样,说他变回小词典了吧,但话又不算太多,更像是想得到一点回应,所以会说点关于自己的话题。林南朝在想会不会是发病的原因。
  “那多不公平。”夏遥还是很在意刚刚电话里的事,“得交换。”
  “行。”林南朝有点想笑,怎么和谁聊事都是这个方式。
  夏遥和他四目相对,他觉得林南朝眼睛里的自己好像要更好看一点。就那么紧紧地盯了几秒后,他注意到林南朝眼尾有点红,红血丝也要更多一些。
  一个念头从心里油然而生,尽管夏遥知道这应该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林南朝是不是哭过了。
  他从没见过林南朝哭,四年前说结束的时候也没见过。夏遥觉得哭是一件很狼狈的事情,因为自己在林南朝面前失控过很多回。
  “闻可和你说什么了?”夏遥问。
  “说你。”林南朝不想瞒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你。”
  夏遥皱眉,林南朝不知道的可太多了,他心里有点没底——闻可这大漏勺到底漏了多少。
  真是的……为什么要三更半夜把人叫出去啊……
  “他骂你了?”夏遥又问。
  林南朝挑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顺着他的话回:“你要替我出气吗?”
  “我替你出什么气?”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久,你不该骂吗”这句话夏遥没说出口,他随口编道:“我和闻可说特别讨厌你,所以他看不惯你,真被骂了你别放在心上。”
  林南朝轻笑:“听你的,那是不是该我问了?做了什么噩梦?”
  夏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噩梦,有点不满地回:“梦到你又走了。”
  他赌气地瞒下了那句很重要的半句话——但是这次我把你留下来了。
  “不走,梦都是反的。”林南朝的护照,身份证……能给的东西都给了,实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不过夏遥需要听这些,那得多重复几遍,“真的不走,不用怕。”
  “你哄孩子呢?”夏遥嗤道。
  “我倒是希望你现在能像个孩子。”林南朝眼睫忽的落了下来,似是不太敢直视夏遥。
  “我不要当小孩子。”
  夏遥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南朝的低落,从刚刚发现他的眼睛红了之后。
  是不是闻可和他说了自己生病的事情?那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还是说是失望呢?
  失望夏遥不是四年前的夏遥。
  “林南朝——”
  “对不起——”
  两人异口同声,夏遥懵掉了:“……怎么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从林南朝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他本身就很讨厌道歉,格外讨厌林南朝的道歉。
  道歉,就意味着做错了事,意味着伤害。
  “我以为你这几年过得很好。”林南朝像个悲哀的做局者,自嘲地说,“我以为我不会对你产生很大影响,总是我以为,却从来没在你的角度考虑过。”
  闻可的话在他脑海重复播放,像在水里装了个播音器,很模糊又让人无法忽视。
  渐渐的又出现另外一个声音。
  林南朝仿佛看见四年前的自己虚浮在眼前,然后现在的灵魂与他无声咆哮——狗屁的前途!狗屁的把柄!
  冲破这些框框架架的束缚又有何不可?
  如果夏遥因为生病出事了呢?
  没有夏遥你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林南朝知道抑郁症这一群体受到的嘲讽和非议很多。
  ——多给自己找点事做就不会得了。
  ——真正的抑郁症压根不会说自己是抑郁症好不好?少点无痛呻吟。
  ——抑郁症是明星标配的时尚单品吗?谁不难啊?
  太多了,特别是在娱乐圈,只要稍微臆想,林南朝都觉得自己喘不过气。那么夏遥呢?
  他身边会有多少不理解的声音?他会不会在某一个瞬间想了结自己的生命?
  林南朝拼了命地将自己回国的日子缩短到四年,这会又觉得太漫长了。
  四年里的每个瞬间都可能让夏遥消失,是真的太久了。
  林南朝的反应,已经足够让夏遥确定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有可能还不止,闻可应该和他说了很多不堪的往事。
  还是没瞒住。夏遥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后又想到林南朝,他也有很多事情没说,但是现在看来,一无所知的又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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